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為了更好地了解當代大學生的語言態(tài)度及文化認同，考察他們的跨文化交際能力，該研究選取2022年參加北京冬奧會張家口賽區(qū)志愿服務的大學生為研究對象，采用主觀反映測試法，采集志愿者對世界英語變體的辨識力數(shù)據(jù)，記錄他們在冬奧會志愿服務過程中獲取的文化認知，通過定性、定量分析法研究冬奧會前后大學生志愿者的語言態(tài)度、文化認同及跨文化交際能力的變化。研究結果表明：受試志愿者的語言態(tài)度較為保守，文化定型情況明顯；跨文化交際意識較差，缺乏實踐交流經驗及應有的國際視野。今后應注重培養(yǎng)學生開放、包容、多元的語言態(tài)度，提升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

關鍵詞：跨文化交際能力；國際活動；國際視野；語言態(tài)度；文化認同；文化定型；人才培養(yǎng)

中圖分類號：G642"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2（b）-0154-04

Observation and Exploration in Improving Intercultural Competence among Current College Students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Volunteers in Beijing Winter Olympic Games

MA Shuangx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e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Shijiazhuang Hebei，" 050061， China）

Abstract：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language attitude and cultural identity of current college students， and investigate their intercultural skills， the research focuses on the college students who served the 2022 Beijing Winter Olympic Games in Zhangjiakou district as volunteers， collecting the data as to their knowledge about English varieties through subjective response test and recording their cultural cognition during the process. By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the research tries to know the change of their language attitude， cultural identity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ve ability before and after the event. Results show that： volunteers are stereotyped; reserved and lack practical communicative experience as well as worldwide horizon with a poor awareness of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In future the cultivation of open， conclusive and diverse language attitude must be stressed to enhance their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ve skills.

Key words："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ve skills; International activities; Worldview; Language attitude; Cultural identity; Stereotype; Talents cultivation

跨文化能力自20世紀70年代提出以來，眾多學者嘗試以多種研究方法豐富和構建這一理論。其中教育專家Michael Byram提出的跨文化交際能力框架ICC（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指出，跨文化交際能力包括語言能力、社會語言能力、語篇能力及跨文化能力[1]。根據(jù)對這一模型的解讀，跨文化能力可以理解為：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對世界采取不同的情感、認知和行為取向的人們之間進行得體和有效的交際的能力[2]。學者孫有中從構成要素的角度將跨文化能力的核心內涵概括為：能對不同文化現(xiàn)象、文本、制品進行闡釋和評價，能得體和有效地進行跨文化溝通，能幫助不同語言文化背景的人士進行有效的跨文化溝通[3]。

在當前迅速推進全球一體化的時代，世界互聯(lián)日趨緊密，國際交流的增加需要越來越多的具備高素質的跨文化交際人才，作為未來棟梁之材的當代大學生是否擁有應對實踐需求的跨文化交際能力，能否積極回應并妥善解決國際活動中遇到的文化差異，是值得關注的問題。本研究以參與2022年北京冬奧會張家口賽區(qū)志愿服務的大學生為調查對象，通過不同的英語變體作為刺激材料，測試受試者的語言態(tài)度，了解他們的文化認知及跨文化意識，分析影響其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因素并提出能力提升建議。

1 大學生跨文化能力考察

1.1 研究對象和方法

本研究選取參與2022年北京冬殘奧會張家口賽區(qū)的大學生志愿者為調查對象， 樣本情況，如表1所示。本研究采用量化與質性相結合的方法，量化研究部分采用了北京夏季奧運會高一虹老師團隊所使用的主觀反應測試法， 即用5種不同英語變體的錄音作為刺激材料，5位朗讀者分別來自英國倫敦、美國馬里蘭州、美國印第安納州、印度南部和中國北京，調查受試者在聽完錄音后，在語義區(qū)分量表上對發(fā)音人做出的評價[4]。質性研究部分通過在線問卷調查及單獨訪談收集文字及語音材料，進行闡釋性分析，與量化材料進行印證。

本次調查通過Credamo平臺制作了在線調查問卷取代傳統(tǒng)的面對面調查，問卷包括用于量化研究的主觀反應測試部分及部分用于質性研究的主觀問答，測試錄音學生可自主選擇收聽次數(shù)，建議每條錄音聽3遍。學生完成全部作答后在線提交，測試者通過Credamo平臺收集數(shù)據(jù)結果，并進行分析。志愿者訪談通過微信語音形式進行一對一的單獨溝通并記錄。

量化研究的數(shù)據(jù)通過SPSS軟件進行分析，包括志愿者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前后對各英語變體的描述性分析、識別率卡方檢驗；關于語言態(tài)度變化的標準差、獨立樣本T檢驗。質性數(shù)據(jù)分析包括對測試問卷主觀部分數(shù)據(jù)收集分析、 對訪談語音的轉錄及主題分類分析。

1.2 研究結論

通過對收集材料的對比研究可以看出，無論北京冬奧會前還是后，受試大學生志愿者在5種英語變體中對英國英語的辨識度是最高的，充分說明了受試志愿者對英國英語的重視及對其他英語變體的保守態(tài)度；通過受試者的評價可以明顯看出，學生有嚴重的文化定型現(xiàn)象，這不利于學生開放、包容語言態(tài)度的形成及跨文化問題解決能力的提升；通過縱向比較發(fā)現(xiàn)，受試大學生志愿者在北京冬奧會后對各英語變體的辨識度均比北京冬奧會前有了明顯提升，說明北京冬奧會的國際跨文化交流活動對學生的語言和文化認知產生了正面效應，大型跨文化交流活動對受試大學生文化認知能力的提升具有積極影響。

產生上述現(xiàn)象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參加北京冬奧會志愿者服務活動之前受試大學生普遍缺乏對世界英語的認知和跨文化意識，長期以來他們接受以英美“標準變體”為中心的教育為主。自20世紀80年代Kachru提出“世界英語”（World Englishes， WE）理論[5]，各國學者對世界英語變體的研究已較豐富。我國大學生對此知之不多，持保守的語言態(tài)度。二是學生以書本知識的學習為主，缺乏實踐交流經驗，跨文化交際意識薄弱。問卷調查顯示，北京冬奧會志愿者學習英語的主要途徑為在校英語課程、電影及英語培訓機構，學習渠道較為有限，接觸面較為狹窄，在一定程度上禁錮了學生的思維及認知視野。三是教師的認知也是造成學生文化定型的關鍵因素。有研究者同時對大學生志愿者和教師志愿者進行了相同測試，發(fā)現(xiàn)教師的語言態(tài)度總體上與學生是一致的，盡管教師的語言態(tài)度更具張力一些，但沒有體現(xiàn)出顯著差異[6]。

2 當代大學生跨文化能力提升路徑

著名的“薩丕爾-沃爾夫假說”認為語言習慣決定或者影響人的思維和看待世界的方式，語言即“世界觀”[7]。當前世界全球一體化趨勢不斷推進，世界互聯(lián)日益緊密，我們更需要去了解多元的文化，掌握多元的語言技能，才能更好地在全球一體化進程中進行文化交流。

2.1 樹立跨文化意識

Garrette認為：語言態(tài)度是文化認同的一部分，也是文化多元意識的表現(xiàn)方面[8]。只有了解和理解這些文化因素的差異，才能最大限度地克服觀念差異造成的交流障礙。孫有中認為：英語教育就是跨文化教育，它不是要培養(yǎng)同化于英語語言文化的人才，而是要培養(yǎng)英語（兼顧作為世界通用語的英語）語言文化與中國語言文化之間的橋梁型人才，這樣的跨文化人才具有國際視野與中國情懷[9]。王守仁在解讀《大學英語教學指南》時也強調：面對全球化時代的挑戰(zhàn)，外語教學要關注培養(yǎng)國際化領導人素質，使學生具有國際視野、跨文化溝通能力，能發(fā)揮語言的力量去說服人、引領團隊，能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10]。因此在培養(yǎng)當代大學生跨文化能力的過程中必須培養(yǎng)學生對不同文化和個人尊重、包容、理解和欣賞的態(tài)度，增強學生的跨文化意識和敏感性，培養(yǎng)他們用跨文化視角去看待、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11]。

2.2 增加社會實踐

通過與北京冬奧會志愿者的訪談了解到，志愿者通過北京冬奧會的跨文化國際交流不僅增長了自己的見識、拓寬了視野、提升了跨文化意識，掌握了部分技能并總結了交流心得，更重要的是意識到了“走出去”的重要性。在調查問卷中，多名志愿者提到希望今后能有機會多“走出去”看看，“走出去”能夠快速幫助學生建立多元文化意識、打破思想禁錮，起碼做到減少心理防線，勇敢順暢地與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進行交流，尤其是“有準備”的出國研修類項目，其所取得的效能不是校內、課堂等能夠替代的。

2.3 提升教師素質

教師是教學的主體，教師的知識素養(yǎng)直接影響教學質量的好壞。顏靜蘭指出，要想培養(yǎng)學生的文化意識和跨文化交際能力，教師必須自身本領過硬，否則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的提高就難以實現(xiàn)[12]。當前，很多外語教師自身的跨文化知識并不充分，自身的語言態(tài)度也較為保守。作為英語教師，必須意識到當今的語言教學已經是“語言能力—交際能力—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yǎng)的跨越式發(fā)展階段，對教師的教學提出了挑戰(zhàn)，缺乏國際視野的教師是無法培養(yǎng)出具備國際視野的學生的。因此，跨文化人才的培養(yǎng)必須把對一線教師及教育管理者的培訓放到第一位，增強教師隊伍的跨文化意識及實踐水平。

2.4 警惕跨文化交際悖論

跨文化交際悖論（paradox of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是由高一虹于20世紀90年代提出的，指的是教師在向學生傳授文化知識的時候，往往會總結一些此種文化背景下人員的生活習慣、性格特點、觀念喜好等，便于學生理解掌握，然而這種方式卻不可避免地讓學生對某種文化產生“定型刻板”的印象（stereotyping），反而有悖于教師講解跨文化交際的初衷[13]。因此，外語教師務必提高自身跨文化意識，通過案例分析，讓學生感受多元文化的差異，提高其跨文化交際能力。在課堂上，教師可以采用跨案例分析（cross-case analysis）、負面案例分析（negative case analysis），從不同角度培養(yǎng)學生觀察、分析、理解及評介不同文化現(xiàn)象的能力?？缥幕浑H能力實際上代表的是一種素養(yǎng)能力，不能只通過單純技能培訓來實現(xiàn)，因此需從文化的認知與解讀開始，將跨文化交際理論貫穿在案例學習中，培養(yǎng)學生批判性分析的思維，形成開放、包容的語言文化觀。

3 結束語

語言作為跨文化交際的核心媒介，其作用不容忽視。 因此，需要最大限度地使語言成為學生開啟世界之門的鑰匙。語言態(tài)度的轉變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教師在進行外語教學的過程中不能急于求成，而應潤物無聲，通過提升自身素養(yǎng)、改進教學思想和教學模式有意識地逐步提升學生的語言文化能力，提高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yǎng)出符合時代需求的高層次跨文化交際人才。

參考文獻

[1] BYRAM M. Teaching and Assessing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M]. Clevedon： Multilingual Matters，1997.

[2] SPITZBERG B H，CHANGNON G.The Sage Handbook of Intercultural Competence[M].CA：Sage，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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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高一虹，顏靜蘭，等. 中國英語使用者英語態(tài)度與認同[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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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張紅玲.以跨文化教育為導向的外語教學：歷史、現(xiàn)狀與未來[J].外語界，2012（2）：2-7.

[12]顏靜蘭.外語教師跨文化交際能力的“缺口”與“補漏”[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14（1）：138-145.

[13]高一虹.“文化定型”與“跨文化交際悖論”[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5（2）：3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