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魏川

摘 要：美國19世紀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朗費羅一生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抒情詩、敘事詩、歌謠和詩劇?！都c歌》是其所作的一首歌頌友誼的抒情短詩，在西方可謂家喻戶曉，這首詩看似措詞、意義淺顯，實者內容深刻，匠心獨運。本文以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為依據，考察這首詩的語言結構所產生的文體效應，具體通過語域、概念功能和人際功能三個方面進行探究。一方面可以更加深入理解該詩巧妙的構思技巧及新穎的主題呈現(xiàn)方式；另一方面也開闊了讀者用功能語言學理論解讀這首短歌的新視野。

關鍵詞：箭與歌；語域；概念功能；人際功能

詩歌作為一種形式獨特的文學體裁，集音韻美、形式美和內涵美為一體，長久以來備受國內外學者的關注。詩歌被認為是人類思維表達的最高形式，其語言具有最高的文學性 （黃國文， 1988）。利用語言學理論分析解讀詩歌語篇，對其語言表達進行宏觀與微觀解析的學者也不勝枚舉。本文將以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為依據，從功能文體學的角度探討下面這首蘊意豐富的短詩。

一、理論基礎

Halliday （1994）認為，語言承載著各種各樣的功能，并將其概括為語言的三大純理論功能：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概念功能指語言對人們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各種經歷以及內心世界各種意識的表達，既反映客觀和主觀世界中所發(fā)生的事、相關聯(lián)的人和物也與時間、地點等因素緊密相關；人際功能指以恰當?shù)恼Z言交流來建立和維持人際關系；語篇功能是人們根據語言情景構建出或理解與之相適應的語篇，該功能顯示了交際語境與信息傳遞之間關系的功能。這三種純理論功能構成了語言的語義系統(tǒng)或意義濳勢。人們是在具體情境中使用語言進行交際的，因而語義系統(tǒng)要同語言情景或稱語域發(fā)生聯(lián)系。Halliday （1994）認為，從語言使用的角度來說，語言情景的符號結構有三個要素構成：語場 （field）、語旨和語式。語場是指各種不同的社會活動領域或交際事件，語旨是發(fā)話人與受話人之間的關系，語式是語言交際所涉及的不同媒介。語域是交際雙方在某種特定的背景條件下，以特定的交際方式，為特定的交際目選擇最恰當?shù)恼Z言成分的體現(xiàn)。

二、對《箭與歌》的功能文體分析

1.經驗功能分析

及物性 （Transitivity） 是英語中表現(xiàn)概念功能的一個子系統(tǒng)，其目的在于把人們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行為動作，耳聞目睹分為六種不同的過程，并指明與各種過程相關的“參與者”與“環(huán)境成分”。根據Halliday （1994） 的及物性系統(tǒng)包括六類過程：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行為過程、言語過程和存在過程?！都c歌》這首短詩共包含12個過程，經分析歸納該詩只涉及Halliday所概括六種過程中的四種，由于這首詩歌傾向于詩人個人語言獨白，未與傾訴對象進行直接問答互動所以沒有涉及言語過程，存在過程所占比例在整個及物性系統(tǒng)中相對較少 （主要分布在存在句中），對該詩歌的內容闡釋與主題表達意義不大，因此該詩也沒有囊括存在過程?，F(xiàn)僅歸納分析本詩涉及到的這四種過程所占比例如表1所示。

通過分析每一種過程在這首短詩中出現(xiàn)的頻率及所占比例，從而探究及物性分析在描述文體特征時的表現(xiàn)力。物質過程表示做某事 （process of doing）的過程 （Halliday， 2000）。從表1的數(shù)據來看，物質過程在所有過程中最為突出，占全詩總過程的2/3。大量的物質過程出現(xiàn)在這首短詩中表明該語篇以敘事為主，這也剛好符合該詩的情景語境，詩歌從第一人稱視角講述了“我”射出利“箭”，“箭”墜落在茫茫人世間，一段時間之后“我”偶然在橡樹上發(fā)現(xiàn)這支利“箭”；“我”吟唱歌曲，“歌”消失在塵世間，“我”偶然發(fā)現(xiàn)其實早已深埋于朋友心田。用一系列的動詞來描述上述經歷。在對動詞歸類時，可以發(fā)現(xiàn)朗費羅對這首詩巧妙的結構安排及對動詞的巧妙運用，詩的一二節(jié)是結構上的重復，這樣整章復唱，回環(huán)往復實際上是詩人帶動讀者在感情上的不斷深化。詩人以第一節(jié)“箭”作為一輔助意象引出第二節(jié)的“歌”，為第三節(jié)主題的表達和升華做好準備。因此，當一二節(jié)中出現(xiàn)完全重復的句子結構及動詞表達時也不足為奇。通過進一步對動詞及物與否進行分類得出，以“我”或“我”的眼力作為“參與者”的所有物質過程均為及物動詞，即有與之對應的目標表明以“我”為代表的普通人是有意識地對事物進行支配和控制，揭示了潛藏在人心中的強大的支配欲望。但通過分析以“箭”和“歌”作為“參與者”的句子所涉及的動詞均沒有作用的對象，更突出了二者離開人的控制后所表現(xiàn)出的不確定性，從而突出“我”也無力挽回的無奈。通過分析發(fā)現(xiàn)前兩節(jié)的物質過程，實際上為第三節(jié)埋下了伏筆，直接闡發(fā)了詩歌的主題，巧妙而含蓄的贊美了恒久的友誼和不變的真心并非你我所能強行控制而是慢慢生長于有心人的心田。

2.人際功能分析

Halliday （2000） 認為，人際功能表達語言的人際意義，指的是用語言和他人交往，建立和保持人際關系，用語言影響別人的行為。話語的人際功能可通過語氣、情態(tài)、強調及其他評價手段來實現(xiàn)。英語中語氣作為功能語法中人際意義的主要成分是由主語和限定成分的次序或是否有主語決定的，英語里所有小句都被納入四種語氣中：陳述語氣、感嘆語氣、疑問語氣和祈使語氣。在朗費羅的這首短詩中除了第二節(jié)詩歌的最后一句為疑問語氣，其余語氣均為陳述語氣。詩人運用高頻的陳述句語氣，如一個人的言語獨白，向聽眾講述自己的經歷，突出了該詩敘事性的特點，同時也表達出了重新認識到在時光長河中，歷經歲月滄桑卻永不褪色的純真友誼。全詩唯一一處使用疑問語氣便得到了凸顯，表達了詩人對不可控事物的無奈和感嘆，仿佛在對自己說讓它去吧，我能做什么呢？詩人認識到自己也只是蕓蕓眾生中平平凡凡的一員，生活之中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東西，自己就算拼盡全力也無法挽留，只有松開雙手任他高飛，消失天際。

三、結語

不同認知層次的讀者對詩歌有著自己獨特的解讀方式。Widdowson （1992） 提出應該揭開詩歌的神秘面紗，去掉它頭上光環(huán)，讓它走進生活；應當鼓勵人們對詩歌有自己獨特的理解，因為詩的設計本來就包含了許多意義潛勢。有人把該詩理解為歌頌友誼，而有的人認為詩人在感嘆人世善惡，這實際上是不同的讀者理解這首詩時結合了自己的人生經歷。本文以功能語言學理論為理論依據，對朗費羅的短詩《箭與歌》從語域、概念功能、人際功能三個方面進行了賞析，讀者可以更加深刻的理解詩歌所表達的跌宕起伏的感情及發(fā)人深省的主題。《箭與歌》作為歌頌友誼的經典之作，其淳樸的語言，優(yōu)美的音韻，醇厚的韻味讓中西讀者無不為之動容。本文從功能語言學角度以朗費羅的這首短詩為例希望能夠提供讀者分析以及鑒賞詩歌的新思路。

參考文獻：

[1]劉世生， 朱瑞清.文體學概論.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6.

[2]徐有志.英語文體學教程.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