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媛

【摘 要】針對長三角地區(qū)教學改革中學校課程制定存在的諸多問題，本文正面剖析了學校課程為技術理性綁架、為功利主義利用及為權威主義控制等特征，強力呼吁人本主義關懷下的情意課程、合作課程與本位課程能真正出現(xiàn)在學生課堂上，促進學生個性發(fā)展，塑造學生完美人格。并以唯一沒有被列入必修課程的天文學科為例，介紹了“曉庵天文課程”設置要義，闡述了天文與九大學科間的課程開發(fā)策略，以全新的課程視角來滿足素質教育大環(huán)境下每一個學生的“教育需求、身體需求、社會需求、情感需求、道德需求”，全面提升學生核心素養(yǎng)，幫助學生形成“知識社會所需要的更高的讀寫能力、技術能力、終身學習的能力”。

【關鍵詞】技術理性；功利主義；權威主義；素質教育；核心素養(yǎng)；人本主義課程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9）13-0059-02

青浦縣數(shù)學教學改革實驗進行了十五年（1977-1992），取得了教學質量大面積提高的顯著成果，它肇始于全縣范圍的數(shù)學教學方法的改革，旨在通過探求讓所有學生都能有效學習的教學措施，大面積提高教學質量；它在于運用現(xiàn)有教育科研方法的同時，力圖從實際的應用性出發(fā)構建具有自身特點的實驗方法體系，進而通過實驗結果的思辨，期求在教學原理、教學結構的歸納上有所創(chuàng)新；最后通過科研成果的傳播發(fā)展，向學校教育整體改革的深度和廣度推進。

從幾十年來的教學改革發(fā)展進程再看我國基礎教育課程，主要有以下幾個特征：功利主義影響下，學科課程長期擁有絕對主導的地位，所謂主要課程與次要課程間的鴻溝長期難以填平，從而導致了課程模式結構以及學生知識結構方面的失衡；權威主義影響下，長期以知識教育為中心，過分強化知識（學問）在教育內容中所占的比重，從而導致學生知識與能力間的失衡；技術理性影響下，長期以既定課程內容為評估的依據(jù)，從而導致整個教育、教學活動的被異化，等等。這種重知識輕能力、重共性輕個性的單一的課程模式和失衡的課程結構與素質教育的理念相背離，無助于新時代人才的培養(yǎng)。教改實驗成果的傳播是一種上升到方法學和原理高度的再創(chuàng)造，實驗的總結如能著墨于這一點，改革單一的課程模式、調整失衡的課程結構所形成的理論無論價值大小，都可以作為引玉之磚，它或許能給他人提示出更廣泛、更深刻乃至更令人滿意的教改經驗。

一、呼喚素質教育關懷下的真正課程

北京十一學校李希貴校長指出教育者不應把學科本位放得這么重要，要把人的發(fā)展放在首位，要把技能的培養(yǎng)轉到人格的培養(yǎng)，情商、聽商的培養(yǎng)上來。學習活動實際上是教師與學生、學生與學生、學生與教材間及學生與其他外部因素間相互作用的復雜過程，是一個思維碰撞的過程。然而，受“第一教學”的影響，早期課程著眼于傳授現(xiàn)成知識，常常帶有自上而下的權威特色及不靈活性，即把根據(jù)目標選擇的知識和技能的掌握視作對學生的統(tǒng)一要求，忘卻了兒童與生俱來的主動學習的本性，以為知識、技能的提高便是教學的全部目的，以為教師的講授是最佳的方法，一味灌輸卻忽略了學生的主體性活動及其經驗的積累。不僅如此，學生千差萬別，性格不同，環(huán)境各異，對學生在同一課時內以同樣的傳授方式教授同樣的內容進行劃一教學，這是不科學的。而新的目標觀更適合促發(fā)對知識的探究活動和促進學習者個性的發(fā)展。因此，既無可能也無必要在教育活動開始前就對學習結果做出一系列明確規(guī)定，而應在教育活動進行的過程中逐步形成目標，并不斷修正目標，使之適應新的情況，并不斷增加一些不確定的、可以隨時變化的目標為課程活動，才能使參與者獲得更加廣闊的天地，施展更加多樣的才能，培養(yǎng)更加優(yōu)秀的能力。

針對學校課程受技術理性、功利主義、權威主義左右，課程方案制定者有必要多聽一聽課程實施者的心聲，在具體設置時做出相應的調整，盡可能使學校課程更符合常理，更有人性化。

1.為立足人本主義關懷的情意課程。

站在現(xiàn)代“科學理性主義”對立面的是現(xiàn)代人本主義，旨在重新弘揚人的價值，尤其強調受“技術理性”排斥的、包括情感、意志、愿望、本能需求等各種非理性因素的重要性及必要性。在教育領域，所謂“以人為本”，就是以學習者為本，以學習者的健康發(fā)展和潛能的充分實現(xiàn)為目的。人本主義教育格外注重學生人格成長，學校教育提供有利于個人成長的環(huán)境，其中課程提供了有益于學生自我發(fā)展的經驗，以學生共同感興趣的、與自我有關的問題為主題，采用超驗冥想、相互交流、體驗感受、自我評價等多種新型的課程內容、教學方式和評價方式幫助學生獲得有益的經驗。

人本主義情意課程的成功之處在于，它不僅努力提供了學習者所需的課程內容，甚至允許學習者自己選擇學習內容、自己控制學習過程、自己評定學習成果，從而達到自定的學習目標，學習活動成了一個自發(fā)的、自律的、自我指導的過程，這是“科學理性主義”課程嚴重忽視的領域。教師對學生個人興趣的萌發(fā)越來越重視，師生間更積極進行情感交流，以及教師使學生不斷獲得愉快的體驗，都證明了一點：情意課程體確實扭轉了傳統(tǒng)教育偏重認知的傾向。

2.克服功利主義弊害的合作課程。

為了克服個人功利主義的弊害，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緊張關系是關鍵，而合作互助的學習方式是解決的途徑。因此，解決這一矛盾的科目課程設置嘗試著采用小組學習的教育組織形式，并將學會交往與合作、領導與參與也作為課程目標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在設定課程目標時，可以嘗試在情意領域不僅要求學生“發(fā)展自我控制、自我指導意識和獨立意識，對個人行為負責”，而且要求他們“尊重他人的思想和感情”；在技能領域，既要培養(yǎng)個人的學習技能和工作習慣，同時還要掌握小組工作和社會交往的技能，包括：“在小組內共同工作，擔任各種角色，如主席、秘書或普通組員；參與小組討論和領導一起討論；參與小組決策，等等?！盵1]

3.擺脫權威主義束縛的本位課程。

多年來，教育者們一直在探索如何將學生從被動的知識接受者轉變?yōu)閷W習活動的主體。事實上，處于權威主義學校體系底層的學生是不可能獲得完全獨立的主體意識的。為了幫助學生克服對權威的束縛，核心環(huán)節(jié)是向他們提供可能多的選擇機會，使之從自身的興趣、需要、責任感出發(fā)，自主地作出判斷和決定。只有當學生在學習內容、學習方法、學習進度、學習目標、學習環(huán)境等方面作出一系列自主選擇時，才有可能成為學習活動的主人，才會真正從無意義的操練變成有意識的探究。

與權威主義相對立的教育改革模式的共同特征是教師、學生共同參與決策，突出課程的本位性。首先，教師、學生最了解課堂中的具體問題和學生的實際需求；其次，師生參與課程設置決策有助于發(fā)展他們的革新意識、自主能力及其專業(yè)水平，從而帶來學校課堂的實質性變革。師生成為課程設置的核心人物，教師身兼二任，既是課程開發(fā)者，又是實施者，同樣學生既是開發(fā)者，又是體驗者，這就使所期望的、感知的、實施的課程與學生所獲得的課程之間達到高度一致，并使本位課程開發(fā)成為一個連續(xù)的、漸進的過程，這樣的課程設置才是真正成功的。

二、以曉庵天文課程開發(fā)為例的課程設置要義

學校教育是一項有目的、有計劃的人類活動，其目的性和計劃性充分體現(xiàn)在編定的課程方案中，一套完整的課程方案總是包括課程目標的表述、課程內容的范圍和順序、教學材料、評價方式和評價標準等等。而更具開放性的、動態(tài)的課程觀則是，“目的、規(guī)劃、目標不僅先于而且產生于行動之中”?！熬帉懻n程大綱或課的規(guī)劃應該采用一種一般的、寬松的、多少帶有一定的不確定性的知識。隨著課程或者課的進行，特定性愈加明確并在合作中獲得——通過教師、學生和課本的合作?！盵2]

1.素質教育前提下的課程革新。

素質教育“所關心的是整個的人，而不只是作為產品的人；……是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生活，而不只是物質生產的生活”。[3]在信息化、國際化、科技迅猛發(fā)展的時代，僅僅習得現(xiàn)成的教科書知識是遠遠不夠的，學生面對復雜多變的信息流，必須確立起能夠正確應對環(huán)境挑戰(zhàn)并構筑更有意義的生存方式的探究精神、創(chuàng)造精神、開拓精神、建設精神及其力量?！暗谌虒W”就是培育這種精神與力量的教學，它是真正實現(xiàn)教育中的重心轉移、旨在人人成功的教學。在這種教學中每一個學生都適得其所、情趣盎然、相互切磋、共同發(fā)展。

在“第三教學”中，可以確定的是素質教育離不開對現(xiàn)代課程的革新，而現(xiàn)代課程的三大板塊中，理科課程往往與實用性課程、人文社會課程相分離。在理科課程內部，通常是對應于自然科學的各門學科設置科目，科目間缺乏明顯的聯(lián)系。這樣的課程設計只是定位于培養(yǎng)未來的物理學家、化學家、生物學家，對于絕大多數(shù)學生而言，理科知識只是純粹的學術性知識，很少有人自覺地意識到理科知識于個人生活、社會生活乃至人類前途和命運的直接關系。然而“技術理性”的社會面臨的一系列危機表明，整個人類在能夠控制科學技術的巨大力量的同時，必須不斷控制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因此，我們需要的遠不只是能夠在某一學科領域作出新的發(fā)現(xiàn)或發(fā)明的技術專家，而且更“需要培養(yǎng)了解社會、致力于社會的科學家和技術人才；需要培養(yǎng)了解科學技術及其后果并能參加涉及科學技術決策的公民”；而且還需要培養(yǎng)善于搜集和分析科技信息、制定相關政策的決策人員。[3]這就必須打破原有科目間的界限。到底有沒有一門課程可以集各門學科為一體，圍繞主題設置形成一門全新的綜合性課程？“曉庵天文課程”便是極好的例子。

2.“曉庵天文”課程設置原理。

盡管教學改革在校園里層出不窮，但大都躲不開大一統(tǒng)和一刀切的慣性，用一種教學模式橫掃所有學科，用一種學習方式獨霸所有的課堂，課程設計時那些理想的追求和不同的目標全都僅剩下表面的分數(shù)。怎樣進行課程設置才能體現(xiàn)課程情意性、合作性及本位性，從而促使學生在個性化的教學中全面均衡地發(fā)展呢？一種類似“太陽花”的結構模型可以體現(xiàn)課程結構的和諧美。其中，“太陽花”的九片“花瓣”分別代表了課程中的九組科目。為了保證學生在不同階段中所接受的普通教育的廣泛性和均衡性，學生必須分別從每一組科目中至少選修一項探究活動，此外，每位學生還須學習位于“太陽花”花蕊的“知識論”，它居于課程結構的核心地位，將其余九組科目凝聚為一個有機的整體，構成了一個均衡、和諧、相對完美的體系。“知識論”不僅是組織各科知識的基本框架，而且提供了知識增長和更新的基礎，這種跨學科的探究方式有助于在學生頭腦中形成一體化的認知結構，增強了對知識真?zhèn)蔚谋嫖瞿芰?。與當前大多數(shù)學校的課程設計相比，“曉庵天文課程”雖然誕生時間尚短，各方面尚未完全成熟，且以選修課的形式開展，但這一課程設計為克服普通中等教育中科目林立、將知識割裂得支離破碎的弊端，作出了重大嘗試，是現(xiàn)有的其他中學課程體系所不及的。

3.“曉庵天文”課程特征。

設置如此豐富多樣的課程是由于它們各不相同的課程價值，而不同的課程價值則需要不一樣的實施方式?！皶遭痔煳恼n程”圍繞天文這一主題，語文《懷想詩意的天空》、數(shù)學《高中數(shù)學與基礎天文》、英語《天文視窗》、物理《高中物理與天文》、化學《宇宙化學》、生物《宇宙與生命》、歷史《史海天文》、政治《學究“天人”——中國古代天人合一思想概覽》及地理《談天說地》。九組關聯(lián)科目形成有機整體，有助于每一個學生立足“自主學習”，在素質教育的大環(huán)境中，求得自主、自律、自信，從而最大限度地發(fā)揮每一個學生的潛能，借助自立學習，學會學習，形成扎實的基礎學力，塑造高尚人格。下面是圍繞天文主題的具體構造。

在人本主義心理學派的課程設計中，格外注重人格發(fā)展所需的情感意志領域的目標，曉庵天文課程主要通過各種觀賞活動、體驗活動、探究活動、創(chuàng)造活動等，使學生在情感意志領域的發(fā)展與認知領悟的發(fā)展有可能同步進行，從而促成人的自我實現(xiàn)。在這樣的情意課程中，每個學生都能充分參與、充分表現(xiàn)、充分發(fā)展自己。事先規(guī)定的只是教育活動的情境和學習內容，而不規(guī)定預期的學習結果或學生的行為變化，允許學生從各自的興趣和需要出發(fā)，確定自己的發(fā)展目標。

在教學過程中，曉庵天文課程教學所在班級被分成若干小組，小組成員分別進行與主題有關的探索活動，如收集資料、調查訪問、開展實驗、整理匯報等，通過交流協(xié)作，共同完成小組任務。每位成員都要做好以下幾點：第一，全員參與，承擔責任，合作完成；第二，各盡其能，并對小組學習進程及效果負責，因為最終以小組成果為評判；第三，關心幫助組內其他成員。這種通過小組成員間有效協(xié)作完成任務，是學生在以往以個人為學習單位的教育體制中前所未有的，然而這些體驗對于學生的人格成長以及社會和諧發(fā)展而言，是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