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業(yè)茂
摘要:對音樂教育價值的探尋,自古以來,眾說紛紜,而且常說常新。筆者提出一種基于價值論的研究路徑,即從實踐價值哲學的視角,注入生存論的人性關懷,在汲取古今中外,尤其是中國古代的“天地人合一”的“和諧”智慧的基礎上,反思當今音樂教育的價值理論,檢視現實音樂教育的價值取向,重構音樂教育的價值觀,以此指導音樂教育實踐。也就是說,從價值論范疇針對音樂教育價值問題進行研究。當然,這一研究其理論貢獻必巨,而工作任務也堅。
關鍵詞:音樂教育;音樂教育價值;價值論方法
中圖分類號:G623.71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09)20—0216—04
價值,作為主客體在實踐中產生的一種特定關系,也存在于音樂教育的各種實踐之中。“支持不同音樂教育價值的不同觀點,在實踐中必然左右我們對音樂教育的功能和目的的認識,進而又左右著音樂教學的各個方面的行動”。[1]
對音樂教育價值的探尋,自古以來,眾說紛紜,而且常說常新。有從他律論的社會價值取向來尋找音樂教育的社會價值;①有從自律論角度探討音樂作為一種“藝術”和“技術”在教育中的價值;②也有從“人”的角度來探討音樂教育價值等等③。各種研究成果中,雖然或多或少地對音樂教育的主客體進行了區(qū)別,但在對音樂教育“價值”追問方式上,無論是從“樂”的角度,還是“人”的角度,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缺憾。究其原因,主要源于研究路徑上的局限。如何合理地解釋這些理論的差異,從而揭示音樂教育的價值本質,必須借助價值哲學,實現研究視角的轉換。
一、價值論的語境
“價值”(value),本意是“可寶貴、可珍惜、令人喜愛、值得重視”,源于古代梵文wer、wal(圍墻、護欄、掩蓋、保護、加固)和拉丁文vallum(堤)、vallo(用堤護住,加固、保護),取其“對人有維護、保護作用”的含義演化而來。[2]價值體現在經濟、政治、倫理、美學及其它各種人的生活實踐之中,幾乎與人類的歷史一樣久遠。最初指某物的價值,主要指經濟上的交換價值。18世紀政治經濟學家亞當·斯密的著作中即有如此提法。雖然有關價值的理論很早就被許多哲學家所探討,但只是從不同角度,對不同對象進行分析,真正對價值進行系統(tǒng)研究是近代的事情。
19世紀時,在若干思想家和各種學派的影響下,價值的意義被延伸至哲學方面更為廣泛的領域?!暗搅?0世紀,一些哲學家把政治的、倫理的、美學的、邏輯的、有機體的等不同類型的價值作一種單一的綜合的分析,從而形成了一種專門的學問。”④即價值理論( Theory of value)或價值哲學(Philosophy of value ),一般稱為“價值論”或“價值學”(Axiology)。依據希臘語的axios(價值)和logos(理論)構成axiology一詞,以表示這門學問的特征。此詞由法國哲學家拉皮埃(Paul Lapie,1869-1927)在《意志的邏輯》中最早提出,后由E.哈特曼在《哲學體系綱要》中作了系統(tǒng)說明。
不列顛百科全書中對axiology的解釋是:“axiology,價值學。對于最為廣義的善或價值的哲學研究。它的重要性在于:(1)擴充了價值一詞的意義;(2)對于經濟、道德、美學以至邏輯方面的各種各樣的問題提供了統(tǒng)一的研究,這些問題以往常常是被孤立開來考慮的?!盵3]《英國大百科全書》(袖珍本)第1卷也解釋為“價值學(axiology)通常稱為價值(value)的理論,是關于最廣義的善或價值的哲學研究。一方面,它賦予價值這個術語以廣泛的含義;另一方面,它為經濟的、道德的、美學的以及邏輯的這些通常相對地孤立考慮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提供統(tǒng)一的研究”。《哲學大辭典》中解釋為:“價值論(theory of value或axiology)亦稱為‘價值哲學。關于價值的性質、構成、標準和評價的哲學學說。主要從主體的需要和客體能否滿足主體的需要以及如何滿足主體需要的角度,考察和評價各種物質的、精神的現象及主體的行為對個人、階級、社會的意義。”[4]
價值論在德國和奧地利誕生之后,不久傳入英語國家。20世紀30年代東漸日本,當時以及數十年在中國卻沒有引起什么反應。是真理標準大討論使得價值論在我國的傳播和發(fā)展有了可能。自1980年,杜汝楫在《學術月刊》第10期發(fā)表《馬克思主義論事實的認識和價值的認識及其關系》一文中,明確提出對于社會事物的認識有事實與價值之分,首次從認識論方面提出了價值研究問題以來,我國價值論研究成為了新時期中國哲學界研究和探討的熱點問題之一,至今仍方興未艾。
二、音樂教育的價值主體
一般來說,“當我們談論價值,我們是在生命的鼓舞之下,在生命的光學之下談論的:生命本身迫使我們建立價值;當我們建立價值,生命本身通過我們評價?!盵5]對音樂教育價值的探討有兩個不可回避的前提:其一,音樂教育價值理論的“根”扎在哪里;其二,音樂教育價值合理性的保障,即誰來確認音樂教育價值的“合法身份”。前者是音樂教育價值理論的起點和生長空間,后者是音樂教育價值信度與效度的保證。當我們追問“誰之音樂與音樂為誰”的時候,其“人為”與“為人”的回答,充分說明了音樂以及音樂教育的價值主體是“人”,而音樂教育的價值也屬于人的實踐活動中所產生的一種特定關系。這可以從以下幾方面來理解:
首先,音樂的“人為”與“為人”表明音樂的出發(fā)點與目的是“人”,也指明了音樂教育的方向,確認了音樂教育的價值尺度—人。其次,音樂的“人為”與“為人”為音樂教育價值的扎根與生長提供了土壤和空間。音樂的“人為”使音樂教育具有必然和可能,音樂中“人為”的各種音樂實踐是音樂教育棲居的家園,表現出音樂教育的“實然”狀態(tài),是“為人”的現實物質基礎,屬于音樂教育價值的“事實”領域;音樂中“為人”的“應然”訴求正是價值理想的表現,這種價值體現是在“人為”的音樂教育實踐中展開的,二者通過人的音樂教育實踐來完成音樂“人為”與“為人”的價值統(tǒng)一,實現音樂教育的價值理想—人的和諧發(fā)展。再次,音樂的“人為”與“為人”中的“人”,是歷史的、實踐的人,“是一個由多重矛盾關系所構成的否定性統(tǒng)一體?!盵6]音樂與音樂教育都是“人的本質力量的對象化”的過程,是人的主體性的確認。無論是“音樂的世界”還是“音樂教育的世界”都屬于“人的世界”。音樂教育的價值追求也是人對“人”的本質的一種向往,是人在由客觀世界、主觀世界、社會世界構成的三維生活世界中對生命意義的追問,對詩意地棲居之家園的找尋。
最后,音樂的“人為”與“為人”中的“人”是歷史性的生成中成長、壯大并“成為一個真正的人”的。按照馬克思的觀點,人的這種歷史性的生成與人的成長過程,必須依次經歷三個基本的階段,三種歷史形態(tài),“一是自然形成的‘人的依賴關系形態(tài);二是‘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形態(tài);三是‘建立在個人全面發(fā)展和他們共同的社會生產能力成為他們的社會財富這一基礎的自由個性的形態(tài)。這三個基本階段是人的發(fā)展中必須經歷的三個基本環(huán)節(jié)。[6]”也就是說,音樂教育的價值生成也是對應著人的這三個發(fā)展階段的,具有歷史性和生成性。
三、“應然”的音樂教育價值訴求
在音樂教育的價值體系中,通常認為,音樂教育的價值是音樂教育的“應然”訴求,而“應然”狀態(tài)下的音樂教育也屬于“價值的音樂教育”范疇。所以,從“應然”的音樂教育價值來看,在音樂的生成與人的生成過程中,反觀教育所發(fā)揮的作用和承載的義務,也實際上是一種價值引導。即從以“人的依賴關系”為主要特征的“神(圣)人合一”狀態(tài),導向與人走向自由類存在相對應的“類和諧狀態(tài)”,即“天地人合一”狀態(tài)。具體表現為:
1.音樂的生成是人的生成的一種表現方式之一,音樂性是人之所以為人的“人性”的一種顯現。音樂教育是傳承音樂文化,促成音樂生成與發(fā)展的不可或缺的手段,是豐富人生意義,溝通“人性”與“音樂性”從而促進人的全面和諧發(fā)展的橋梁。人的“音樂性”的現代表現形式就是音樂生產與音樂消費,音樂生產與音樂消費都是一種對生命意義的價值追求。但是從人的矛盾本性和人的辯證的歷史發(fā)展維度看這種價值訴求充滿著沖突與矛盾,只有通過合適的價值引導才能沖破迷茫,實現否定之否定而走向更高層次的和諧。
2.人性在音樂中的合理實現必須通過音樂教育的價值引導,以此實現對“本我”、“自我”、“超我”的和諧,這種“三我一體”的音樂和諧,對應人的發(fā)展三階段,在音樂教育的價值觀表現上分別為:(1)與人的依賴關系相對應的“神圣化狀態(tài)”,即“神(圣)人合一”的音樂教育價值觀;(2)與人陷入物的依賴關系相對應的“世俗化狀態(tài)”,即“物我合一”的音樂教育價值觀;(3)與人走向自由類存在相對應的“類和諧狀態(tài)”,即“天地人合一”的音樂教育價值觀。
3.音樂教育價值不是一種自在的存在,它是與人的生存狀態(tài)相一致,以音樂教育實踐為依托的一種動態(tài)生成。沒有無價值的音樂教育實踐,也沒有無人生意義的音樂教育價值。
4.音樂教育價值不是單一層次的存在,它是與“永恒超越,不竭創(chuàng)造的人生境界”相一致的不斷自我超越過程,永遠朝向“類和諧”的狀態(tài)而自我否定。
因此,音樂教育的價值追尋,是音樂教育的各種關系范疇內,人在生命的覺解中,“生成為真正的人”的文化覺醒。在“文化性指令”支配下,隨著對提升生命質量的渴望,人的本質力量通過對音樂教育價值的找尋,轉化為推動音樂教育前行的不竭動力。
四、實踐價值論視角的開啟
從價值論視角探究音樂教育價值問題,包括兩層含義:一是指一種研究方法,就是以價值論方法為主的哲學方法。二是主要運用價值論的哲學方法對音樂教育的價值領域(包括“音樂價值的教育”和“價值的音樂教育”)進行研究。從價值論視角展開音樂教育價值探討,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其理論意義主要體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1.突破本體論研究的局限。本體論作為一種重要的哲學理論形式和思維方法在人類的精神活動領域長期占據著重要位置,在音樂教育價值研究上的表現有兩種方式。第一,“本體論”作為一種研究對象的領域概念,它承認音樂教育是有價值的,這種價值是一種“本體”的存在,對音樂教育價值的研究就是尋找音樂教育現象背后的這種“價值本體”;第二,“本體論”作為一種思維方式,它認為對音樂教育“價值本體”的追尋只有通過追本溯源、返璞歸真的還原式思維方式,穿透紛繁復雜的音樂教育此岸世界到達音樂教育的彼岸世界才能找到這一本真的、絕對的“價值本體”。音樂教育的“價值本體”作為一種研究領域和對象是具有合理性的,但是忽視人的生存狀態(tài)把音樂教育實踐與音樂教育價值對立起來尋找孤立、靜止、絕對的所謂音樂教育“價值本體”,是一種“從兩級對立關系把握事物本性的絕對一元論思維。[6]”是一種把人物化的“物種思維方式。[6]”隨著本體論思維的形而上的不斷抽象,音樂教育價值最終消失在宇宙萬物的“本原”之中,幻化為古希臘泰勒斯認為的“水”、阿那克希曼德的“無限者”、阿那克西美尼的“氣”、赫拉克利特的“火”、畢達哥拉斯的“數”、巴門尼德的“存在”、阿那克薩戈拉的“種子”、恩培多克勒的“火、水、土、氣四根”、德謨克利特的“原子和虛空”、柏拉圖的“理念”、亞里士多德的“實體”,中國古代人認為的“道”、“氣”、“神”、“理”、“性”等等。本體論思維方式下的音樂教育價值被“宇宙的價值”、“神或圣的價值”、“精神或理念的價值”等所取代而陷入空想或者過于虛妄,容易忽略人的生存發(fā)展階段而與現實的音樂教育實踐相脫離。音樂教育也因缺乏人的生命價值的滋養(yǎng),導致“音樂性”與“人性”的雙重失落而成為知識的囚徒或者被純粹理性所風干的“文化木乃伊”。
2.走出認識論研究的困境。16世紀下半葉以后,隨著生產力和自然科學的發(fā)展,自然科學的認識世界的方法在科學技術的助力下得到廣泛的應用。因人文精神和科學精神的雙重作用,“音樂”以及“教育”都被推上了“科學”的手術臺,在不斷的解剖中我們收獲了許多音樂教育的“知識”及“技能”,就像哥倫布發(fā)現新大陸一樣,人們如獲至寶地陶醉其中。于是,人在不由自主中成了承載音樂知識的容器以及發(fā)出音樂之“聲”的工具。不可否認的是,西方的音樂體系因此而得到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以文化經典的形式至今仍然閃耀著人性的光芒,音樂教育隨著各種音樂學院(校)的成立,音樂各學科的相關知識體系的建立與完善,如雨后春筍般茁壯成長。但是,在市場經濟的推波助瀾下,音樂與經濟的聯姻使音樂教育的價值散發(fā)出可怕的銅臭,音樂教育為了生產更多的“音樂產品”而忙于加班加點。以“物的依賴”為發(fā)展階段的人,由于沉醉于物質追求和享受,音樂教育也成為了一種消費時尚。音樂教育的價值就是為了獲取更多的音樂“知識”、掌握更高的音樂“技能”、賺取更多的金錢;或者為了獲得更多的消費各種音樂的能力,以此炫耀自己的金錢和地位。面對音樂教育價值的失落,本體論憑借與科學精神指引下的認識論的聯盟試圖重塑音樂教育的價值,于是闖入藝術哲學的領地希冀建功立業(yè)。然而,對人的音樂感覺的肢解以及對情感的過度抽象,使得音樂教育價值要么卷入情感論的漩渦或者陷入唯美的泥沼;要么醉心于形式論的探索,游走于“形式與內容”之間,找尋著“為藝術而藝術”的價值。最后,認識論終因“經驗論”與“唯理論”的論爭,對音樂教育價值的認識也由于主客體關系、認識與價值的關系的復雜性而迷失了方向。
3.開啟實踐價值論研究新視角。馬克思曾經說過“任何真正的哲學都是自己時代精神的精華”。所以,哲學的世界就是人的世界,哲學的價值就是人的價值?,F代價值哲學之父洛采(R.H.Lotz)把世界分為三大領域:第一個是事實領域,即現實的事物、物體和形象世界;第二個是普遍規(guī)律的領域,即必然有意義的、真正的王國;第三個是各種價值的領域,它是對美、善和神圣的思想作出判斷的世界。這三個領域不是相互獨立,互不相干的,它們之間存在著目的和手段的關系,不過,“只有價值領域才是一切的目的”[7]。作為建立起完整價值哲學理論體系的“巴登學派”重要代表人物文德爾班和李凱爾特都對價值的情感和主觀意志成分做了明確說明。文德爾班認為,任何知識的標準都是價值的,而價值又是主觀意志、情感所決定的。因此,“抽開意志與情感,就不會有價值這個東西。”[8]李凱爾特認為世界是由現實和價值構成的,主體和客體是現實世界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價值世界,而價值是超經驗的,是經驗認識所達不到的,“它們往往在主體和客體之間形成一個完全獨立的王國”。[9]由于現代科學技術的迅猛發(fā)展和兩次世界大戰(zhàn)給人類心靈造成的創(chuàng)傷,人文學科的研究被認為是缺乏充分的科學依據的,“但是,20世紀60年代以后,資本主義危機的加劇,人們對科學的濫用,便導致唯科學主義逐漸失勢,有關價值問題的傳統(tǒng)研究以新的形態(tài)滲透在各門學科中。”[10]因此,價值問題是近年來國內外哲學界討論比較熱烈的問題。在國內外,音樂美學逐漸轉向音樂哲學,音樂教育哲學正方興未艾,也證明了音樂教育研究范式的轉型。
價值論的研究方法可以抓住音樂教育價值主客體的關系本質,進行主觀的價值評價或者情感的價值評價,但“音樂教育”對“人”(包括處于不同發(fā)展階段的個人)的價值;“小我”的音樂教育價值與“大我”的音樂教育價值;“本我”、“自我”、“超我”的音樂教育價值等,不僅價值“經濟說”、價值“滿足需要說”無法回避,而且主觀價值說、客觀價值說也不得不面對。正因為如此,為了解決復雜的主客體關系以及認識與價值的關系問題,增強價值理論的說服力,理論價值哲學開始被實踐價值哲學所超越。
實踐的觀點是馬克思哲學的精華。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共產黨宣言》等著作中,對舊唯物主義進行了批判,提出了科學的實踐觀和歷史觀。并且指出“全部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凡是把理論引向神秘主義的神秘東西,都能在人的實踐中以及對這個實踐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決。[11]”由此開創(chuàng)了實踐論哲學的新方向。實踐在音樂教育價值研究中的重要性還體現在:(1)價值理論是把研究對象區(qū)分為“事實”與“價值”的。音樂教育的“事實”與音樂教育的“價值”必須通過實踐來統(tǒng)一,沒有實踐作為中介,音樂教育的“價值”是無法變成“事實”的。(2)音樂教育的“事實”作為一種“人為”的事實,具有本體論和認識論上的區(qū)別,其真假需要實踐的檢驗。(3)音樂教育的“價值”作為一種“為人”的價值理想都是適應人的特定發(fā)展狀態(tài),為促進人的發(fā)展才產生的,即與人的生成而同步,具有很強的現實性。同時,當人朝向“類和諧”狀態(tài)不斷發(fā)展的時候,音樂教育的“天地人合一”的價值理想又是通過人的音樂教育實踐,對現實的音樂教育價值不斷超越來實現的。所以,音樂教育價值的超越性和現實性都必須借助人的實踐而生成。
總之,無論是音樂教育中的價值主體問題,還是音樂教育中所表現出的“人與樂的一般關系”、“人與樂的審美關系”、以及教學過程中通過樂而發(fā)生的“人與人的主體間關系”這三大關系,實際上都屬于價值論的范疇。因此,對音樂教育價值的研究,應該借助價值哲學的方法,在生存論的人性關懷中,廣泛汲取古今中外,尤其是中國古代的“天地人合一”的“和諧”智慧的營養(yǎng),以此反思當今音樂教育的價值理論,檢視現實音樂教育的價值取向,重構音樂教育的價值觀,以此指導音樂教育實踐。當然,從價值論范疇針對音樂教育價值問題的研究,其理論貢獻必巨,而工作任務也堅。
注釋:
①《樂記》中強調“移風易俗,莫善于樂”。柏拉圖在《法律篇》中強調“那就是說我們完全不能同意:音樂藝術的尺度是娛樂?!睆亩J為“尋找最美麗歌曲的人,一定不去找那個看來使人愉快的繆斯,而是去找正確的繆斯?!?轉引自何乾三選編《西方哲學家文學家音樂家論音樂(從古希臘羅馬時期至十九世紀)》,人民音樂出版社1983年12月第一版第九頁)等。
②于潤洋先生在《現代西方音樂哲學導論》中對“形式—自律論音樂哲學的確立和演進”進行了深入闡述,其“形式—自律論音樂哲學”對音樂教育中“專業(yè)性”訓練具有重要指導意義?,F象學、解釋學、符號學等學科在音樂中的滲透,所形成的音樂現象學、音樂解釋學、音樂符號學都對音樂教育理論的建設產生了極大影響,也使得音樂教育價值研究視野更加寬闊。
③人的角度實際上可以分為“本我、自我、非我”。“非我”實際上是一種社會化的人,即“類”的概念;這里所說的“人的角度”是指“本我與自我”,即個人角度。提升智力、音樂治療、娛樂、經濟利益等價值追求即屬于此類。
④這一批思想家中有新康德主義者R.H.洛采和A.里敕爾;提出重估一切價值的尼采;A.邁農和埃倫費爾斯;無意識哲學家愛德華·馮·哈特曼;H.明斯特爾貝格和W.M.烏爾班;R.B.佩里和J.杜威;C.I.劉易斯、格奧爾格·亨利·馮·賴特、W.K.弗蘭肯納;穆爾和N.哈特曼;A.J.艾爾和R.B.黑爾、J.P.薩特等。參看不列顛百科全書(國際中文版第二卷)[Z]. 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5年版,第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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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 education value research angle of view :one theory of value method
ZHANG Ye-Mao
(HuazhongNormaluniversityWuhanHubeiChina430079)
Abstract: To music education value inquiring about, since the ancient times, has wide divided opinions, moreover often said is often new.The author proposed one kind based on the theory of value research way, namely from the practice value philosophy angle of view, pours into the human nature concern which the survival discusses, in derives the ancient and modern in China and abroad, the Chinese ancient times “the world person gathered in particular one” “harmonious” in wisdom foundation, reconsidering music education value theory, inspect now the realistic music education the value orientation, the restructuring music education values, educated by this instruction music practice.In other words, conducts the research from the theory of value category in view of music education value question.Certainly, this studies its theory contribution to have to be great, but works the duty to be also firm.
Key words: Music education; Music education value; Theory of value meth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