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遠
摘要:在文學鑒賞中,必須認識到作品創(chuàng)作背景的重要作用。只有高度重視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才能真正理解文學作品的深刻內(nèi)涵,從而使文學作品鑒賞過程獲得豐碩成果。
關(guān)鍵詞:文學作品鑒賞;把握;創(chuàng)作背景。
一篇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及其作者都是其所在時代和社會孕育的產(chǎn)兒,而作者也正是通過其作品深刻的思想性來成為一個時代和社會的神圣代言人?!睹献?萬章》云:“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看來一篇文學作品的重要職能,還在于她全面反映她所處的時代和社會現(xiàn)實——準確的把握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與作品的創(chuàng)作目的高度一致。
一、創(chuàng)作背景的重要性
毋庸諱言,長期以來,我們在文學作品鑒賞中存在著僅重視作品及作者,而不同程度的忽視形成作品創(chuàng)作背景的現(xiàn)象。缺失創(chuàng)作背景的文學鑒賞活動,很難有盡如人意的鑒賞收獲。
1.作品產(chǎn)生的時代和社會現(xiàn)實是形成創(chuàng)作背景的源泉。
杜甫的《春望》“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這首詩就作于唐肅宗至德二年(757年)三月,當時作者身陷安祿山亂軍占領(lǐng)的長安。國都狼煙四起,生靈涂炭,廟堂傾覆。君臣倉皇失措,走投無路;百姓呼天叫地,痛不欲生。一場國破家亡的軍閥割據(jù),裹挾著沖天的血腥味震撼著詩人憂國憂民的赤誠之心,觸景生情,以詩作敘事抒情——“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眱礆垺皢蕘y”之后,山河依舊,但國破家亡;昔日富麗堂皇的皇城,而今人跡罕至,草木叢生,陰森荒涼,一派屠戮過后的凄慘景象,連花鳥都為之驚心垂淚!在兵荒馬亂的年月,一家人音訊隔絕,要想得到一份“家書”,比得到萬兩黃金還難!悲愴的思親之情,折磨得詩人白發(fā)欲盡、稀不勝簪。只有真正了解“安史之亂”這一特定的歷史事件,方能真正品味出《春望》中詩人杜甫肝腸寸斷的家國情懷。
2.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是作品深刻內(nèi)涵形成的重要因素。
例如漢代樂府民歌《戰(zhàn)城南》
戰(zhàn)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為我為烏:“且為客豪,野死諒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葦冥冥。梟騎戰(zhàn)斗死,駑馬徘徊鳴。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獲君何食?愿為忠誠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誠可思。朝行出攻,暮夜不歸。
這首樂府就是反映漢代一場慘烈的戰(zhàn)事過后,將士橫尸疆場,無人掩埋,烏鴉爭食——尸首乞求烏鴉為其哀號而盡喪葬之儀的凄絕情景。又向蒼天發(fā)出質(zhì)問:人皆喪命于戰(zhàn)事,誰來種禾植黍?君王將吃什么?良臣為國之棟梁,早上出攻,殞命沙場而“暮夜不歸”,大廈將傾,勢在必然。漢末戰(zhàn)亂紛爭,民不聊生,國運衰絕的殘酷現(xiàn)實,使作品內(nèi)涵深刻豐富,彰顯了嚴肅而又不失真摯的思想感情,主題因此自然升華到一個整聾發(fā)聵的高度。
二、措施
1.文學鑒賞要準確的把握作品所在的時代背景和社會現(xiàn)實。這類形成創(chuàng)作背景的主要因素。才能更好的解讀文學作品的深刻內(nèi)涵。
辛棄疾的《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夢回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蓱z白發(fā)生。
辛棄疾是著名詞人,也是能征善戰(zhàn)的將軍。他滿懷率軍抗金的強烈愿望和英雄之氣,也滿腹軍事才能,但在主和派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的南宋,他的雄心壯志一籌莫展,只能借詞一展英豪胸襟:夢中,詞人犒兵點將,英氣勃發(fā)的部署一場復興國家的必勝之戰(zhàn),信心滿懷,勝券在握!“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笔钦鲬?zhàn)場面的驚心動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笔潜M顯精忠報國的赤誠之心和英雄氣概——何其壯也!然而徒然一轉(zhuǎn),“可憐白發(fā)生!”一收筆,道出南宋王朝羈絆英才,報國無門,空老白頭,一事無成的悲愴!夢中理想烈焰般熾熱——現(xiàn)實猶如冰雪寒徹骨髓形成強烈的對比,憤郁無奈、英雄失路的思想情感噴涌而出。創(chuàng)作背景突兀展現(xiàn)了一個英雄與他所現(xiàn)實的對峙!
2.文學鑒賞中,要詳細了解創(chuàng)作背景的又一個重要因素——作者生平、人生遭遇、性格特點,才能進入作者的情感世界,把握藝術(shù)特點和作品精神。
中唐詩人柳宗元(公元773年——公元819年),字子厚,漢族、河東人,故世稱“柳河東”、“河東先生”。出身官宦,少有才名大志,貞元九年(793)中進士,十四年登博學鴻詞科,授集賢殿正字,一度為藍田尉,后入朝作官,積極參與王淑文集團政治革新,遷禮部員外郎,永貞元年(805)九月,革新失敗,貶邵州刺史,十一月貶永州司馬。
中唐詩人韋應物(公元737年——公元792年),漢族,長安人。出身豪門,十五歲起以三衛(wèi)郎為玄宗近侍,后任洛陽丞、京兆府功曹參軍、禮部員外郎,滁州和江州刺史,左司郎中,蘇州刺史,自云“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錢?!鄙虻聺撛u論說:“是不負心語?!?/p>
兩人為同一時期中唐山水詩人,皆善表現(xiàn)幽獨的情思,如:
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韋應物《滁州西澗》)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江雪》)
這兩首詩有很多相似之處:情思方面,都抒發(fā)了詩人突兀孤傲于世之感,藝術(shù)地烘托渲染了一個寂靜的詩境,使詩人的孤傲之情與幽寂的詩境完美融合。而仔細體會在許多相同之處上,又因詩人各自的生活際遇的差別,又可看出他們的不同,那就是:柳宗元的除了孤傲還有冷峻;而韋應物則無這種奇絕千古的冷峻。你看柳宗元詩的境界中,“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彼坪踔挥性娙俗约哼€有一點生氣,韋應物的詩境雖然孤寂卻并不死寂,幽獨而并不冷峻。
可見區(qū)別和認識并全面了解作者生平,人生際遇和歷練,對于在文學鑒賞中見微知著,深刻認識作者內(nèi)涵是多么重要。
總之,通過分析可知,對文學作品鑒賞這一審美活動而言,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背景,是作者和作品賴以存在的前提條件。只有從創(chuàng)作背景入手去鑒賞,才是合乎法度的審美活動,并能真正取得豐碩的鑒賞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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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魏爭亮.文學作品賞析應結(jié)合作者的創(chuàng)作背景[J].青年時代,2015(10):155-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