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穎
摘 要 網絡輿情日益強大,輿論場間互動阻力變強,很可能由意見不一致演化為網絡輿情風險。網絡輿情風險在政治、經濟、文化、環(huán)境等方面的影響愈加突出,如何快速識別輿情風險,并巧妙應對是社會發(fā)展的必備能力,而在輿情風險預警和治理上還存在哪些不足,也是必須明確的。
關鍵詞 網絡輿情;輿情風險;風險監(jiān)測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6-0360(2018)24-0018-03
網絡輿情風險,即網絡輿論對承擔主體造成損失的可能性,可分為周期性輿情風險和突發(fā)性輿情風險,一般出現在網絡輿情發(fā)酵期和高潮期的過渡階段,甚至會直接推動高潮的來臨。網絡輿情風險出現的原因:一是社會事件的爭議和危害大;二是互聯(lián)網和移動終端使網民的表達方式和渠道多樣,成本低廉;三是人們權利意識和表達欲望的增強與網民心理失衡和群體極化;四是政府及媒體輿論引導缺位,使網民情緒激化而產生輿情風險。
1 網絡輿情風險表現形式
1.1 國際輿情“他塑”的國際傳播陷阱
施拉姆提出,世界上的新聞存在著從發(fā)達國家向落后國家流動的現象,當今的國際輿論也呈現著“西強我弱”的格局。我國在話語權、傳播力和影響力上都存在不足。特別是在經濟全球化和世界多極化的今天,各國經濟、政治摩擦不斷,國家形象塑造、政策解讀以及國內熱點解釋,不是由我國完成的,國際上評價和討論并不是由我國引導的。其他國家根據自己的國家利益需要進行解讀,引導國際輿論,形成由他人引導的國際輿情,甚至傳播反動言論和謠言,抹黑我國。
境外各主流媒體大多已完成了網絡化轉型,Facebook、Twitter、YouTube等網絡平臺也潛移默化地完成了國際輿情的“塑造”。從新疆“5·22”暴力恐怖事件,到昆明暴恐事件,近幾年,少數境外媒體對中國在新疆的反恐和打擊犯罪措施的污蔑,國際輿情“他塑”不僅影響國家形象,更會造成國內民眾恐慌,甚至產生政治風險。
1.2 情緒性輿情擾亂社會公共秩序
網民由共同興趣和看法結成虛擬共同體,內部具有較強的團體意識和群體情緒感染力,使意見很快在群體內傳播并一致對外。當網絡意見一邊倒時,表現為“輿論強勢”,當群體之間意見相左時,表現為網絡論爭。
在出現“輿論強勢”時,群體意見會裹挾社會意見,不僅使少數人成為“沉默的螺旋”,而且會“麻醉精神”,使其放棄思考而無條件融入到已有的強勢態(tài)度中去,“群起而攻之”,形成巨大的輿論壓力,甚至成為社會譴責,產生媒介暴力并延伸到現實社會。如“釣魚島爭端”引發(fā)的打砸日本車行動。而不同群體之間的論爭則表現為不同利益集團,不同喜好,不同地域之間的網絡罵戰(zhàn),如“粉絲掐架”和“地域黑”等。在一定條件下,情緒化輿情催生非理智的社會行為,不僅無益于問題的解決,而且會嚴重擾亂社會公共秩序。
1.3 輿論強勢影響國家機器正常運轉
輿論作為一種社會公眾意見的集合,當意見聚集到一定程度而形成輿論強勢時,軟控制力效果越發(fā)明顯,對社會和個人產生壓力,并推動著事件向輿論的指向發(fā)展。網絡輿情集聚時間短,規(guī)模大,更容易形成輿論強勢,并順著互聯(lián)網將壓力蔓延到社會的各個角落,尤其是國家機器。
輿情與國家機器的互動最常見于輿論監(jiān)督。國家的法規(guī)、制度、執(zhí)行機構的價值標準和行為準則并不與公民的意愿完全一致,在“萬眾皆媒”的時代,分歧發(fā)生時,輿論強勢就有倒逼國家機器,影響其正常運轉的風險,如2011年“藥家鑫案”中的“媒介審判”現象。在某些國家還出現過顛覆政權的嚴重后果,2009年的“伊朗革命”儼然就是一場“Twitter革命”。當政府行為有違其工作原則時,由于對象的重大性和事件的顯著性,更會在網上發(fā)酵輿論聲討政府,損害政府權威,如“70碼”和“躲貓貓”事件。
1.4 處理不當削減媒體公信力
媒體公信力是傳統(tǒng)主流媒體在新媒體時代的重要品格,網絡媒體賦權普通公民,消解了傳統(tǒng)媒體對話語權的壟斷,自媒體成為網絡輿情發(fā)酵的重要平臺,互聯(lián)網也成為輿情風險的多發(fā)地。
自媒體不斷以碎片化的形式還原真相。一方面,人們會對媒體報道缺位或失責而失望以至于降低媒體公信力。例如:2017年北京大興群租房失火事件后政府為保護人們安全對出租房和租房外地人口進行整治,但由于政府傳播受阻,主流媒體集體失聲而被誤解為強制性驅逐外來人口,輿情快速在微博和微信發(fā)酵并直指北京政府。另一方面,由于媒體報道方式失當,人們對媒體報道內容和報道形式產生質疑或譴責以至于降低媒體公信力。例如:2018年11月4日福建泉州碳九泄露,6日,一段泉州廣播電視臺記者戴口罩采訪卻說空氣質量合格的視頻在網站和微博上廣泛傳播,引起了民眾的普遍不滿,被網友評價為“拿著話筒對著鏡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p>
1.5 網絡“輿論波”侵犯公民合法權利
互聯(lián)網時代,社會輿論在時空上達成一致,輿論波是社會意見以起伏狀態(tài)由輿論中心向外擴展的動勢,是民心波動的體現。事件的發(fā)展與碎片化的新聞報道同時更新,當“輿論波”形成時,網絡上存在多個輿論中心,并充當意見領袖,引導網絡輿論,加上傳統(tǒng)媒體與新媒體多渠道互動,使多個輿論中心發(fā)出的“輿論波”產生共振。媒體刻板印象以及網絡情緒化發(fā)泄的需要成為“幫兇”,特定個體常常成為“輿論波”的靶子,影響正常生活,侵犯合法權利,特別是對人格尊嚴權、隱私權的侵犯最為嚴重。例如:2018年10月28日重慶大巴不幸墜江,女司機“背鍋”12小時中,受到了輿論審判,網友辱罵侵犯其名譽權,人肉搜索侵犯其隱私權,甚至其正常生活和工作都受到嚴重影響。
2 目前網絡輿情風險監(jiān)測困境
2.1 如何識別潛在輿情風險
輿情的生成和傳播總是由隱到顯,由弱到強,由近到遠,呈現出環(huán)狀波動。如何識別潛輿論、顯輿論和行為輿論成為有待解決的問題。一方面,由于網絡輿情風險往往出現在發(fā)酵期和高潮期的過渡階段,其中變量多且不可控,包括用戶的個人感情因素,社會文化因素,官方介入程度和引導效果等,都會影響輿情風險是否會發(fā)生以及何時發(fā)生。另一方面,網絡輿情風險指向的對象往往是突發(fā)性的事件,這一類事件本身就是不可預測的,使?jié)撛诘妮浨轱L險也很難監(jiān)測。
2.2 如何準確判定網絡輿情感情色彩
監(jiān)測和評估網絡輿情風險一般使用檢查篩選關鍵詞詞性的方法,通過文章中正向詞和負向詞的使用情況來判斷其感情色彩。一方面,關鍵詞的關聯(lián)詞較多,很容易將這些冗余信息也納入計算體系,甚至還會被商家利用進行廣告宣傳。另一方面,詞語感情色彩會隨應用場合不同而變化,特別是受網絡亞文化的沖擊,如何讓數據庫和網絡文化很好的契合也成為了一個難題。這就對我們的網絡輿情風險監(jiān)測的語義數據庫提出可更高的要求。
2.3 如何監(jiān)測多種媒體表現形式
網絡媒介產品形式多種多樣,包括文字、圖片、音頻、短視頻、長視頻、H5、VR、AR等,且會越來越多?,F有的監(jiān)測手段多是以文字為目標,如微博,但還應考慮如何將上述多種媒體形式的產品納入網絡輿情監(jiān)測體系中去,如抖音等視頻社交媒體,針對不同的媒體形式制定專門的檢測方法和衡量標準。
3 網絡輿情風險規(guī)避策略
3.1 政府:正面回應,適當管制
面對網絡輿情風險,政府要正面處理風險源,管制網絡空間,積極消除網絡輿情風險帶來的影響。首先,政府要掌握話語權,決策透明,信息公開,充分應用政務微博、微信公眾號以及政府平臺媒體號,促進官民有效溝通,積極參與到輿論與社會行動形成的過程中,以免造成社會信息流中缺乏主流聲音,被誤讀而造成輿情風險。其次,要加強網絡管制,推行網絡實名制,虛擬網絡現實化,將非正式傳播變成組織控制和規(guī)范內的正式傳播,加大對煽動網絡輿論和傳播謠言的懲罰力度,提高犯罪成本,將網絡責任與現實社會主體匹配。同時,要注重國際輿論場的引導,提升主流媒體的話語權與傳播力,打造國際化的傳媒集團,設置國際議程,掌握國際輿論引導的主動權,防止掉入國際傳播陷阱。
3.2 媒體:提升風險意識,塑造新傳播體系
風險社會中,要加快信息機構的成長。首先,要提升媒體的風險意識,加強媒介教育,加深社會對網絡輿情風險的了解。其次,要塑造新的傳播體系,它區(qū)別于現有的組織機構型傳播體系,媒體要保證社會重要信息服務的時效性、準確性,充分發(fā)揮媒體信息的作用,通過議程設置平衡顯著性信息、說明性信息、知識性信息、解釋性信息的傳播效果和社會影響,平衡網民的知識結構;創(chuàng)新傳播手段,引進新技術,充分利用VR、AR、無人機、傳感器等信息材料,“萬物皆媒”;媒體要通過網絡積極參與到輿論和公共行為的形成過程中去,平衡各個輿論場的意見,將社會傳播擴大化、正式化,培養(yǎng)高質量的意見領袖;加強新舊媒體的互動聯(lián)合,以及社會各部門與媒體的“跨界融合”,發(fā)揮媒介的連接功能,使整個社會形成復雜卻有序的連接網,促進不同利益群體對話協(xié)商,化解社會沖突,塑造更理性的網絡媒體平臺。
3.3 輿情監(jiān)測機構:提升監(jiān)測水平,打造科學風險評估體系
人民日報社所屬有關機構2008年組建了人民日報社網絡中心輿情室,百度、新浪、清博大數據等網絡媒體也紛紛建立了網絡輿情監(jiān)測分析系統(tǒng)。首先,要完善網絡輿情的監(jiān)測機制,進行常態(tài)化跟蹤監(jiān)測,按時生成輿情報告;建立專門的輿情監(jiān)測小組,權責分明,重點明晰,與其他社會機構或政府部門展開長期和穩(wěn)定的合作。其次,要加大技術投入,以大數據為基礎,人機結合,深化網絡爬蟲技術的數據抓取和挖掘能力,利用傳感器獲得更廣泛的行為信息,提升數據分析和問題發(fā)現能力,及時預警;還要不斷提升網絡輿情可視化水平,提高輿情研判的準確性,有針對的進行引導,做好風險應急預案。再次,輿情監(jiān)測機構應加大科研投入,與高校進行合作,研究科學可行的輿情風險評估體系,建立不同的衡量指標,從事件的傷害程度、復雜程度、持續(xù)時間、關聯(lián)屬性、熱度和社會介入程度等幾個方面入手,分配不同的權重,在廣泛收集用戶信息的基礎上,計算出網絡輿情的風險系數。
3.4 用戶:理性傳播,提升媒介素養(yǎng)
“個人門戶”時代,每個用戶作為網絡節(jié)點,是傳播的中心,輿情沿人際關系傳播。首先,用戶應明確自媒體的力量,對社會事件保持客觀理性的態(tài)度,保持思考,不因片段性的事實貿下結論,采取對話和協(xié)商的形式而非情緒性的傳播,更不對他人進行人身攻擊,形成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積極向上的網民心態(tài)。其次,要提升自己的媒介素養(yǎng),提升媒介使用能力,多方證實,完善知識結構,還原事實真相,不做“烏合之眾”,敢于反對輿論強勢,不做“沉默的螺旋”。
參考文獻
[1]王敏.網絡輿論風險的特征、誘因及演化機理[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11.
[2]張宇,傅敏,羅加蓉.震災網絡輿情風險檢測指標及其評估方法[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
[3]王秋菊,師靜,王文艷.網絡輿情風險的表現形式及規(guī)避策略[J].青年記者,2014(11):58-59.
[4]施拉姆.大眾傳播媒介與社會發(fā)展[M].北京:華夏出版社,1964.
作者簡介:路 穎,河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研究生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