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藝

摘要為助力我國涉外法律人才培養(yǎng)的國家戰(zhàn)略，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群建設被提上了議程。面對當下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存在的“與法律英語課程相混淆、‘教’、‘學’兩面”等主要問題，有針對性地提出了“區(qū)分法學雙語課程與法律英語課程，做好法學雙語課程的內容體系設計”“在教師選任、教材選編以及教學組織設計方面”“增強學生的參與機制”等改進方案。

關鍵詞 涉外法律人才 雙語教學 法學課程群 人才培養(yǎng)

中圖分類號：G642文獻標識碼：ADOI：10.16400/j.cnki.kjdk.2021.25.025

Helping Foreign Legal Talent Training： Research on the Construction of Bilingual Teaching Curriculum Group for Law Major

WAN Yi

（Jiangnan University， Wuxi， Jiangsu 214122）

AbstractIn order to help China’s national strategy of training foreign-related legal talents， the construction of bilingual teaching curriculum group of law specialty has been put on the agenda. Facing the main problems of"confusion with legal English Curriculum"， "teaching" and "learning" in the current bilingual teaching curriculum of law specialty，this paper puts forward "distinguishing legal bilingual curriculum from legal English curriculum， designing the content system of legal bilingual curriculum"， "in terms of teacher selection， textbook selection and teaching organization design" "enhancing students’ participation mechanism" and other improvement programs.

Keywordsforeign legal talent； bilingual teaching； law curriculum group； talent training

0引言

2020年10月29日，《光明日報》刊登了北京外國語大學米良教授的《涉外法律人才培養(yǎng)是緊迫的國家戰(zhàn)略》一文。文中指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我國所面臨的國際局勢的復雜性前所未有。法律也應當是我們應對外部挑戰(zhàn)的有力武器。在這方面，我們還有很大的作為空間沒開發(fā)，還有很多明顯薄弱的地方未強化。主要原因是我們在涉外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方面還存在明顯不足，缺乏高端的涉外法律人才，缺乏足夠的涉外法律人才隊伍?！蔽恼乱唤浛?，旋即引發(fā)了各界高度關注，并引起了法學界的強烈共鳴。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fā)展，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受教育水平也穩(wěn)步提升，但一個突出的問題卻是：為什么我們的法學教育遠未能跟上經濟發(fā)展的速度，為什么我們培養(yǎng)出來的法律人才還是未能具備國際性的視野？伴隨著這些拷問，涉外法律人才培養(yǎng)也隨之被提上議程。而欲培養(yǎng)優(yōu)秀的涉外法律人才，甚至是涉外法治人才，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在于法學教育。為了助力涉外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也為了加強法科學生的專業(yè)素質、拓寬其眼界，有必要發(fā)展法學雙語教學課程群的建設。

1當前法學雙語教學課程的主要困境

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是指“用漢語和外語兩種語言講授法學課程的教學模式”。①由于我國法學雙語教學還尚在起步，這一新穎的教學模式在豐富法學教育形式多樣化的同時，也由于缺乏相應的規(guī)范與共識，而在實踐中產生了些許尚待解決的問題。

1.1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不能簡單等同于法律英語課程

法律英語課程本質上屬于專業(yè)外語課程，主要側重于法律語言的掌握和法律專業(yè)術語的學習，屬于法律通識類的外語課程，而與專業(yè)的法學課程有所區(qū)別。

法律英語課程相對于普通英語課程而言，具有更強的法律專業(yè)屬性，但是相較于法學專業(yè)雙語課程而言，其又更具有一般性和通識性，更加類似于各個部門法，如合同法、侵權法、國際法、經濟法、刑法等的英語“大雜燴”。要求的是語言內容盡量覆蓋法律知識領域的廣度，而不強調挖掘法律知識的專業(yè)深度，主要目的在于提升學生的法律語言駕馭能力和涉外法律用語的熟練度。

但法學雙語課程不同于法律英語課程，盡管兩類課程都較為重視法律知識的傳授，但是法律英語課程重在講授一般通識性的法律知識，而法學雙語課程則是重在講授法學某個單一領域的專業(yè)知識，相較更具備專業(yè)性與知識深度。因此，法學雙語教學課程在本質上屬于法學專業(yè)類課程，而非語言類課程。在性質上與法律英語課程具有顯著區(qū)別。法律英語課程更為基礎，在學習了法律英語課程的基礎上，可以進一步開展法學專業(yè)的雙語教學課程。

另外，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并非只是一門單一的課程，而應該是一個“課程群”的概念，也就是說是由多門法學專業(yè)課程所組合而成。在這些課程（如國際法、國際經濟法、國際商法等等）的教學上，同時使用“漢語+外語”兩門語言進行教學的課程模式。因此，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具有“學科專業(yè)性、課程群集性和教學語言豐富性”的三重屬性。

然而，事實上很多學校在課程體系設置中都未能準確區(qū)分“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與“法律英語課程”，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將二者混同或簡單等同視之，這樣的做法和相應的課程體系設置都是有待商榷并應當及時修正的。

1.2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在“教”上所面臨的難題

在教學過程中，“教”與“學”是一對主要矛盾。其中，這對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于“教”，也即“教師”。一位優(yōu)秀的教師相當于一個好的領路人，可以帶領學生快速的入門，進入到課程學習的核心重點部分。這樣的好老師對于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而言無疑是極其重要的，但另一方面，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因其對教師的要求頗高，不僅需要教師精通法學的某個專業(yè)領域，能夠掌握該領域內相當?shù)姆芍R，還要能夠熟練地使用外語進行課堂教學，這樣的高標準、嚴要求也使得能夠勝任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的教師極為稀缺。而高質量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師的缺乏無疑會導致涉外法律人才培養(yǎng)缺口的進一步擴大。

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在“教”上所面臨的難題除了有“教師”之外，還有“教材”。一本好的教材就如同一支登山杖，能幫助師生更好地攀登學術高峰。教師如有一本好的教材，在備課和指導學生上就能更加得心應手，而學生收獲一本好的教材，在學習上也能夠目標更加明確、做到有的放矢，從而使得師生在整體上達到事半功倍的良好效果。但是知易行難，目前市面上一本好的外語類教材都非常難覓，何況是一本好的法學雙語教材。囿于我國自編法學雙語教材闕如之事實，很多學校的做法都是直接采用外國原版教材進行教學。②誠然，使用原版教材能讓學生直面原生態(tài)的外語環(huán)境，但也同時存在原版教材價格昂貴、“內容繁雜、學生對其文化理解差異與外國知識背景的缺失”③等等諸多問題。因此，本土化法學雙語教材的匱乏也確實是當下所面臨的又一難題。

最后，除了“教師”和“教材”的因素外，“教學”也是一項最易忽視、但又不容忽視的難題。其實這可能并非是法學雙語教學所獨有之難題，而可能是教學通病。那就是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比較容易忽視與學生之間的互動，從而使得課堂講授變成概念性知識的灌輸，加之背景知識的鋪墊相對較多，導致學生多為被動式接受性教學、而缺乏自主學習思考的積極性，很容易形成廣為詬病的“填鴨式”教學模式。④這也是掣肘涉外法律人才培養(yǎng)的“教”之難題。

1.3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在“學”上所面臨的難題

“教-學”作為一對矛盾，除了“教”外，還有“學”（即“學生”）。常言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除了“教”上所列問題外，“學”上也面臨著部分難題。其中最大的問題就在于學生的個體差異性，也即每個學生的外語水平和專業(yè)能力并不相同，有時候甚至差距較大。雖然學生都經過了高考，具有一定的外語基礎，因此也具備了進一步開設法學專業(yè)雙語課程的基礎條件。但是，由于學生之間個體差異性較大，有的學生較為重視外語學習，外語基礎扎實，語法、詞匯量和聽力水平都較為不錯，但有的學生則未必。據筆者觀察，多數(shù)學生進入大學后，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放松對外語的學習，由此導致外語水平下降，這會進一步導致雙語教學難度的提升。而本來法學學科的專業(yè)性就比較強，此時如果外語水平又無法跟上，這勢必會進一步導致學生產生畏難心理，進而對法學雙語學習產生厭倦的負面消極情緒。這些都是不利于有效開展法學雙語教學的現(xiàn)實困境。

2推進法學雙語教學課程群建設，助力涉外法律人才培養(yǎng)

為了助力我國涉外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針對前述實踐中產生的各項難題，提出如下改進措施，以期為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的建設有所助益。

2.1區(qū)分法學雙語課程與法律英語課程，做好法學雙語課程的內容體系設計

在認識到法學雙語課程與法律英語課程在性質上的差別后，應該正確區(qū)分兩類課程的不同，并且在教學體系的安排上體現(xiàn)出這種差異性。具體而言，法律英語作為法學雙語課程的前置性課程，開課時間應該在第2-4學期，最遲不應晚于大二下，以為其后的法學雙語教學打下堅實的基礎。

而在法學高年級（大三、大四）的學習過程中，可以適當開設法學雙語課程，當然課程設置應當遵循“科學且合理”的原則。首先，有些專業(yè)基礎課程是不太適合使用雙語教學的，如憲法學、中國法制史、刑法學、行政法學、訴訟法學等學科。因為這些學科主要側重于介紹國內法的相關規(guī)定，可以在教學過程中適當引入他國法的比較，但不太適合于雙語課程教學。其次，有些國際性質的課程，例如國際公法、海洋法、國際經濟法、國際商法、國際私法、國際刑法等課程，由于其中比較多的涉及國際條約、國際慣例與國際法原則，而且所涉文件如《聯(lián)合國憲章》《維也納條約法公約》等又多為英文文本，因此這些課程可以作為法學雙語課程開設。⑤最后，在采取雙語教學的法學課程群中，可以遵循如下原則：即以國際法，尤其是國際公法中的一般法理為基礎，展開相關課程的講授。例如可以針對國際法的主體、國際人權法、國家責任、國際條約等核心議題，講授法理學在國際公法領域的研究范式和理論革新；同時可以進一步延伸到海洋法、空間法、國際條約的締結、國際爭端的解決等法律實踐，講授國際公法的實施機制與中國獨特的國際貢獻等，最大程度上助力我國涉外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

2.2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在“教”上的改進

在教師方面，應該做到雙語教學任課教師的選任嚴格化、標準化，師資培訓常態(tài)化、高效化。在教師選拔上，不僅要求任課教師具有優(yōu)秀的外語口語水平，同時應具備法學專業(yè)領域的相關知識，最好具有國外知名法學院校的留學經歷或是在外訪學經歷。在教師培訓上，僅有國內培訓不夠，還應該在前期國內培訓的基礎上，利用假期時間赴國外進行學習交流。盡管當下國外疫情較為嚴峻，但是從長遠來看，采取國內外相結合的進修方式更為妥當。

在教材方面，誠如前所述，引進外文原版教材固然是一個不錯的方式，但也帶來了諸多問題。而借鑒原版教材的理念，由具有豐富雙語教學經驗的本土法學教師自主編纂雙語課程講義較為可行。當然了，外文原本教材可以作為輔助性的教學資料而加以使用，以此補足拓展并深化雙語教學的內容。

在教學方面，應當做好雙語課程的組織設計。如可依據培養(yǎng)目標劃分為課前、課堂、課后三個維度：首先，課前選取外文權威報告、典型案例作為預習資料，并布置閱讀任務，在課前準備階段自主閱讀，以鍛煉學生精讀、略讀和梳理核心觀點的能力。其次，課堂精講是課前預習資料的延伸與拓展，由教師梳理知識體系、剖析實踐問題，組織學生進行課堂發(fā)言、分組討論，鍛煉學生的批判性思維。最后，課下由學生結組完成課堂作業(yè)，鍛煉學生自主學習和學以致用的能力。

2.3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在“學”上的改進

為了使得法學雙語教學課程起到良好的教學效果，讓雙語課程變成“金課”而非“水課”，還應該在教學課堂中進一步增強學生的參與機制。教師應對專業(yè)外語文獻組織引導學生進行精讀，針對教學相關內容，教師可有意識的設計問題的難易度，區(qū)分引導并鼓勵學生積極思考和主動學習，鍛煉學生的英語思維習慣。在介紹外國法時可交叉使用英漢雙語，讓學生面對英文法條，教師用漢語表達；在參加學生討論時，教師用英語舉例及解釋。⑥這樣的學術訓練，不僅有助于法科學生在潛移默化中掌握大量法律詞匯，提高外文閱讀能力，也是培養(yǎng)其寫作技能的有效途徑。另外，考慮到學生的個體差異性，還可以采取分班教學的方式。具言之，在授課前先對學生的外語能力進行調查（可以結合高考外語成績、四級考試成績以及先修的法律英語課程成績來加以確定），依學生的語言能力來決定雙語授課的內容、深度以及班級。然后因材施教，對外語能力較強的學生，可以在專業(yè)深度和語言難度上進行更深入的學習指導。對于外語能力較弱的學生，則應將重點放在專業(yè)知識的學習上和專業(yè)外語詞匯的掌握上。⑦

3結語

涉外法律人才培養(yǎng)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雖然迫在眉睫且極為重要，但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作為培養(yǎng)優(yōu)秀涉外法律人才之路的法學雙語教學課程，無疑起到了先決性的導向作用。本文拋磚引玉，期待學界的各位同仁一起加入法學雙語課程群建設的大討論中來，共同為我國涉外法律人才的培養(yǎng)添磚加瓦！

基金項目：江南大學2019年本科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課程群建設研究”（項目編號：JG2019094）；法學基礎課程“進階式”教學方法改革研究（項目編號：JG2019105）

注釋

①樊云慧.對高等學校開展法學雙語教學的思考.高教探索，2013（1）.

②包運成.地方新建本科院校法學雙語教學初探.前沿，2008（2）.

③周蒔文.論法學雙語教學模式的改進——以學生為本位的合作式學習的探索.教育理論與實踐，2007（S1）.

④石慧.國際經濟法課程雙語教學的實踐.中國大學教學，2011（1）.

⑤林薇.法學專業(yè)雙語教學探析.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7（S2）.

⑥陳雪萍，沈四寶.國際化法學人才培養(yǎng)要過“兩關”.中國大學教學， 2010（3）.

⑦張建軍.法學本科專業(yè)國際經濟法課堂教學改革思路之梳理.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