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方敏

(北京師范大學漢語文化學院，北京 100875)

漢語國際教育背景下文化教學策略的思考——以美國AP漢語與文化課為例*

吳方敏

(北京師范大學漢語文化學院，北京 100875)

[摘要]在漢語國際教育背景下，文化教學是海外漢語教學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本文以美國的一堂AP漢語與文化課為例，展示在課堂教學中，教師是如何運用互動交流、理解詮釋、表達演示模式進行文化內(nèi)容的教學，包括課堂導入環(huán)節(jié)中注重互動交流，滲入文化情感因素；教學過程中保持師生對話的互動教學策略；文化教學內(nèi)容測試方式與表達演示模式；語言技能與交際模式；教學內(nèi)容與實際生活的緊密結(jié)合，并試圖分析文化教學與3種交際模式的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文化教學；AP中文；交際模式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是語言的內(nèi)涵。在學習語言的過程中，學習者始終伴隨著目的語文化學習。在當今國際大背景下，越來越多的漢語學習者不僅通過學習語言進行交際，更重要的是接觸到一種不同于自己母語的文化，不斷了解人們的文化心理與價值觀念?！霸趯W習語言的過程中，不斷接觸到的漢語詞匯、語法結(jié)構(gòu)及表達所隱含的文化內(nèi)容，以及體現(xiàn)在漢語運用過程中的民族思維模式。獨特的文化視角，乃至人們的文化心理和價值觀念，都為學習者打開一扇窗口，從而擴大視野，包容差異，接受文化多元性?！?趙金銘.國際漢語教育中的跨文化思考[J].語言教學與研究，2014，(6).

在海外漢語教學中，如何進行文化教學，這始終是漢語教師面臨的一個問題。

自從2006年美國的一些高中正式開設(shè)了“AP漢語與文化(APChineseLanguageandCulture)”課程(以下簡稱AP中文)以來，課程內(nèi)容與教學模式日益成熟。AP中文課程體現(xiàn)了美國外語教學標準。在《美國21世紀外語學習標準》中，明確提出溝通、文化、貫連、比較、社區(qū)，這就是著名的“5C”要求，文化在其中占有極其重要的位置。

AP中文課程中與文化緊密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是教學中及其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可以說貫穿始終。教師在文化教學中所運用的教學策略對當今的漢語教學具有一定的啟示作用。

在海外漢語教學中，與文化有關(guān)的教學主要由兩種模式，一種是在語言課程之外開設(shè)專門的文化知識課；另一種是在語言課程中加入文化因素的教學，前者被稱為兼并模式，后者被稱為融合模式。不同的教學模式各有所長。一般在大學開設(shè)專門的文化知識課，學生的知識接受能力與思辨能力達到一定水平，這種專門的文化知識課便于向?qū)W生清楚地展示文化脈絡(luò)，使學生全面了解文化內(nèi)容。在一般的中小學中，采用語言與文化相結(jié)合的方式，文化成為教學的有機組成部分，學生在學習語言的同時了解文化，對文化的好奇極大地激發(fā)了學生學習語言的興趣。

在海外調(diào)研過程中，我們了解到，除了少數(shù)中學開設(shè)專門的文化知識課，大部分學校均采取語言與文化相融合的方式。在此基礎(chǔ)上，現(xiàn)在興起一種新的文化教學模式，即綜合互動的文化教學模式。美國大學理事會發(fā)布的《AP漢語與文化課程概述》提出：AP漢語課程對學生漢語熟練度的認定標準是3種交際模式與5個目標。3種交際模式是指互動交際模式(Interpersonalcommunicativemode)、理解詮釋模式(Interpretivecommunicativemode)、表達演示模式(Presentationalcommunicativemode)。在課堂中體現(xiàn)出三種交際模式的要求。

在美國的漢語教學中，以“5C”為標準的漢語課堂不僅強調(diào)文化內(nèi)容的了解，同時也注重學生交際能力的培養(yǎng)，在教學模式上體現(xiàn)出綜合性的特點。這種綜合互動的模式培養(yǎng)了學生的文化交際能力，增強了學習語言和文化的興趣，當然這也對教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教師需根據(jù)學生情況對教學內(nèi)容進行靈活處理和合理的運用。

本文將以美國一所中學的AP漢語課為例，展示在課堂教學中，教師是如何運用互動交流、理解詮釋、表達演示模式進行文化內(nèi)容的教學，并試圖分析海外漢語教學中文化教學的策略，思考文化教學與3種交際模式的關(guān)系。

一、課堂導入環(huán)節(jié)中注重互動交流，滲入文化情感因素

在這節(jié)中文課上，從一上課，教師就讓學生處于中華文化氛圍之中，在上課之前，教師與學生互致問候，學生起立，教師說：“同學們早”，學生集體回答“老師早?！?/p>

教師先給學生讀了一封學生的來信。內(nèi)容如下：

“常老師，您好。過去的十四年你怎么樣？高中2001年畢業(yè)之后，我2006年從UCDAVIS畢業(yè)，現(xiàn)在是土木工程師，有自己的建筑公司。所有工作都是在灣區(qū)。我現(xiàn)在住在SanFrancisco，住了十年。我結(jié)婚了，太太是中國人,是注冊護士。她為我生了一個兒子和女兒。我兒子今年四歲，很瘦，像媽媽，喜歡問問題。女兒今年兩歲，像我，喜歡彈鋼琴。我有空的時候喜歡投資房地產(chǎn)，我已經(jīng)買了四間(棟)房子，我覺得我已經(jīng)人生目標成功了?！?/p>

“分享的原因是你自己要對自己有信心，學中文對今后的生活工作學習都會有幫助。他在生活和事業(yè)上都很成功。希望大家像他一樣成功?！?/p>

教師的這一導入方式，可以說是成功地將中華文化融入其中。中國講究尊師重教，古代就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師生之間是一種深厚的情誼。這封信是一個美國學生寫的，一方面表達了對老師的感謝之情；另一方面，也是一個終身學習的成功案例，雖然離開校園，依然堅持學習漢語。教師讀這封信的目的，在向?qū)W生展示漢語教學成果的同時，文化情感因素的滲入也是對學生的一種極大的鼓勵。

在此過程中，教師注重與學生的交流與互動，如“什么是土木工程師？”“什么是建筑公司？”對信件中不規(guī)范的語言也及時指出，并提醒學生注意，讓學生加以改正。如：“是瘦，中文有問題。誰來改這句話？0.5分哦?！被咏浑H模式是一種雙向交際模式，是指人與人之間面對面的互動交流，也包括筆頭或網(wǎng)上的信件交流。從某種程度上說，教師成功地將信件主人，也就是以前的學生與教師的交流引入到課堂，又與現(xiàn)在的學生及時進行交流，以此幫助學生準確運用漢語。這種語言文化的輸入是成功有效的。

二、教學過程中保持師生對話的互動教學策略

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引導學生閱讀書面材料。對于學生來說，理解詮釋模式是指對書面材料在內(nèi)容意義上的接受、理解和解釋。同時，師生之間，又形成一種互動交際模式。

首先，在閱讀材料之前，以簡明清晰的教學指令對學生提出明確要求:

請把“天壇”的講義拿出來，用兩分鐘的時間看一看，一會兒把上星期的內(nèi)容用中文、用自己的話說出來。想一想怎樣用中文表達清楚。不認識的字看能不能用不同的詞表示出來。叫到你的時候，請用中文說一句，前面已經(jīng)說過的你不能再重復(fù)，你也不能看你的講義。把你的講義翻過來。

其次，在教學過程中，教師通過提問的方式，引導學生理解與復(fù)習所學內(nèi)容:

教師：你看到這張圖片的時候，你會說什么？這個名勝古跡叫什么？它在哪里？是用來做什么的？它有什么特點？

學生：這個名勝古跡叫天壇。

學生：它的外面是方的。

教師：外面什么是方的？

學生：外面的地是方的，臺階是方的。

教師：為什么是方的？

學生：因為人們相信地是平的，地是方的。

學生：天壇是用木頭建的

學生：天壇有好幾層。

學生：他們覺得天是圓的。

教師：這個建筑叫什么？“祈年殿”

學生：祈年殿是圓的。

教師：為什么祈年殿是圓的？

學生：因為以前的中國人認為天是圓的，所以祈年殿是圓的。

教師：祈年殿的形狀是圓的，因為古代的中國人認為天是圓的，地是方的。

在這個過程中，學生通過文本的閱讀，了解天壇的基本情況，并能夠用簡明的語言表達出天圓地方的文化內(nèi)涵。天圓地方是中國古代先哲們認識世界的思維方式，是一種宇宙觀的注解。從建筑哲學的角度看，天壇集中反映了這種天圓地方的思想。教師并沒有對這種深奧的哲學思想加以進一步解釋，而只是對其中的重要信息不斷重復(fù)，通過這種重點信息的重復(fù)輸入，強化了教學中的文化內(nèi)涵。在教學中，教師通過引導學生理解閱讀材料的內(nèi)涵，幫助學生提高閱讀效率，培養(yǎng)了學生學習歸納要點的能力，培養(yǎng)了有效的學習方法。

教師：還有什么可說的？天壇的外面。

學生：屋頂是藍的，因為它代表天。

教師：三層屋頂都是藍色的，代表天是藍色的。還有嗎？是用來做什么的？

學生：是古時候皇帝用來祭天的。

教師：什么時候去祭天？

學生：春天。

教師：春天皇帝到祈年殿去祭天。下面我們進到祈年殿里面，你有什么可以說說的？

學生：后面還有12個柱子，12代表十二個月。

學生：28根柱子代表28個星宿。

教師：12根柱子加12根柱子是24，代表什么？

學生：時節(jié)。

教師：不是時節(jié)。冬至啊，春分啊，這些叫什么？有這個節(jié)在里面。節(jié)是在第一個字。

學生：節(jié)氣。

教師：24代表二十四個節(jié)氣。天壇的里面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學生：有牡丹花。

教師：你知道牡丹花是什么意思？

學生：富貴。

教師：牡丹花代表了富貴。什么是富貴？prosperity.還有什么可以講的？

學生：里面有龍和鳳。

教師：龍和鳳代表什么？

學生：皇帝和皇后。代表他們的權(quán)力。

學生：有紅色和黃色。顏色有特殊的意義。黃色是皇帝才可以用，故宮基本都是這樣的顏色。

學生：門上的那些釘都是九個。九的倍數(shù)。

教師：為什么是九？

學生：因為九是最大的數(shù)字。

教師：對，就是最大的數(shù)字，還有，九跟什么有聯(lián)系？

學生：長久。

教師：對，九是有一定意義的。

在教學過程中，教師與學生始終處于雙向互動交流之中。在互動過程中，學生通過對文本的閱讀與理解，能夠比較充分地理解文化內(nèi)涵。制定5C標準的專家認為語言教學不能僅局限于詞匯、語法的教學或語言技能的提高，而是要讓學生進行創(chuàng)造性的語言運用和體認目的語文化。學生對天壇建筑的描述中包含了豐富的文化信息，從古代皇帝祭天，到顏色包含的文化意蘊、數(shù)字所代表的意義，以及龍、鳳、牡丹這些文化意象的理解，在語言運用過程中，達成了對目的語文化的認知。

三、文化教學內(nèi)容測試方式與表達演示模式

在對教學內(nèi)容全面展開之后教師及時進行了總結(jié)，并布置作業(yè)，以檢查學生對知識的掌握和對問題的思考。教師是這樣進行總結(jié)的：

天壇里面有很多有象征意義的文化內(nèi)涵，如果要選擇一個文物古跡介紹一下，天壇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里面有很多對于中國人特殊的理念、信念。建筑本身包含了這些。請你回去再看一看，我要讓你做一個文化演講，“天壇”。

在美國調(diào)研期間，我們了解到很多學校關(guān)于文化教學內(nèi)容的考察與評價是以演講報告的形式進行。這與美國的《21世紀外語學習標準》所提出的表達演示模式是一致的。表達演示模式是指成形的演講、報告、文章等。在波特蘭的一所中學，由于該校與中國的一所中學是姐妹學校，兩校定期進行交流活動。學生在學習了一定的文化知識基礎(chǔ)知識之后，有機會到中國進行文化考察，回國后需要就考察期間進行的調(diào)查做一個報告，內(nèi)容廣泛涉及當代中國生活的各個方面。學生在此過程中，不僅用漢語進行調(diào)查、訪談，回國后還需要撰寫小論文，并進行演講。一個學生就中國人、美國人喜歡與不喜歡的糖為題，做了一篇小論文，有表格，有統(tǒng)計，可以看出學生初步具備進行研究的能力。

文化教學的內(nèi)容廣泛，教師在進行測試時不以知識考查為目的，而是以語言運用為媒介，文化體認為目的，采取靈活多樣的測試方式，從而培養(yǎng)了學生的思辨能力與初步的學術(shù)研究能力。從某種意義上說，AP課程和AP考試是美國教育體系中的一種精英教育，它是優(yōu)秀高中生學能的體現(xiàn)，也是大學選擇學生的重要參考項目。美國大學理事會執(zhí)行理事特雷弗帕克曾指出：“AP課程很可能是學生們在接受高等教育之前，體驗大學嚴格學術(shù)課程的唯一途徑?！?王若江.關(guān)于美國AP漢語與文化課程中三種交際模式的思考[J].語言文字應(yīng)用,2006,(6).文化教學的這種測試方式有利于培養(yǎng)學生獨立進行研究的能力。在此過程中，當然教師也會對語言方面提出一些要求，比如要求學生至少用若干個本課所學的新詞語，至少要運用所學到新句式等等。

四、語言技能與交際模式

在傳統(tǒng)的對外漢語教學中，聽、說、讀、寫4種技能在教學中占有重要位置。在AP漢語與文化課程中，不按技能分類，從交際模式的角度進行分類。3種交際模式所涵蓋的內(nèi)容是生動的、豐富的。4種技能在交際模式下也是多項交錯，而不是獨立分解的。*王若江.關(guān)于美國AP漢語與文化課程中三種交際模式的思考[J].語言文字應(yīng)用,2006,(6).在課堂上，教師將文化內(nèi)容與語言教學有機結(jié)合，以下練習方式既包含了文化信息，也考察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傳統(tǒng)的翻譯法如果能夠靈活運用，仍然在漢語課堂上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例如：

下面，看講義，看有哪些生詞。你再看看那些生詞還有問題。用中文能不能把它說出來。下面我說英文，請你說中文。

教師：Whydoestiantanhasthreeroofs?用中文怎么講？

學生：為什么天壇有三層？

教師：Theysymbolizesky,theearth,andeverything.

學生：他們代表天、地和萬物。

教師：Whytheemperorcalledtianziinthepast?

學生：中國的皇帝為什么叫天子？

教師：Idon’tknowwhyIfeelsosmall

學生：我不知道為什么在天壇覺得我很小。

傳統(tǒng)聽說技能的訓練在任何語言課堂中都能起到積極的作用?，F(xiàn)代教育技術(shù)的發(fā)展，可以讓我們充分運用各種多媒體設(shè)備、影像資料，與此同時，即使在沒有任何媒介輔助的條件下，傳統(tǒng)的聽與說的訓練同樣可以有效地完成教學目標。在此教學過程中，理解是交際的前提。只有充分理解語言以及語言背后所包含的文化意蘊，才能在今后是交際過程中運用自如。

五、教學內(nèi)容與實際生活的緊密結(jié)合

在AP漢語與文化課程中，教學內(nèi)容緊密聯(lián)系當代社會生活，決不限于傳統(tǒng)知識的講授，看重的是培養(yǎng)學生運用漢語解決實際問題、完成具體任務(wù)的能力。

在這一堂漢語課上，教師通過教學，幫助學生理解并學會用中文填寫簽證申請表，可以說是提高學生成功交際的能力。

你決定要去北京看一下天壇，在你走之前，你要做一些準備，你需要做什么準備？你想從三藩市去中國，做的第一個準備是什么？“簽證”。

辦簽證要去領(lǐng)事館。下面我們來試一下，你去領(lǐng)事館辦簽證，他會讓你填一個表，我們試一試，能不能把這個表看懂，把這個表填出來。

(教師給學生發(fā)放表格。)

教師：為了檢查你的中文，我把英文擦掉了。你可能有的地方看不懂。還有，你可以寫在上面?？匆幌潞竺娴淖⒁馐马?。我們一塊兒來看一下，上面的最大的標題怎么念？中華人民共和國簽證申請表。申請表，什么是申請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就是中國。完整的名字叫做中華人民共和國，簡稱就是中國。

在大的題目下面，馬上看到的一個小的括號，里面寫的，“此表不適用于香港簽證申請?！闭l來說一下，什么是“此表”？

學生：此就是這。

教師：下面，外文姓，你的lastname.后面是外文名。

教師：第三是什么？

學生：性別。

教師：第四項，曾用名。什么是曾用名？是不是nickname?

(學生用英文解釋。)

教師：曾經(jīng)用過的名字。好像我們大部分同學都沒有，除非你改名字了，以前你的名字是什么。下面有中文名字。出生年月日。

教師：第七個。(太小，看不見)

學生：國something有一個bamboo，and一個音，音樂。

教師：不是音，(板書)什么字？籍。什么叫國籍？

學生：nationality.

教師：剛才講到曾用名，我們大部分人都沒有。請你看一下第9項。猜一猜是什么意思？Pastnationality.有沒有過去是什么國籍？像我自己，過去是中國國籍，現(xiàn)在是美國國籍。第10是什么？

學生：職業(yè)。

教師：你應(yīng)該怎么填？你是什么職業(yè)？

學生：學生。

教師：下面，第十五，這兩個字應(yīng)該認識。怎么念？

學生：護照種類。

教師：有幾種？普通，什么是普通？

學生：standard.

教師：還有一種，外交。什么是外交？

學生：diplomatic

教師：公務(wù)和官員是用這個。公務(wù)還不是business,是指代表國家去辦事。國家公務(wù)員、政府的工作人員們。

選擇AP漢語與文化課程的學生“不但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感興趣，而且對當代中國的政治、經(jīng)濟、時事、文化現(xiàn)象感興趣”*陳紱.對國內(nèi)對外漢語教學的反思：AP漢語與文化課及美國教學實況給我們的啟發(fā)[J].語言文字應(yīng)用,2006(增刊)，因此介紹文化時應(yīng)盡量結(jié)合現(xiàn)實生活，選用新鮮的材料。在此教學過程中，教師選用的是與學生生活有關(guān)的語言材料，辦簽證是很多人都會遇到的問題，如何用中文填寫表格，這樣的教學內(nèi)容對學生來說，是實用的，同時也是具有挑戰(zhàn)性的。與當代中國有關(guān)的文化知識使得語言成為一種有意義的學習。

許多人對古代中國尚有所知，對當代中國知之甚少。漢語課上將漢語學習與當代中國聯(lián)系起來，可以幫助學習者更好地使用語言，理解文化。一位教師曾經(jīng)談到，一個美國學生問：“上海是一片玉米地嗎？”教師哭笑不得，說“我們伊利諾伊才是玉米地?！?/p>

為了不再讓外國人對當代中國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古代，停留在黃土地上，在語言教學中選用那些鮮活的語言材料、注重題材與體裁的多樣性，將語言與文化有機結(jié)合，這應(yīng)該是一種切實可行且行之有效的方法。

綜上所述，在當今漢語國際教育背景下，漢語教學的教學內(nèi)容絕不限于語言知識的傳授，而應(yīng)注重交際技能的培養(yǎng)，“把單純的語言課變?yōu)檎Z言與文化相結(jié)合、浸泡在濃郁的文化氛圍中的語言課”。*陳紱.從AP中文課程看美國外語教學的標準[J].語言文字應(yīng)用,2007,(3).在這節(jié)漢語課上，第一階段的導入部分，教師通過一封書信，向?qū)W生輸入有效的文化信息，自然滲入師生情感因素，并積極引導學生學習語言的信心，創(chuàng)設(shè)文化氛圍。從3種交際模式上來看，是一種人際溝通交際模式，師生通過直接的口頭交流完成交際。在第二階段的教學中，主要表現(xiàn)為理解詮釋交際模式。即通過閱讀書面材料，理解有關(guān)信息。布置課外作業(yè)，對學生學習效果的測評，體現(xiàn)了表達演示模式。在海外漢語教學中，語言與文化相結(jié)合的教學方式能夠較好地幫助學習者體會文化內(nèi)容，提升學習效果。當然，這也對教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師本身的中華文化素養(yǎng)，教師的文化自覺與包容開放的心態(tài)，以及靈活多變、適應(yīng)語言教學標準的教學方法都是決定海外文化教學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

Reflections on the teaching strategies for Chinese culture against the

background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teaching:a case study of AP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Course in the United States

WU Fang-min

*作者簡介:吳方敏.女，湖北漢陽人，北京師范大學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現(xiàn)代漢語、對外漢語教學。

基金項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wù)費專項資金資助，北京師范大學自主科研基金項目(文科)“孔子學院動態(tài)資源庫建設(shè)及發(fā)展方略研究”(SKZZB2014002)階段性成果。

中圖分類號:H19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1306(2015)04-0001-07

【主持人語】本期的特約專欄主題為：中國文化教學和文化課程的實施

孔子學院設(shè)立10年來，世界范圍內(nèi)的漢語國際教育得到了蓬勃的發(fā)展。在眾多孔子學院、孔子課堂以及與孔子學院開展合作的外國中小學里，漢語和中國文化課程已經(jīng)成為其課程體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國內(nèi)外學術(shù)界，有關(guān)漢語學習的研究相對較多，而有關(guān)文化教學的研究成果則相對較少。本期內(nèi)容主要討論文化教學和文化課程的實施，這里所選的3篇文章分別以美國、英國中小學文化課以及國內(nèi)漢語國際教育“跨文化交際學”課程為例，為讀者展示了英美等國外教學一線的文化課程實施情況和課程教學模式，以及國內(nèi)針對漢語教師的文化課程設(shè)計，希望引起讀者對國內(nèi)、國外漢語國際教育人才培養(yǎng)和國外一線教學狀況前后銜接的關(guān)注。

吳方敏老師曾在美國舊金山州立大學孔子學院任教，對美國的漢語及文化教學情況十分熟悉，她的《漢語國際教育背景下文化教學策略的思考——以美國AP漢語與文化課為例》以美國的一堂AP漢語與文化課為例，展示在課堂教學中，教師是如何運用互動交流、理解詮釋、表達演示模式進行文化內(nèi)容的教學，并試圖分析文化教學與三種交際模式的關(guān)系。楊巖是曼徹斯特大學孔子學院文化體驗課的參與者和研究者，他的文章《英國曼徹斯特大學孔子學院文化體驗課發(fā)展模式分析》對曼徹斯特大學孔子學院的文化體驗課課程設(shè)置、課程開設(shè)情況、課程效果以及原因進行了系統(tǒng)的調(diào)查和分析，提出了教師素質(zhì)、課程評估兩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張春燕老師承擔北京師范大學“跨文化交際學”的教學任務(wù)，但她的《關(guān)于“跨文化交際學”課程設(shè)計的探討》并不局限于某一所學校的研究，而是對全國各培養(yǎng)院校的一份調(diào)研，文章提到了目前的課程設(shè)置與實施存在多種問題，并試圖在課程設(shè)置與培養(yǎng)目標、教學內(nèi)容與課時安排、教學方式與師資力量、相關(guān)教學資源等方面針對這些問題提出解決之道。

這3篇文章從國外到國內(nèi)，從面向外國人的對外文化教學到國內(nèi)漢語教師培養(yǎng)環(huán)節(jié)的文化課程，形成了一個整體。將這些研究放在一起分析，讀者的思路或許會更加開闊，會有更多的思考和發(fā)現(xiàn)。

(學科主持人簡介：程龍，北京師范大學漢語文化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文化海外傳播、海外中國學和跨文化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