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
[摘?要]?明清時期,揚州清曲便已經開始傳播且有一定的規(guī)模。清曲是在揚州的俗曲和小調的基礎上學習并發(fā)展起來的。2006年,曲藝被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音樂教育講究多元化,要認識清曲藝術魅力的教育作用。本文以地方中小學開展的揚州清曲藝術課程為例進行探索,為學校開展傳統(tǒng)音樂藝術提供理論思維。
[關鍵詞]?揚州清曲;中小學教育;本土音樂;傳統(tǒng)音樂
[中圖分類號]J64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23)12-0106-03
揚州清曲是以坐唱為主,該類說唱藝術的傳授方式大都是口傳心授。其唱腔悠長、細膩,歌曲柔情,表演優(yōu)美、有節(jié)奏,完全演唱出了揚州地方的“江南美”,蘊含著揚州地方的音樂文化特點。通過學習非遺的清曲藝術,學生能夠體驗到本地音樂文化、家鄉(xiāng)的人文精神以及藝術魅力,能夠喚醒學生內心對于家鄉(xiāng)揚州的熱情與自豪感。在理解家鄉(xiāng)揚州清曲藝術的價值后,增強其民族認同感的同時拓寬學生的音樂視野,弘揚多元文化的價值觀,達到傳承的作用。
一、揚州清曲的文化價值與藝術價值
(一)清曲的文化價值
揚州清曲從明清時期流傳至今,包含著揚州地區(qū)深厚的文化內涵。清曲演唱一般使用揚州地區(qū)的方言,其內容的創(chuàng)編靈感來自于揚州地方以及揚州老百姓的特征,比如揚州獨有的特色街道以及建筑、揚州群眾豐富多彩的日常。所以,清曲表現(xiàn)出揚州人民從古至今的獨特文化魅力,具有時代特性以及豐富的歷史文化意義。清曲是一種民間藝術,?通過對揚州清曲的音樂和曲詞及其內在意義的研究,?可以打開一扇通向歷史的窗戶,?窺見明清城市市民的內心世界、思想傾向和審美旨趣。要想了解揚州人的“群體思維”,?可以從揚州清曲中找到答案。所以,揚州中小學音樂教育引薦本地清曲,不僅可以使學生產生對揚州文化底蘊的興趣,也可以認識到揚州群眾以及社會的變化。
揚州清曲還是長江流域文化交流的見證,它見證過長江流域一代傳統(tǒng)音樂文化之間的交流以及碰撞。最初,揚州清曲借鑒并融合了明清時期的本地或者外地的民間音樂,還吸收了說唱音樂等獨特的音樂藝術。揚州清曲甚至還與江蘇昆曲有過交集,在清代,昆曲曾在揚州興盛過一個階段,在當時成為蘇州昆曲的第二家鄉(xiāng)。隨后,揚州清曲經過方言以及揚州方言等多因素的沉淀,清曲的熱潮漸漸高于昆曲,清曲秀麗、動聽,《鮮花調》和
《八段景》在各地都有所影響。
(二)清曲的藝術價值
清曲演繹既要有南方的秀美,也要有才氣、文氣、紳士派,還要有北方的雄壯氣派,所以對完美的外形挑選也需要重視,更重要的是嗓音、耳音(識別標準音的耳朵)。清曲講究口齒,注重吐字,是一種口頭文學,要求表演者德藝雙馨。揚州清曲樂譜記錄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就有清晰的呈現(xiàn),比如在1954年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揚劇曲調介紹》,此出版社在1957年又出版《揚州清曲選》。其能發(fā)現(xiàn)清曲曲牌具有個性且數(shù)量繁多,在20世紀60年代、20世紀90年代、21世紀初這三個階段,大致收集的清曲曲牌就有873支。
清曲以唱為主,詞多為揚州本地方言,表演特征自然、樸實,人物刻畫得惟妙惟肖。揚州清曲的伴奏樂器有很多種類,如琵琶、二胡、笛子、瓦碟等。一般比較特別的伴奏方式是用敲瓦碟或者碰杯來控制節(jié)奏,其音樂特點悅耳、明快。揚劇的形成也與揚州清曲息息相關,是在清曲的基礎上吸收并創(chuàng)新發(fā)展而來的。揚劇是一種綜合藝術很強的音樂表演藝術,講究的是人物表演,多種表演手段相互融合,刻畫了很多特色人物的形象,描繪出有聲有色的故事內容。但是清曲與之截然不同,它不如其他曲藝那么轟轟烈烈,它儒雅且干脆、細膩且悠長。清曲不會刻意修飾表演,只是依靠音樂與唱腔來表現(xiàn)揚州音樂的魅力,風格簡樸、素雅。
二、基于揚州清曲的田野調查與思考
(一)田野調查之清曲表演——芍藥園子
筆者通過在揚州本地的田野調查,查知清曲以演出形式的場所就有6個,如下:揚州運河大劇院(曲藝廳),具體地址為邗江區(qū)國展路108號;冬榮園小劇場,具體地址為廣陵區(qū)東關街98號;仁豐里古城小劇場,具體地址為仁豐里32、34號;芍藥園子曲藝小劇場,具體地址為廣陵區(qū)東關街357號;馥園千秋粉黛小劇場,具體地址為廣陵區(qū)東關街243號;小匣子兒童劇場,具體地址為邗江區(qū)蔣王路88號。筆者拜訪了其中一個清曲演出場所:芍藥園子曲藝小劇場。其中,有一位是2018年揚州市廣陵區(qū)非物質文化遺產揚州清曲區(qū)級傳承人戴思源老師。戴老師小時候先學習的是地方戲曲揚劇,后來又學習了琵琶,但是覺得天生的好嗓子不應該浪費,就又學習了彈唱,因為揚州清曲是邊彈邊唱,所以便以學習演唱清曲為主。戴老師現(xiàn)在也是揚州清曲的區(qū)級傳承人,其因從小時候就開始學習戲曲,當時有戲曲老師、琵琶老師也有清曲老師,三個老師所教授的東西是不同的,后來大概在12歲的時候,戴老師的戲曲老師把其介紹給了揚州清曲的省級傳承人厲智娟老師,厲老師一手把戴老師帶到了現(xiàn)在。由此看來,學習傳統(tǒng)戲曲,一般從小需要耳濡目染,在有條件的基礎上,跟隨恩師學習知識,通過點滴積累,便能達到素質與技藝的統(tǒng)一。
揚州清曲更多是一個人坐唱的形式,不像蘇州彈詞會有男女搭配演出的形式。但是戴老師解釋道坐唱只是一種形式,他們正常還有樂隊形式,會有二胡、揚琴、琵琶、清曲里專有的瓦碟這些東西,這些都是伴奏,但演唱清曲曲的演員是需要邊彈奏琵琶的。所以,樂隊形式也是一些現(xiàn)代藝人為跟進時代而引用的創(chuàng)新形式。戴老師以及其團隊的其他揚州清曲傳承人也會被文化館組織下社區(qū)、進小學。鹽城淮劇所作出的創(chuàng)新——淮劇翻唱,是用淮劇的語言體系去演唱流行歌曲,作出創(chuàng)新性創(chuàng)編。戴老師及其團隊也在思考使清曲與流行音樂融合,比如清曲里有一個曲牌叫做《知心客》,園主與他們商量幫助他們寫詞,他們可以用揚州話把這首清曲唱出來,這些民間藝人意識到,傳統(tǒng)音樂藝術不進行創(chuàng)新就會跟不上時代的發(fā)展。
(二)田野調查之清曲傳承——揚州曲藝研究所
揚州曲藝的淵源,可追溯至兩千年前。僅揚州評話有文字記載的可考歷史,就有四百余年。揚州曲藝的曲種主要有清曲、評話和彈詞等。從明末的柳敬亭到現(xiàn)代的王少堂,可謂是人才輩出、流派紛呈。在原中國曲藝家協(xié)會副主席、著名揚州評話表演藝術大師王少堂的倡議下,1960年經揚州市人民政府批準成立了揚州市曲藝團,于2011年4月更名為揚州市曲藝研究所。筆者參觀揚州曲藝研究所,并采訪了包偉老師。包老師是國家一級演員,現(xiàn)任揚州曲藝研究所副所長、揚州彈詞江蘇省“非遺”傳承人。2010年、2012年先后兩次榮獲中國曲藝牡丹獎。2003年在央視《曲苑雜壇》欄目中全年播出揚州彈詞《雙珠鳳》50集。包老師介紹了揚州曲藝研究所研究的內容和任務、專業(yè)人員的培養(yǎng)、清曲的推廣。其一,揚州曲藝研究所屬于差額撥款的國家事業(yè)單位,直屬于宣傳部、揚州市文旅局等。其要求演出場次,每年需要演出上千場,還有創(chuàng)作、改變歌曲的任務。研究所有三項國家非遺:揚州評話、揚州彈詞、揚州清曲。這三種是其研究所最主要的展演,其中揚州評話與揚州彈詞是主要的展演對象。揚州清曲最主要的是保護、傳承,由廣陵文化局承辦。揚州曲藝研究所主要是保留以前所里清曲藝人流傳下來的清曲瑰寶。其二,培養(yǎng)人員要求多方面的素養(yǎng)都要高。培養(yǎng)條件有四個,一是天分,二是勤奮,三是悟性以及文化修養(yǎng),四是節(jié)奏。揚州曲藝研究所與藝術學校聯(lián)合起來,培養(yǎng)人員經過三年學習并參加考試后再正式上崗。其三,改革開放時期,揚州曲藝研究所的傳承活動都在景區(qū)進行展演。經過社會的發(fā)展,通過文化局與旅游局的合并,曲藝表演就有了很大的平臺,其經常作為班底參加政府品牌式的活動,或者參加很多大大小小的活動,如“揚馬”“煙花三月”等?,F(xiàn)在真正的傳承都是一對一進行傳承,會邀請已經退役的清曲藝人。如果有師生互相看中的,也會像傳統(tǒng)一般拜師學藝。此外,研究所還會有書目的傳承,整理資料在社會進行發(fā)布,幫助社會上的清曲藝人進行學習。
(三)基于清曲現(xiàn)狀的思考
清曲藝人經常展演展播、進校園、進社區(qū)。每年有固定的演出、講堂,各個學校也會輪流請專家級教師進課堂。常態(tài)化的傳承也是存在的,比如汶河小學的興趣班,包括清曲、評話、彈詞等。夷陵小學的每個星期都邀請曲藝研究所的曲藝藝人去授課,他們高度重視傳統(tǒng)音樂、本土音樂,并在自己的領域上創(chuàng)新曲目、參加比賽。而民間藝人也會關注時代的進步并進行清曲創(chuàng)新。其一,清曲本為坐唱形式為主,現(xiàn)增加了樂隊形式;其二,為了讓現(xiàn)代人更了解揚州清曲,表演者會將清曲與流行音樂相結合,達到清曲知名度的提高;其三,清曲藝人也會被邀請進校園展演,使學生真切地感受揚州藝術。
總而言之,清曲是揚州瑰寶,揚州本土確實也在保護并傳承。清曲藝人應該打造好的作品,通過媒體傳播,讓更多人喜歡、學唱。而在中小學教育中,清曲藝術本就是耳濡目染的滲透素質以及文化教育的藝術,更應該著重規(guī)劃,促進學生多方面的發(fā)展,引導學生學習傳統(tǒng)音樂并傳承。
三、揚州清曲教學的問題與構想
(一)關于清曲教學的問題
其一,中小學清曲教材稀缺。目前,市面上沒有一本完整按照中小學成長階段學習清曲的書籍。?清曲學習大都是民間藝人口傳心授,以流傳下來的譜子為主,自行選擇學習。在中小學教育中學習清曲的模式多為走馬觀花似的學習,并不是有針對性的、有效果的學習。
其二,中小學清曲教學沒有具體的授課規(guī)劃,如授課的教師、授課的目標、授課的具體內容與進度等。筆者采訪過現(xiàn)任揚州曲藝研究所副所長,他們團主要是“評話”和“彈詞”,兼做“清曲”,也就是說主要是保護前輩留下來的“清曲”這一瑰寶,有一些清曲教學。但是這方面的人才并沒有流進中小學學校中,學校中的是專業(yè)的音樂老師,不是清曲的專業(yè)老師,所以應該制定關于中小學清曲教學的具體規(guī)劃。
(二)關于清曲教學的構想
關于清曲教學,可以請教相應的清曲民間傳承人,可以是學校的老師向揚州清曲藝人請教并學習,學習演唱清曲、學習授課規(guī)劃與內容,然后加以運用?;蛘呤侵苯油馄盖迩鷤鞒腥藶閷W校本地音樂的課程教師,完整地帶領當?shù)貙W生感受揚州音樂的魅力。另外,每學期還要制定清曲課程實踐的內容。戲曲藝術是多方面體現(xiàn)傳統(tǒng)音樂魅力的藝術,包括聽覺與視覺的結合。細膩悠揚的唱腔與色彩繽紛的服飾相融合,營造傳承傳統(tǒng)音樂的氛圍。從清曲表演的活動中,使學生多感官感知揚州清曲的魅力,發(fā)揚傳統(tǒng)音樂藝術文化。
四、基于中小學教學中揚州清曲的傳承建議
首先,音樂的第一步為聆聽。傳統(tǒng)音樂相比其他音樂的情感更強烈,更不用說是本地人民聽本土音樂,這更能產生強烈的共鳴。教師要改變教學模式,使學生真切感受不同時間的揚州清曲藝術。學校要多多開展地方傳統(tǒng)音樂的活動,在課間創(chuàng)造可以聆聽傳統(tǒng)音樂的情景,吸引學生了解傳統(tǒng)音樂,身臨其境地感受揚州清曲的美。這一環(huán)境下,學生能夠輕松地感受清曲的魅力,培養(yǎng)學生愛聽清曲、愛學清曲的主觀能動性。
其次,在聆聽的過程,學生應該與教師進行互動,多交流、多表演,形體與歌舞同行。教師要高度明確自己的目標,不僅僅是灌輸揚州清曲的理論知識,最重要的是讓學生參與、實踐。引導學生積極地自主討論揚州清曲,清曲課程的討論與表演都可以納入課程的總成績。教師一定要了解揚州地方音樂的文化特色,了解清曲的主要特征和經典曲目的表演形式。在平時演唱環(huán)節(jié),可以適當?shù)卣堃恍┑胤街那迩嚾诉M入課堂進行教學以及展示,使學生真切地感受到清曲之精華,提升學生對揚州清曲的關注度。
另外,傳統(tǒng)藝術的學習相比于流行市面的歌曲專業(yè)性更強、難度更高,難免會枯燥。這就需要教師積極創(chuàng)新,開發(fā)出多樣的清曲教學方式。為了更好地發(fā)揚揚州清曲,可以改革教學模式,播放清曲表演視頻,展示清曲演奏的圖片。教師可以引導學生為清曲創(chuàng)編歌詞或者增添動作表演,可以開展分組比賽活動,調動學生學唱、學練清曲的積極性。
結?語
揚州清曲的傳承現(xiàn)狀是不容忽視的,所以應該增強教師自身學習清曲的能力,創(chuàng)新教學模式。另外,要加強多媒體的宣傳,文化人與學校共同努力,實現(xiàn)揚州清曲的進一步傳承。筆者相信,揚州清曲跟隨時代的步伐,及時適應并跟進當代的潮流音樂元素,引導群眾互相交流、學唱,會有更多的人能聆聽到揚州清曲,感受到揚州傳統(tǒng)音樂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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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倪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