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靜／南京師范大學

一、道德內(nèi)涵與價值

（一）道德的內(nèi)涵

第一，關注人本身。教育容易忽視對人性、內(nèi)心、需求等的關注，使人成為被動向德的附屬品，所以需要關注受教育者情感、利益、人際關系等需求，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項教人成德的事業(yè)，而有德必有情、有義、有愛、知恥，關注人并成為知人情冷暖的學科，才能真正培養(yǎng)出有德之人。第二，關注公正。講道德不僅需要物質分配公正與公平的保障，也需要公正心的培育。正如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道德面前人人同樣平等，以基本道德規(guī)范為例，要求全體社會公民都應遵守，無一例外，而對超越基本規(guī)范之上的道德行為，也要堅持公正，教育者要求受教育者要有學德，同樣自身也應堅持師德，使雙方處于道德公正的兩端，因為公正本身就是一種道德。第三，關注自由?！百t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保ā墩撜Z·雍也》）“周敦頤認為顏回之所以貧而‘不改其樂’在于‘道德有于身而已矣’”［1］，即“天地間，至尊者道，至貴者德而已矣”，這是對道德功利價值的超越，正如馮友蘭指出人生有自然、功利、道德與天地四境界。其中，道德境界便超越了功利，實現(xiàn)道德自由化，自覺且自由地做出道德之事。

（二）道德的價值

第一，促進良性合作。美國著名生態(tài)學家加勒特·哈丁于1986年發(fā)表了一篇著名論文《公地悲劇》，其闡述了個人與集體之間的利益沖突并表明超越“個體與集體之爭”從而“達成合作”較為艱難，即道德出現(xiàn)的必要性之一：促使人們在集體中能遵守規(guī)則、維護現(xiàn)有秩序等道德規(guī)范以達成合作，這意味著“道德是作為群體間競爭的獲勝策略而得以發(fā)展的，即道德發(fā)展的目的是為了避免公地悲劇，而不是避免常識道德悲劇”［2］。因為“道德是大自然促進群體內(nèi)部合作的方法，它能夠使利益相互沖突的個體和平共處，共同繁榮?！保?］第二，追尋美好生活的動力。道德產(chǎn)生之初便通過規(guī)范人之言行而引導人們朝著美好生活前進，且現(xiàn)代道德面向全體人類——即追尋全人類的美好生活，這就需要全體堅守基本道德底線、追求高層次道德，思想政治教育通過認知引導、實踐活動等讓受教育者明確基本道德規(guī)范、道德踐行途徑，既通過自尊自愛、自我保護、善待自身與他人等自律方式朝著健康、優(yōu)質的生活前進，又借助輿論譴責、懲戒等他律手段使自己與周圍世界保持和諧狀態(tài)，推進美好生活建設。

二、思想政治教育中道德的忽視與重塑

（一）道德忽視分析

一方面，偏重道德功利性而忽視個體道德培育?！暗赖伦鳛樯鐣囊环N特殊價值形態(tài)，既有外在的功利價值，又有內(nèi)在的精神價值?！保?］“正其義以謀其利”，體現(xiàn)了道德的功利性：實現(xiàn)個人價值的工具；內(nèi)在精神價值的實現(xiàn)取決于人在踐德時所獲得的精神之感，但在實際教育中，教育者易將道德外在功利價值凌駕于內(nèi)在精神價值，偏重道德教育效果，并濫用道德價值灌輸法，將道德規(guī)范認知、道德選擇、道德判斷等視為可講授的理論知識普而授之，而忽視個體內(nèi)在精神價值的形成。另一方面，道德理性與感性的失衡。休謨曾說過“理性的作用在于發(fā)現(xiàn)真?zhèn)巍?，即我們需要理性，其引導我們對道德問題形成正確認知，使我們不至于錯誤判斷后做出更離譜的道德評價，但理性又與個體的功利傾向有緊密聯(lián)系，這導致理性有時也呈現(xiàn)出個體化的特點，但不能否認其在道德判斷中所做的貢獻；對于感性的人來講，情感判斷是其道德判斷的主要方式，這極容易使其陷入“過激判斷的泥沼”，而思想政治教育卻未能引導受教育者學會平衡感性與理性的關系，反而成為其奴役品，這必然使人屈服于外在評價性的道德而難以實現(xiàn)對自我情感與體驗的自由表達，這是奴役者的悲哀。

（二）道德重塑路徑

第一，培養(yǎng)道德敬畏感。朱貽庭教授在新作《傳統(tǒng)道德哲學6辨》中指出：“所謂‘敬畏’或‘敬畏感’，是主體對對象既敬重又畏懼的復合感情”，“人們因其崇高而敬，因敬其崇高而畏，即畏己之冒犯崇高也”，一個人如果喪失了對道德的敬畏之心，行為將會更加隨便，由此可見，道德敬畏感的培養(yǎng)迫在眉睫。而敬畏感的培養(yǎng)需要重啟人們的道德良知，因為良知擔當著主體“道德立法者”的角色，重啟良知既需要外在道德環(huán)境中道德榜樣力量的正向發(fā)揮，引導行為主體樹立高尚道德目標，又需要主體自身借助自律手段“謹言慎行”。第二，巧用價值澄清法。杜威認為根本就不存在一種絕對的道德真理，任何道德準則都必須服從不斷發(fā)展變化的時代的需要，所以道德教育的核心就是培養(yǎng)孩子的批評性探究能力而不是對他們進行機械性的品格訓練，最重要的是道德是無法在課堂上教授的，說教式的道德教學對道德品格的影響微乎其微，根本不存在所謂教出來的道德品質或良心這種事。因此，道德真正養(yǎng)成之地不是課堂而是現(xiàn)實生活，因此，在教育中靈活運用價值澄清法，讓受教育者自由選擇其認可的道德理念與行為，促使其獲得道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