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聰

摘? 要：在句式特征上，“你知道嗎”可以用在句首、句中、句尾，“你不知道”一般用在句首、句中，較少用在句尾;在語篇功能上，兩者差異不大，都有吸引聽話者注意力，引起聽話者興趣，標記話題或話輪，引發(fā)話題或話輪的功能;在語用功能上，“你知道嗎”具有提示強調，提示解釋的功能，“你不知道”具有強化和凸顯某一信息、預示轉折、表明發(fā)話者主觀情感的功能。

關鍵詞：話語標記? 句式特征? 語篇功能? 語用功能

引言

話語標記是依存于前言后語，劃分說話單位的界標[1]。話語標記在功能上具有連接性，在語義上具有非真值條件性，在語法上具有獨立性，在語音上具有可識別性。它似乎可有可無，但在實際語料中，話語標記大量存在，并對人們的話語表達和話語理解有重要作用。

“你知道嗎”和“你不知道”是漢語中兩條重要的話語標記。兩者既有共同之處，又各有特點。對兩者做出細致的分析比較不僅于對外漢語教學是有益的，對漢語的本體研究尤其是對漢語話語標記界定的研究、話語標記作用的研究以及對相似話語標記區(qū)分的研究也有重要意義。

本文從句式特征、語篇功能、語用功能三個方面總結話語標記“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用法的異同，尤其全面總結“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作為話語標記的差異。

一、話語標記“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的界定

根據已有研究，話語標記的基本特征可以總結為：第一，功能上具有連接性;第二，語義上具有非真值條件;第三，語法分布上具有獨立性;第四，語音上具有可識別性。[2]

（一）話語標記“你知道嗎”的界定

“你知道嗎”并不是在任何條件下，都以話語標記的身份出現，例如：

（1）筆者問他：“中央規(guī)定，農民負擔不能超過上年純收入的5%，這個[你知道嗎]？”（1993年人民日報＼8月份）

（2）我問：“吸煙危害健康，[你知道嗎]？”他答：“知道。我爸爸整天抽煙，他不知道嗎？”（1996年人民日報＼11月份）

以上例句中，“你知道嗎”是具有實在意義的，它是就某個問題來詢問對方是否了解，并且期待對方給予回答。例（1）中筆者期待“他”回答是否知道中央規(guī)定，農民負擔不能超過年純收入的5%;例（2）中“我”期待“他”回答是否知道吸煙危害健康。

從語法上來說，發(fā)話者詢問的問題一般可以做“知道”的賓語。

（1）你知道中央規(guī)定嗎？

（2）你知道吸煙危害健康嗎？

上例中出現的“你知道嗎”具有實在意義，并與相鄰成分組成語法結構，不是話語標記。

除了上述用法外，“你知道嗎”還可以用如下例：

（3）“杜小姐，[你知道嗎]？這批貨是塊大肥肉，誰都想吃，許多客戶踏破門檻我都沒有答應。（1994年報刊精選＼01）

（4）這時，父親也來了，“[你知道嗎]？那天給你送雨傘，你媽只拿了一把傘，她一個人淋著雨回家了。”（1996年人民日報＼10）

（5）這里的一線工人大都不是黎巴嫩人，說明我們的重建動員做得不夠。[你知道嗎]？當年德國人和日本人搞戰(zhàn)后重建，主要依靠本國的義務勞動大軍。（1996年人民日報＼09）

（6）“一雙眼睛都哭瞎了，你娘在臨死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你的名字，[你知道嗎]？”老人說一陣哭一陣，在場的人也是邊勸邊抹淚。（1996年人民日報＼05）

例（3）—例（6）中的“你知道嗎”明顯不同于前面三例，其特點有：

第一，“你知道嗎”作為格式已經固定化，“知道”和“嗎”之間不能插入賓語。

（3）“杜小姐，你知道這批貨是塊大肥肉嗎？”

在“知道”和“嗎”之間插入賓語后，插入賓語的句子與原句意義發(fā)生明顯變化，原句并不期待聽話者做出回答，插入賓語后的句子中，“知道”具有實在意義，期待聽話者針對說話者的問題做出回答。

第二，“你知道嗎”雖然是疑問句形式，但是已經不發(fā)揮疑問功能，發(fā)話者使用“你知道嗎”并不是向聽話者發(fā)問，也不希望聽話者回答什么，如例（4）中，父親并不是在詢問“我”知不知道母親給我送傘的實情，而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強調母親對我的關愛。

第三，“你知道嗎”中的“你”指稱作用已經虛化，有時可以省略，直接用“知道嗎”。上例中“你知道嗎”省略為“知道嗎”對句子沒有影響。

第四，在語法結構上，“你知道嗎”不參與前后語句的語法構建，所以，即使去掉“你知道嗎”前后語句的語法結構依然完整而且不發(fā)生改變。例（5）去掉“你知道嗎”以后，句子的語法結構和原句的語法結構保持一致。

第五，在語義上，“你知道嗎”的真實語義價值已經虛化，它不再具有真值意義，因此，它的有無不會影響前后語句命題的內容和真值條件。例如：刪掉“你不知道”，例（6）的語義真實性并沒有發(fā)生變化，仍然表述“你娘”臨死前一遍一遍喊“你”名字的事實。在上例中，有無“你不知道”對語義的真實性沒有影響，但為了前后語句的自然連接和表達的通順，多保留“你知道嗎”。

第六，“你知道嗎”位置靈活，可以用于話語開端，也可以用于話語中間和末端。“你知道嗎”變換位置后的句子與原句在語法結構、語義內容上保持一致。

綜上所述，把在功能上具有連接性、在語義上不影響語句命題的真值條件、在語法上不與相鄰成分構成任何語法單位的“你不知道”界定為話語標記。

（二）話語標記“你不知道”的界定

同“你知道嗎”情況類似，“你不知道”也并不是在任何條件下，都以話語標記的身份出現。

（7）經常出國談生意，一出去就是三兩個月;二是他在北京有好多套別墅，[你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套別墅里。（《中國北漂藝人生存實錄》）

（8）一部《法拉第全集》，從下班一直讀到第二天天亮。別人問他，難道[你不知道]困和餓嗎？（《中國兒童百科全書》）

例（7），他經常出差，又有很多套房子，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套別墅里，例（8），別人對他通宵讀書不知道困和餓感到吃驚。在以上例句中，“你不知道”里的“你”是第二人稱，指聽話人，“不”是否定詞，“知道”是實意動詞，后面加賓語，具有實在意義，表達的是“你”不了解后面賓語所表達的內容，“你不知道”和后面的句子成分一般沒有語音停頓，不是話語標記。

下例中的“你不知道”與上例有明顯不同。

（9）[你不知道]，那時候簡直是一團糟，二十五六歲的人填表都填十五六歲。（新華社2004）

（10）不讓小孫子靠近我，好像我有什么傳染病。[你不知道]啊，劉先生，她是故意讓我受苦受氣，讓我早點死。（《小巷人物志》陸文夫）

（11）蕭老苦笑著說：“咳，[你不知道]，這名字也帶來過一些麻煩和不便?！彼勂鹆俗约旱脑c改名后的故事。（《蕭乾談“蕭乾”其名》雷風行）

（12）“[你不知道]，看著別人站在奧運會的領獎臺上，我覺得自己比人家還激動泥。”（1994年報刊精選）

兩部分對比可以發(fā)現，第一，“你不知道”是一個自足的獨立小句，不能加入賓語等成分，一種固定的主謂形式，具有凝固性?！澳悴恢馈奔淤e語后，“知道”就具有了實在意義，如例（9）中的“你不知道”加賓語變?yōu)椤澳悴恢滥菚r候簡直一團糟”后，句義發(fā)生了變化，說話者判斷聽話者不知道那時候年齡混亂的情況。

第二，作為主謂組合式，“你”和“不知道”之間一般不存在語音停頓，也不能插入其他的語氣詞，而作為一個整體，它在語音上具有可識別性，前后都有語音停頓，一般用句號和逗號與前、后句法成分分開。

第三，不管“你不知道”在句中的位置如何變換，都不影響句義的表達，如例（12）“你不知道”不論在句中如何變換位置，句義不發(fā)生變化，都是表達看著別人站在奧運會的領獎臺上，“我”比人家還要激動的意思。

二、話語標記“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用法比較

（一）句式特征的差異

“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作為話語標記，在句中位置靈活，位置變換不影響語法結構和語義表達。盡管如此，話語標記在句中的位置仍是有章可循的，何種情況下使用何種句式是有規(guī)律的。

1.話語標記“你知道嗎”的句式特征

本文對北大語料庫中“你知道嗎”作為話語標記的語料整理總結得出以下三種句式。

第一，你知道嗎+X。此用法“你知道嗎”位于句首，加語音停頓，再加要陳述的事實。

（13）神匠看著觀音說：他就是愛你的那個人呢！[你知道嗎]？他就是為你而出家的那個人！（閔凡利《神匠》）

（14）[你知道嗎]？紫色是一種用得很少的顏色，但是如果一旦離開了紫色就總也成不了。（陳燕妮《嚴歌苓：紫色的世界》）

例（13）中“你知道嗎”后加語音停頓，再陳述“他是為你而出家的那個人”。例（14）“你知道嗎”后加語音停頓，再陳述雖然紫色用的少，但是很重要。

第二，X1+你知道嗎+X2。這種句式里，“你知道嗎”位于句中，前后小句有的是轉折關系，有的是后一小句進一步解釋前一小句。

（15）不曉得還有更好的酒。萊茵河的白葡萄酒會破壞紅葡萄酒的美味，[你知道嗎]？在喝紅葡萄酒以前，先敬萊茵河的白葡萄酒是大煞風景的。（《作家文摘》品酒（1））

（16）塑料的原料來自石油，然而，[你知道嗎]，如今廢塑料經過高新技術加工能夠重新轉化成汽油、柴油。（1994年報刊精選＼09）

例（15）中，“你知道嗎”的后一小句是對前一小句的解釋，前一小句說的是萊茵河的白葡萄酒會破壞紅葡萄酒這一事實，也引發(fā)聽話者思考白葡萄酒為什么會破壞紅葡萄酒的美味，是怎樣破壞的，后一小句進行解釋，如果在喝紅葡萄酒以前喝白葡萄酒，白葡萄酒對于味蕾和口腔的刺激會影響紅葡萄酒的味道。例（16）前一小句和后一小句是轉折關系，前一小句講的是一般情況，從石油中提煉塑料，后一小句則是講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塑料也可以重新轉化為石油。

第三，X+你知道嗎。位于句末，前面的小句陳述一件事實，“你知道嗎”進行強調，多用來強調某一事件或事物的重要性，或強調某一感情。

（17）他對小男孩嚷開了：“那是我這一生中最滿意的一張畫，[你知道嗎]？（瓊瑤《水云間》）

（18）這是脊椎骨，打斷脊椎骨會造成終身殘廢，[你知道嗎]？（瓊瑤《煙鎖重樓》）

例（17），前面陳述那幅畫是我一生中最滿意的一張畫的事實，后面加上“你知道嗎”，對小男孩強調那幅畫的重要性。例（18）前一句陳述打斷脊椎骨會造成終身殘廢的事實，后面加“你知道嗎”強調脊椎骨的重要性和傷害脊椎骨的嚴重性。

2.話語標記“你不知道”的句式特征

本文對北大語料庫中“你不知道”作為話語標記的語料整理總結得出以下三種句式。

第一，你不知道+X。話語標記“你不知道”位于句首，后加語音停頓，再加句子。

（19）“[你不知道]，看著別人站在奧運會的領獎臺上，我覺得自己比人家還激動呢。”（1994年報刊精選＼11）

“你不知道”之后語音停頓，陳述看著別人站在奧運會領獎臺上，我比人家還要激動。

（20）[你不知道]，送“潘婷”那會兒，背大包，頂烈日，這錢來得容易嗎？（1993年人民日報＼01）

“你不知道”之后語音停頓，加陳述送“潘婷”那會兒的辛苦。

第二，X1+你不知道+X2。話語標記“你不知道”位于句子中間，與前后都有語音停頓。這種格式可以是稱謂語+你不知道+句子，也可以是句子+你不知道+句子。

（21）“爺爺，[你不知道]，螞蟻這東西無義戰(zhàn)，餓了餓打，飽了飽打。（林希《府佑大街》）

“爺爺”后加語音停頓，后接“你不知道”，再加陳述螞蟻無義戰(zhàn)的小句。

（22）春滿心歡喜地說：“表哥，咋樣，我沒給你丟丑，沒出什么紕漏吧？[你不知道]，我真害怕萬一領導問我是哪個村的人，姓什么叫什么。”（故事會2005）

先問表哥我沒什么紕漏吧，然后語音停頓再加“你不知道”，再加陳述領導問話時我緊張心情的小句。

第三，X+你不知道?！澳悴恢馈庇迷诰淠┑那闆r比較少，本人所搜索的語料中只有一條。

（23）藍蝎子媚笑道：“誰說我不是蝎子？我明明是藍蝎子呀，[你不知道]?！保ü琵垺缎±铒w刀》）

綜上所述，在句式特征上，話語標記“你知道嗎”比“你不知道”更靈活，“你知道嗎”可以用在句首、句中、句末，“你不知道”可以用在句首、句中，但較少用在句末。

（二）語篇功能的差異

一個交際完整的書面話語，就是語篇。為了使語篇結構更加清晰，內容銜接性更強，通常會使用話語標記。

1.話語標記“你知道嗎”的語篇功能

一方面話語標記“你知道嗎”能夠引起受話者的好奇，刺激受話者聽話的興趣，引起受話者的注意。

（24）你知道嗎？從那兩次以后，我對你的印象完全變了。（楊沫《青春之歌》）

例（24）用“你知道嗎”引起聽話者注意，再陳述說話者對聽話者的印象變化了。

另一方面話語標記“你知道嗎”可以作為一個話題轉換的過渡，使話題的轉換更加地貼切自然，使會話內容的銜接性更強，給受話者以說話者要引發(fā)話題或轉換話題的提示。

（25）我會幫你圓明星夢的，請你相信我，我會為你而付出我的一切的。[你知道嗎]，從小學起我就喜歡上了你，只是一直沒敢說出口。（《中國北漂藝人生存實錄》）

例（25）中，前面講“我”會幫你完成明星夢，然后用“你知道嗎”引出“我”喜歡“你”的話題。例中的“你知道嗎”有提示話題轉移的作用，再引出新的話題而不顯得突兀。

2.話語標記“你不知道”的語篇功能

一方面，話語標記“你不知道”能夠引起聽話者的好奇，引出話題。

（26）她見我無法理解的神情，笑著說：“[你不知道]，我那口子是人事科長。單位領導見我快退休了，有意照顧唄！”（人民日報＼1995）

“她”用“你不知道”引起聽話者好奇，繼而引出因為老公是人事科長，單位領導見她快退休，有意照顧的內容。

另一方面，話語標記“你不知道”能夠實現話題的繼承和轉換，使會話更為自然、得體、順暢地進行。

（27）亞若急了：“大姐，你就答應我吧，只當替我保存，行不？[你不知道]，我心很亂，我想姐妹有聚也有散，這是個紀念。（胡辛《蔣經國與章亞若之戀》）

“你不知道”前面的部分，是亞若請求大姐幫忙保存東西，后一部分講亞若現在的心情，這兩例前后話題在內容上的關聯不大，用“你不知道”可以減小話題轉換的跨度，使會話更連貫。

話語標記“你知道嗎”和“你不知道”有基本一致的語篇功能。

（三）語用功能的差異

在會話過程中，交際雙方為了達到各自的目的總會隨著交際語境的變化自覺不自覺地對語言符號進行選擇和交工，發(fā)話者也通過“適當的語言選擇”力圖讓聽話者付出最少的努力能理解自己要表達的內容，從而使交際順利進行[3]。

作為話語標記的“你知道”“你不知道”在會話過程中對聽話者起到了指示與引導作用，使之能夠更快地理解發(fā)話人的話語信息，從而達到雙方的交際目的。

1.話語標記“你知道嗎”的語用功能

對北大語料庫中“你知道嗎”作為話語標記的語料進行分析整理，得出“你知道嗎”作為話語標記有以下兩個語用功能。

第一，提示強調作用。

話語標記“你知道嗎”一方面給受話者提示說話者要強調某些內容，使受話者集中注意力，另一方面幫助受話者明確強調的內容。

（28）女人是這樣的，她既是你的愛人，又是你的母親，同時是你的女兒，[你知道嗎]？如果女人懂得這一點就能緊緊抓住男人的心?！保ɡ桕俊丁邦B童”張賢亮》）

話語標記“你知道嗎”前面分句說的是女人應該是什么樣子的，后面分句說的是女人既能做得了男人的愛人，又能做得了男人的母親、女兒，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是來強調女人應該做到的樣子的重要性。話語標記“你知道嗎”給受話者提示，說話者要強調了，并且給受話者提示要強調的內容。

第二，提示解釋作用。

后續(xù)句對前一小句進行解釋，或分析原因，或陳述結果。發(fā)話者希望將聽話者的注意力吸引到他所想強調的事實或結論上。

（29）美的集結物：“南泉和尚斬掉那只貓正是可疑物。這只貓美得出奇，[你知道嗎]？美得簡直沒法比喻。金黃的眼睛，光亮的毛色。（讀書＼vol-156）

說話者在說完一些話后可能會認為聽話者對前面某些內容不能夠理解，因此通過“你知道嗎”來提醒對方，后面的部分是對前面的解釋，例（29）中，“你知道嗎”后面的部分解釋那只貓如何美得出奇。

2.話語標記“你不知道”的語用功能

對北大語料庫和網絡小說《AA制生活》“你知道嗎”作為話語標記的語料進行分析整理，得出“你知道嗎”作為話語標記有以下兩個語用功能。

第一，強化或凸顯某一信息。

發(fā)話人有時候為了能夠達到自己所期望的交際目的而用話語標記語“你不知道”來強化凸顯自己的觀點、態(tài)度或某一事實。

（30）還跟她撒了謊，說你早就想見她，我姐聽了很開心。[你不知道]，她好久都沒像今天這么高興了?！?（《故事會》）

上例中，去掉話語標記“你不知道”以后，雖然意義內容沒有發(fā)生變化，但是仍可以感覺到兩者的明顯區(qū)別，含有“你不知道”的句子，語義重點更加明確，感情更加強烈，更能夠凸顯姐姐聽了“你”想見她的消息的興奮感。

第二，預示轉折。

這種情況一般用在會話中，第一個發(fā)話者對某一話題進行闡述，第二個發(fā)話者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或者不贊同第一發(fā)話者的闡述，先用“你不知道”預示轉折，再闡述自己的觀點。

（31）何琪婆婆：你倆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呀？你倆個現在工作也穩(wěn)定了，家里也不需要你倆操什么心，而且我和你爸趁現在身體還好，還能幫你們帶帶。

何琪：你不知道，這孩子現在就是刷卡機，你有幾張卡，就刷爆你幾張卡，哪敢要孩子呀，過兩年再說吧……（電視劇《AA制生活》）

例（31）中，何琪婆婆滿心歡喜，以為兒子和兒媳婦是時候要孩子了，但是何琪先說“你不知道”預示轉折，之后說出一系列不生孩子的理由。

第三，表明發(fā)話者主觀感情。

在交際中，話語標記語往往包含著說話者的認知傾向、情感和態(tài)度等。

（32）王景原本是機關干事，有次到瑪麗鎮(zhèn)來過之後，回去就要求到這里來任職?！癧你不知道]，那里有多美啊?！彼那膶η馗墒抡f。（《告別花都》趙琪）

例（32）表現出瑪麗鎮(zhèn)的美麗，表達對瑪麗鎮(zhèn)的喜愛，通過對現有關于“你知道嗎”“你不知道”文獻的整理得出，“你知道嗎”具有提示強調作用、提示解釋作用等作用，“你不知道”具有強調或凸顯某一信息、預示轉折、表明發(fā)話人主觀情感的功能。

結語

綜上，“你知道嗎”和“你不知道”是漢語中經常使用的兩條話語標記。兩者有共同之處，仔細體會后會發(fā)現兩者也各有特點。從句式特征上講，“你知道嗎”可以用在句首、句中、句尾，“你不知道”一般用在句首、句中，較少用在句尾;在語篇功能上，兩者差異不大，都有吸引聽話者注意力，引起聽話者興趣，標記話題或話輪，引發(fā)話題或話輪的功能;在語用功能上，兩者各有特點，“你知道嗎”具有提示強調，提示解釋的功能，“你不知道”具有強化和凸顯某一信息，預示轉折，表明發(fā)話者主觀情感的功能。

注釋：

[1]張聰燕：《話語標記“你知道嗎”》，哈爾濱學院學報，2008年，第11期。

[2][3]黃江園：《話語標記“你不知道”》，華中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3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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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何自然，莫愛屏.話語標記語語用照應[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02，（1）.

[4]劉麗艷.話語標記“你知道”[J].中國語文，2006，（6）.

[5]謝世堅.話語標記語研究綜述[J].山東外語教學，2009，（5）.

[6]戴蕾.話語標記“你知道”的語義、語用分析[J].今日南國，2010，（6）.

[7]宋秀平.語用視角的漢語話語標記“你知道”的功能[J].蘭州學刊，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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