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群

摘 要：在書法即寫字課教育教學過程中，對歐楷《九成宮》筆法、結(jié)體、藝術(shù)風格、審美意境等方面進行了一定的探究。

關(guān)鍵詞：書法教育；歐陽詢楷書；筆法空靈；結(jié)體挺拔；意境恬淡

筆者從事初中書法課（寫字）教學工作，期間對歐陽詢楷書進行了一定的探索研究。被世人稱為“翰墨之冠”的歐陽詢是初唐著名的書法大家，他為唐代，特別是“法度森嚴”書風的形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唐人“尚法”，他可謂“尚法”之冠。尤其是他的楷書，上承魏晉、融匯北碑、汲取王羲之的秀美飄逸、吸取碑刻的雄渾剛勁，下啟一帶唐風，對唐楷險絕挺拔、法度森嚴一路風格的興起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他的書法既是對北碑的總結(jié)，又是對唐楷的啟始，可謂唐楷第一人。

下面就歐楷（以《九成宮》為例）從其筆法、結(jié)構(gòu)、藝術(shù)風格、審美情趣等方面談談自己粗淺的認識。

一、筆法方面

歐楷的筆法從整體上看顯示了精到空靈的特點。點畫精到勻稱，舒展空靈，特別是作為主筆的橫畫（如：安、上）有力拔千鈞之勢，但其間又不乏含蓄之情，如起筆的逆入，行筆的謹慎，收筆的輕頓等，無不透露出含而不露、蓄力其中的意向。頂天立地的長豎也如此，如“南”字上方的一豎，這一豎發(fā)端突兀，出乎意料；而點畫（特別是水旁的首點）、小巧玲瓏的短橫（如“臣”字上面一橫、“仁”字的兩橫），若有若無的鉤（如“南”字的橫折鉤、“尤”字的浮鵝鉤），近似點的短豎（如“而”字中間兩豎），更顯得含蓄蘊藉、內(nèi)涵豐富。其點畫無不精到空靈，既飄逸又嚴謹，既發(fā)端突兀又合乎情理。就單個字而言，其用筆以方為主，方圓兼?zhèn)??？傊?，歐楷筆法既爽快利落又靈活多變。

二、結(jié)構(gòu)方面

歐楷在唐楷中可以說是鶴立雞群。歐楷體勢以縱向為主。第一，字字高昂聳立、積極向上、精神外溢、生機盎然。第二，右上取勢。歐楷字在縱向取勢的基礎上，其體勢又偏重于朝右上取斜勢，將字之生氣傾向于右上方，顯得寬博精深，給人以遼闊的感覺。第三，形體左收右放，好似一把敞開橫置的扇子。歐楷大多數(shù)字是左邊盡量內(nèi)斂，右邊則是力求開張。第四，布白均勻。歐楷無論是章法、還是字法，在布白上所遵循的總原則是均勻平衡，給人以輕松空靈的美感。第五，揖讓有序。歐楷特別注重筆畫的穿插避讓，每個字點畫的來龍去脈都能做到意在筆先，有條不紊，可謂放處能跑馬，收處不透風。

三、藝術(shù)風格方面

在唐楷中最具特色，格調(diào)清新鮮明，又不失古意，獨具特色，是形成唐代書風的一股強大力量。險絕、挺拔、空靈應該是它的主要藝術(shù)風格。

（一）歐楷體勢以縱向為主要體勢。字體修長而微瘦，點畫剛勁而略顯深厚，折轉(zhuǎn)棱角分明，加上不時突現(xiàn)的帶有夸張性的筆畫以及個別長得出奇的豎畫，因而整體上呈現(xiàn)出險絕、挺拔、聳立、爽利的藝術(shù)風格。其次是夸張性筆畫的運用。其最有典型意義的首推橫、豎、撇、捺、浮鵝鉤幾種筆法了。如“上”字的主筆橫畫，下面長長的一橫將上面兩筆穩(wěn)穩(wěn)托起，同時這一橫畫直插右上方，使得“上”字筆畫雖少，但極具力感，也頗顯靈動。再如“南”字上方的一豎。這一豎發(fā)端突兀，出乎意料，破橫后盡量上鉆，直刺云漢。這出奇的、夸張性的一豎，使得這個“南”字本應屬方扁，卻顯得挺拔矗立，精力旺盛?！胺睢弊值霓喈?，也屬于夸張性的一筆，該字上面的三橫頭向右上昂起，都是右上取斜勢，接下來的一個豎撇，出人意料地將它表現(xiàn)得短細而含蓄，這時字的重心由于高而失去平衡，然而重而長的捺畫它力挽狂瀾，使得“奉”字有驚無險、化險為夷。

（二）法度森嚴。唐楷法度森嚴書風的形成，歐陽詢是功不可沒的。法度森嚴在歐陽的《九成宮》《化度寺》帖中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從單個字看，筆筆精到、畫畫有源，用筆嚴肅謹慎，顯得肅穆，字字矗立，行行有序，氣罩全篇。

（三）古意氣息。寓藏古意也是歐楷獨特風格之一。歐楷字帶有古隸意，這一點在歐楷的豎彎鉤，特別在浮鵝鉤中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其線條雄渾沉厚，樸拙之意顯而易見，于靈秀之中隱藏著遠古氣息。

四、審美情趣方面

歐楷在審美情趣上，有其多方面的特質(zhì)。

（一）挺拔雄健。挺拔雄健這一特點是歐體最有審美價值的一面。乍看歐楷時，便會產(chǎn)生挺拔、峻峭、險絕、雄健的深刻印象。《九成宮》中幾乎字字險峻峭拔，難怪唐人這樣評價：“歐陽詢書若草里蛇驚、云間電發(fā)，又如金剛嗔目、力士揮拳?！边@一力的美感也包含了法度森嚴的一面。

（二）灑脫飄逸。歐體還有灑脫、飄逸之美，歐楷中有許多字不入“規(guī)”，不受法度限制，它瀟灑、飄逸，有“吳帶當風”之神韻。章法均衡，舒展空靈。

（三）辯證統(tǒng)一。險絕與平正，如，“乏、奉”等字。“乏”字的短撇，傾斜且凌空，表現(xiàn)出險情，但下面的三畫與其相互補救，使得“乏”字整體上趨于平正；“奉”字重而長的一捺也使該字有驚無險。陰柔與陽剛，歐楷的結(jié)體以長方體為主，挺拔峻峭，因而精神外露，然而，由于點畫寓含蓄委婉于剛勁之中，在其點畫（側(cè)點）、橫畫（起筆、收筆）、豎彎鉤（浮鵝鉤）當中表現(xiàn)得非常明顯，這樣就把含蓄委婉的陰柔之美，與外露險絕的陽剛之美融為一體了。

（四）意境空靈、寧靜恬淡。他創(chuàng)造的歐楷意境更值得我們品味?？侦`應是它的主要意境，結(jié)體既均衡、沖和、自然天成，又險絕峻峭、舒展靈活、變化豐富。其間又表現(xiàn)出安寧靜謐。章法更顯得空靈，透過瀟散的布白可以體會到恬淡、閑適的藝術(shù)境界，“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其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