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藤

摘 ? 要：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教育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巨大成就，但在教育發(fā)展的過程中也存在一些問題。在如何破解這些難題方面，文章結合作者在國內外教育方面的親身經歷和體驗，對教育改革的道路進行了深入思考，指出應從教育政策和措施上切實使公辦教育、民辦教育擔負起不同的責任，協(xié)調發(fā)展;扭轉應試教育的導向，使學生的個性得到充分發(fā)揮才是通往人民滿意教育和復興強國教育之路的關鍵。

關鍵詞：公立教育;民辦教育;教育公平;私立教育

教育政策制定是基于教育意義表達和教育指向規(guī)制的主動性的價值選擇過程和活動。如果把教育政策理解為國家、社會各界對特定教育活動所賦予的意義，那么教育政策研究的旨趣在于理解社會特別是世界各國對特定教育政策的詮釋，并據此分析其特定政策的演進與價值取向;當教育政策被理解為國家與社會發(fā)展特定教育活動的權威時，相關教育政策研究的目的則在于揭示其教育價值的形成，并審視其制度化的教育實踐，研判其可能造成的教育及社會層面的影響。

一、衡量教育發(fā)展水平的三個指標

世界各國在研判教育時主要關注3個指標——毛入學率（在校生數占相應學齡人口總數比例）、教育支出比（教育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和教育水平。按照美國學者馬丁·特羅提出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15%～50%為大眾化發(fā)展階段以及50%以上為普及化發(fā)展階段這一標準，筆者從《國際統(tǒng)計年鑒（2013）》所公布的“2010年世界部分國家大中小學生入學率（世界銀行WDI數據庫）”中選取全球、高收入國家、中等收入國家平均數值和美國、英國、法國、日本、澳大利亞、荷蘭、巴西、馬來西亞、韓國、中國10個國家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進行比較（見表1）。

我國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增速相對較快，目前已經達到37.5%。根據《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到2020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要達到40%。這與世界高收入國家相比還有一定差距。因此，面對高等教育大眾化實現后的高等教育普及化，我國還有很大的發(fā)展?jié)摿Α?/p>

第二個指標是教育支出比。1993年，《中國教育改革和發(fā)展綱要》提出，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比例要達到4%。但由于我國國內生產總值迅速增長、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比例較低等原因，直到2012年這一目標才實現。

經合組織（OECD）2015年最新公布的數據顯示，近年來，經合組織成員國用于教育領域的公共支出占全部公共支出的比例持續(xù)上升，目前，教育支出平均占比為12.9%。其中，新西蘭教育支出占全部公共支出的比例最高（21.6%），然后依次是墨西哥（20.5%）、巴西（19.2%）、韓國（16.5%）、瑞士（15.7%）、美國（13.6%）、英國（12.2%）、德國（11.0%）、俄羅斯（10.9%）、法國（10.2%）、日本（9.1%）、意大利（8.6%）。

從上述兩個列表可以看出，世界發(fā)達國家在教育支出方面要高于我國。也就是說，我國雖然一直是一個非常重視教育和教育發(fā)展速度極高的國家，但是在經費投入方面和世界各國還有一定差距。實際上，這個數據背后是學生人均占有經費支出絕對值和相對值的矛盾。換句話說，對于我們這樣一個人口大國，無論是從政府，還是從社會層面來說，教育方面的投入水平都有很大上升空間。

第三個教育指標是教育水平，這個是最難考查和精準衡量的指標，我們通常用一個維度來評判，那就是研究水平，特別是高校的科研水平?？蒲惺歉咝５囊豁椈竟δ埽咝？蒲兴降母叩蜎Q定著一個國家科技水平的高度和這個國家在世界科學技術前沿的話語權。國際上，科研水平的衡量標準有一個參考指標，即科技文獻索引率（SCI，EI，SSCI的索引概率）。下面將列出一些主要國家2002-2006年SCI論文影響系數，以示說明（見表2）。

近年來，我國SCI論文發(fā)表篇數的全球排名一直是5～6名，僅排在美國、日本、英國和德國之后，與法國不相上下。我國的SCI論文數量上有了很大提高，但科學研究的原創(chuàng)性還不夠高，SCI論文影響力還比較低。

根據以上國際通行的研究教育的3個指標，我們能看出，我國的教育在縱向方面成就巨大，但與發(fā)達國家相比還存在橫向差距。

二、辯證看待中外教育差異

西方人重視數據，注重實證;東方人重視感觀，注重思辨。下面，我想從思辨的角度對我國教育的現實問題和解決途徑，談談我個人的一點看法。

首先是如何正確對待中國教育和世界教育的差別。在國內，我在華東師范大學、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做過訪問學者，讀過教育學碩士、博士，認真和國內的專家、學者們一起研討過公立教育和民辦教育發(fā)展的問題。在國外，我去過美國、英國、澳大利亞、日本、新加坡等幾個國家，親自在這些國家的學校里感受了他們的學校教育。

我的孩子小學三年級之前是在上海接受的教育，之后在西安高新小學讀過一段時間，三年級和四年級是在英國讀的，期間我一直在陪讀。在英國上學的第一天，我就問學校有沒有統(tǒng)一的書包。老師講：“有，但你可以選擇不買?！钡蚁脒€是買一個吧，當我把書包拿到手上，看到兩片紅布扎的（像參加會議時發(fā)的最簡易的資料袋一樣），上面印著學校標志的書包時吃了一驚：這樣的書包能裝幾本書？這和孩子在國內讀書時的書包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后來，這個書包最多只裝過一本老師推薦的從學校借回來的參考書，更多的時候僅僅裝兩頁老師批閱過的作業(yè)或讓家長輔導的作文材料，這讓我感受頗深。另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第一年暑期，學校布置的暑假作業(yè)是要求學生廣泛收集有關企鵝的科普資料，因為孩子當時分的班叫“企鵝班”（學校所有的班級都以小動物的名字來命名）。我當時很是詫異。更令我驚奇的是，孩子竟然整理出厚厚一疊關于企鵝的資料，還頭頭是道地給我講起了關于企鵝的知識，告訴我企鵝的生活習性和種群生態(tài)。英國的小學生每天早晨9點鐘到校，下午3點鐘放學，孩子們回家沒有作業(yè)，可以自由支配剩余的全部時間?？粗笃萜荷衔跷醵鴺?，騎單車、踢足球、玩滑板的英國兒童，我好像明白了為什么我們國家的足球比賽水平總是上不去，為什么我們的孩子創(chuàng)新能力不高。

除此之外，我還發(fā)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過去，我一直認為我們的高考是一切教育惡果的誘因——高考束縛著中學教育，中學教育逼迫著小學教育，小學教育壓抑著幼兒教育，使得學生課業(yè)繁重，應試教育惡性循環(huán)。英國沒有高考，本該說不會存在這樣的問題，結果并非如此。在我的孩子即將小學畢業(yè)的時候，中國的家長們聯(lián)合起來搜集了英國重點中學10年的考題，裝訂成冊（因為英國不出售這樣的輔導資料），拿來給自己的孩子做。目的只有一個——為了讓孩子考上收費高昂的私立中學。有些家長的收入并不高，但也不愿讓孩子就讀公立中學，盡管英國的公立中學是完全免費的，而且條件都很好。另外，如果一個中國國籍的孩子在英國考不進牛津大學、劍橋大學、帝國理工大學一類的高校，家長一般都會羞于跟別人講自己的孩子上了大學。這不得不讓我反思，我們教育發(fā)展的桎梏可能不能完全歸咎于高考。

到了中學，我的孩子回到了國內，先是在西北工業(yè)大學附中就讀，后來轉到了北京大學附中就讀，之后去了美國知名的泰伯中學就讀。孩子在這3所學校學習期間，我的感受也是非常深刻的。從西北工業(yè)大學附中到北京大學附中，兩校課堂上學習的內容差別不大，可課外活動差了一大截。北京大學附中的學習內容是豐富多彩的，而西工大附中就比較單一。到了美國，孩子發(fā)出的感慨是，國內的學生真的是太幸福了！之所以有這樣的感受，是因為在美國讀高中，不僅僅要學習拔尖、體育優(yōu)秀、藝術出色，還必須積極參加社會活動。美國大學在錄取時主要考查的是學生的平時成績，非常重視課外活動和學生在體育與藝術方面的表現。此外，外國學生還必須參加托?？荚嚕瑝毫h遠超過國內的學生，每天的學習負擔也很重。

我讀過國外碩士和博士階段的課程，基本的學習模式是老師不講課，學生課前必須在沒有固定教材的情況下，自修完成所有的課程，課堂上主要是討論和答疑，然后就是完成大量的課后作業(yè)和撰寫學術論文，結業(yè)考試所占的學分比重很小，平時課堂的討論、課后作業(yè)、出勤率占有絕對的權重，這與國內的大學大相徑庭。中國的大多數高校至今仍然沿用中學時傳統(tǒng)的灌輸式授課方式，以期末考試成績?yōu)闃藴试u判學分，以致于中國留學生剛到國外時不會學習，必須經歷一段時間后方能適應。

在國內，我們的大學很少淘汰學生，學生通過高考順利進入大學后如釋重負?！皣肋M寬出”導致部分大學生自學能力差，思維面比較窄，缺乏獨立創(chuàng)新意識，創(chuàng)造性差。因此，有人說我們和國外的教育剛好形成了一個“剪刀差”，在幼兒園、小學、中學，學生們經常一舉奪得各項數學、物理競賽的冠軍，在大學本、?？平逃A段與國外同階段教育打平，研究生教育階段開始下滑，到了博士培養(yǎng)階段出不了成果，工作以后獨創(chuàng)性不足，被甩在了世界發(fā)達國家的畢業(yè)生后面。

三、更好地滿足人民群眾的教育需求

如果把前面羅列的那些實證數據和現在所描述的“剪刀差”現象結合起來，就不難明白為什么現在會有那么多的中國家長舍近求遠、遠渡重洋，寧愿支付相當昂貴的學費，也要送孩子去國外讀書。在探討如何化解這一局面的同時不得不引出一個較為棘手的現實問題，那就是“教育均衡和教育公平”。

教育均衡和教育公平不僅僅是我國所面臨的教育發(fā)展和改革的難題，也是全世界所關注的焦點。那么，世界各國在解決這個問題時所采取的應對策略和舉措又有哪些？我想，首先應該明確政府和民間兩大實體的職責。

首先，讓教育最大限度地平均化，應該是政府首當其沖、義不容辭的責任。也就是說，不論政府的財力高低，政府的職責就是把部分經費合理地投入到教育事業(yè)。那么，比較理想的狀態(tài)就是統(tǒng)一各級各類學校的標準，特別是在義務教育階段，可以讓孩子們就近入學接受教育，這是一種平均化的教育。其次，滿足社會不同階層和不同收入群體對各級各類教育的差異化需求，這也是政府的職責之一。

要解決好這兩個看似矛盾、實則統(tǒng)一的問題，國外通常所采取的解決方法就是以公立教育來解決教育平均化的問題，用私立教育來協(xié)調教育需求差異化的矛盾。其實，不僅僅是教育，醫(yī)療、衛(wèi)生、體育以及其他領域也是如此。在國外，優(yōu)質的教育和服務往往主要由私立機構來負責管理和承擔運營。簡單說，就是老百姓的需求超出了國家所能承受范圍內的平均水準，且他們愿意自行承擔額外的費用，享受更加優(yōu)質的教育、醫(yī)療和服務，這部分群體的差異化需求應該由私立機構來滿足。這就是國外私立大學、私立中學往往都是好學校的主要原因。

更好地滿足人們日益多樣化的教育需求，我想可以在以下兩方面進行改革。

第一，招生制度改革。把擴大高校招生自主權作為解決實質性問題的抓手和突破口，允許高校按照各自的辦學和人才培養(yǎng)特色自行制定錄取學生的原則和標準?，F在，教育部已經在全國一些重點大學進行試點。我覺得還可以嘗試在兩頭進行試點，一頭是“985”“211”高校，另一頭則是以培養(yǎng)實用人才為主的應用型大學和高職院校。由這樣一個新的“指揮棒”來引領中小學教育改革，向著全方位的素質教育方向科學發(fā)展，這與世界和我國當前所倡導的全納教育理念是一致的。

第二，大力支持民辦教育的發(fā)展，不應將民辦教育看作民辦教育管理者自己的事情，而應該由政府對教育結構進行調整。教育現代化理論和教育發(fā)展的實踐證明，一個完整的教育系統(tǒng)應該由公辦和民辦兩大辦學主體構成。為此，國際上普遍認為，私立學校（尤其是非營利性私立學校）和公立學校的主要區(qū)別在于教育服務的提供主體和提供方式不同，但本質上都是社會公共事業(yè)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世界大多數國家的政府都賦予私立與公立學校同等政策權利，不僅保障私立學校辦學自主權，還給予實質性扶持。例如，美國聯(lián)邦政府通過補助金、低息貸款和勤工儉學項目，資助私立高等學校學生;以科技開發(fā)研究投入的方式，直接資助具有較高科研實力的私立高等學校;對聯(lián)邦政府確定的高等教育領域應該重點發(fā)展的方面提供資助。美國地方政府對私立高等學校資助的主要方式是減免稅收和為私立高等學校學生提供獎助學金。美國政府設立的很多支持大學發(fā)展的基金（尤其是科研基金）均對私立大學開放，私立大學可以平等競爭。

四、民辦教育的定位和發(fā)展

無論是從國際經驗還是從現實選擇來看，民辦教育作為我國教育事業(yè)發(fā)展重要組成部分的地位已牢固確立，政府應站在構建更加充滿活力、更加多樣化的高等教育體系的高度，大力支持和進一步規(guī)范民辦教育發(fā)展。

作為國內一所民辦本科高校的創(chuàng)辦人和領導者，多年來我一直從未間斷過對民辦教育的研究，高度關注民辦高等教育的發(fā)展。翻開我國高等教育史，我們會發(fā)現中國私學的歷史要遠遠早于公學。追溯中國近代大學的起源，也起源于私學。新中國成立之初，全國共有私學性質的高等學校69所，其中，南開大學、廈門大學、復旦大學、光華大學、輔仁大學等一批私學性質的高等學府的校園文化積淀深厚，國際視野開闊，辦學質量頗高，在全國享有盛名。這些大學的校長，如張伯芩、林文慶、馬相伯、張壽鎬等，亦是全國知名的教育家。在1952 年的院系調整中，所有私學性質的高等學校都被轉為公辦院校。此后近30年間，中國再沒有私學性質的高等教育機構。中國民辦高等教育是在民營經濟欠發(fā)達、社會資本發(fā)育不夠成熟的背景下發(fā)展起來的。1978年，中國民間悄然興起的各種文化補習班、職業(yè)培訓班等，標志著非公立的中學后教育機構開始建立，也標志著私學教育傳統(tǒng)得以恢復。進入新世紀以來，為吸引更多非財政渠道資金興辦高等教育，創(chuàng)新高等教育辦學體制機制，鼓勵高水平公辦院校參與舉辦民辦高等教育，我國探索了“普通民辦高校和獨立學院共同發(fā)展”的模式，在短期內便實現了優(yōu)質高等教育資源的拓展和共享，使得民辦教育從對公辦教育“拾遺補闕”的地位上升到社會主義教育事業(yè)的重要組成部分，呈現出生機勃勃的發(fā)展態(tài)勢，社會影響廣泛。近年來，隨著一系列重要政策文件的出臺，特別是《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的頒布實施，政府大力扶持、依法管理民辦教育的力度顯著加大，公辦教育與民辦教育共同發(fā)展的格局正在逐步形成?！?013年全國教育事業(yè)發(fā)展統(tǒng)計公報》顯示，全國民辦高校共718所（含獨立學院292所），比2012年增加11所;民辦高校招生160.19萬人，比2012年減少949人;民辦高校在校生557.52萬人，比2012年增加24.34萬人。其中，碩士研究生在校生335人，本科在校生361.64萬人，專科在校生195.85萬人;自考助學班學生、預科生、進修及培訓學生25.84萬人。民辦的非學歷高等教育機構802所，各類注冊學生87.99萬人。根據教育部最新統(tǒng)計數據，截至2015年5月21日，全國高等學校共計2845所，其中普通高等學校2553所（含獨立設置民辦普通高校447所，獨立學院275所，中外合作辦學7所），成人高等學校292所（見表3、表4、表5）。

事實上，我國民辦高等教育發(fā)展初期，沒有國家投資且社會籌資又很困難。為了解決辦學經費不足的問題，大多數舉辦者都將擴張規(guī)模作為院校建設的首要任務。在基本完成原始積累后，國內民辦高校紛紛將發(fā)展重點從規(guī)模擴張轉移到內涵發(fā)展和提高質量上來。各級各類民辦學校辦學條件明顯改善，教師隊伍素質顯著提升，辦學規(guī)范程度和整體辦學水平明顯提高。民辦教育在吸引社會資金、擴大教育資源、優(yōu)化教育結構、促進改革發(fā)展、創(chuàng)新辦學模式、加強內涵建設、提高服務水平、提升教育質量、規(guī)范辦學行為等方面取得新的成績，特別是一批民辦本科高校躋身研究生培養(yǎng)高校行列。目前我國民辦高等教育發(fā)展的現狀，與其他國家私立高等教育相比較，我認為與日本的結構更為接近。雖然目前中國還沒有像早稻田大學、慶應義塾大學那樣的國際一流私立大學（見表6），但相信不久的將來，在國內高等教育的第一陣營中涌現出幾所高水平的民辦大學指日可待，更多的民辦高校也會像日本今天的私立高校一樣，為高等教育的大眾化、普及化、多元化作出應有的貢獻，這也很像美國的社區(qū)學院和澳大利亞的職業(yè)技術教育學院（TAFE）。

時下，大家在探討民辦教育的發(fā)展道路時，普遍認為政府不應再把公辦教育和民辦教育納入到一個軌道上通盤考慮，特別是地方政府應該專項劃撥一部分財政經費，引導和支持民辦教育向公益性的方向發(fā)展，大力發(fā)展一批私立中小學和幼兒園，并讓他們逐漸壯大。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資助一些私立學?；驒C構和國外合作，使他們有能力整合優(yōu)質教育資源，以滿足社會各階層對教育差異化的特殊需求。

縱覽全球私立高等教育，按不同分類標準可分為營利和非營利兩大類型，還有研究型、教學型、研究與教學型、應用型，也有職業(yè)教育和培訓性質的私立高校。辦學層次囊括專科、本科、研究生教育，以及全日制和非全日制、學歷教育和非學歷教育等。相比而言，我國民辦高校辦學模式較為單一。社會經濟發(fā)展的需求是多層次、多類型、多樣化的。為了適應社會經濟發(fā)展的需求，滿足各類人才的培養(yǎng)需要，高等教育大眾化的教育服務也必然是多樣化的。民辦高校為了滿足社會經濟的多樣化需求，也必須要多樣化定位，多元化發(fā)展。這里提出的民辦高校要多元化發(fā)展，實質上就是不同的學校要選擇不同的發(fā)展道路和發(fā)展模式，而不是千校一面，相互模仿。多元化發(fā)展的內涵十分豐富，既包括辦學性質定位的多元化，包括學校戰(zhàn)略規(guī)劃的多元化，也包括辦學規(guī)模、辦學層次、辦學類型、人才培養(yǎng)、服務面向等諸多方面的多元化。也就是說，只要在國家法律、政策允許的框架內，各民辦高校在不同的發(fā)展階段，根據自己的特點，立足于自身的辦學資源條件，結合自己的優(yōu)勢，確立不同的辦學理念，選擇不同學校發(fā)展戰(zhàn)略定位，然后據此才能設計具有個性特點的學科專業(yè)發(fā)展規(guī)劃，并設置不同的專業(yè)和課程，采用不同的培養(yǎng)方式和方法，培養(yǎng)出社會需要的人才。

總之，無論屬于哪一類型，選擇什么樣的定位，只要能夠突出自己的優(yōu)勢，展示自己的特色，打造出自己的品牌，促進學校的發(fā)展，都是科學合理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適合的就是最好的”。特色和優(yōu)質的教育是不分層次、不分類別的，每一種類型和層次的教育都可以達到優(yōu)質教育的水平，都可以辦成國內或者國際有影響的名校。只要學校定位能夠同社會經濟發(fā)展對教育的多樣化需求緊密結合，就能夠打造優(yōu)質教育品牌，培養(yǎng)出高水平人才。這樣的定位才是科學合理的定位。

盡管有些人對高等教育規(guī)模擴大有爭議，但是按照教育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高等教育大眾化是必然趨勢。 那么，這些增長的數量如何分配？主動權顯然在政府。我個人認為，應該將招生指標向民辦高校傾斜。我的理由是，現在的重點大學，特別是“985”“211”大學已不亟需擴大招生規(guī)模;那些完全依靠地方政府財政扶持的地方院校更有增加招生數量的積極性。就像前面所闡述的那樣，民辦高校的健康迅速發(fā)展，不僅有利于改善我國的教育結構，更有助于高水平民辦大學的崛起，而且不會給政府增加財政方面的負擔。再者，在民辦高校錄取學生的批次上，應該逐步嘗試允許那些堅持非營利性辦學且辦學水平較高、特色鮮明、社會聲譽好的民辦本科高校（包括獨立學院）進入一批、二批錄取行列，引領和帶動其他民辦高校朝著公益性、社會化辦學方向健康發(fā)展。

編輯 郭偉 ? 校對 許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