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杰
摘要:偵查從某種層面上講是一個完整訴訟程序的開始,是整個刑事訴訟活動的根基,偵查環(huán)節(jié)法治化的阻塞勢必影響整個刑事訴訟程序的法治化進程。如何對偵查活動進行有效的監(jiān)督與制約,至今仍是困擾我國司法工作的一大難題。維護與尊重人權是現(xiàn)代社會的一項基本價值,是現(xiàn)代刑事訴訟之靈魂,在偵查活動中,由于無法杜絕偵查機關違法侵犯嫌疑人合法利益的現(xiàn)象,因此賦予偵查行為一定的可訴性,成為一種必然。
關鍵詞:刑事偵查;可訴性;人權保障;偵查救濟
公安機關在刑事訴訟中依法承擔著絕大多數(shù)刑事案件的偵查工作。偵查行為是公安機關根據(jù)刑事訴訟法,在辦理案件的過程中進行的專門調查工作和采取有關強制性措施。眾所周知,公安機關具有雙重職能,一是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產生的刑事偵查職能。二是根據(jù)有關法律、行政法規(guī)產生的行政管理職能。我國刑事訴訟法對其職能做了較為嚴格的規(guī)定,但實踐中仍然存在著偵查行為的違法現(xiàn)象,犯罪嫌疑人對偵查機關的強制偵查措施,只能被動的接受,而不享有通過司法途徑得到救濟的權利。在當今全面依法治國的背景下,為了實現(xiàn)實體公正和程序公正的一致性,犯罪嫌疑人有權對強制偵查行為提起訴訟,這是刑事辯護權的一項重要內容。
“可訴性”是現(xiàn)代法治的一個重要概念,廣義上的可訴性,是指可審判性,即“可以從法律上來考慮,并將法律原則與技術作為其屬性”。其不僅是指法律規(guī)范在訴訟中的可適用性,也包括法律本身的可爭訟性,同時還包括任何具有法律意義的社會行為的可訴訟性。狹義上的可訴性,僅僅指的是法律行為的可訴性。基于此,偵查行為的可訴性,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上的可訴性,是指可以對偵查行為進行司法審查性。主要涉及對偵查行為進行全面控制,即對其實施進行預防或糾正的事前、事中和事后三方面控制。
刑事訴訟的理想框架應該是“將國家懲治犯罪的活動納入訴訟的軌道,使得訴訟的每一個階段都存在控訴、防御和司法裁判三方的相互制衡,使得作為國家利益代表的檢警機構能夠通過與辯護方在中立的司法裁判機構面前進行理性的論爭,來完成刑事追訴的使命,由此才能保證刑事訴訟真正成為一種訴訟活動,而不至于成為行政性治罪活動”。目前,我國的偵查程序存在的嚴重問題就是偵查權過于強大且缺乏制約、監(jiān)督機制?,F(xiàn)有的司法權配置體制中也不存在建立司法審查機制的可能性,在偵查環(huán)節(jié)上,當事人、利害關系人與偵查機關之間的權利配置嚴重失衡,當事人對偵查違法行為基本上沒有任何外在的救濟渠道,這就使得被追訴者的地位經常處于危險邊緣,正當權益也隨時有可能遭受侵害。國家賠償中所確定的刑事偵查行為的侵權賠償范圍也十分狹窄,我國《國家賠償法》規(guī)定,國家只有在利害關系人受到實際損害時才進行賠償,而賠償?shù)闹饕康氖鞘潞缶葷?,對當時的刑事偵查行為具有較差的約束性。因此,當利害關系人受到刑事偵查行為的侵害時,無法獲得司法救濟。
我國刑事訴訟法賦予了被害人當事人的訴訟地位,并且將其權利規(guī)定在各個階段。但是,從被害人當事人的訴訟地位來看,一方面,現(xiàn)行刑事訴訟法對被害人權利的規(guī)定與其當事人的訴訟地位不相適應;另一方面,其所擁有的權利得不到相應的尊重。在偵查程序中主要表現(xiàn)在:被害人在其受到侵害后,向相關部門進行了控告,相關部門互相推諉,從而導致其合法權益難以實現(xiàn)保障;把被害人當作證人對待時,對案件的處理結果無權發(fā)表任何意見,這與當事人的訴訟地位不相符合;被害人依法獲得訴訟代理的權利得不到保障,導致不能獲得應有的法律幫助,影響了其實體權利的實現(xiàn);被害人不能對其遭受的精神損害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物質損害的賠償也沒有保障。在我國,偵查人員具有較大的自由裁量權,有權主動采取各種偵查手段和強制措施。對此,犯罪嫌疑人只能被動接受和配合,無權申請司法機關介入和提供保護。同時,犯罪嫌疑人在訊問中負有如實回答的義務,但我國刑事訴訟法并沒有賦予犯罪嫌疑人沉默權。所謂“如實回答”,在司法實踐中一般包涵兩方面的義務:一是必須回答偵查人員所提出的與案件有關的問題,而不是保持沉默;二是必須尊重事實真相,無論是作有罪的供述還是無罪的辯解,都不得隱瞞或虛構事實。犯罪嫌疑人如果不能履行這一法律義務,偵查人員可以將此記錄再案,法庭在對其作出有罪認定后還可以依據(jù)此標準來確認為“認罪態(tài)度不好”從而作為從重量刑的重要情節(jié)。即若違反這一義務,可以成為法官作出對其不利推論的根據(jù)。
基于現(xiàn)行司法救濟機制尤其是偵查救濟機制存在弊端以及立法上的不完善,為了維護司法公正和法律的權威、保障人權,為了適應我國從職權主義向當事人主義訴訟模式轉變,為了適應法治現(xiàn)代化的步伐,與國際偵查救濟模式接軌,我國在立法上應當進一步完善和確立相應的偵查救濟制度,強化我國偵查行為的可訴性,將偵查程序納入到訴訟化的軌道上來。
一、確立無罪推定原則,堅持貫徹疑罪從無原則。被追訴人的權利獲得了保障是刑事司法人權得到保障的重心所在。因為國家專門機關以國家強制力為支撐,在追究和懲罰犯罪的過程中,國家偵查機關往往會超越權限甚至濫用權力,從而會侵犯到被追訴者的權利。保障被追訴人人權的基礎條件在于確立無罪推定原則。根據(jù)該原則,被追訴犯罪的人在最后確定有罪以前應被假定為無罪的人,不得強迫其自證其罪。同時,公訴機關要承擔被告人有罪的舉證責任,法院要更具確實充分的證據(jù)才能定罪,不能證明其有罪,就應該做無罪處理。為了進一步完事刑事司法人權保障,還應在立法、司法解釋中確立無罪推定原則,并落實有關無罪推定原則的相關內容,司法人員應堅決依法貫徹疑罪從無原則。二、嚴禁刑訊逼供,嚴格實行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刑訊逼供不僅破壞了社會主義法制,而且也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危害性,它是造成冤假錯案的重要原因,刑訊逼供不僅嚴重侵犯了犯罪嫌疑人的人權,而且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為了有效遏制刑訊逼供,修改后的刑訴法在原有制度的基礎上,用多個條文限制刑訊逼供的發(fā)生,新刑訴實施以來,刑訊逼供現(xiàn)象雖然得到明顯遏制,但是仍未絕跡,特別是變相刑訊逼供時有發(fā)生。為了真正杜絕刑訊逼供,還必須嚴格實施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以保證用以定案的證據(jù)具有合法性和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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