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得慧

摘要：隋唐佛學是中國思想史、哲學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這股佛學思潮源自佛教在中國的深遠傳播。魏晉時期，隨著玄學的興盛和發(fā)展，佛教在吸收了中國本土文化的一些精髓之后，一股大的哲學思潮氤氳而生且表現(xiàn)出強大的生命力。從文化傳播的視角看，佛學思想的成功源自于傳播上的成功。

關鍵詞：隋唐佛學 本土文化 文化傳播

中圖分類號：B2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02-0092-02

正如魏晉時期的玄學一般，隋唐之際的佛學思想伴隨著佛教在中國的發(fā)展與鞏固而不斷地進步與發(fā)展，不論其傳播的速度，或是傳播的方式，都是空前絕后的。就其傳播的特點表現(xiàn)為以下幾方面：

一、從社會上層往下層傳播

儒學雖然仍是統(tǒng)治思想，依然是作為社會正統(tǒng)的存在，但是它的社會影響力卻逐漸呈現(xiàn)衰頹的趨勢。當時社會相對黑暗，帝王軟弱無能，宦官外戚專權，連年大旱，百姓叫苦連天，農(nóng)民起義此起彼伏。佛教適時地傳入了中國且首先從社會上層開始傳播，并能很好地與儒學相融合。佛教思想恰如其分地符合社會上層的訴求。由此佛教思想從社會的統(tǒng)治階級逐漸向普通勞苦大眾傳播。隋文帝奉行的是崇佛政策。李唐王朝的統(tǒng)治者們也跟佛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佛教宣揚的慈悲普度，善惡報應，輪回轉(zhuǎn)世，認為只要依法修行，便能脫離苦海，進入“常樂我凈”的涅槃境界。這一切頗能滿足人們的終極關懷，故在中國迅速流傳。對身處泥淖的老百姓而言，無外乎有了一個精神寄托，可以暫時緩解痛苦。從而佛教成為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二、傳播媒介的促進作用

石頭、紙張、羊皮、竹簡、科學技術、藝術、醫(yī)學等的發(fā)展促進了佛教的傳播。由于紙具有便于攜帶的特性，所以佛教的教義通過紙張來傳播，而印刷術的發(fā)明促進了佛教的傳播。由于佛像具有笨重、易于保存的特性，使得百姓便于祈福，有利于形成宗教中心，便于佛教的傳承。通過紙張傳播佛教教義，通過譯經(jīng)以及講經(jīng)形成宗派，這無疑對佛教的社會影響力具有促進作用。

隋唐時期在雕版印書術以及在壁畫、石窟、雕塑、石刻及彩陶的制作方面都已經(jīng)到達了大成的境界，這為佛學思想的傳播提供了便利的條件。此外，還有講習經(jīng)典，口授等方式的傳播媒介促進了佛教的傳播。很多佛教信仰者接受了它的價值觀和生活觀，在那個時代留下來的文獻和造物中，在很多歷史書籍里，都可以看到它的影響。接受了佛教思想的中國人，同樣也接受了佛教關于解脫的方法，如開石窟、修寺廟、建佛像、抄經(jīng)卷等。

三、與本土思想文化緊密結(jié)合

唐詩中隨處可見濃郁的佛學氣息，“詩佛”王維便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王維因鐘愛佛教經(jīng)典《維摩詰經(jīng)》，而把自己的名改成“維”，字改成“摩詰”。他的詩中多見恬靜淡雅、安然處世的禪意?！翱丈叫掠旰?，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保ㄍ蹙S《山居秋暝》）。這種看淡世俗、看淡名利、以禪入定、由定生慧的精神境界是中國人自佛教大乘教義后悟到的一種心靈狀態(tài)，從而習慣于把寧靜的自然作為凝神觀照而息心靜慮的對象，進入到“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會于物，因心而得”（王昌齡《詩格》）的意境創(chuàng)造。

對于佛教寺院，詩人則有一種很特殊的感情在里面。佛寺一般建于山水形勝之地，隨著佛寺在名山大川的修建，名山大川與佛教之間相得益彰。當詩人在寺院游賞時，看到與山水景物相得益彰的景觀，詩人們詩興大發(fā)，從而一些寺院就成為賦詩的最佳場所。而詩人們也由此在坐擁名山大川的寺院中留下了大量名篇。如王維的《過香積寺》，白居易的《游悟真寺》，宋之問的《靈隱寺》，姚合《春日游慈恩寺》，等等。由此可見，佛教被廣大的知識分子所接受，進而運用詩詞歌賦等形式傳播。

最初，佛教被視為與風角、占星、望氣、ト筮等方術迷信同類，安世高等僧人也確實對“七曜五行，醫(yī)方異術”“七正盈縮，風氣吉兇”之類頗為精通，由此用以作為傳教營眾的手段。有一些學者更是將佛教中的“空”與老莊思想中的“無”相比附，一度曾經(jīng)把“涅槃”譯作“無為”。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學佛與崇道者混稱，都稱為道士、道人。佛與黃老結(jié)合，是中國人試圖使佛教中國化的開端性努力。佛教在與傳統(tǒng)文化相融合的過程中，自覺調(diào)和與儒道的關系，使得佛教思想能恰到好處地和儒道思想融合，從而儒釋道三教能夠同時發(fā)展。

四、佛學思想的傳播對本土文化的影響

唐代的敦煌有州、縣兩級地方學校，教授儒經(jīng)，同時又有長安運來的漢譯佛經(jīng)，有皇帝敕建的佛教寺廟，另外也有皇帝敕建的道教官觀，教授道教經(jīng)典。在中國文化內(nèi)部，這是一個三教融會之地。這里又是世界各族居民雜處的樂園，除了來自內(nèi)地的漢族之外，突厥、回鶻、粟特、吐蕃波斯、天竺各族，以及歐洲、非洲一些血統(tǒng)的人種，都在這里留下身影。域外文化所帶來的祆教、摩尼教、景教，都曾在此地與中國的儒、釋、道同時流行。途經(jīng)此地，往來于歐亞大陸東西方之間的商賈、僧侶、使團絡繹不絕，唐代僧人玄奘的《大唐西域記》、義凈的《南海寄自內(nèi)法傳），新羅僧人慧超的《往五天竺國傳》都在敦煌發(fā)現(xiàn)抄本，說明它們曾經(jīng)成為當時僧人西行求法的指南。1900年，在敦煌莫高窟發(fā)現(xiàn)了藏經(jīng)洞，大批敦煌文書在沉睡千年之后得以面世，除漢文書寫之外，還有藏文、回文、梵文等，內(nèi)容極其豐富，今分藏于世界各大博物館。

隋唐在汲納異域文化的同時，又向外部世界做文化輻射。漢字、儒學、綱常律令、科學技術、中國化佛教都對周邊乃至遠方發(fā)生影響。在東亞，以這些因素為共同特征，以中國為中心，形成今天所謂“東亞文化圈”。

佛學思想在中國傳播的這些特點，都彰顯了宗教思想向外傳播所發(fā)生的變化以及與傳播地文化相適應的方面。佛教以其強大的適應力，不斷與中國本土文化相融合相促進，最終形成了中國化的佛學思想。這對我們國家所采取的文化政策是有很大的啟迪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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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于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