摘 要：教育學是教育主體對于教育客體的一種實踐性努力，而這種努力的目的是幫助教育客體更好地成長和發(fā)展。在具體的教育實踐中，教師要為學生的自由思考開創(chuàng)一片天地，要提供心理的支持和精神的助力。教育作為一門科學，是一個實踐性的過程。教師要抓住每一個能夠親身體驗的機會，在實踐中不斷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學，積累更多的教學機智。

關鍵詞：教育本質(zhì)；情感體驗；成長空間；教學機智

2010年，還在讀大學的我第一次接觸到馬克斯·范梅南的《教學機智——教育智慧的意蘊》。初讀此書，范梅南教授的精彩論述和真知灼見，讓我這個以為教育就是在課堂中把課本上的知識教授給學生的“門外漢”有了不一樣的感悟。2021年，已經(jīng)從教四年的我又拿起了這本書，開始系統(tǒng)性閱讀。從一個師范專業(yè)的學生到一個真正的人民教師，不一樣的角色讓我對這本書有了不一樣的體會。正如范梅南教授在書中所說：“教育學是一種迷戀他人成長的學問?！边@本書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教育，看到了教育中學生的成長，看到了新時代要具備的教學機智，也讓我不斷去思考教育的真正意義和時代價值。

一、教育學存在于情感的親身體驗

“何為教育學”是范梅南教授在書中想向我們揭示的第一個問題。他強調(diào)教育學根本上是一門實踐的學問。教育學不能從抽象的理論論文或分析系統(tǒng)中去尋找，而應該在生活的世界中去尋找，比如，在母親第一次凝視和擁抱新生兒時，在父親靜靜地約束孩子盲目地橫過大街時，在老師向?qū)W生眨眼睛對學生的工作表示贊賞時。因此，教育學不是在可觀察到的那類事物中找到的，而是像愛和友誼一樣，存在于這種情感的親身體驗中——也就是說，在極其具體的、真實的生活情境中。所以，書中出現(xiàn)了許多作者真實的教育場景和教育故事，通過對具體事件的分析來闡述作者的教育理念。

在他看來，教育學就是教育主體（老師、家長或者身邊的人）對于教育客體（學生或者孩子）的一種實踐性努力，而這種努力的目的是幫助教育客體更好地發(fā)展和成長。范梅南教授的這種思想與我們現(xiàn)在所提倡的“立德樹人”的教育目標不謀而合。教育是一項育人的工作，要促進學生的成長和發(fā)展。當然，一個人的發(fā)展必須是全面的，包括智力的發(fā)展和健全人格的發(fā)展，人生的發(fā)展必須規(guī)范在這樣的限制里。這種要求也對如今的教育工作者提出了更大的挑戰(zhàn)，課堂上的知識傳授只能作為教師的一項最基礎的工作，更高的追求則是對于學生全方面的影響和教育。這就需要教師具備足夠的教育智慧，用機智去解決學生所面臨的問題。

談到教育學的性質(zhì)時，范梅南教授有一段真知灼見令我感受頗深，他說：“教師與學生的教育關系要求一種雙向的意向關系。教師希望學生在教師教授的知識中學習成長。反過來，學生需要具有一種樂意學習的欲望。沒有這種‘學習的準備，就不可能學到什么東西。”我認為，范梅南教授所說的“教育的準備”就是教師有沒有激發(fā)學生學習的興趣。這也是大多數(shù)教師會遇到的問題。有許多教師覺得自己嘔心瀝血地備課、講課，恨不得每天都盯著學生去學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學生的學習成績依舊一塌糊涂，所以不禁開始自我懷疑。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情況，大多是教師沒有考慮學生是否能主動接受這些問題，或者教師沒有科學地引導學生去接受這些問題，也就是范梅南教授所說的缺乏教學的機智。比如在文科性質(zhì)的學科教學中，難免會碰到各種各樣的材料，而用材料去論證課本上的觀點是教學中不可避免的環(huán)節(jié)。同樣一節(jié)課，不同的材料可能會帶來不同的效果。所以，如何去選擇材料、如何用所選擇的材料去論證教材中的觀點，是教師不斷要思考的問題。當教師總是抱怨學生答非所問、感嘆學生論述能力欠缺的時候，教師也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如有沒有選擇恰當?shù)牟牧希袥]有按照正常的論證邏輯去與學生交流，有沒有真正關注學生的需求。

范梅南教授敏銳洞察教學本質(zhì)的能力，不得不令人佩服，這在他對于“教學的科學”與“教學的藝術”兩個詞語的辨析上可見一斑。“教學的科學”與“教學的藝術”經(jīng)常會被用到，在范梅南教授看來，音樂是藝術的表演，而教學則是教育的活動，其性質(zhì)是科學的，因為教學的目的在于成人與孩子或教師與學生之間教育關系的意向。范梅南教授提倡“教學的科學”這一說法，稱“教學的藝術”是一個不幸的概念。他說：“如果教學是一種藝術，那么教師就像一幕戲劇、一種表演，或者某些如此人為的表演或產(chǎn)品。但是，教師的教學并非為了被人觀看或欣賞其人為性的表演能力?！痹谖覂赡甓嗟慕虒W經(jīng)歷中，也時常會聽到“教學的藝術”這種說法，但我始終對此持有一定的疑問，范梅南教授的見解不禁令我茅塞頓開。教學絕不僅僅是一門需要藝術的學問，如果教師在課堂中專注于用藝術的表演去吸引學生，而忽視教學的本體性知識，那么教學的主次就會被顛覆，課堂中重要知識點的地位就會被弱化，也就難以達到預期的教學效果。

二、學生的成長和學習需要空間

在本書的眾多教育智慧中，我對一點感觸頗深，那就是范梅南教授所講的學生的“成長和學習需要空間”。這里的空間更多強調(diào)的是心理上的空間，即教師要為受教育者的自由思考開創(chuàng)一片天地。為了闡述他的理論，范梅南教授首先陳述了一個小故事，大致的意思是：科里在講臺上給其他學生演示一個實驗，但由于內(nèi)心緊張，科里僵在那里并沒有動作，課堂中出現(xiàn)了竊竊私語，科里覺得很尷尬；這時作為教育者的教師及時出現(xiàn)了，他讓科里轉(zhuǎn)過身在黑板上用詞語提煉一下這個實驗的關鍵點，并不失時機地在班上對這個實驗做了評論，從而幫助科里梳理實驗過程，最后科里的實驗結(jié)果做得還不錯。在這個教育情境中，教師的恰當處理一方面避免了學生的尷尬局面，另一方面也給學生輸送了信心。

這讓我想到了自己在課堂上一貫的處理方法：讓學生站起來回答問題或者到黑板上默寫知識點的時候，如果學生不能夠完成，我更多的是讓他們坐下或者回到座位，而缺乏對他們的有效引導?，F(xiàn)在想來，或許當時學生就是一時緊張忘記了所講的某些內(nèi)容，適時地引導或許會加深他們對知識的印象，而我卻錯過了許多這樣的教育時機。此外，這個故事中，還有一個更為細節(jié)的做法值得我們反復推敲，那就是教師讓科里轉(zhuǎn)過身去面對黑板，這就給了科里一個重新控制局面的新空間，然后教師機智地撤出再進行引導，達到了讓學生自主處理問題的目的。前段時間看到一篇文章，講的是一個信奉自由教育模式的家長教育孩子的故事，他把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了孩子，完全撤出了教育情景，讓孩子去處理所有的事情，結(jié)果養(yǎng)成了孩子無法無天的性格。

教育者給學生創(chuàng)造空間，讓受教育者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處理問題與完全撤出有很大區(qū)別。其實，信奉“自由”教育方法的教育主體并沒有真正理解教育與自由的關系。在我看來，教育與自由的關系是通過教育主體聯(lián)系在一起的，更多強調(diào)的是教育主體在施教過程中自由的行為和思想狀態(tài)，通過教育主體的行為使受教育者能夠認識到更多的事物，學會分析事物本質(zhì)。因此，接受教育主體的教育，不僅可以提高受教育者行使自由的能力，也可以擴展他們自由的范圍，這才是被認可的“自由”教育方法。范梅南教授所講的故事中，教師機智地給受教育者創(chuàng)造空間，讓他們自己去做決定，達到了良好的教育效果；而后一個故事中，作為家長完全撤出了教育關系，讓孩子自己去處理他們還沒有充足能力去解決的問題，這是危險的教育，也是錯誤的機智。

在校園中，學生不僅需要學習與創(chuàng)造的空間，更需要有心理的支持和精神的助力。如今的學生正處于變革的社會背景下，面臨著一系列的選擇與競爭，又恰逢心理波動性較大的年齡，各種心理活動異常活躍，還伴隨著種種復雜的人際關系和學習壓力，常會因為受到挫折、困擾而產(chǎn)生情緒波動。如何在具體的教育情景中給學生創(chuàng)造空間，機智地讓學生去解決各種復雜問題，是教育者不得不去反思的。

三、教學機智來自教師的親身實踐

機智由一系列的品質(zhì)和能力構成。機智表現(xiàn)為克制，表現(xiàn)為對學生的體驗的理解，表現(xiàn)為尊重學生的主體性，表現(xiàn)為對情境的自信，表現(xiàn)為臨場的天賦。機智保留了學生的空間，保護了那些脆弱的東西將破碎的東西變成整體，使好的品質(zhì)得到鞏固和加強，促進了學生的學習和個性成長。教育作為一門科學，是一個實踐性的過程，它應該杜絕大而空的言論。教育者不應該放過每一個能夠親身體驗的機會，從而在實踐中不斷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學，積累更多的教育智慧，做一名真正走進學生內(nèi)心的良師。

教育和教學的情境是處于不斷變化之中的，因為學生在變，教師在變，氣氛在變，時間也在變，但萬變不離其宗，即教師運用教學機智去解決教育問題的能力是不變的。教學機智來自教師以學生為中心的親身實踐，而絕對不是泛泛空談。正如范梅南教授這本書中的序言所說：“新教師可以感到本書不僅引導他們更善于反思，并為其提供許多源于生活的經(jīng)驗，這些經(jīng)驗使得對教育學的反思首先是有意義的，并且是可以實現(xiàn)的。有經(jīng)驗的教育家從書中找到其個人經(jīng)驗的實例，從而希望以一種深思的方式再次回顧這些經(jīng)驗。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本書能幫助我們優(yōu)先考慮孩子的幸福，認真地對待年輕人，始終能從孩子的角度來考慮教育方面的問題。”作為青年教師，教學和實施教育行為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存在一些問題，我們要善于發(fā)現(xiàn)教育過程中的智慧，通過不斷的學習，相信自己能夠站穩(wěn)三尺講臺，能夠更好地服務于教育工作。比如，核心素養(yǎng)時代，學校教育的目的是讓學生形成適應個人終身發(fā)展和未來社會發(fā)展所需要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這對教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范梅南教授所講的體驗式情景教學或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讓教師能夠更為自如地克制自身的行為、理解學生的體驗，從而站在學生的角度上去想問題，體現(xiàn)以學生核心素養(yǎng)發(fā)展為本的教育改革思路。

“教育學就是迷戀他人成長的學問?！庇锰K霍姆林斯基的話來說就是：“教育，首先是人學！”既然是“人學”，自然就有“迷戀”。迷戀他人成長，就是對學生的每一天傾注情感并保持思考與研究。這就是教育學。作為一個新時代的教育工作者，除了要不斷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學外，還需要不斷反思今天的教育，在時代的背景下厘清二者之間的關系，在教育大發(fā)展的環(huán)境中提升自己的教學能力，從而在實踐中不斷體會教育的意義和價值。

（于少華，上海市松江區(qū)第四中學，郵編：201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