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麗思
摘要:以1008名高中生家長為被試,采用主觀社會階層量表、親子親和量表和家長參度量表進行調查,探討高中生親子關系在父母階層與家長參與之間的中介作用。結果表明,高中生父母階層、親子關系與家長參與之間呈顯著正相關,親子關系在父母階層與家長參與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高中生的父母階層既能直接影響家長參與,也能通過親子關系間接影響家長參與。
關鍵詞:父母階層;家長參與;親子關系;家校合作
中圖分類號:G4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1-2684(2021)22-0008-04
一、引言
家長參與作為一種教育實踐,具有久遠的歷史淵源,而“家長參與”作為概念出現(xiàn),始于20世紀60~70年代的美國[1]?!犊茽柭鼒蟾妗返谝淮翁岬郊议L參與,指出:家庭背景是導致美國不同人種學生取得不同成績的原因[2]。2002年,美國政府頒布的《不讓一個孩子掉隊》中首次將“家長參與”的定義明確確立下來:“家長參與”是指家長參加到與學生學習相關的定期的、雙向的和有意義的溝通交流和其他學校活動中,以確保家長在協(xié)助孩子學習方面承擔一個完整的角色[3]。80年代開始,關于家長參與的研究得到中國學者的廣泛關注。隨著研究的深入,許多學者從理論的角度來剖析形成不同層次家長參與的成因。馬云榮、王建平[4]分析影響家長參與的因素有家長自身的文化素養(yǎng)、技能和情感等,還有家庭支持的期望。
大量研究結果表明,社會階層是影響家長參與的重要因素,缺乏參與的家長并不是隨機分布的,社會階層是顯著的因素[5]。勞作階層由于文化、資本及社會關系網絡的有限性,更關注為學生上學做好準備,缺乏與教師的聯(lián)系,視野比較狹窄;而中產階層利用自身優(yōu)勢向孩子傳遞特有價值觀,并利用社會資源及文化資本與老師保持密切聯(lián)系,嘗試分享孩子的在校經歷,并努力在孩子的學業(yè)問題上起引導作用。德里貝(Driebe)[6]的研究表明:社會階層低的家長參與學校教育的程度低,原因在于他們傳統(tǒng)地認為學習是學校而不是家長的責任。我國學者的研究結果也印證了以上觀點,該研究指出:有階層優(yōu)勢的家長在參與中具有優(yōu)勢,而弱勢地位的家長則處于“雪上加霜”般的不利地位[7]。這些研究結論都表明社會階層對家長參與具有重要影響,高社會階層家長會更積極地參與到學校中去。
親子關系是家庭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強烈的情感親密性[8]。親子關系作為父母與孩子之間 的感情紐帶,對家長參與具有重要影響,如朱麗娜[9]的研究表明,小學生的親子關系能正向預測家長參與學校教育的頻率。此外,黃麗、徐烈鵬[10]從夫妻關系、家庭文化等角度表明,二者與家長參與具有顯著相關,父母越恩愛,孩子越能自信地面對學習及生活。
同時,有研究表明,親子關系與父母社會階層具有相關性。Kohn的研究證實:工人階層的父母更傾向于專制和嚴厲的養(yǎng)育方式,語言貧乏,與孩子溝通較少,親子沖突更加頻繁;而中產階層的父母則更為寬容和民主,與孩子的交談以講道理為主,親子關系較融洽[11]。李娜[12]從父母職業(yè)、教育、收入三個維度對社會地位進行劃分,以1181份上海居民家庭狀況問卷數(shù)據作為基礎,發(fā)現(xiàn)父母階層與親子關系存在顯著相關,社會階層越高的父母與孩子互動越頻繁,親子關系和諧;反之,親子沖突頻繁。
這些研究提示,父母階層與親子關系分別作為內、外因素對家長參與產生影響,同時親子關系能顯著預測家長參與,這就可以推斷出親子關系可能在父母階層與家長參與中起中介作用。本文試圖探討親子關系在父母階層與家長參與中的中介作用,找出家長參與出現(xiàn)不同層次的原因,對癥下藥,提高家長參與學校教育的深度,提升家校共育的效果,為學生的健康成長保駕護航。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
本研究采用問卷星作為技術支持,以貴州省中和中學、都勻一中,河北省高級中學、新店子中學,北京外國語國際高中5所高中的學生家長作為研究對象,共收集問卷1008份。其中母親690人(68.5%),父親318人(31.5%);來自直轄市學生207人(20.5%),縣級市學生324人(32.1%),農村學生477人(47.3%);學生年齡范圍在14~17歲之間。
(二)研究工具
主觀社會階層量表:本研究采用MacArthur的主觀社會階層量表,量表主要是向被試呈現(xiàn)一張10級梯子的圖片,每一級代表了不同的受教育情況、收入及職業(yè)聲望。社會地位越高,梯子等級越高。梯子的頂端代表最高的社會地位,他們受教育程度、收入最高,在整個社會處于最高的職業(yè)地位;梯子的底端代表最低的社會地位。要求被試根據自己的受教育程度、學歷及年收入標記出其社會地位在整個社會階層中所處的位置[13]。在本研究中,最底層三等級屬于勞作階級,中間四級屬于中產階級,最上層三級屬于社會最高層。
家長參與度量表:本量表是在楊帆[14]編制的家校合作量表的基礎上改編而來。量表共包括18個項目,由家長輔導子女、與教師交流、家長參與學校義務工作、家長參與學校校政決策四個維度組成。問卷四個維度的內部一致性系數(shù)在0.77~0.88之間,總體內部一致性系數(shù)達到0.92。此量表具有較高信、效度。
親子親和量表:本研究采用張曉等[15]翻譯改編的親子關系量表。本量表由Pianta[16]編制而成,分為親子親密性、親子依賴性和親子沖突性三個維度,但由于親子依賴性信度較低,張曉等僅使用親子親密性和親子沖突性兩個量表。本研究參考之前研究的做法,采用親子親密性(10個項目)和親子沖突性(12個項目)兩個量表,量表共包括22個項目,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采用5點計分,分數(shù)越高代表孩子與父母的親密度越高,總分越低則親子關系越差。量表包括了父親和母親兩個分量表,母親的親子親密性和親子沖突性維度的內部一致性系數(shù)分別為0.76和0.86。父親的親子親密性和親子沖突性維度的內部一致性系數(shù)分別為0.72和0.83。已有研究表明該量表適合我國親子親和度調查[1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