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在初中語文小說文本解讀過程中，教師要在敘事視角之下幫助學生夯實自主建構的基礎，尋找自主建構的動力。初中生的文本解讀與建構能力正處于培養(yǎng)與上升的階段，因此教師要進行適當?shù)奶崾九c引導，幫助學生打開解讀大門，助力學生借助邏輯推理去發(fā)現(xiàn)小說的主題。基于敘事視角解讀小說文本，就是給學生釋放文本解讀空間，培養(yǎng)學生的文本解讀能力。

關鍵詞 小說文本 解讀 敘事視角 美學建構

對小說文本的深度解讀有助于開掘學生的思維，拓展學生的認知。[1]那么在解讀小說文本的時候應當從怎樣的角度切入呢？這是一個看似普通但實際上非常重要的問題。有人曾經舉出這樣一個例子：一只螞蟻在蘋果上爬來爬去，只覺得到處都是光溜溜的，好像沒什么特別之處；但如果螞蟻能夠揭開蘋果的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皮，那就能吃到果汁了，螞蟻就可以忘我地吮吸了。這個例子生動地說明，對于小說文本解讀來說，重要的是尋找到有效的解讀切入口，這樣小說文本的解讀更有深度?；谶@樣的判斷，在初中語文小說文本解讀中建立起敘事視角，可以讓學生在小說解讀的時候感受到更加深刻的美，因此在敘事視角之下完成美學建構，也是初中語文小說文本解讀的應有之義。這里以統(tǒng)編初中《語文》九年級上冊小說《我的叔叔于勒》為例，談談在小說文本解讀中關于敘事視角與美學建構的探究與收獲。

一、小說文本解讀之敘事視角解讀

敘事視角是小說文本解讀的一個常規(guī)視角，也是常研常新的視角。這一視角對于引導初中生進行小說文本解讀有著特別的意義，原因就在于初中生閱讀小說往往首先關注“事”。當學生對小說中的故事情節(jié)形成直接體驗的時候，實際上無形當中就在關注小說所敘之事。對小說文本進行敘事視角下的解讀，要關注如下基本問題：小說敘述了哪些事？這些事是如何展開的？這些事發(fā)生在什么時候？事件當中涉及哪些人物？人物與人物之間又發(fā)生了哪些事？這些基本問題各自獨立又互有關聯(lián)，為小說文本的解讀提供了微小的切入口，同時又可以幫助讀者構建起關于整部小說的整體認識。

應當注意，基于敘事視角尋找小說文本所表現(xiàn)出來的證據，確定可靠或不可靠性的存在及其具體類型，再連接可靠性和不可靠性與對敘述者的推斷，思考敘述者與讀者之間所存在的對話——以這樣的方式去解讀小說文本，可以判斷小說文本中敘述者的可靠性與不可靠性。在疑惑辨析與敘述者干預的意蘊挖掘中，真正走進小說文本的意義世界。[2]小說解讀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尋找意義，要超越直接的感知，去尋找深刻的小說精髓。如果說這是小說文本解讀的終點的話，那么其起點就是要像螞蟻那樣揭開蘋果的那層皮。如何揭開，就取決于敘事視角之下對小說當中所敘之事的深度認識。

帶著這樣的判斷來看小說《我的叔叔于勒》，可以發(fā)現(xiàn)初中生在閱讀這篇小說的時候確實會表現(xiàn)出層次性的認識，如果不加任何指點與引導，那學生重點關注的就是小說中略顯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jié)，也就是學生所感興趣的“事”；如果帶著預設的教學目標去進行文本解讀，學生就會透過這些“事”而認識到資本主義社會當中人與人之間赤裸裸的金錢關系，這實際上就是小說所蘊含的“理”。所以強調進行小說文本解讀的時候必須擁有敘事視角，實際上是幫助學生打開小說文本解讀的大門，讓學生在對小說所敘之“事”進行解讀的過程中自主建構出相關的“理”。

這里必須強調自主建構的重要性，如果忽視了學生自主建構的過程，教師直接將結論告訴學生，那就不是真正的小說教學。因此，對教師而言，小說解讀的重要任務就是在敘事視角之下幫助學生夯實自主建構的基礎，尋找自主建構的動力。

二、敘事視角下的小說文本解讀例析

從小說創(chuàng)作的角度來看，敘事動因是小說敘事展開的動力源泉，而這一角度容易為學生乃至于教師所忽視。敘事動因具體分為外生性和內生性兩種情形：外生性敘事動因是采取主觀設置情節(jié)的強烈沖突與對抗的方式構筑的沖突動力，內生性敘事動因是采取主觀設置人物內在性格的矛盾沖突的方式構筑的沖突動力。從敘事動因的角度解讀小說，可以突破敘事三要素的藩籬，在小說創(chuàng)作的規(guī)律層面弄清敘事的奧秘，真正讀懂小說作者藝術構思的精妙，深刻領悟小說的主題。[3]那么在小說《我的叔叔于勒》中所敘之事有哪些？基于敘事視角的小說文本解讀又如何幫助學生夯實從事到理的建構基礎呢？

梳理這篇小說可以發(fā)現(xiàn)，故事基本上是圍繞“我”的叔叔于勒而展開的，“我們”一家起初對于勒的歸來滿懷期待，在發(fā)現(xiàn)于勒生活窘迫的真相之后態(tài)度發(fā)生了巨大改變，這其中關鍵因素就是“我們”一家尤其是父親母親和兩個姐姐對于勒可能帶來的利益的判斷。所以仔細梳理這篇小說當中的“事”，可以發(fā)現(xiàn)故事邏輯是比較清晰的，基于這樣的邏輯去梳理小說之事，可以對小說的體驗更加充分。這里最簡單且直接的方法就是讓學生對照每一段內容，去判斷整篇小說可以分成幾個部分——組成部分并非越多越好，自然也不是越少越好?；趯W習心理學中的記憶規(guī)律，將小說分為3至5個部分，更容易為學生所記憶并加工。教師在引導學生進行小說文本解讀的時候可以明確提出這一要求，這樣學生的解讀結果就可以比較準確地表征對小說的認識。

《我的叔叔于勒》的前兩段可以歸為一個部分，是對我們家庭情況的一個宏觀描述；其后若干個段落可以組成一個部分，夸贊于勒以及表達“我們”一家對于勒的期待；再后面是“我們”一家去哲爾賽島旅行遇見于勒，這一部分的重點是賣牡蠣的年老水手“變成”于勒所引發(fā)的心理變化；最后一個部分則是“我”與叔叔于勒的“交流”。通過這樣的分析對小說所敘之事作簡要的梳理，有助于學生在小說文本解讀的時候形成整體理解。

這樣的理解還只是面向“事”的，要從“事”當中解讀出“理”，就必須在敘事視角之下進行理性思考與分析。這里依然可以基于上面所分解的小說組成部分來進行。如第一部分對小說所描寫的整個故事作了一個宏觀闡述，交代了小說發(fā)生的具體背景。加以概括，就是交代了家庭的“窮”——這與錢直接相關。因為窮，所以才對于勒的歸來滿懷期待。這一期待體現(xiàn)在父親的“那句永不變更的話：唉！如果于勒竟在這只船上，那會叫人多么驚喜呀”當中。于勒是一個怎樣的人呢？他是“全家唯一的希望”，但過去則是“全家的恐怖”。小說中交代得很清楚，“恐怖”的原因是“行為不正，糟蹋錢”——這與錢直接相關；于勒到美洲后寄回的第一封信也與錢直接相關——“不久就寫信來說，他賺了點錢”，因為有了這封信，所以“分文不值的于勒，一下子成了正直的人，有良心的人”。后來，我們一家外出旅行遇到了乞丐于勒，對于勒的態(tài)度再次發(fā)生轉變——“父親神色很狼狽”“母親突然暴怒起來，說：‘我就知道這個賊是不會有出息的，早晚會回來重新拖累我們的’”……“錢”就是菲利普一家判斷于勒價值的唯一依據。

這樣的小說文本解讀實際上就在敘事分析的過程當中梳理出了故事發(fā)展的邏輯，那就是“錢”。這是學生通過自主閱讀與建構可以得出的認識。當學生有了這樣的認識之后，再告訴學生這篇小說所要揭露的是“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之間赤裸裸的金錢關系”時，學生就容易接受了。學生接受這一結論并不是被動的，而是在主動建構的基礎上教師用相對準確的語言加以描述。

通過這樣的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在初中小說文本解讀當中可以借助敘事視角幫助學生打開小說解讀的大門。初中生的文本解讀與建構能力正處于培養(yǎng)與上升的階段，因此在解讀小說文本的時候只要能夠幫助學生打開解讀大門，他們往往可以借助自己的邏輯推理能力去發(fā)現(xiàn)小說的主題。教師在這一過程當中只需注意觀察學生的解讀，然后進行適當?shù)呐袛嗯c引導即可。所以基于敘事視角去進行小說文本解讀，實際上就是在給學生釋放文本解讀空間，就是在培養(yǎng)學生的文本解讀能力。

三、基于敘事視角的美學意義建構

小說文本的解讀不僅需要關注“事”與“理”，同時也要善于發(fā)現(xiàn)美、挖掘美，引領學生感知美。[4]經典的小說一定是美的小說，這種美并不完全是指感官角度的美的體驗，而是指小說在揭示某一社會現(xiàn)實或者闡述某一道理的時候，能夠巧妙地借助于人或事來進行表達，這樣的表達不給人以負重之感，而給人以巧妙之感，這就是小說的構思之美。我們在感受小說之美的時候，也可從敘事視角切入。

《我的叔叔于勒》這篇小說當中有很多描寫都能體現(xiàn)這種美。比如第二段寫菲利普一家拮據的生活，“家里樣樣都要節(jié)省”，并列舉了幾個具體的例子，若非對拮據生活有過深刻的體驗通常是寫不出來的。作者用生活當中的細節(jié)來凸顯家庭生活的拮據，這實際上也是“事”與“理”的關系描寫。這種描寫就能夠給讀者以美感，讓讀者感受到作者的構思與描寫接近生活。同樣的，在描寫菲利普一家對于勒的印象時，所用的詞也非常巧妙。討厭于勒的時候，用了“恐怖”“行為不正”“最大的罪惡”“壞蛋”“流氓”“分文不值”“賊”……；在期盼于勒的時候，用了“唯一的希望”“正直的人”“有良心的人”；在描寫菲利普一家的言行的時候，用了“揮著手帕喊”“擬定了上千種計劃”“母親突然暴怒起來”……這些描寫生動地展現(xiàn)了人物心理和情感是如何變化的。

除了這些直接描寫，還有一些描寫值得深入研究。如“我們”一家生活拮據，但沒有嘗試從自身角度做出任何積極的努力，而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于勒身上，這顯示出這個家庭扭曲的價值觀與人生觀……這一點在小說文本解讀的過程中也應當為學生所感知，而所有對這些描寫的感知，就可以形成學生對小說構思之美的體驗。當一篇小說能夠生動而深刻地揭示社會現(xiàn)實與人性中的丑惡時，就可以認為這一小說是美的。

總之，初中小說文本解讀需要確定符合學生認知特點的敘事視角，讓學生在解讀小說文本的過程中真正讀懂小說所敘之事、所說之理、所展之美，充分發(fā)揮小說文本應有的教學價值。

參考文獻

[1]周 勇.深度學習視域下小說文本的解讀[J].語文教學通訊·D刊（學術刊），2022（06）：55-57.

[2]朱明坤.例談敘事視角在小說文本解讀中的運用[J].中學語文，2023（28）：63-65+69.

[3]何 寧.敘事動因：小說文本解讀的鑰匙[J].中學語文教學，2020（08）：40-43.

[4]曹珍珍.文本解讀，超越實用發(fā)現(xiàn)美[J].基礎教育課程，2018（08）：3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