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丕安 梅鈺鑫
(西安理工大學 人文與外國語學院,陜西 西安 71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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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tài)翻譯學視角下的“適應與選擇”研究
——以《老殘游記》謝迪克英譯本為例
尹丕安梅鈺鑫
(西安理工大學 人文與外國語學院,陜西 西安 710054)
摘要:生態(tài)翻譯學是以一個全新的視角——生態(tài)視角,來對翻譯進行整體性縱觀和審視。它是一個自成體系的翻譯學說,是一種自足的、獨立的理論體系。生態(tài)翻譯學將翻譯活動視為一個由譯境、譯本和譯者構(gòu)成的翻譯生態(tài)共同體,是一個復合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一個活的有機的生態(tài)整體。生態(tài)翻譯學視角下的文學作品的英譯研究對于進一步理解文學作品的深刻內(nèi)涵及寫作風格具有指導性的意義,對中國文化在世界各地的傳播和發(fā)揚也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生態(tài)翻譯學;生態(tài);翻譯;老殘游記
在生態(tài)翻譯學中,譯者是翻譯活動中一個重要的因素,也是翻譯活動中唯一具有能動性的因素。譯者與譯文的適應與存活有著十分緊密的聯(lián)系。20世紀后期,譯界開始重視譯者的地位。2001年,胡庚申教授以一個全新的視角對翻譯進行全面的縱觀和審視——“生態(tài)翻譯學”進入國際譯界,并于2006年在國際場合被正式提出。[1]生態(tài)翻譯學適應了社會發(fā)展和進步的要求,為翻譯學提供了全新的理論視角——翻譯適應選擇論。因此,各種翻譯策略也有所變化,尤其在文學文本的翻譯上顯得格外突出,主要表現(xiàn)在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三個維度上,為文學的文本翻譯實踐提供了強大的理論支撐。
一、生態(tài)翻譯學的“適應與選擇”
生態(tài)翻譯學作為一門交叉學科,其核心理論基礎是翻譯適應選擇理論,并且,在翻譯過程中,適應與選擇都是由譯者來完成的,因此,譯者及譯者的適應與選擇就顯得尤為重要,它們是使譯文適應新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存活下去的必要條件。
(一)生態(tài)翻譯學
生態(tài)翻譯學被定位為“一種從生態(tài)視角縱觀翻譯的研究范式”。作為一種從生態(tài)視角縱觀翻譯的研究范式,生態(tài)翻譯學立足于翻譯生態(tài)與自然生態(tài)的同構(gòu)隱喻,胡庚申教授將其定義為:“以生態(tài)整體主義為理念,以東方生態(tài)智慧為依歸,以‘適應/選擇’理論為基石,是一項系統(tǒng)探討翻譯生態(tài)、文本生態(tài)和‘翻譯群落’生態(tài)以及其相互作用、相互關系的跨學科研究,致力于對翻譯生態(tài)整體和翻譯理論本體做出符合生態(tài)理性的縱觀和描述?!盵1]從此定義中我們不難看出,生態(tài)翻譯學是在翻譯適應選擇論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那么,翻譯適應選擇論也就成為了生態(tài)翻譯學進一步發(fā)展的重要條件。
(二)翻譯適應選擇論
生態(tài)翻譯學是在翻譯適應選擇論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翻譯適應選擇論將達爾文生物進化論中的“適應與選擇”學說引入翻譯研究,從而將翻譯定義為:“在以譯者為主導、以文本為依托、以跨文化信息轉(zhuǎn)換為宗旨的前提下,譯者適應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而對文本進行移植的選擇活動?!盵2]
在翻譯過程中,無論是適應還是選擇,都需要由譯者來完成。譯者的適應與選擇主要體現(xiàn)在譯者對“需要”、“能力”以及“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適應與選擇三個方面。譯者對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適應與選擇又主要表現(xiàn)在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三個維度上。翻譯過程被看作是譯者對文本和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適應和選擇,即翻譯過程是譯者對以原文為典型要件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適應”和以譯者為典型要件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對譯文的“選擇”。此翻譯過程是以譯者為中心的。
二、譯者對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適應與選擇在《老殘游記》中的應用
翻譯適應選擇論引入了“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這一概念。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指原文、源語和譯語所呈現(xiàn)出來的世界,即語言、文化、社會,以及作者、讀者、委托者等互聯(lián)互動的整體。[3]生態(tài)翻譯學的翻譯方法可謂之“多維”轉(zhuǎn)換,主要落實在“三維”的轉(zhuǎn)換上,即在“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原則下,相對集中于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在生態(tài)翻譯學的視角下,“三維”轉(zhuǎn)換是翻譯的主要方法。在具體的翻譯過程中,譯者關注的不僅僅是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也不容忽視,三者相互交織,互聯(lián)互動。
《老殘游記》是一部很成功的小說,至今已被翻譯成多國文字,在國內(nèi)外影響巨大。本文擬以《老殘游記》謝迪克英譯本為例,探究生態(tài)翻譯學視角下譯者對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適應與選擇。
(一)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
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是指譯者要準確把握原文本的語言風格并將其體現(xiàn)在譯文中,這就要求譯者最大限度地對原文忠誠。語言維的轉(zhuǎn)換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層次上進行的,主要指的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根據(jù)適應譯文生態(tài)翻譯環(huán)境的需要,對語言形式進行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
第一,分析以原文為典型要件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特點——原文的語言藝術(shù)特點?!独蠚堄斡洝纷鳛橥砬逯墓诺湔禄伢w小說,很好地保持了自宋、元以來章回小說的結(jié)構(gòu)特點:在每一章節(jié)開頭都有一個以對句形式出現(xiàn)的總結(jié)性標題,且長度相當。
(1)娓娓青燈女兒酸語,滔滔黃水觀察嘉謨。(第十三回)[4](P92)
譯文:Bright lamplight and a girl’s sad story; Vicious Yellow River water and ataot‘a(chǎn)i’singenious plan.[5](P142)
雖然謝迪克對本章的標題進行了翻譯,但是卻未能將原文標題本身語音的對稱美完美地再現(xiàn)出來。英漢兩種語言存在巨大差異,同時,對漢語中的對句形式和意義的渲染和描寫并不是那么容易,因此,如果不能很好地把握漢語中疊詞、對句的精髓,有時可能會引起西方讀者的語用誤解和理解障礙。
第二,就漢語和英語的語言特色而言,漢語講究的是意合,而英語注重的是形合。 在中國小說中,不經(jīng)常使用連詞和介詞,其句與句之間幾乎不使用銜接手段,省略現(xiàn)象比較常見。因此,短句、四字句、七言絕句等類似的詩歌類型句子常常出現(xiàn)。然而,英語強調(diào)句子形式和句子功能,常常使用介詞和連詞。因此,譯者為了更忠于原文,在翻譯過程中,應該正確把握譯語的語言特征,從而更好地處理文本的翻譯。在謝迪克的譯本中,這一策略多有體現(xiàn)。
(2)回到店里,開了門,喊店小二來,點上了燈,吃過晚飯,又到堤上閑步。(第十二回)[4](P84)
譯文:Back at the inn,he opened his door,called the boy to come and light a lamp,and had his supper. Then he wandered out to the dike again.[5](P130)(連詞增補)
從例(2)可以看出,原文短小精悍,多為三、四字句,這類短句省略了主語且沒有連詞,但意義表達很清楚,沒有歧義。但由于英語是注重形合的語言,強調(diào)英語句子結(jié)構(gòu)的嚴謹性,所以,西方讀者看到類似的句子時,大多會感到困惑,難以理解原文想要表達的意義。因此,譯者在翻譯時,將句子分成兩句,并且進行了連詞的增補。譯者在適應了原文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后,進行了翻譯策略的選擇——增補連詞,從而得出了以上譯文。
第三,有時原文中主語省略,譯文可適當添加主語。
(3)久之又久,心身俱忘,如醉如夢。于恍惚杳冥之中,錚钅從數(shù)聲,琴瑟俱息,乃通見聞,人亦警覺,欠身而起。(第十回)[4](P68)
譯文:Still later,mind and body were all forgotten as though he was drunk or in a dream. Into the mysterious depths of his reverie several sounds at length forced their way,and lute and zither both became still. He began to see and hear again and suddenly was startled out of his dream.[5](P105)(主語添加)
譯者在適應了原文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之后,在翻譯時進行了相應的選擇。在忠于原文的同時也要考慮到讀者的因素,譯本主要是為了供西方讀者閱讀,因此,譯者就要選擇相應的翻譯策略,對譯文進行適當?shù)闹髡Z添加,最后實施文本移植活動。
(二)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
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指的是要側(cè)重于對雙語文化內(nèi)涵和文字背后文化意義的重視,不僅要關注目標語與源語的轉(zhuǎn)換,更要從整個文化生態(tài)系統(tǒng)去深刻把握和審視。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要求譯者關注源語文化和譯語文化在性質(zhì)和內(nèi)容上存在的差異,避免從譯語文化出發(fā)去理解原文。
中國文化典籍翻譯對于文化維的關注不容小覷。中國文化典籍蘊含著中國5000多年的歷史和文化底蘊,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在翻譯時,一定要從文化系統(tǒng)整體上把握好中英兩種語言間的文化轉(zhuǎn)換。
第一,《老殘游記》中有大量的中國古代計量單位表達法,和西方的表達有一定的差異。譯者需要處理好中西方之間這種文化差異的轉(zhuǎn)換。
(4)當時寫了一封謝信,賞了來差二兩銀子盤費,打發(fā)去后,又住了兩天。(第八回)[4](P51)
譯文:He immediately wrote a letter of thanks,and gave the messenger two ounces of sliver for traveling expenses. After he had sent him away,he stayed there two days more.[5](P79)
例(4)中出現(xiàn)了中國古代貨幣單位的表達法——“兩”,它同時也是表達重量單位的量詞。 謝迪克選用了英文中的“ounce”來對應表達漢語的“兩”?!皁unce”音譯為“盎司”,意思是“英兩”,是英美重量單位。
第二,中國典籍中有大量的習語。習語包括諺語、格言、成語、歇后語等。《老殘游記》中也有許多體現(xiàn)中國古代文化的習語表達,比如:
(5)進得門來,聽見一片哭聲,也不曉得青紅皂白,只好號啕大哭。(第十五回)[4](P107)
譯文:Entering the gate,she heard a continuous sound of weeping. Without really knowing what it was all about,she gave herself up to bitter weeping and wailing.[5](P165)
“青紅皂白”是漢語成語,比喻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非曲直。謝迪克在翻譯成語時以意譯為主,此處也不例外。
(6)正要往下說時,只聽他伙計王三喊道: “掌柜的,你怎么著了?大家等你挖面做飯吃呢!你老的話布口袋破了口兒,說不完了!”(第五回)[4](P32)
譯文:Just as he was going to tell the story,his serving man,Wang the Third,was heard calling out,“Master! What are you up to? We are all waiting for you to deal out the flour for the meal! Your windbag must have sprung a leak! Won’t you ever finish talking?”[5](P48)
例(6)中的“話布口袋破了口兒,說不完了”是歇后語。歇后語是中國勞動人民在生活實踐中創(chuàng)造的一種特殊語言形式,是一種短小、風趣、形象的語句。它由前后兩部分組成:前一部分起“引子”作用,后一部分起“后襯”作用?!霸挷伎诖屏丝趦?說不完了”形容人的話多得沒完沒了?!霸挷伎诖北蛔g為“windbag”,“windbag”有“風囊”、“饒舌之人”、“話簍子”等意思。譯者根據(jù)原文想要表達的意思,根據(jù)對原文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整體把握,最終選擇了“windbag”這個詞,既貼切,又形象。 “sprung”意為“裂開”、“涌出”,比“broken”更形象化。譯者選擇這兩個詞語,在譯文中很好地還原了原文的生態(tài)翻譯環(huán)境。
(三)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
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zhuǎn)換,是指譯者除了進行語言信息和文化內(nèi)涵的轉(zhuǎn)換之外,在翻譯過程中也要關注原文中暗含的交際意圖是否在譯文中得到體現(xiàn)。然而,《老殘游記》謝迪克英譯本的主要目的是傳播中國古典文化,讓更多的西方人了解中國古典哲學和文化。因此,在翻譯過程中,不僅要傳達原作品本身想表達的思想和意義,同時也要考慮譯者本身的需求及其交際目的。
由于源語和目標語的語言形式和文化的差異,以及譯者不一樣的生活經(jīng)驗和認識,誤譯是必然存在的。一般來說,誤譯分為有意誤譯和無意誤譯兩種。當常規(guī)翻譯方法不能很好地體現(xiàn)原作的交際目的時,為了達到原作的交際目的,有時譯者不得不改變源語的形式,在源語的基礎上進行一定程度的刪除或添加。這些被稱為有意誤譯。
(7)所以含著兩包眼淚,“撲嗤”的笑了一聲,并抬起頭來看了人瑞一眼,那知被他們看了這個形景,越發(fā)笑個不止。翠環(huán)此刻心里一點主意沒有,看看他們傻笑,只好糊里糊涂,陪著他們嘻嘻的傻了一回。(第十三回)[4](P97)
譯文:And so,with eyes still full of tears,she burst out laughing and lifted her head to look at Jen-jui. When the others saw her appearance,they were still less able to retrain their laughter.[5](P149)
原文中最后一句話被謝迪克省略了,因為作為一名美國人,謝迪克在對這句話的理解上有一定的困難,因此,考慮到要實現(xiàn)和西方讀者流暢的交流和溝通,保證文章整體的結(jié)構(gòu)連貫性不被破壞,最終決定對最后一句話不進行翻譯。
(8)西面看城中人戶,煙雨萬家;東面看海上波濤,崢嶸千里。所以,城中人士往往于下午攜尊挈酒,在閣中住宿,準備次日天未明時,看海中出日。(第一回)[4](P1)
譯文:To the west it overlooks the houses in the town,with mist hanging over ten thousand homes; to the east it overlooks the waves of the sea,undulating for a thousandli. It is a regular custom for the gentleman of the town to take wine cups and wine with them to the pavilion and spend the night there,to be ready the next morning before it is light to watch the sun come up out of the sea.[5](P1)
例(8)中,譯文對原文做了一定的增補。謝迪克為了讓譯文更具有連貫性,上下文有一定的銜接,采用了增補手段。其中增加了“It is a regular custom”,以補充說明后面的行為是當?shù)匾环N常規(guī)性的風俗習慣,從而讓讀者更了解中國的地方文化。
三、《老殘游記》謝迪克英譯本的優(yōu)缺點
從以上三個維度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出,謝迪克的譯本有一些優(yōu)點:首先,譯文忠實于原文的程度較高。在譯文中,有很多古詞語、古人的名字以及一些中國文化負載詞,譯者直接將其音譯出來,這種譯法更忠于原文,保持了原文的原汁原味。其次,譯者對譯文的前后連貫性也很重視。譯者通過一些翻譯策略的使用,使得上下文銜接起來,顯得段與段之間跨度不大,在讀者閱讀時,不會給讀者造成閱讀困擾。
同時,謝迪克譯本也存在一些問題。第一,謝迪克是美國人,相對于中國本土人來說,他對中國典籍的理解有一定的偏差,雖然譯者對中國文學頗有研究,但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會受到美國文化環(huán)境的影響,導致其對譯文中很多詞語的理解不準確,從而不能還原原文本意。第二,雖然譯文在內(nèi)容上較忠于原文,但是在語言形式上卻未體現(xiàn)出原文四字句、短小句、對句、詩歌等語言形式的特點。譯文中對于這類句式只是意譯,并未考慮到句式特點。
四、結(jié)語
本文在生態(tài)翻譯學這一全新視角下,對《老殘游記》謝迪克英譯本進行了解讀與分析。生態(tài)翻譯學視角下的文學英譯本研究是一個全新視角的研究,本身也存在一些不足。首先,該理論的內(nèi)涵和外延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并且英譯的翻譯策略也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還有待于我們進行更深入的研究;其次,如何在生態(tài)翻譯學的視角下,將翻譯策略更好地運用到文本的翻譯中去,也是一個需要重視的問題;最后,無論是理論還是應用,我們的研究都還應該更加深入、細致,從而提高翻譯水平,促進生態(tài)翻譯學的發(fā)展。生態(tài)翻譯學視角下的文學作品的英譯研究對于進一步理解文學作品的深刻內(nèi)涵及寫作風格具有指導性的意義,對中國文化在世界各地的傳播和發(fā)揚也具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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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強琛E-mail:qiangchen42@163.com
文獻標識碼:分類號:H059A
文章編號:1673-1395 (2016)01-0070-04
作者簡介:第一尹丕安(1969-),男,山東昌邑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語用學研究。通訊作者:梅鈺鑫(1990-),女,陜西西安人,碩士研究生。Email:503347137@qq.com
基金項目: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資助研究項目(10L146)
收稿日期:2015-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