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鳳月 焦然

【摘要】生態(tài)翻譯學從21世紀初起步，發(fā)展至今國際影響力日益增強，正值方興未艾之時。生態(tài)翻譯學中的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的三維轉換翻譯方法，亦可在電影字幕翻譯中窺見一斑。本文將從生態(tài)翻譯學三維轉換的視角評析動畫電影《千與千尋》的字幕翻譯，以期為動畫電影字幕的翻譯提供些許借鑒。

【關鍵詞】生態(tài)翻譯學；《千與千尋》；動畫電影；字幕翻譯

【中圖分類號】H36 ?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05-0097-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05.031

《千與千尋》是一部由吉卜力工作室制作，由日本著名動畫導演、編劇作家宮崎駿執(zhí)導的動畫電影。該動畫影片于2001年7月20日在日本本土正式上映，2019年6月21日在中國公映。共獲得第75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動畫長片獎、第52屆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金熊獎等9項大獎。影片主要講述了一位名叫千尋的十歲少女因為一次意外去到了另一個世界，為了拯救被懲罰的父母，在一場冒險之旅中艱難成長的故事。影片通過深入淺出的方式展現了千尋獨自面對未知世界的成長歷程，是宮崎駿獻給孩子們的一份特別的“成長禮物”。除此之外，該影片之所以能夠在中國大受歡迎，其中動畫電影字幕的翻譯也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從生態(tài)翻譯學理論應用研究焦點之一的“三維”轉換視域，也就是按照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原則，相對地集中在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的視域對動畫電影《千與千尋》進行了簡要探析。

一、生態(tài)翻譯學概述

生態(tài)翻譯學是清華大學胡庚申教授依據達爾文的適應與選擇學說而提出的一種全新的翻譯理論。該理論是涉及到生態(tài)學與翻譯學的跨學科交叉研究。該理論是把自然法則中的適者生存與選擇和翻譯結合到了一起。闡明了翻譯的過程就如同自然法則中的適應與選擇的過程一樣，也就是“翻譯即適應與選擇”。該理論主要論證了實際上翻譯實踐的過程就是譯者從多個不同維度進行的適應與選擇的交替循環(huán)過程。在實際翻譯的過程當中譯者應該從多個方面將選擇與適應相結合起來。其中譯者適應指的是適應包含交際、文化與社會等各個方面的源語環(huán)境和譯語環(huán)境這一“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譯者選擇指的是對原文的恰當解讀和對譯文詞匯的恰當選擇。生態(tài)翻譯學中有三大關聯(lián)互動的核心理念，分別是“翻譯即文本移植”也就是取向于“譯本”；“翻譯即適應選擇”也就是取向于“譯者”； 還有“翻譯即生態(tài)平衡”也就是取向于“譯境”?！胺g即文本移植”的主要宗旨就是探求文本與原語生態(tài)和譯語生態(tài)之間相對應的結構與功能的內在移植，譯者要關注被移植文本是否能夠在多元化的環(huán)境之中做到“適者生存”與“強者長存”?！胺g即適應選擇”闡明了翻譯是一個具有動態(tài)性的復雜的適應系統(tǒng)，不是把文本生命、譯者生存和翻譯生態(tài)當作完全不同的獨立體，而是以文本生命、譯者生存和翻譯生態(tài)進行多元融合形成的一個動態(tài)的翻譯生態(tài)系統(tǒng)。特別強調翻譯中生態(tài)取向與自然生態(tài)的一致性?！胺g即生態(tài)平衡”又強調了譯境對文本和譯者的影響與譯者對翻譯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影響。其中譯者對翻譯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塑造會影響文本生命與譯者生存，同時也會受到文本生命與譯者生存影響。生態(tài)翻譯學還提出了三維轉換的翻譯方法。即在多維度的適應性選擇與選擇性適應的原則下，集中于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三個維度的適應性選擇轉換。三維轉換要求譯者要立足于譯本的整體生態(tài)性，充分考慮到翻譯過程中諸個方面的因素和要求，然后在翻譯的適應中做出合適的選擇?？偠灾?，為了得到較好的譯文，譯者應該盡可能地做到多維度的適應和適應性的選擇，盡可能地做到多維轉化，以此來達到“適者生存”的目標。

二、動畫電影字幕翻譯特點

影視字幕翻譯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翻譯文本。由于影視的聲音通道和視覺通道是同步的，所以這會在很大程度上限制譯者的翻譯方法。而且字幕不僅要受到這樣的限制，還要遵循語言規(guī)范。字幕翻譯和書面翻譯之間最大的差異就在于字幕翻譯會受到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通常來說字幕不會超過兩行文字，字幕持續(xù)時間約為六秒，而且字幕的持續(xù)時間還要與影視中的語速快慢相匹配。即使是不同的媒介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差別。所以電影字幕翻譯具有的首要突出特點就是及時性、易懂性、簡潔性和口語化。顯示出的字幕與影視中角色的語速同步，才能方便觀眾欣賞影片中的情節(jié)。加之動畫電影的受眾群體主要為兒童與青少年，因此在翻譯動畫電影時必須考慮到兒童與青少年群體的理解與接受程度。例如在譯文中盡可能地多加使用兒童用語或者相對簡單的詞語等，不僅可以與兒童和青少年群體的語言習慣相吻合，還有助于烘托出更加輕松、愉悅的氣氛。而且動畫電影的語言以對白為主，所以應盡量精簡對話，并且符合情景所需和口語表達方式。還有，譯者必須要充分地了解電影的情節(jié)走向和不同國家語言習慣或文化上的微小差異。根據影片的類型和側重點等來把握譯文的語言風格與翻譯重心。除此之外，動畫電影字幕翻譯還應注重文明性和幽默性。考慮到動畫電影的受眾群體，譯語必須注重分寸，禮貌文明，以此來達到良好的教育目的，并且有助于提高受眾的觀影感受。在動畫電影字幕中使用一些幽默搞笑的語言以及網絡流行語可以增強交際的效果，拉近角色與受眾之間的距離使觀眾收獲更加愉悅的觀影體驗。

三、基于三維轉換視角的《千與千尋》字幕翻譯探析

（一）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旨在強調譯者在進行翻譯實踐的過程當中在語言文字形式方面的適應性選擇轉換。這個維度下的適應性選擇轉換主要體現在文字詞匯、語法結構與修辭方式等方面的適應與選擇。就動畫電影字幕翻譯來說，譯語一定要顧及兒童與青少年這類受眾的語言習慣和理解接受能力。盡量貼近兒童與青少年的語言習慣，才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達到與原作近似的效果并且引起兒童與青少年這一受眾群體的共鳴。

例1：誰かが親切に世話を焼いたんだね

譯文：一定有好心人替你指點迷津吧

例2：欲にかられてとんでもない客を引き入れたもんだよ

譯文：你們真是利欲熏心 招惹這種人進來

例3：千ってほんとドジなー

譯文：你真是笨手笨腳的

以上例句的譯文中均使用了四字詞語。相對來說，四字詞語更加符合中國受眾的語言習慣。不僅言簡意賅，而且可以增強文字的表現力。例1如果直譯的話可譯為“有人給了你很好的照顧吧?！边@種表達相對來說語言較為平實，表現力較差。但在譯文中使用“指點迷津”一詞來翻譯，不僅語言凝練，還可以準確的表達情緒，使語言更具感染力。例2直譯的話可譯為“沒有止境地被欲望驅使，才把客人引進來?！弊g文不僅冗長啰唆，還淡化了責備的語感。而使用“利欲熏心”這一四字詞語，語言簡潔、短小精悍。并且配合使用“招惹”一詞，充分的傳遞了源語所表達的指責的情緒。例3中沒有把“ドジ”一詞直譯為愚蠢，而使用了“笨手笨腳”一詞。譯文既體現出了一定的音韻美，又很好地增強了譯文的感染力，譯文亦變得更加的生動形象。

例4：待ってー

譯文：等等人家啦

例5：ヒトくさくてかなわんわい

譯文：人類的味道臭死了

例6：千尋座ってなさい

譯文：千尋 小心點 坐好了

考慮到動畫電影的受眾群體主要為兒童和青少年，而嚴肅晦澀的詞語不利于兒童和青少年這一受眾群體把握影片的內容。所以，在動畫電影字幕翻譯時應盡量選擇通俗易懂、相對口語化的表達方式。例4沒有直譯為“等一下”，而是翻譯成“等等人家啦”。這種說法更加地貼近兒童的口吻，可以讓受眾產生共鳴。同時還有助于凸顯影片中角色的個性，增強影片中語言的感染力。例5中譯文使用了“臭死了”一詞。很符合中文的口語化表達方式，還可以很好地表現出嫌棄的情緒。例6可直譯為“千尋，坐下”，但卻使用了“小心點，坐好了”這一表達方式。配合影片中爸爸的表情，與當時的情景十分吻合，生動形象并且符合影片中爸爸的語言特點。這一表達很好地做到了語言維上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二）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主要注重的是不同國家、民族文化內涵之間的有效闡釋與傳遞。強調譯者在進行語言轉換的翻譯實踐過程當中一定要關注所涉及到的語言所屬的整個文化系統(tǒng)。由于不同國家、民族間存在文化差異，所以只有將源語的文化加以合理的闡釋并使之適應譯語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才能將源語中的內容恰當地傳遞給不同語言的受眾。譯者既要深入了解源語文化避免造成誤譯，又要充分探究譯語與源語民族文化的差異結合具體語境做出恰當選擇，以此避免給受眾帶來困惑。

例7：今から お前の名前は千だ

譯文：從今以后你就叫小千

例8：元気でね また會おうね

譯文：保重啊 后會有期

在動畫電影字幕翻譯當中，譯者應充分考慮受眾的語言和文化習慣，使用受眾更為熟悉的語言來進行翻譯。例7中的原文是“千”而譯文翻譯成了“小千”。通常來說，中國人更習慣使用兩個字來稱呼他人。尤其稱呼小孩子時，更多的使用復字或者是“小”字再加上名字中的某一個字。小千一詞就特別符合中國人的語言和思維習慣，讓人覺得十分親切、并且通俗易懂。在例8的翻譯中，譯者充分考慮到了中日兩國的文化差異，在譯文中使用了漢語中常用的表達方式，而沒有將原文進行直譯。如果將原文直譯成“精神一點，再見”的話可能會讓觀眾一頭霧水，難以理解或產生歧義。例7和例8譯文的表達方式都很好的迎合了受眾的文化心理，實現了文化維上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例9：お客さまの食べ物を豚のように食いちらして

譯文：像豬一樣狼吞虎咽地吃客人吃的食物

例10：怖がるな 私はあなたの味方だ

譯文：別害怕 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例11：ぜいたくな名前だね

譯文：這名字多繞口啊

在例9的翻譯當中，譯者加入了“狼吞虎咽”一詞。增加該詞之后，語言變得更加生動形象、沖擊感更強，給人印象更加深刻。例10沒有直譯為“別害怕，我是你的朋友”，而是使用了“別害怕，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這一說法。這種表達更加口語化，也更加符合漢語的語言習慣。還有助于拉近受眾與角色之間的距離，使人產生親切感。例11中的“ぜいたく”是奢侈浪費的意思。如果直譯的話，譯文容易讓受眾無法理解字幕的含義。而使用“繞口”一詞就非常符合中文的語言表達習慣，并且生動形象地傳遞了影片所想要表達的文化內涵。較好地實現了文化維度上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三）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主要強調的是譯者在翻譯實踐的過程當中應該準確而清晰的傳遞源語所想要表達的交際意圖。這就要求譯者要在傳遞原文語言信息和文化內涵的基礎之上，還要關注選擇轉換的交際這個層面，努力做到多維度的有機結合?？紤]到動畫電影的特殊受眾群體，在進行動畫電影字幕翻譯時應盡量貼近兒童和青少年的認知水平與交際思維。譯者應恰當地選擇合適的語序、詞匯等，以此來達到交際的目的。

例12：セーン よくやったね 大もうけだよ

譯文：小千 做得好 賺了一大票

例13：本下の道を來ちゃったんだな

譯文：是我們走過頭了吧

例12可以直譯為“小千、做得好！賺了很多錢?！被蛘叻g成“小千、做得好！你賺了大錢?！倍g者將其翻譯成“小千、做得好！賺了一大票！”“賺了一大票”這種類似俗語的說法，不僅符合中國人的口語表達習慣，而且可以突出這個“大”字，很好地達到了交際的意圖。例13如果直譯的話可譯為“從下面的小路過來了?！钡@種說法不符合中國人的思維習慣。這種說法出現在一閃而過的字幕里面可能會使受眾對影片情節(jié)的理解產生一些偏差。而譯文中“是我們走過頭了吧！”這種表達方式非常符合中國人的口語表達習慣，并且通俗易懂，可以使受眾在短時間內不加思考的就能把握情節(jié)走向。這不僅實現了語言維度上的轉換，也很好地實現了交際維度的轉換，達到了交際的效果。

例14：お父さん 大丈夫

譯文：爸爸！爬得動嗎

例15：お願い

譯文：我非去不可

例16：すいませーん

譯文：請問有人在嗎

例14當中的“大丈夫”通常是“放心，沒關系”的意思。如果進行直譯的話無法與當時的情景很好的吻合，不能達到交際的效果。而譯者摒棄了原文語言字面的意思，使用了“爬得動嗎”這樣的說法就與當時的情景十分吻合，簡單凝練地表現出了原文的意思，很好地達到了交際目的。例15“お願い”是“麻煩了，拜托了”的意思，而這樣的翻譯無法表達主人公的情緒，還會有可能會誤導觀眾。但是譯成“我非去不可”的話就可以讓觀眾充分地感受到該角色想表達的決心，語氣也更加堅定，很好地傳達了源語的意圖。例16通常可直譯為“對不起、勞駕”是道歉、道謝、請求時的常用語。如果直譯的話就會讓觀眾感到困惑不解。而譯者使用了在相同情景下中國人常用的語句。這一表達方式也使受眾更加容易理解原文的意圖，能讓受眾感受到與源語受眾一致的感受，很好地完成了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四、結語

隨著科技和影視的發(fā)展，電影字幕翻譯的重要程度也越來越突出。但因為其自身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時間和空間等的限制。尤其是動畫電影字幕還要考慮到兒童與青少年這一受眾群體的語言與思維習慣。動畫電影字幕翻譯者在進行翻譯實踐時會遇到諸多挑戰(zhàn)。鑒于此，本文以胡庚申教授提出的生態(tài)翻譯學理論為指導理論，從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的三維適應性選擇轉換的視域，對動畫電影《千與千尋》的字幕翻譯進行了簡要分析。譯者根據影片中的具體情景在翻譯過程中竭力做到了不同維度上的適應性選擇轉換。譯者在進行翻譯實踐的過程中不僅應該關注到翻譯生態(tài)系統(tǒng)的整體性，還應努力做到語言維度、文化維度和交際維度等多維度有機結合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期望本文能對動畫電影字幕的翻譯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為未來的字幕翻譯者提供一定的參考與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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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史鳳月，第一作者，女，漢族，沈陽師范大學在讀碩士，外國語言文學專業(yè)，研究方向：翻譯學（日語）。

焦然，沈陽師范大學在讀碩士，研究方向：外國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