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婷

[摘要] 在傳統(tǒng)教育中，兒童的地位和價值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由此給教育帶來了諸多不利影響?！皟和行恼摗笔嵌磐枷氲囊粋€重要方面，該理論是杜威在批判傳統(tǒng)教育的基礎上提出來的教育觀。杜威認為，教育應重視“兒童期”，兒童是教育的出發(fā)點，應該尊重兒童的天性和興趣。杜威的兒童觀對我國當前應試大環(huán)境下的學校教育有重要的借鑒意義，有利于進一步深化當前我國的課程領域綜合改革。

[關鍵詞]傳統(tǒng)教育；兒童中心；天性；興趣

[中圖分類號] G42307 [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1005-5843（2017）03-0108-04

[DOI]1013980/jcnkixdjykx201703022杜威是美國著名的哲學家、教育家，“兒童中心論”是其教育理論的重要內容。1897年，杜威在他的第一部教育著作《我的教育信條》里首次集中闡述了“兒童中心論”。此外，杜威在其教育著作《學校與社會》中強調學校的“重心是在兒童以外，重心在教師、在教科書以及在你所喜歡的任何地方，惟獨不在兒童自己的直接的本能和活動中”[1]。這是對其所處時代傳統(tǒng)教育弊病的最直接的揭示。為此，杜威強調學校教育應以兒童為中心，教育要尊重兒童的天性、興趣和需要。

一、“兒童中心論”的內涵

在對傳統(tǒng)教育的種種弊端進行了抨擊和批判之后，杜威提出了“兒童中心論”的觀點，認為兒童是教育的出發(fā)點和中心，教育要尊重兒童的本能和天性，教學活動的設計應關注兒童的興趣和需要。

（一）教育要與兒童生活相聯(lián)系

“兒童是教育的出發(fā)點”統(tǒng)一于杜威的 “教育即生長”、“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經(jīng)驗的改組或改造”之中。杜威認為：“兒童在參加生活中使經(jīng)驗的數(shù)量擴充和用經(jīng)驗指導生活的能力增強，也就受到圓滿教育了?！逃褪巧睢⑸L和經(jīng)驗的改造。”[2]

“教育即生長”中生長是基于本能的生長，是在生活和活動中的生長，生長本身就是教育的目的，而不是一個外在的目的。教育的過程就是生長的過程。杜威特別反對當時傳統(tǒng)教育嚴重脫離兒童生活實際的做法，進而提出“教育即生活”，認為學校是社會生活的簡化，“我認為學校必須呈現(xiàn)現(xiàn)在的生活——即對于兒童說來是真實而生氣勃勃的生活。像他在家里，在鄰里間，在運動場上所經(jīng)歷的那樣”[3]。學校的生活應當發(fā)生于家庭生活，是家庭生活的繼續(xù)，應當使兒童在學校里繼續(xù)在家庭生活中所從事的活動。因此，在杜威看來，教育的過程就是生活的過程。此外，杜威十分重視經(jīng)驗的作用，他認為經(jīng)驗是嘗試和承受的結合，嘗試就是行動，而承受就是發(fā)現(xiàn)事物之間的聯(lián)結。不同于傳統(tǒng)教育讓學生在教室里靜坐讀書記誦，他認為經(jīng)驗是兒童自己在活動中取得的，兒童通過活動中的經(jīng)驗可以促進自身各方面的發(fā)展，不僅發(fā)展了智力，同時還獲得了能力。杜威還特別強調經(jīng)驗的連續(xù)性原則，認為兒童已獲得的經(jīng)驗是獲得更多經(jīng)驗的基礎。因此，教育即經(jīng)驗的不斷改組或改造。

（二）教學活動要基于兒童的需要和興趣

杜威認為忽視天性和壓迫天性的教育是愚蠢的。他極力反對傳統(tǒng)教育中的知識授受，認為告知與被告知的關系抑制了兒童主動求知的本能，阻礙了兒童潛能的發(fā)揮。相反，杜威強調兒童的本能和天性，認為“初生兒童有愛好活動的天性，并能夠依憑活動結果帶來的苦樂而調整其活動，借以適應環(huán)境的需要。兒童天賦的這種潛在動力是強烈的，教育必須尊重和利用它”[4]。他強調教育要充分考慮到兒童的天性，對兒童天性給予足夠關注的教學會激發(fā)起兒童學習的需要和學習的興趣。興趣是兒童學習的動力，興趣在這里有兩方面的含義，一是指興趣是主觀態(tài)度和客觀對象的統(tǒng)一體，二是指興趣是連接活動開端和終結的中介。兒童一旦對教學活動感興趣，他就會很關心活動對自己有什么樣的影響，之后兒童便會根據(jù)自己的主觀愿望，即讓教學活動的期望或預見來使教學活動朝著一個較好的方向發(fā)展。因此，教育應該充分尊重兒童的本能和天性，教學活動也應該給予兒童的需要和興趣以充分的考慮。

（三） “兒童中心論”并不是對教師和社會的忽視

杜威認為兒童與教師、兒童與社會并不是二元對立的關系，兒童、教育、社會三者之間是三位一體的，是相互聯(lián)系和相互促進的關系?！皟和行恼摗辈⒉皇恰皟和疚弧倍摚瑧凇皟和?、教育和社會”三位一體理論理解“兒童中心論”。杜威認為：“兒童是教育的出發(fā)點，社會是教育的歸宿，正像兩點之間形成一條直線一般，在教育出發(fā)點的兒童和教育歸宿點的社會之間，能夠形成教育歷程?！盵5]對于兒童與教師的關系，在杜威看來并不是二元對立的，他認為教師應該尊重兒童的天性，尊重兒童的興趣和需要，但是，這并不是說教師可以放任兒童，教師是兒童學習的指導者和促進者，就如他在《民主主義與教育》一書中所強調的“尊重兒童，尊重他到底，但是也要尊重你自己”[6]，“保存兒童的天性，但是阻止他擾亂、干蠢事和胡鬧；保存兒童的天性，按照它所指出的方向，用知識把兒童天性武裝起來”[7]。對于兒童與社會的關系，在杜威看來也不是二元對立的，強調兒童為中心并不等于忽視社會，兒童是教育的出發(fā)點，社會是教育的歸宿?？芍磐和行牡膹娬{并不是對教師作用的忽視，同時也不是對社會的忽視。

二、對傳統(tǒng)教育的反思

杜威在提出“兒童中心論”之前首先批判了傳統(tǒng)教育的種種弊端，認為以“書本、教師、課堂”為中心的傳統(tǒng)教育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對兒童天性的抑制，不利于兒童生長。

（一）批判傳統(tǒng)教育以教師為中心

傳統(tǒng)教育強調以教師為中心，強調教師的絕對地位和絕對權威?！敖處煹臋嗤墙^對的，是命令的，而不是商討和說服的。凡是他所決定的，他所宣布為法律的，便無庸置疑，視為天經(jīng)地義”[8]。可知，在當時的傳統(tǒng)教育中，教師無疑是整個教學活動的中心，教師擁有絕對的指令權。相對而言，兒童處于一種被動的地位，兒童的存在就是被動地靜坐在教室里，被動地接受教師傳授的知識。杜威對此深惡痛絕。杜威抨擊了當時占據(jù)絕對地位的傳統(tǒng)教育，認為傳統(tǒng)教育過分強調了教師的作用，忽視了兒童的天性和本能，扼制了兒童的個性和主動性。相反，杜威認為學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有需要、有興趣的人，強調教育應以兒童為中心，教育教學活動應尊重兒童，還兒童自由，將兒童從傳統(tǒng)教育的束縛中解救出來。

（二）反對傳統(tǒng)教育“填鴨式”的教學方式

傳統(tǒng)的教育除了強調以教師為中心外，還強調以教材和課堂為中心。杜威在他的一篇文章 《現(xiàn)代教育的趨勢》 中提到：“因為把知識看作可以灌來灌去的現(xiàn)成東西，所以用死記的法子灌進去，又用背書和考試的法子來看灌進去了沒有，來看那些被灌的兒童是否也能照先生的樣子把裝進去的東西拿出來擺架子。”[9]由此可知，傳統(tǒng)教育強調教師在課堂中對教材的使用，提倡對知識的授受，在課堂中，學生只是被動地學習知識，教師往往會采取單一的、“填鴨式“的教學方法。在“填鴨式”的教學中，兒童完全處于一種被動的狀態(tài)，兒童的任務只在于記誦教師所教的知識。對此，杜威反對傳統(tǒng)教育“填鴨式”的教學方式，他認為在傳統(tǒng)的教育教學中，教師的教學方式單一，學生的學習方式被動，缺乏個體性和主動性。此外，師生和生生之間缺乏語言的交流、智慧的碰撞。師生之間是一種緊張對峙的狀態(tài)，只有單向的知識傳遞，而生生之間也沒有信息的交流。傳統(tǒng)教育“填鴨式”的教學方式抑制了學生的主動性，使學生缺少交流合作、獨立探究的機會。

（三）批判傳統(tǒng)教育脫離兒童的生活實際

在傳統(tǒng)教育者眼中，兒童一直是一種“小大人”一樣的存在。兒童受教育目的也是為了將來的生活做準備。兒童沒有自己的生活，童年期也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兒童的任務就是學習書本知識，為成人生活做好準備。對于傳統(tǒng)教育的弊端，杜威也明確指出：“現(xiàn)代教育把學校當作一個傳授某些知識，學習某些課業(yè)或養(yǎng)成某些習慣的場所。這些東西的價值被認為多半要取決于遙遠的將來；兒童所以必須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他將來要做某些別的事情；這些事情只是預備而已?！盵10]因此，在杜威看來，傳統(tǒng)教育脫離了兒童的生活實際和社會生活。他強調：“我認為教育是生活的過程，而不是將來生活的預備” [11]。杜威認為：“生活就是生長，所以一個人在一個階段的生活，和在另一個階段的生活，是同樣真實而積極的，地位同樣重要。因此，教育就是不問年齡大小，提供保證生長或充分生活的條件的事業(yè)?！盵12]學校是一個雛形的社會，教育應該與兒童的實際生活相聯(lián)系才能發(fā)揮學校真正的作用。

三、“兒童中心論”對當今教學的借鑒意義

杜威的“兒童中心論”強調兒童是教育的出發(fā)點，教育應尊重兒童的天性和興趣，同時也強調教師的作用。

（一）轉變教師角色，尊重學生的主體地位

杜威曾說：“教師是一名向導和指導者，他掌著舵，而驅動船只前進的力量一定是來自學生?！盵13]杜威認為教師必須轉變自身的角色，由知識的傳遞者向學生學習的啟發(fā)者和誘導者轉變。

教師應該樹立正確的學生觀，正視兒童期。教師應意識到兒童不同于成人，兒童有其獨特的生理和心理特點，有其獨特的地位，也有其獨特的意義和價值，絕不應該以成人的標準來抹殺兒童的尊嚴。

教師應尊重學生在教學過程中的主體地位。學生發(fā)展主要在于自身的主觀努力，而外在的因素只有轉化為學生學習的內在動機時才會對學習起作用。這就要求教師應該認識到學生是學習的主體，同時也是自身發(fā)展的主體，教師要承認并尊重兒童的主體地位。

構建民主、平等、和諧的課堂氣氛。沒有情感的教學是不成功的教學。教學中教師應盡量營造輕松的教學氛圍，學生需要在寬松的思維環(huán)境下體驗各種新的情景，才能取得更好的學習效果。

（二）根據(jù)學生興趣選擇教學內容和實施教學

杜威特別強調兒童的興趣在學習過程中的作用，認為興趣是連接兒童學習活動的開端和終結的橋梁，教學必須關注學生的學習興趣。

根據(jù)興趣的變化選擇適應兒童需求的教學內容。學生的興趣多樣，對不同學習對象感興趣的程度不同，對某一對象的興趣的保持時間也不確定，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會發(fā)生學習興趣轉移。因此，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該時刻關注學生的興趣變化，根據(jù)學生的興趣來選擇合適的教學內容。

整體評估新的學習興趣，適當調整教學目標。杜威認為：“目的必須是靈活的；必須可以更改以符合情況的要求?！盵14]因此，在學生的學習興趣發(fā)生變化或轉移時，教師應該應對學生產(chǎn)生的新的學習興趣進行整體性的評價和分析，并適當調整教學目標。

（三）引導學生主動參與學習活動

杜威的“兒童中心論”強調學生學習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學生是學習過程的主體和原動力，因此教師要創(chuàng)設合適的教學情境，引導學生主動參與學習活動。

利用教學語言創(chuàng)設教學情境。清晰、生動、幽默風趣的語言可以使教學內容更加形象，有助于良好課堂氣氛的形成。因此，教師可利用優(yōu)美、形象、生動的語言來創(chuàng)設合適的教學情境，通過語言引導學生走入其中，學習知識，掌握技能，發(fā)展能力。

通過問題情境創(chuàng)設教學情境。問題情境的創(chuàng)設可以調動學生學習的積極性，激發(fā)學生的探究欲望，促進學生潛能的發(fā)展。因此，教師應根據(jù)教學內容的性質和特點，創(chuàng)設能夠引起學生好奇心、激發(fā)學生探究欲望的教學情境，使學生主動投入到學習當中。

通過游戲創(chuàng)設教學情境。教師可根據(jù)教學內容的性質和特點以及學生身心發(fā)展的特點設計各種不同類型的游戲，通過游戲來創(chuàng)設教學情境，滿足學生的天性和本能、興趣和需要。學生可以在輕松愉快的學習氛圍中，在與同伴的游戲中，不知不覺地學到知識和技能，收獲到意想不到的學習結果。

運用故事創(chuàng)設教學情境。情境的創(chuàng)設需要生動形象的故事情節(jié)，教師可根據(jù)具體的教學任務，通過講故事的方式創(chuàng)設教學情境。栩栩如生的故事，往往能夠更有效地激發(fā)起學生學習的興趣。運用故事創(chuàng)設情境一是容易被學生接受，二是通過教師對故事的講述，可使學生產(chǎn)生親臨其境的感覺，有助于引導學生全身心地投入到課堂之中。

參考文獻：

[1][3][10][11]約翰·杜威著， 趙祥麟等譯學校與社會·明日之學校[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41，7，6，6

[2][4][5][6][7][12][14]約翰·杜威著，王承緒譯.民主主義與教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0.60，14，14，14，61，61，115-116.

[8]尹愛英.杜威的“兒童中心”的教育理論及現(xiàn)實啟示[J].安徽文學月刊， 2009（3）.

[9]杜威.現(xiàn)代教育的趨勢[A].姜文華主編.胡適教育文集[C].中華書局，1998：317-334.

[13]杜威.我們怎樣思維·思維與教育[M].姜文玉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

Abstract： In the traditional education， the position and value of the children did not get enough attention， and it brings education about many negative effects."Child-center theory" is an important aspect of Deweys theories.Dewey criticized the traditional education and put it forward.Dewey believes education should attach importance to "childhood"， the child is the starting point of education， we should respect childrens nature and interest.Deweys views on children is beneficial for us to reknow children in education， has referential significance to our country current examoriented circumstances of school education， and can further deepen the curriculum revolution.

Key words： traditional education； childcenter； nature； interest

（責任編輯：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