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相和
翻看《湖北教育》,我心潮澎湃,感慨萬千。忍不住想說——《湖北教育》送我一片綠葉,我因此成長為一片樹林。
1993年,我是一名農村民辦教師,一年雖然拿著500元工資,但依舊干得津津有味。那時候,有兩個笑話很流行。一個是教一年書,不如養(yǎng)一頭豬;一個是相親的姑娘說,你給我介紹一個教書的,我連殺豬的都看得起。
但是,教師這個職業(yè),仍然如一枚磁鐵般吸走了我的全部心志。為了教學,我什么都不管,只知道“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伞?,對于大家來說,這只不過是圣人孔子的一句名言,但對于我來講,這句話卻有著獨特的含義——作為老師的我,仍然需要不斷向周圍的人請教,才對得起“為人師”這個偉大的職業(yè)。
《為孩子們松綁》這篇文章,發(fā)表于1993年第6期的《湖北教育》雜志,是我公開發(fā)表的第一篇文章。我寫信詢問編輯部,黃世新編輯回信說,文章符合當時的教育形勢,他將文章稍加修改潤色后發(fā)表了。
黃世新編輯的回信給了我無限的精神動力。從此,我在探究教育奧秘的路上一發(fā)不可收拾。
因為這篇文章,在我們潘塘鎮(zhèn),是第一篇被正式發(fā)表的論文,還是省級刊物,我也成為一方的“名人”。
《湖北教育》登載了我的文章,就如同給了在黑暗中摸索的我一點啟示,我從此有了信心,我潛心教學教研,拼命寫作,樂此不疲,并時常有著意外之喜。
曾有人笑言:要一個人辛苦,就叫他去爬格子;要一個人失敗,就鼓動他去出書。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怎樣寫教育論文,也沒有深厚的教學積累,只是憑著對學生的熱愛,對教學的熱心,對文字的苦戀。我寫呀寫呀,由八百字寫到一萬多字,又從一萬多字,壓縮成為一千多字……反反復復,用鋼筆在信紙上,一個字一個字爬格子。
那時候,作為一名民辦教師,工資很低,家庭貧困,我覺得我就是路遙筆下的高加林,有著當教師的落寞、清高,但也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愉悅和成就感。當時的我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支筆,一份信念,陪伴我在教育長河中一路前行。
我的學生,由小小的區(qū)縣走向市區(qū)、省外甚至國外;我成了教育學會會員,從縣級到市級,從省級到國家級;我的教學研究,由新洲巡回演講到大學開班授課;我的研究課題,也由縣級到市級到省級;我的文章,由豆腐塊到大塊頭,由單篇孤立的文章到系列文章,由本地的報刊到外地的書籍報刊,由一本書到系列書籍;特別是研究團隊的發(fā)展,由一人前進到收徒弟傳授,建立QQ群、微信群研究……
1997年,我又發(fā)表了幾首詩歌,還出版發(fā)行了詩集《巴茅草》。
教學和文字,是我的熱愛與渴求,看到自己的文字發(fā)表,仿佛內心的情懷與喜愛得以寄托,看到學生明亮而又渴求知識的眼睛,我的心也跟著顫動,文字和教育,是我生命中缺一不可的重要因素。
我曾經寫過一副對聯(lián)表明對《湖北教育》的感激之情——兩袖清風白粉涂白發(fā),一腔熱血紅墨染紅心。
在貧瘠的歲月里,《湖北教育》仿佛給了我這個在黑暗中摸索的年輕人一點星火,讓我對文字有了信心,對教育有了堅定,用文學述情,用教學立命。這么多年,我從未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