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雪松
在張掖,你能看到千年之前的昂揚之氣、華夏民族的盛世之風(fēng),這座城市,就像一曲塞北的信天游,那一嗓子高亢清冽的震天吼,會永遠留在你的腦海里。
張掖這座城市,就像一曲塞北的信天游,不管你初次聽聞是在什么時間什么年齡,也不管你聽得多還是少,那一嗓子高亢清冽的震天吼,都會永遠留在腦海里,成為獨特而深刻的一抹記憶。
從地圖上看,它是西北狹長通道的一座城市,連接著西域和中原。通往這里的路,是滿眼的荒蕪黃土和連綿高坡,蒼涼而寂寥,你會按照慣性以為,越往西行,就會離繁華越遠,可是張掖,就在這時出現(xiàn)了,以它卓然不群的姿態(tài)映入眼簾。
這種反差感,不親歷是無法體會的,街道兩旁的宏偉建筑不亞于中原的任何一座大城市,且還有風(fēng)格迥異的西式樓宇,大佛寺、馬蹄寺、鎮(zhèn)遠樓、山西會館這些歷史古跡穿插坐落其間,讓人豁然領(lǐng)悟“天外有天”的世間境界。
生活里有詩,但沒有所謂的遠方,因為它就在眼前,我用筆用心記錄的每一個瞬間。
通常來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只要有時間,我會逛一逛街邊商鋪,如服裝店、小吃店。逛了兩家服裝店,我就被折服了,店鋪雖然面積都不大,卻裝修得精致溫馨,服飾的款式堪稱亮眼,做舊破洞牛仔褲、拼接款的衛(wèi)衣色彩樣式各異,就算在大都市也是極其前衛(wèi)的風(fēng)格。
這里的夜市氣氛也跟別處大不相同,少有邊吃邊逛的悠閑,多的卻是對美食的熱切和全情投入,很多鋪面都排長隊,有幾個鋪面我們都眼看著店家把最后一份食物盛進食客碗里,然后以濃重的西北口音普通話大聲宣布“沒有啦沒有啦明天再來”,驚得我們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改變戰(zhàn)略,收起晃晃悠悠的閑情,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在能夠“買得到吃得上”的主題上。
一番努力之后,眼前擺滿盆盆碗碗,也弄清楚了店家賣得快的原因,似乎每位老板都不計成本地要給足了量,我親眼看見一位店老板把一大勺連湯帶肉的湯汁盛進食客的大碗里,直至湯汁滿滿當(dāng)當(dāng)冒出來才停手,西北人民自帶的豪情爽氣全在這一大勺里了。
物質(zhì)決定精神,如此豪氣的民風(fēng),離不開有底氣的物產(chǎn)支撐。地處黑河之濱沙漠綠洲的天然優(yōu)勢,使得張掖水肥草美、豐饒富庶。至于我在服裝店看到的前沿風(fēng)尚,本就是自古通貫東西的絲綢之路和商旅駝隊補給之所而帶來的繁茂之風(fēng),不難想象一千多年前馬可·波羅能在此地留居一年之久,也不難想象他在《馬可·波羅游記》里大篇幅描繪張掖美景的迷戀之情。
再往前追溯,唐玄奘西行取經(jīng),在這里開壇講經(jīng),弘揚佛法,更使得張掖成為絲綢之路上佛教東漸的圣地,而兩千年前隋煬帝在焉支山下召見西域27國使臣,舉辦萬國博覽會的盛況,似乎早就定格了這里廣納博收異彩紛呈的古來風(fēng)韻。
不過,今日所有繁華盛世,都離不開一個人的名字。兩千年前他率騎兵穿越焉支山脈深入大漠驅(qū)逐匈奴,從此漢王朝在此設(shè)張掖郡,河西走廊得以寧靜祥和繁榮發(fā)展。這個人就是霍去病,建豐功偉業(yè)時年方十八,卻以顯赫戰(zhàn)績令歷代兵家難以望其項背。他創(chuàng)辦的張掖地區(qū)山丹養(yǎng)馬場,迄今為止依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養(yǎng)馬場(現(xiàn)稱山丹軍馬場)。
時下很多人擔(dān)憂花季少年的羸弱之風(fēng)時,你不妨去西北大漠體味一番枕戈待旦、精武強能、血染疆場的勇者風(fēng)范。焉支山下,山丹河邊,在張掖,你能看到千年之前的昂揚之氣、華夏民族的盛世之風(fēng)。自古英雄出少年,中華民族從來就不缺少血性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