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巾裕
(貴州商學院,貴州 貴陽 550001)
隨著和諧人格觀念的提出、積極心理學的興起以及本土化心理學的發(fā)展,不僅使得主觀幸福感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同時也使得學者們從不同事件、不同維度、多樣方位對其進行探討,探求其在不同群體中的變化和規(guī)律。特別是在早年社會轉型的特殊時期,隨著家庭資本的變換、勞動力轉移,很多鄉(xiāng)村家庭的孩子,被父母放在家里,受經濟條件限制被迫和父母分開,與爺爺奶奶等生活。這種缺少父愛母愛的生活環(huán)境在不同程度影響了他們的心理健康[1]23。這一類群體到了大學被稱為“曾留守大學生”。但是同樣都是在早年擁有不良經濟狀況、缺少父母陪伴的大學生,有的出現(xiàn)了適應不良,強烈的自卑感、敏感的人際交往等負向心理狀況,而有的卻因此變得更加堅強,不但自我管理能力很強,而且心理健康狀態(tài)還很良好[2]。是什么影響了同樣具有早年留守經歷的他們有了不同的成長走向?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們中的有的人并沒有因為早年的父母缺位而產生不良的社會適應狀況呢?本研究將在九年義務教育階段結束前,由于家庭經濟不濟等原因促使父親母親或其中一個到別的地方去打工,致使自身被滯留在家里沒有和父親母親共同生活一年以上的在校大學生看成是一個擁有自我成長能力的群體[1]2,擬對他們的主觀幸福感現(xiàn)狀進行考察,分析社會支持在主觀幸福感和積極心理品質之間的中介效應,并據(jù)此提出提升對策。
研究對象主要來自于貴州省4所高校大學生。共發(fā)放問卷1000份,回收990份,得到有效問卷750份。其中曾留守大學生264名,非留守大學生486名。
參考已有研究[3-5],采用生活滿意度量表、積極消極情緒量表、領域社會支持量表及大學生積極心理品質量表進行了問卷調查。
國際上常用的測量主觀幸福感的工具主要是生活滿意度量表和積極消極情緒量表。本研究測量生活滿意度采用的是Diener編制的生活滿意度量表,該量表由5個項目構成,從“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七級計分,被試在量表上的得分越高表示其生活滿意度的水平越高[6]。測量情緒采用的是Waston編制的積極消極情緒量表,該問卷由10個消極情緒詞匯和10個積極情緒詞匯構成,從“完全沒有”到“非常多”五級計分。通過被試在積極情緒詞匯上的作答相加得出其積極情緒的分數(shù),分數(shù)越高則表示該個體的積極情緒水平越高;通過被試在消極情緒詞匯上的作答相加得出其消極情緒的分數(shù),分數(shù)越高則表示該個體的消極情緒水平越高[7]。參考以往學者的研究,需要先將被試在各個量表上的得分進行標準化轉換,再用生活滿意度標準分加上積極情緒標準分減去消極情緒標準分,最后得出主觀幸福感的最終得分,具體計算公式為:主觀幸福感標準分=生活滿意度標準分+積極情緒標準分-消極情緒標準分。
領悟社會支持量表由Blumenthal等人于1987年編制,2001年我國心理學研究者姜乾金進行修訂,用于國內的研究,并驗證了其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量表由三個維度組成,即家庭支持朋友支持,以及來自同學/親戚/朋友等的其他支持。這一量表共12個項目,每個維度由4個項目組成,采用了李克特7點量表進行計分,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總分越高說明參與者得到的社會支持越多[8]。
大學生積極心理品質量表由孟萬金、官群編制,該量表由六大維度構成,分別為認知、情感、人際、公正、節(jié)制和超越。經驗證量表信效度良好,適用于大規(guī)模測查中國本土大學生積極心理品質的發(fā)展狀況。認知維度的題目有 12 道,分別是 1、2、6、7、14、23、24、30、35、43、44、50,人際維度的題目有 10 道,分別是:3、4、5、15、25、27、29、32、46、48,情感維度的題目有 10 道,分別是:10、11、12、16、17、31、33、37、45、58、59,公正維度的題目 9 題:9、18、19、26、38、47、51、55、57,節(jié)制維度的題目有 10 題,分別是:8、21、28、34、39、42、52、54、56、62,超越維度的題目有10 題,分別是:13、20、22、36、40、41、49、53、60、61[9]。
研究采用SPSS20.0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整理、分析及統(tǒng)計。
由表1可以看出,非留守大學生和曾留守大學生在積極情緒、消極情緒、生活滿意度和主觀幸福感上雖然沒有出現(xiàn)得分的顯著差異,但是曾留守大學生在生活滿意度上的得分確實比非留守大學生的得分要低。
表1 曾留守大學生與非留守大學生主觀幸福感現(xiàn)狀(平均數(shù)±標準差)
為了考察所采取研究工具領悟社會支持量表、主觀幸福感量表和大學生積極心理品質量表的穩(wěn)定性,研究進行了信度檢驗,結果見表2。
表2 各量表信度分析結果
由表2可以看出,社會支持、心理品質和主觀幸福感各因子信度系數(shù)較良好,總信度系數(shù)都在0.74以上,證明所采用的研究工具具有良好的穩(wěn)定性和可靠性。
為了考察曾留守大學生主觀幸福感與社會支持、心理品質是否相關,研究進行了相關分析,結果見附表1。
附表1 各變量之間的相關分析
由附表1可以看出,曾留守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心理品質與主觀幸福感各個因子之間及總體得分都存在顯著相關,其中,社會支持、心理品質與消極情緒呈顯著負相關,社會支持、心理品質與積極情緒呈顯著正相關。由此,要保持曾留守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很有必要提高其社會支持的各個方面,鼓勵曾留守大學生培養(yǎng)積極心理品質。
為進一步探討曾留守大學生社會支持、心理品質和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關系,研究以心理品質為自變量、主觀幸福感為因變量,對曾留守大學生社會支持、心理品質和主觀幸福感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見附表2。
附表2 中介效應的檢驗
由第一步可知,回歸方程Y=cX+e1中,c心理品質為0.426,P<0.001,是十分顯著的。第二步可知,方程M=aX+e2中,a心理品質的值為0.201,P<0.001,也是顯著的。由第三步可知,回歸方程Y=c'X+bM+e3中,b的值為0.273,是極其顯著的。
對社會支持的中介作用作進一步的檢驗發(fā)現(xiàn),社會支持對心理品質和主觀幸福感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12.9%[ab/c=0.201×0.273/0.426=0.129],中介效應解釋了因變量26.8%(sqrt(0.252-0.180)=0.268)的方差變異。因此,社會支持在心理品質和主觀幸福感之間起著部分中介作用。
從以上研究結果可以看出,曾留守大學生與非曾留守大學生相比,曾留守大學生的生活滿意度更低,且在進一步的分析中看到單親家庭的曾留守大學生相比之下有著更高水平的消極情緒。通過對4位大學生(3位大學生為曾留守大學生,4位大學生為非曾留守大學生)進一步的訪談,發(fā)現(xiàn)這種表現(xiàn)主要是受到來自家庭、學校和社會的各種因素影響。首先,家庭基本生活條件的窘迫導致父母雙方或一方需要外出務工來緩解家庭負擔,從而加大了大學生成為曾留守大學生的概率;其次,不良的學校氛圍會增加曾留守大學生的自卑心理,以致于他們不能很好地調動自身的積極心理品質;最后,社會道德和薄弱的社會支持力量不足以支撐起曾留守大學生的心理安全和生活滿意度,從而導致他們的主觀幸福感較低。
首先,從國家層面提升曾留守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現(xiàn)如今,我國正在大力發(fā)展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堅持農業(yè)農村優(yōu)先發(fā)展,目標是通過宏觀層面建立健全制度體系,完善城鄉(xiāng)融合政策,進一步促進城鄉(xiāng)發(fā)展,推進農村產業(yè)化,為農村農業(yè)提供強有力的制度保障,從而加大農村人民就地就業(yè)的機會,適當提高當?shù)鼐用竦娜司杖隱10]。居民人均收入提高了就能夠減少農村的人口流動,以此可以減少有可能成為留守大學生的群體的規(guī)模,同時還可以成立相關部門為曾留守大學生提供相應的幫助和關心,給予他們正常家庭當中應有的愛護,保障他們缺失的物質和情感需求。
其次,從家庭層面上提升曾留守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從家庭的情況考慮,父母盡量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選擇在孩子的身邊工作生活,不讓他們有機會成為未來的曾留守大學生。如果是特殊情況,父母確實需要外出打工,也應該利用互聯(lián)網增加和孩子的聯(lián)系頻率,給孩子童年時期應有的關愛。作為留守兒童的監(jiān)護人不僅僅應該給予物質上的照料,更應該體現(xiàn)人文的關懷,給予精神上的慰藉,以增加留守兒童的社會支持。
最后,從個人層面提升曾留守大學生自身的主觀幸福感。孩子應從自身做出努力,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主動調動積極心理品質提升自己的主觀幸福感。一是留守兒童可以及時向父母反饋自己內心對親情的渴望和需要;二是當生活或者學習上遇到困惑時應學會主動溝通交流與傾訴;三是通過合理規(guī)劃自身課余時間安排來排解對親情的渴望。如此,既有效地轉移了注意力,暫時緩解了對親情的需求,又可以培養(yǎng)自身的積極心理品質,形成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心態(tài),提高主觀幸福感,還能助力自身成長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