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中樞 張俊韜

［摘 要］ 我國關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研究始于21世紀初，之后眾多學者圍繞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意義、現(xiàn)狀及問題、影響因素和改善策略等開展了一系列研究，形成了相對成熟的研究成果，為后續(xù)研究進一步深入探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問題提供了諸多借鑒。但現(xiàn)有研究也存在研究起步較晚、進展緩慢，依托具體情境的質(zhì)性研究較少，高水平的理論概括不足等問題。今后應擴大研究對象、拓寬研究廣度，開展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質(zhì)性研究，積極探索改善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方法和策略，同時結合本土實踐生成系統(tǒng)化、特色化的理論。

［關鍵詞］ 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熱點領域；影響因素；改善策略

［中圖分類號］ G760

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質(zhì)量和效果是衡量隨班就讀工作的關鍵指標，對提升隨班就讀質(zhì)量水平具有重要意義。21世紀以來，我國學者在借鑒課堂參與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融合教育背景對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情況進行研究，形成了相對成熟的研究成果。對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研究進行回顧和總結，不僅符合融合教育背景下提升特殊兒童隨班就讀質(zhì)量的要求，也是進一步豐富并深化相關研究的需要。

本研究以中國學術網(wǎng)絡出版總庫（CNKI）期刊數(shù)據(jù)庫為主要來源進行文獻檢索，采用關鍵詞的不同組合，以“隨班就讀”“融合教育”“全納教育”合并“課堂參與”“參與”“課堂”等相關詞匯為主題進行高級檢索，時間跨度設置為建庫至2023年8月，文獻類型不限。通過閱讀文獻摘要、目錄等對文獻進行初步篩選，篩選標準為：第一，主題需和隨班就讀兒童課堂參與密切相關或內(nèi)容涉及隨班就讀兒童的課堂參與；第二，排除不符合融合教育背景的特殊兒童課堂參與文獻。剔除無關與重復文獻后，最終統(tǒng)計有效文獻24篇。應用CiteSpace軟件對文獻進行統(tǒng)計分析，了解我國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的進展和熱點領域，并進一步通過文獻精讀從中梳理出相關研究的若干主題。

一、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的發(fā)展

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是在借鑒課堂參與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偟膩碚f，對普通學生課堂參與的研究開展相對較早。如1968年，國外學者Jcakson運用課堂觀察的方式對小學生在課堂中的參與情況進行研究，為后來的課堂參與研究提供了思路［1］。1984年，Astin在總結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關于學生參與的經(jīng)典理論——“卷入理論”［2］，該理論為課堂參與研究提供了基本的理論框架，為后續(xù)研究指明了方向。之后，國內(nèi)外關于課堂參與的研究如雨后春筍般層出不窮。隨著我國融合教育事業(yè)的不斷發(fā)展，融合教育研究關注的焦點也逐漸從融合教育的普及轉向質(zhì)量提升，隨班就讀特殊兒童在融合環(huán)境中的課堂參與問題也越來越受到重視。2006年，有學者提出，提高隨班就讀課堂教學質(zhì)量應重點研究兩個問題——分層教學和隨班就讀學生的有效參與，并按隨班就讀學生的參與程度將學生的參與分為形式參與、情感參與、學習參與和評價參與四個層次［3］。這是目前國內(nèi)所能找到的關于隨班就讀學生課堂參與問題的最早論述。2007年，有學者將全納教育的實施與學生參與問題相結合，從理論層面探討了學生參與的重要性、學生參與狀況不理想的原因以及促進學生參與的策略等［4］。這一時期我國關于隨班就讀學生課堂參與的研究主要以提倡和呼吁為主，強調(diào)要重視融合教育環(huán)境中特殊學生的課堂參與問題，學術性還有待加強。

2010年以后，我國關于隨班就讀學生課堂參與問題的研究逐漸增多，發(fā)文量從2019年開始出現(xiàn)明顯增長。其中，國內(nèi)學者關文軍對此議題關注最多。該學者將研究的重點放在融合教育學校特殊學生的課堂參與現(xiàn)狀上，并在此基礎上將各類不同障礙類別、不同性別、不同年級的特殊學生進行了對比研究，探究不同影響因素與學生課堂參與之間的關系，成為后續(xù)研究的重要參考。也有學者從自身經(jīng)驗出發(fā)，單獨探討改善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策略和方法。此外，以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為主題開展研究的碩博論文成為研究的主力，依據(jù)其研究思路大致可分為三類：一類為現(xiàn)狀調(diào)查，即在了解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現(xiàn)狀的基礎上，探究其存在的問題及原因，并提出相應的改進策略；一類為行動研究，即研究者通過設計一定的行動方案輔助隨班就讀特殊兒童進行課堂參與，并在行動過程中對方案的設計和實施及時反思，探究有效的支持特殊兒童進行課堂參與的策略和模式；還有一類為關系研究，即研究者基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現(xiàn)狀及影響因素，著重選取幾個影響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重要變量，對相互之間的關系和作用路徑等進行深入探究。以上研究成果都為后續(xù)進一步深入開展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奠定了基礎。

總體而言，目前有關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研究呈現(xiàn)出以下特點：一是研究以描述現(xiàn)狀和發(fā)現(xiàn)問題為主；二是逐漸關注不同因素對隨班就讀學生課堂參與的影響；三是注重對相關實踐的經(jīng)驗總結。研究的一步步深化，說明我國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正從基礎的起步階段朝著深入發(fā)展階段邁進。

二、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的熱點問題

近年來，我國學者越來越重視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問題，并圍繞此主題開展了一系列研究。已有研究關鍵詞共現(xiàn)知識圖譜如圖2所示。其中，每一個節(jié)點代表一個關鍵詞，關鍵詞出現(xiàn)頻次越高、中心性越強，字體就越大。節(jié)點之間的連線則表示關鍵詞的共現(xiàn)關系，關鍵詞之間關聯(lián)程度越高，連線就越粗。圖譜中共出現(xiàn)45個節(jié)點（關鍵詞）、84條連線（共現(xiàn)關系）。

結合關鍵詞共現(xiàn)知識圖譜和詞頻、中心性分析發(fā)現(xiàn)，“隨班就讀”“課堂參與”“殘疾學生”“融合教育”“學業(yè)參與”等關鍵詞既是高頻詞又具有高中心性。此外，“支持”“師生關系”“班級環(huán)境”“教學過程”“同學關系”“課程”“教師行為”等關鍵詞的出現(xiàn)表明，研究者在探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問題時，對影響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因素也較為關注。“主動參與”“共同參與”“教育效果”“有效參與”等關鍵詞的出現(xiàn)表明，研究者較為看重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現(xiàn)狀及意義。“對策”“策略”“教學調(diào)整”“精準教學”等關鍵詞的出現(xiàn)則說明，關于隨班就讀兒童課堂參與的策略研究也是研究者主要關注的領域之一（見表1）。

通過以上對關鍵詞共現(xiàn)知識圖譜的分析，結合進一步的文獻精讀可將研究的熱點內(nèi)容大致分為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意義研究、現(xiàn)狀及問題研究、影響因素研究和改善策略研究四個部分。

（一）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意義研究

對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意義，有學者認為，隨班就讀特殊兒童參與課堂學習的時間可以作為學習指數(shù)，反映其課堂學習的有效性，并認為他們只有真正參與課堂，才能夠在普通學校中獲得發(fā)展［5］。

此外，國內(nèi)學者除了關注課堂參與對隨班就讀學生自身發(fā)展的重要價值以外，也多從隨班就讀教育質(zhì)量出發(fā)探討其意義。多位研究者指出，隨班就讀學生課堂參與是提升隨班就讀教育質(zhì)量的關鍵［6-7］。因此，要切實落實教育部《關于加強殘疾兒童少年義務教育階段隨班就讀工作的指導意見》，提升隨班就讀工作水平，關注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就是十分必要的。

（二）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現(xiàn)狀及問題研究

部分學者將隨班就讀特殊兒童作為一個整體來探討其課堂參與情況。李春霞以重慶市14所普通小學的隨班就讀學生和教師為調(diào)查對象，通過問卷、觀察、訪談的方式，從情感、行為、認知三個維度探究隨班就讀學生的課堂參與情況，發(fā)現(xiàn)特殊兒童課堂參與水平低下、參與形式單一，缺乏深層次認知參與，情感參與中消極情緒多于積極情緒，焦慮感和厭倦感較多［8］。

也有學者針對某一具體的障礙類型進行專門化研究，主要涵蓋智力障礙、聽力障礙、孤獨癥譜系障礙和學習障礙四大群體。楊永兵通過問卷、觀察、訪談等發(fā)現(xiàn)，小學隨班就讀智力障礙兒童語文課堂參與程度總體偏低，學生參與缺乏主動性和自主性，在情感、行為、認知三維度上情感參與得分最高，認知參與次之，行為參與最低［9］。董書情以合肥市139名小學隨班就讀聽障學生為調(diào)查對象，通過問卷調(diào)查和訪談發(fā)現(xiàn)，小學隨班就讀聽障學生課堂參與整體水平一般，主要以行為參與和情感參與為主，認知參與偏低［10］。楊銀在研究中通過訪談、量表評估、觀察記錄及學生自我報告等發(fā)現(xiàn)，孤獨癥個案課堂中的行為參與較為單一局限，認知參與停留在機械記憶和表面理解上，缺少深入理解與遷移，情感參與兩極性表現(xiàn)明顯［11］。孟月研究小學高年級學困生的課堂參與情況時發(fā)現(xiàn)，小學學困生在行為參與上難以主動并持續(xù)性地參與課堂活動，在認知參與上習慣運用淺層次認知策略，在情感參與上較少體驗到樂趣，在面對考試時常產(chǎn)生焦慮感［12］。

還有學者針對不同類型、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的特殊兒童課堂參與表現(xiàn)進行了差異比較。關文軍就北京市24所融合教育學校中212名殘疾學生的課堂參與情況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感官殘疾學生課堂參與水平優(yōu)于智力障礙和孤獨癥學生；殘疾女生在普通課堂中的參與表現(xiàn)優(yōu)于男生；隨著年級升高，殘疾學生課堂參與整體水平呈逐年下降趨勢［13］。

綜上所述，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情況總體不夠樂觀，參與程度整體偏低，且行為參與和認知參與程度普遍低于情感參與。此外，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形式較為單一，并以被動參與為主。就不同類型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參與情況而言，智力障礙兒童和孤獨癥兒童由于自身認知發(fā)展的局限以及情緒、行為等問題，其課堂參與程度也顯著低于視力障礙和聽力障礙兒童。

（三）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影響因素研究

對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影響因素的探討主要包括教師、特殊兒童、班級環(huán)境、家庭四個方面。

在教師方面，學者普遍認為，教師的教齡、教學行為、融合教育的經(jīng)驗、對特殊兒童的個別關注和支持以及自身所受到的社會支持等皆會影響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關文軍研究發(fā)現(xiàn)，教師的教齡對殘疾學生的課堂參與有重要影響，從教5年以下和20年以上的教師班級中殘疾學生的課堂參與水平最高，而從教11—20年的教師班級中殘疾學生的課堂參與水平最低，這可能與他們的教學負擔較重、面臨的壓力較大、背負學生升學的期望較高有關［14］。王志琴在探討數(shù)學課堂中教師教學行為與隨班就讀學生非參與行為之間的關系時發(fā)現(xiàn)，隨班就讀學生在教師提問、指導等教學行為中參與度較高，在教師監(jiān)控行為中容易出現(xiàn)非參與現(xiàn)象［15］。此外，特殊學生的課堂參與受教師融合教育經(jīng)驗的影響，教師融合教育經(jīng)驗越多，特殊學生的課堂參與度越高［16］。楊永兵基于自身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隨班就讀智力障礙兒童課堂參與程度低與其在課堂上缺少教師的個別關注、參與機會和個別化教學支持有關［17］。彭田田探究教師社會支持、教學效能感以及特殊學生課堂參與三個變量之間的關系發(fā)現(xiàn)，教師社會支持和教學效能感均能夠正向預測特殊學生的課堂參與水平［18］。

在特殊兒童方面，影響其課堂參與的因素主要包括他們自身的能力水平、知識儲備、學習興趣和學業(yè)自信等。特殊兒童的學習樂趣感較低，學習動機不強，因此很少進行積極的課堂參與［19］。此外，特殊兒童由于自身的知識儲備不足、能力水平不高、學業(yè)自信缺失，導致他們在課堂參與時積極性不高，更多表現(xiàn)為被動參與［20］。

在班級環(huán)境方面，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影響因素主要為班級中的師生關系和同伴關系。在積極型班級環(huán)境中，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程度要顯著高于問題型班級環(huán)境，其中師生關系和同學關系是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最重要預測因素［21］。師生關系對特殊兒童的影響表現(xiàn)為兒童對教師的態(tài)度以及教師對兒童的期望兩個方面，同伴關系則主要表現(xiàn)為同伴的接納和認同［22］。

在家庭方面，家長對兒童學習情況的關注和支持、家校合作與溝通等是影響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重要因素。楊永兵通過對教師的訪談發(fā)現(xiàn)，隨班就讀智力障礙學生家長對兒童的要求普遍偏低，再加上隨班就讀學生家庭情況復雜，家長難以在學業(yè)上對其進行支持，長此以往，隨班就讀學生基礎越來越差，自然難以參與課堂學習［23］。此外，隨班就讀學生沒有得到相應的家庭關懷，家庭和學校之間缺乏必要的溝通和聯(lián)系，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隨班就讀學生的課堂表現(xiàn)［24］。

綜上所述，由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群體的特殊性，學者們在探討影響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因素時，除了教師的教齡和教學行為、兒童的能力、家長的支持等一般性因素以外，尤其關注教師融合教育的經(jīng)驗、對融合教育的態(tài)度、對特殊兒童的個別化支持等因素對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影響，這與融合教育環(huán)境中對教師提出的要求相一致。此外，在學者的研究中，除了師生關系對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產(chǎn)生影響以外，班級環(huán)境中的同伴關系也成為影響特殊兒童課堂參與不可忽視的另一重要因素，這也是其不同于普通兒童之處。

（四）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改善策略研究

基于以上對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影響因素的分析，學者們多圍繞教師、特殊兒童、班級環(huán)境和家庭提出相應的對策和建議。

在教師方面，教師要有意識地提升自身的融合教育素養(yǎng)，不斷加強特殊教育相關知識的學習和積累，形成積極的融合教育態(tài)度和信念，提升融合教學能力，為特殊兒童順利參與課堂學習創(chuàng)造條件［25］。要鼓勵特殊兒童積極主動地參與課堂學習，在學習新課、課堂提問、小組合作等環(huán)節(jié)為他們提供參與的機會，激發(fā)他們學習的積極性，提升他們的學習體驗［26］。在教學上，教師可通過精準教學、整合性的教學調(diào)整等給予特殊學生更好的教學支持［27-28］，也可以利用前提干預策略和綜合教育策略等有效促進學生課堂的有效參與，幫助他們更好地融入課堂［29］。

在特殊兒童方面，主要是培養(yǎng)特殊兒童的學習自信，引導他們認識自我價值，激發(fā)他們參與課堂的興趣，從而提升他們課堂參與的主動性［30］。同時，也要注意提升特殊兒童的情感態(tài)度和意志力，促進他們對知識的掌握和鞏固，通過多方發(fā)力促使他們進行課堂參與［31］。

在班級環(huán)境方面，要建立和諧的師生關系和相互促進的同伴關系，營造相互尊重、自由民主的氣氛，以增強學生對學習的興趣，使其積極主動地參與到課堂中［32］。創(chuàng)設積極的班級氛圍、營造融合的班級文化，可以通過搭建協(xié)作平臺引導普通學生和特殊學生在合作中形成良好的同伴關系［33］，提高同伴的接納與支持度，從而有效地幫助特殊學生提升課堂參與質(zhì)量［34］。

在家庭方面，家長應保持適當?shù)慕逃谕?，不能因?qū)W生自身的障礙就過分降低要求，要及時輔導學生進行課前預習和課后復習［35］。家長也要主動和學校及教師進行聯(lián)系，加強溝通交流，及時了解并掌握學生的學習進度、課業(yè)難度、聽課狀態(tài)以及在課堂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困難等，及時給予隨班就讀學生學業(yè)和心理上的支持［36］。

綜上所述，學者們在探討提升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策略時，對教師的融合教育素養(yǎng)、特殊兒童的學業(yè)自信與動機以及特殊兒童的同伴關系等關注較多，這既與融合教育環(huán)境相適應，又切實考慮到了特殊兒童自身的特點和需求，具有極大的參考價值。但同時，有關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研究多為大樣本抽樣調(diào)查，對特定情境中特殊兒童的參與討論較少，再加上特殊兒童群體的異質(zhì)性較大，因此學者們提出的策略如何能切實改善具體環(huán)境中特殊兒童的參與程度也需要進一步探討。

三、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的展望

通過以上回顧可以看出，目前國內(nèi)研究者對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問題已有關注，并就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意義、現(xiàn)狀及問題、影響因素和提升策略等多個方面形成了相對成熟的研究成果，這為后續(xù)研究進一步深入探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問題提供了諸多借鑒。不過通過文獻梳理也發(fā)現(xiàn)，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問題，主要表現(xiàn)為以下幾點。

第一，相關研究起步較晚，進展緩慢。我國有關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010年以后，研究數(shù)量不多且碩博論文占比較大，而國外針對普通班級環(huán)境中特殊兒童課堂參與行為的研究在20世紀90年代就已出現(xiàn)。此外，國內(nèi)研究的研究對象多集中于智力障礙、聽力障礙和孤獨癥兒童，對隨班就讀其他障礙類型兒童的課堂參與研究較少，研究范圍相對狹窄。因此，應進一步加強對融合教育背景下特殊兒童參與問題的重視，增強研究的緊迫性。既要關注不同學段特殊學生的課堂參與，也要兼顧不同障礙類型的特殊兒童，尤其要加強對視力障礙、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學習障礙、肢體障礙等兒童課堂參與問題的研究，拓寬研究廣度。

第二，依托具體情境的質(zhì)性研究較少。從目前我國已有的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文獻可以看出，大部分研究采用的是大樣本抽樣調(diào)查的方法，通過問卷結合少量觀察與訪談的方式對我國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情況進行分析，在此基礎上得出一定的結論與建議。但事實上，教育問題具有復雜性和情境性，特殊兒童的個體情況具有差異性，忽視個體和情境得出的結論、建議是否切實適用有待考證和商榷。此外，探討教育中的參與問題必須關注不同參與主體、要素之間的交互作用，將兒童的參與狀況放在特定的場景和關系網(wǎng)絡中去看待，觀察參與狀態(tài)的形成與變化。相較而言，依托具體情境的質(zhì)性研究的優(yōu)勢就得到了凸顯。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質(zhì)性研究就是要將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問題放置在特定的場景和具體的環(huán)境中，在把握情境中不同主體互動過程的同時，細致描摹和深刻剖析特殊兒童參與的現(xiàn)實樣態(tài)和形成機制。高質(zhì)量的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質(zhì)性研究既能豐富相關理論，又能增強研究的針對性，從而提升對實踐改進的價值。

第三，高水平的理論概括不足?？傮w來看，目前國內(nèi)關于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研究仍主要局限在調(diào)查現(xiàn)狀、發(fā)現(xiàn)問題和提出改進策略上，尚未形成系統(tǒng)化的本土理論。部分行動研究得出的成果也多以經(jīng)驗總結居多，關于理論部分的探討較少。科學理論的生成對實踐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針對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問題的研究不能只停留于描述現(xiàn)狀、提出策略、總結經(jīng)驗的層面，只有在結合本土實踐的基礎上進行更加深入、細致的思考，通過歸納、分析、綜合、抽象、概括等一系列思維活動的升華，形成特色化、系統(tǒng)化的理論，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研究才可能真正指導實踐，發(fā)揮研究的作用和價值。

就目前我國融合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而言，融合教育正處于由規(guī)模效應走向質(zhì)量提升的過渡階段［37］，融合教育的發(fā)展質(zhì)量越來越受到重視。保障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既是教育公平的要求，更是提升融合教育質(zhì)量的關鍵。但目前我國隨班就讀特殊兒童的課堂參與情況總體并不樂觀。因此，融合教育背景下加強對特殊兒童課堂參與問題的研究十分必要。我們不僅應更加重視相關研究，擴大研究對象、拓寬研究廣度，開展隨班就讀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質(zhì)性研究，積極探索改善特殊兒童課堂參與的方法和策略，也要結合本土實踐生成系統(tǒng)化、特色化的理論，切實發(fā)揮研究的作用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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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view of Researches on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of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 Studying in Regular Classes in China

YANG Zhongshu ZHANG Juntao

（College of Educational Sciences，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730070）

Abstract：Chinas researches on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of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 studying in regular classes started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21st century， after which different scholars carried out a series of studies centering on the significance of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of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 studying in regular class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problems，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improvement strategies， etc.， and formed relatively mature research results， which provided a lot of reference for the follow-up researches to further explore the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of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 studying in regular classes. However， the current researches on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of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 studying in regular classes also have problems such as the late start of the researches， slow progress， fewer qualitative studies based on specific situations， and insufficient high-level theoretical generalizations. In the future， it should expand the research targets， broaden the research scope， carry out qualitative research on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of 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 studying in regular classes， actively explore the methods and strategies to improve the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of these children， and also generate systematic and characteristic theories in combination with the local practices.

Key words：children with special needs studying in regular classes; classroom participation; hot spots; influencing factors; improvement strateg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