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課教師就像鯰魚一樣
相比于欠發(fā)達地區(qū),某富裕地區(qū)的代課教師有了另一個名字,叫臨聘教師。某些地方的臨聘教師絕大多數不但有證,很多還是非常優(yōu)秀的教師。但無論優(yōu)秀也罷,沒證也罷,臨聘和代課兩個名字的本質身份都是一致的:存在于體制外,為體制打工,為體制所利用,獲得遠低于編制內人員的回報。作者耀琪如是說。(見《羊城晚報》)追求身份認同,尋求價值回報,在相關地區(qū)對臨聘教師來說唯一的道路就是參加考試。有的地方轉為公辦教師的前提條件必須是有干部身份和完整的人事關系,也即是來本地教書之前必須是公辦教師或有人事編制。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非考試門檻。所有的門檻形式上是為了保證教育水準,最終當然也可以保護既有編制教師隊伍利益,同時也就保護著本地的財政。
還有的地方為了緩和兩大陣營的矛盾,發(fā)明了合同制(教師),這種向前邁出的一步,卻不被代課教師認可。因為“合同”不但并非職業(yè)歸宿,更重要還是收入依然落后。一切政策上的好處,相對于編制教師的收益水平來說,不過是一些基本保障線罷了,這就是臨聘老師們的最大心結。
可見,即使是市場經濟發(fā)達的地區(qū),也并不會因為財政的優(yōu)厚而輕易讓代課教師群體變身為正規(guī)軍。反而因為臨聘教師的危機感和積極性,成為許多學校最值得利用之處,代課者就像鯰魚一樣存在于穩(wěn)定的教育框架中。這些新鮮的、體制外的元素自我形成一個競爭市場,接受雇主的選擇,并在競爭中爭取出人頭地,躍上龍門。
小學語文用美德
“綁架”了孩子?
浙江三位語文老師曾給小學語文教材挑毛病,發(fā)現某些名人美德故事是假的。比如愛迪生母親接受闌尾炎手術,愛迪生用反光鏡提供“照明”,可當時還沒有闌尾炎手術;陳毅探母,查無實據。故事是假的,以下結論似乎就順理成章:小學語文用美德“綁架”了孩子。(見《南方網》)
作者楊于澤認為,首先,這里涉及美德故事的真實性問題。美德寓于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常常體現在一些小事上,如果有人較真,要翻開二十四史、相關傳記、回憶錄進行考證,那真的會感到失望。所謂割股療親、鑿壁囊螢之類,即便史書有所記載,所據大抵也是傳聞,較真起來,多半查無實據。但作為美德故事,它們還是參與了對社會道德觀念、個人道德修養(yǎng)的型塑。簡單用“真實”標準來衡量,西方用于教化的道德故事可能更屬虛妄。西方人道德觀念的一個主要來源是《圣經》,而《圣經》是一部宗教經典,也是一部文學作品,沒有真實性可言。較起真來,《圣經》宣揚的道德觀念還自相矛盾,比如耶穌既鼓吹財富“馬太效應”,又詛咒“富人進天堂比駱駝穿過針眼還難”,但它還是西方人的道德教材。
這里又涉及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即美德教育是否必要,是否有害。道德是社會的黏合劑,它規(guī)范人們的價值取舍和所行所止,生成社會的基礎秩序。所謂美德,是指那些可以增強人格力量的道德要求,不論西方東方,每個人總是要有一點的,比如誠實、守信、勇氣等等。相應地,美德教育就不可少。中國用來進行道德教育的西方故事,現在陸續(xù)被人考證出來,屬于無中生有。如有一個美國開國總統(tǒng)華盛頓兒時的故事,說華盛頓用自己的小斧頭砍掉了父親的櫻桃樹,父親已經放出狠話,但華盛頓還是勇敢地站出來認了錯,父親認為這是“千棵櫻桃樹不換”的品質。既然西方人這樣教育孩子,中國人拿來作為教材,似乎也無大礙。
這不是說,我們的小學語文課本就沒有問題。語文除了講授語言文學知識外,還是灌輸道德觀念、價值觀念甚至生活意義的平臺?,F有小學語文課本的問題,不是它用道德“綁架”了孩子,而是很多觀念、價值已經不合時宜,缺失一個現代社會所需的道德觀念、價值觀念。
人性問題,應該是基礎教育的一個基本問題?,F在重新流行的《三字經》,起首就是“人之初,性本善”。中國宣揚人性本善,于是課本講了太多的好人好事。倒是像《喜羊羊與灰太狼》這樣的動漫,給孩子開了真正的人性啟蒙課,受到孩子們的喜愛。再比如,我們的道德教育,片面地宣揚孝順、節(jié)儉、謙讓、服從的道德,而漠視獨立、權利這樣的現代價值觀念,使現代人格存在傳統(tǒng)與現代失衡的現象。這樣教育出來的人,就不算一個合格的現代公民,而是有更多臣民色彩。
這樣看來,小學語文課本的問題就不是美德故事的真假,而是如何引入更多體現現代價值的故事,型塑國民新的道德觀念和人格的問題。
責任編輯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