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佩民
2015年秋季入學后,銅羅中學的校園里出現(xiàn)了不同往常的一幕情景:一個老婦人手牽著一個腿腳不便的女孩出現(xiàn)在操場、餐廳……女孩顯得微胖,走路一瘸一拐,一高一低,很費力;而老婦人卻面帶微笑,鼓勵著小女孩:“慢一點,不急,走穩(wěn)了!”
這種情況一日復一日,風雨無阻。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秋的一天中午,陽光明媚,丹桂飄香。我走近了那位老人,和她攀談了起來。原來,這位老人叫蔡鳳明,是桃源鎮(zhèn)銅羅社區(qū)富鄉(xiāng)村人,是小女孩的奶奶。女孩叫徐雨晴,患有腦癱。
徐雨晴出生后八九個月,家人都不在意,因為她會說會笑,直到十幾個月還不會站立,才覺得不對勁,去醫(yī)院一檢查,確診為腦癱。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腦癱,意味著無法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不會站立、不會走動!
孩子3歲時,鄰家的孩子奔跑著,嬉戲著,而徐雨晴只能被抱在懷里或躺在床上。當時,一些人看到孩子這模樣,都勸他們把這個孩子送到福利院,可蔡鳳明老人卻堅決不同意,她說:“這孩子可也是我的心頭肉,哪能說扔就扔,說拋就拋呀。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的孫女。”
孩子4歲那年,全家人商量讓孩子去上海接受治療。由于徐雨晴的父母要上班,所以全部重任落在了蔡鳳明老人身上。她和老伴賣掉了家里的八百多只鵝,踏上了去上海的征程。在上海的半年多里,孩子通過推拿、訓練,手腳靈活多了,然而昂貴的治療費和房租不得不讓他們暫停在醫(yī)院的治療,改為回家訓練?;丶液?,老兩口專門請人在家里建制了用來訓練行走的裝置,每天按計劃訓練,從不間斷。慢慢地,孩子的兩腳不再擠在一起,能慢慢走動了。
6歲那年,徐雨晴去了徐家匯的一家康復醫(yī)院治療。經過兩年的訓練,孩子有了令人可喜的進步。出院時,院長關照家長:不管怎樣,將來一定讓孩子好好去上學讀書。這句話一直牽著蔡鳳明老人的心。
在退休老校長蔡月連的聯(lián)系下,2009年9月徐雨晴成了銅羅小學一(3)班的學生。蔡鳳明老人也每天待在學校,課間的時候就來到徐雨晴所在教室里,帶她去廁所或問問什么地方需要幫忙。上音樂課,老人會攙著她一步步慢慢地走到四樓的音樂教室里;上體育課,徐雨晴無法和其他的學生一樣跑步、蹦跳,老人就和她在一旁的空地上拉拉繩或蕩蕩雙杠……總之,別的小朋友在活動,老人盡自己的努力,抓住一切機會訓練她。
就這樣,六年過去了。徐雨晴來到了銅羅中學。
說來也巧。讀初三時候,徐雨晴正好分到了我的班級里。自然,我也特別關注和關心這位可愛、自強的小女孩。
在征得徐雨晴本人同意后,我在班級里宣傳徐雨晴自強好學的事跡,講述她勤奮拼搏的詳細故事,讓其他同學對徐雨晴產生好感,甚至敬意,而不是歧視和冷落。果然,班級里的學生對這位特殊的同學表現(xiàn)出歡迎和善意。幾位女生表示要在課間照顧徐雨晴。
我關注、研究她的學業(yè)。她的語文相對較好,尤其是作文寫得很好,但數(shù)學略差。于是,我在作文課上朗讀她的作文,課后把作文展示在班級“習作園地”中,激發(fā)她的自信心,鼓勵她有信心學好數(shù)學。并讓其他數(shù)學好的學生在課間、中午幫助她。慢慢地,她的數(shù)學成績也有了明顯的進步。
我十分關心她的身心狀況。殘疾人雖然受到社會各界的關懷和幫助,但是這種關懷也是有限度的。殘疾人最要緊的是能自己照顧好自己,將來擁有一技之長,能自食其力。徐雨晴的奶奶也擔憂自己孫女未來的生活,畢竟自己一天天老去,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所以,我關照任課老師,徐雨晴手腳慢,作業(yè)可以相對少一點。課間、中午,一定要讓她活動活動,不能因為走路有障礙而一直坐著,要防止下肢產生淤血、靜脈曲張的狀況。于是,課間,幾位女生攙扶著她,在走廊上走上幾個來回,扶著欄桿踢踢腳。這樣,就保證她課間有一定的運動量。課間,我還經常與她聊一聊將來的打算……
可以看出來,徐雨晴初中三年,已經真正融入了學校這個大家庭。沒有輪椅,也沒有拐杖,她在這個充滿愛的大家庭里生活得很健康,很快樂,很充實。2018年6月,徐雨晴參加了中考,考出了理想的成績,圓了她人生的又一個自強夢。
畢業(yè)典禮上,她堅持要和其他同學一樣,站著接受校長頒發(fā)的畢業(yè)證書!
是的,徐雨晴已經“站立”起來了!
當然,前途漫漫,迎接她的還有很多風雨,但更有很多陽光!
由此可見,實施融合教育不在于有多少的設施,關鍵是家庭的愛、學校的愛、社會的愛三方要融合起來。這些點點滴滴的愛匯集起來,就是一股浩浩蕩蕩的力量,能撐起一片晴天,能夠讓曾經受傷的幼苗同樣享受陽光雨露,健康成長。
(責任編輯:姜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