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東 劉立夫

摘要王船山提出德教要遵循“性教一貫”的原則和“循情”、“順性”的方法,其繼承并發(fā)展了儒家的義利觀,強調(diào)重義輕利。王船山指出以德治國的重點要放在培養(yǎng)官德上,要使官吏從內(nèi)心明志而不受“物之濁”。

關(guān)鍵詞王船山 循情順性 官德培養(yǎng)

中圖分類號:B8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5-306-01

王船山是明清之際偉大的唯物主義哲學家,他在倫理學、認識論、歷史觀等方面,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王船山為振興中華民族殫精竭慮,嘔心瀝血,表現(xiàn)出偉大的民族氣節(jié)。他的倫理道德觀正是基于這種人生實現(xiàn)和價值追求而展開的,值得后人發(fā)揚光大。

在社會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的時期,一些人為物質(zhì)利益所驅(qū)使,背信棄義,趨利忘義;于是出現(xiàn)了小到坑蒙拐騙,大到禍國殃民,令人不齒的事件。于是如何弘揚優(yōu)秀中華文化,提高民族整體素質(zhì),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更成為國人應該重視的問題。因此,弘揚王船山倫理道德觀具有深遠的現(xiàn)實意義。

一、德教要遵從“順欲”、“理欲合性”

王船山繼承儒家倫理思想,提出“理欲合性”的人性論原則提出:第一,堅持“性教一貫”。如何才能實踐“性教一貫”,船山指出“教之之功,在人自悟”。就是說教育的關(guān)鍵點在于啟發(fā)受教育者的自覺,讓其發(fā)揮主觀能動性,使之“所未知者而求覺焉,所未能者而求效焉”,從而造就“智達”、“德明”之才。要“自悟”就要“正志”,“正志”就是用道德原則鍛煉受教育者的道德意志。船山認為道德意志是人們言行的指揮者和依據(jù),“正其志于道,則事理皆得,故教者尤以正志為本”只有道德意志堅強才能持之以恒,才不會亂,才能“用而不詭其施”。第二,遵循“循情”、“順性”。他反對朱熹的“存天理滅人欲”的學說,認為禁欲主義的道德理論違背了人的自然本性,不可能被受教育者所接受。他說:“天地既命我為人,寸心未死,亦必于饑不可得而食、寒不可得而衣者,留吾意焉。圣賢之言,皆不可食、不可衣者也。今之讀書者,以之為饑之食、寒之衣,是以圣賢之言為俗凳、妖巫之科儀符咒也,哀哉!”這并不是說明他對人的情欲抱自然主義態(tài)度,而是要對人的“自然性情”加以引導,建立符合社會道德原則,積極向上的行為標準,這就是“導欲于理”而“求之心,求之身”。

二、義利觀

在“順欲”過程中怎樣把握度呢?其義利觀就是指導原則。在事實判斷的層面上,船山肯定“義”和“利”都是人所必要和必須的,人們本性就是趨利避害。而在價值判斷的層面上,他指出:“生與義不兩重也”。然而他不是籠統(tǒng)地主張重義輕利,而是肯定追求公利的行為。比如,他認為大禹是一位追求公利的人,大禹“勤天下”而求利并不是出于“為家計”的狹隘動機,因此他“忘身求利”就是令人崇敬的道德行為。所以王船山特別強調(diào)“有國者”不能懷“私天下之心”,也不能用“官賞”、利祿去“市”臣下,不能“以利為思”,否則,那就會使人“見利而無不可為”。故船山強調(diào),君主和臣民皆不能唯利是圖,因為他認識到如果聽任私欲流行,人人只爭一己之私利,必然導致上下離心,君民相仇,國將不國。船山教導人們禁私欲,以義制利,在他看來,生命誠可貴,但“義”比生命更加可貴。他說:“將貴其生,生非不可貴也;將舍其生,生非不可舍也……生以載義,生可貴;義以立生,生可舍?！鄙恰傲x”的載體,體現(xiàn)“義”的人生才是可貴的;而“義”的實現(xiàn)則是更加突顯出人生的價值和意義,為此舍生而取義也。

三、以德治國,重在培養(yǎng)“官德”

要天下人重“義”,王船山認為要賢人治國,而賢人治國之法是人治、德治。他說:“先王之教,以正天下之志者,禮也。禮之既沒,其小人恒佚于禮之外,則輔禮以刑”。德教是根本的,刑罰是次要的,那是在禮教破壞之后才被迫實行的措施。并且他認為德治就是仁政,對民眾施仁義,“公天下”是最大的仁政,他的這種“公天下”正是從民眾的立場出發(fā),以天下人民之“公”作為衡量的標準,也是最大最根本的德。那么這個德來自何方呢?“德”只能來自人心。他說: “天下之理,皆具于心?！弊鳛榻y(tǒng)治階級的賢人,要在自己的內(nèi)心中尋求德。在內(nèi)心找到德的圣人、賢人,怎樣以德治國?首先要以德治官,把“官德”的培養(yǎng)作為“治國安邦”的關(guān)鍵。他說:“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彰也,可不戒與?”如果官員腐敗了,就會“……政刑亂,朋黨興,廉恥喪,風俗靡,自非奸雄之媚眾以竊國,幾何事此而不亡?此治亂之樞機,不可不審?”他清醒地看到了“官之失德”,將導致社會混亂,腐敗盛行,百姓遭殃,國家衰亡的嚴重后果。培養(yǎng)官德的基本途徑就要“求諸己”,人君只有既在認識上又在行動上“求諸己”,才能實現(xiàn)“仁覆天下”,官有官德民有民德從而達到天下大治的效果。他還以人君為例,分析培養(yǎng)官德在上層建筑中的作用。人君威望的高低是社稷鞏固與否的特別重要標志,一個在臣民中威望低,民怨沸騰的人君必將招來履亡之禍。所以“德者,望之基也”人君威望以自身善美的德行為基礎(chǔ)。那么如何培養(yǎng)“官德”,就要解決 “廉”的問題,對官進行廉德、廉行、廉政教育。王船山認為官吏們?nèi)绻寄軆?nèi)正明志,在任何時候都能自覺遵守道德原則就一定能形成“清明公正”的政治環(huán)境。

可以說王船山繼承并弘揚了將倫理道德與政治哲學融為一體的傳統(tǒng),他在吸取前人一些優(yōu)秀理論成果和批判宋理禁欲主義的基礎(chǔ)上,提出了不少極富創(chuàng)建性的見解,這些思想對于今天來說仍然值得人們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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