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攝影 程明 設(shè)計 宋海強
意料之外的新疆 LC家族7日穿行記
文/攝影 程明 設(shè)計 宋海強
未曾想到,在完成了河西走廊之行的僅僅兩個月之后,我又會重新踏上絲綢之路的旅程,并且真正地沿著這條古商路走入那片曾經(jīng)叫做“西域”的地界。從未到過新疆的我對那里夏季的認知僅僅來源于一些文字和影像——炎熱和干燥是對氣候的基本印象,而實際的體驗著實出乎意料。
在飛機著陸之前不久,嘉峪關(guān)剛剛經(jīng)受了一場大雨的洗禮,這在氣候干旱的西北地區(qū)很是少見,適逢雨停之后的順利降落不得不說是托了老天爺?shù)母?。接機的任務(wù)由國產(chǎn)2.7L普拉多擔當,寬敞的后備廂裝下三個人的行李綽綽有余,“尋路天下”的旅程從走出機場便開始了。機場到市區(qū)的道路排水能力不強,大部分路段的積水深度都在5厘米上下,一支由蘭德酷路澤和普拉多組成的車隊就這樣一路激蕩著水花駛?cè)肓耸袇^(qū)……晚餐時分,距離夕陽西下還有幾個小時的工夫,不經(jīng)意間瞥見窗外的彩虹惹得不少人都扔下了筷子,似乎也預(yù)示了接下來旅程的非同尋常。
次日清早,車隊在嘉峪關(guān)旁舉行了隆重的發(fā)車儀式,從“守關(guān)武將”的手中接過通關(guān)文牒之后,我們的旅程正式拉開了帷幕。環(huán)顧四周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車隊的成員不只是蘭德酷路澤和普拉多,還有RAV4的車主隊伍。隨行媒體與車主們被分為兩隊,出發(fā)的時候居然還有駝隊送行。
沿著G30連霍高速一路西行,視線所及之處都是蒼茫的戈壁,我開始擔心隨后的幾天會不會都是這樣的景象,事實證明這種想法著實有些多余。在高速服務(wù)區(qū)解決午餐之后,我們前往橋灣古城遺址參觀,這座荒廢了一個半世紀的城池的殘破程度竟然比歷經(jīng)了千年之久的鎖陽城更高,如果不細看,斷壁殘垣很容易被當做尋常的土丘而被忽略。陳列館里的文物不多,卻也向我們講述了古城的故事,城因平亂而建,也因暴動而被廢棄,隱隱有些輪回的意味。飽經(jīng)滄桑的古城是絕佳的取景地,車子在穿過城墻缺口的剎那,著實有了“尋路”的感覺。
離開嘉峪關(guān)時,碧空之中只點綴著幾絲白云,而到了離開橋灣之時,抬頭已經(jīng)難以看到天空的本色了。在前往敦煌的路上,我們竟然又遭遇了一場大雨,好在降雨的范圍不算太大,在鳴沙山的沙丘映入眼簾的時候,我們早已駛出了那片雨云覆蓋的區(qū)域。
天空依然陰云密布,還伴著很大的風,因為行程緊張,媒體車隊原本的沙地體驗環(huán)節(jié)被取消,憑著“肉身”在沙地里“撒野”成為了我們的另一個選擇。攀爬沙丘時腳下本就虛不著力,在狂風之中則更加艱難。雖然還沒到漫天黃沙的程度,但被風卷起的沙粒打在皮膚風衣上已經(jīng)啪啪作響,裸露在外的皮膚在風沙的洗禮下也會有明顯的疼痛感。爬了沒有多高,我便宣告放棄,把相機裹在外套里,背著風直奔月牙泉而去。倒是幾位姑娘堅持著爬到了更高處,事后贏得了“真是條漢子”的稱贊,卻也因此錯過了月牙泉。沙漠有好多處,月牙泉卻是別無分號的,遺憾也只能以后再彌補了。
參觀莫高窟是在敦煌不可或缺的環(huán)節(jié),因為每天開放的洞窟有很大一部分是隨機的,所以多來幾次也會有不同的收獲。午餐之后辭別敦煌,北上返回連霍高速繼續(xù)西行,沒有多久便過了星星峽,正式進入了新疆的地界。
我乘坐的媒體車是2.7L的國產(chǎn)普拉多,兩日來的行程并沒什么機會體驗它的越野能力,倒是充分感受到了在高速公路上的穩(wěn)定性和整車出色的靜音工程。車窗外依然是戈壁和厚重云層搭配的景觀,偶爾掠過的清真寺和風車陣也已經(jīng)有些讓人審美疲勞,加上車子穩(wěn)健安逸的行駛表現(xiàn),坐在副駕駛的我有些昏昏欲睡。隨手從中央扶手的冰箱里拎出一罐紅牛,嘿,還真涼!
G30新疆段并不是完全封閉的高速公路,所以我們才有機會開到路基之下碎石灘上,拍照兼休息。西部的夜晚總是來得更遲些,下午6點多天色還是大亮的,陽光從云縫中傾瀉而下,隨隊的攝影師鐵丐將它稱為“上帝之光”,另一邊則露出了藍色的天空。這樣的景象雖不罕見,卻一直是我的最愛。作為頭車和尾車的兩臺蘭德酷路澤毫不費力地爬上了相對的兩座小山丘,四輛普拉多停在中間的空地上。全隊成員在黑色蘭德酷路澤旁邊留影,我則用相機記錄了大家從山坡上下來的瞬間。
臨近哈密的時候,紅彤彤的晚霞出現(xiàn)在天邊,九點前后進入城區(qū),太陽才依依不舍地沉入了地平線之下。
從哈密出發(fā)時,我們的車隊迎來了一位新成員——黃老師,他是當?shù)氐囊晃伙L光攝影師,作為當日的向?qū)覀內(nèi)讉€罕有游客的取景地。沿著G30開了一段時間,我們離開了高速公路,三道嶺煤礦是我們當天的第一站。
初見如此大的露天礦坑讓我感到震撼,中央的兩個水潭更讓這里顯得與眾不同。黃老師向我們介紹,這里開采煤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乾隆時期,距今已有兩百多年了。礦區(qū)有專用的鐵道連接到蘭新鐵路,這里的蒸汽機車也成為攝影愛好者們鐘愛的景觀。冬季,火車頭噴出的滾滾蒸汽更加壯觀,也總是少不了對著它的長槍短炮。
沿著土路,我們駛?cè)肓艘惶帍U墟,類似紀念碑的建筑物上,“工業(yè)學(xué)大慶……抓革命、促生產(chǎn)……”的口號式的文字還清晰可辨,我們似乎穿越回了那個充滿激情和狂熱的年代。陰云密布的天空下,車隊伴著小雨穿行其中,氣氛顯得有些詭異……這座荒廢的村落并不尋常,是電影《無人區(qū)》的取景地之一,黃老師指著四周一一給我們介紹,這里搭了房子、那里是爆炸的地方,如數(shù)家珍……
離開廢墟,我們沿著蘭新鐵路邊的非鋪裝道路繼續(xù)西行。雨中的路面砂石與泥濘間雜,足以令尋常的車輛望而卻步,不過除了顛簸讓駕駛者和乘坐者都要多花些力氣之外,在蘭德酷路澤和普拉多面前并沒構(gòu)成多大威脅。當走到一處斷路的時候,我們只能選擇繞到鐵路的另一側(cè)尋找可以通行的路線,沒走多遠,一段泥濘的陡坡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不禁有些擔心普拉多能否順利通過——前面的爛路依靠高離地間隙和非承載車聲足可應(yīng)付,而這道既陡又滑的坡道對動力可四驅(qū)系統(tǒng)來說都是不小的挑戰(zhàn)。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有些多余,普拉多的低速四驅(qū)鎖止擋位可將扭矩放大2.5倍以上,再在上坡之前適當采用稍高的車速,整隊的車輛全部順利通過。不久之后,車隊正式進入了戈壁,前方的地平線上已能清晰地看到明顯的雅丹地貌特征,繼續(xù)前行幾十公里,我們到達了傳說中“大海道”的區(qū)域。
這里的道路,確切地說這里并沒有道路,我們能循著前進的只有曾經(jīng)車輛駛過留下的車轍。戈壁的地表由礫石覆蓋,下面則是沙土,曾經(jīng)積水之處在水分蒸發(fā)之后就變成了泥地。向這片“土林”深處行進,伴著石子敲打底盤之聲,間或有飛濺的泥漿改在發(fā)動機蓋和前風擋上,當我們爬上制高點俯瞰這里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變成了泥塑一般,連前大燈的光芒也便得暗淡了。
億萬年前,這片地域曾經(jīng)是一片汪洋,地質(zhì)結(jié)構(gòu)的變遷讓層層沉積的泥巖被升舉起來,海水干涸之后,由經(jīng)過無數(shù)風雨侵蝕的歲月,形成了層層疊疊、千姿百態(tài)的神奇景觀。大海道是古絲綢之路的一段,從敦煌到吐魯番最近的路線需要經(jīng)過這里,它興于漢代,在唐朝之后逐漸荒廢,曾經(jīng)商隊的駝鈴聲早已湮滅在時光和戈壁的風沙當中,如今已成為旅行者的向往之地和越野玩家們的樂園。今年的環(huán)塔拉力賽就有一段經(jīng)過這里,找到賽道的所在地,我們的車子終于也有機會撒個野了!
玩興正酣時,忽然發(fā)現(xiàn)車輪已經(jīng)可以卷起些許煙塵,抬頭看看,雨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消散,露出了純凈的藍天。我們是如此的幸運,短短幾個小時之內(nèi),居然能看見大海道兩副不同的面孔……遺憾的是時間并不充裕,沒有從大海道穿越到吐魯番的機會,當晚我們選擇在鄯善落腳。
從鄯善沿G30繼續(xù)西行,到達吐魯番之前會經(jīng)過火焰山,臨近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山體的顏色明顯變紅。托吳承恩《西游記》的福,火焰山成為了新疆人盡皆知的景點。這里也是全國最炎熱的地區(qū),地表溫度曾有高達接近70攝氏度的記錄。我們抵達的時候尚早,建成金箍棒樣式的巨大溫度計顯示地表溫度只有40多攝氏度,看來我們也不用找鐵扇公主借什么芭蕉扇了。過了火焰山繼續(xù)西行,道路兩旁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綠色,大多數(shù)都是人們種植的葡萄,制作葡萄干的晾房也隨處可見。
繼續(xù)一路向西,經(jīng)過規(guī)模浩大的風車陣和清澈見底的溪流,我們進入了天山山麓,視野中總有積雪未消的山峰,空氣也漸漸有了一絲涼意。不知不覺中天上已經(jīng)陰云密布,又是不期而至的一場雨……
車隊取近道進入了一條叫做阿拉溝的山谷,一天行程當中最煎熬的路段不知不覺中就開始了。這條省道是很“原生態(tài)”的土路,搓板與坑洼間雜,基本上是轎車的禁區(qū),卻是我們這支LC車隊的樂園,在疾馳當中躲避較大的坑洼和石塊也能成為一種樂趣。不過車輪卷起的滾滾煙塵著實有些令人抓狂,一來影響視線,二來也總讓人覺得呼吸不暢,我們不禁開始懷念那場雨了。
持續(xù)的顛簸總會讓人疲勞,駛上鋪裝路面之后更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中,帶著青草香的涼風吹到了車里,我不禁精神一振——巴音布魯克草原到。同車的小伙伴早已忙不迭地要把青翠山巒和曲折婉轉(zhuǎn)的開都河裝進相機了。
次日一早,我們驅(qū)車前往一戶牧民的草場。巴音布魯克草原是蒙古人聚居之地,騎馬當然是必修課。水草豐美之處,蚊子也十分猖獗,我們用長衣長褲、頭巾帽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即便如此也難免慘遭“毒口”,噴完了半瓶花露水也不管用。
下午前往天鵝湖景區(qū)時,沒想到又是漫天烏云,進入景區(qū)之后又刮起了大風,吹得人搖搖欲倒,花花草草也在風中搖曳。天氣不好,棲息在這里的各種鳥類自然不會出來活動,更別說天鵝了,就連九曲十八彎的開都河在漫天的烏云之下也顯得有些暗淡。離開景區(qū)的時候已是雨霧迷蒙,透過車窗遙望若隱若現(xiàn)的重重山巒,竟也別有一番韻味,也算是一份驚喜吧!
轉(zhuǎn)天清晨,在山間的云霧還未消散的時候,我們駛上了通往那拉提的217國道。整段行程有一小半是在天山山脈當中穿行的山路,彎道連綿,耗去了我們一個上午的時間。
那拉提名列世界四大河谷草原之一,有著“空中草原”美譽,居民以哈薩克族為主。在擁有數(shù)座白色氈房的度假村中,我們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以揮霍,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
大家在這里如同重回少年時光,爬樹、蕩秋千或者捧著喜歡的小說曬太陽都是可以打發(fā)時間的方式。若是想活動一下,穿過氈房聚集的院子就是胡楊林,這里有在樹干上搬家的螞蟻、花叢中忙碌的蜜蜂和在枯枝之上相安無事的鴿子和老鷹。忽然有幾聲呼哨打破了寂靜,兩個十幾歲的哈薩克族少年騎著馬從背后掠過,為首的一個松開韁繩、張開雙臂,仿佛在乘風飛翔……
一覺醒來,哈薩克族姑娘小伙們的歌舞聲姿似乎還浮現(xiàn)在耳畔和眼前,我們卻不得不和這片美麗的草原說再見了。駛?cè)隚217獨庫公路(庫車-獨山子),山間的氈房里正飄出裊裊炊煙,山谷里的居民們要開始一天的忙碌,我們也踏上了由南向北穿越天山,前往克拉瑪依的行程,這段“尋路天下”的旅途也將畫上句號。
原以為是酷熱難耐的新疆幾天來卻是陰雨連連,旅途之中有錯過、也有意外的收獲,就如同阿甘手里的那盒巧克力,在入口之前,你不會知曉它到底是什么味道,若是有下一段與LC家族共度的旅程,還會迎來更多的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