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語習得中的重要話題》評介

常輝徐儷瓏

(上海交通大學,上海,200240)

Cook, V. & D. Singleton. 2014.KeyTopicsinSecondLanguageAcquisition. Croydon: Multilingual Matters. ISBN: 9781783091799. pp. ⅹⅲ+149.

《二語習得中的重要話題》由Multilingual Matters出版社于2014年4月出版。它不是一本全面介紹二語習得的書,而是作者根據(jù)對二語習得的理解和研究講述了二語習得領域的八個重要話題。

第一章“不同語言如何在大腦中連接”講述母語和二語在大腦中的關系。這是二語習得研究的一個基本但非常重要的話題。作者闡述了三種可能的關系:一、并列,兩種語言沒有任何聯(lián)系;二、融合,兩種語言通過共享的概念系統(tǒng)完全融合在一起,即兩種語言擁有同一個概念系統(tǒng),這個概念系統(tǒng)可以通過兩種語言中的任何一種來表達;三、從屬,部分二語通過對等翻譯而非概念直接與一語聯(lián)系起來。同一大腦中的兩種語言不可能完全沒有關系,也不可能擁有同一個概念系統(tǒng)而完全融合在一起,最有可能的是二語和母語在對等的部分融合,在不對等的部分隔離,即從屬關系。二語習得者的二語和母語在多大程度上融合則存在個體差異。另外,二語習得者還可能在不同語言層面表現(xiàn)出不同的融合度,比如在寫作方面融合度高,在口語方面融合度低。

第二章的標題是“二語學習是否有最佳年齡”。大多數(shù)人認為兒童時期是開始學習二語的最佳時期,還提出了“關鍵期假說”。“關鍵期假說”在一語習得中被廣泛證實和接受,但在二語習得中還存在較大爭議。爭議的焦點在于,是否存在關鍵期,是否存在多個關鍵期,如果存在,關鍵期具體是什么時間?；谏烧Z法理論的二語習得利用“關鍵期假說”來解釋成人和兒童二語習得存在質(zhì)的差異,因為普遍語法在兒童二語習得中可及,但在成人二語習得中不可及。DeKeyser(2000)的解釋是,成人的二語學習是有意識的,而兒童的二語學習是無意識的。

此外,本章作者還談到年齡對二語學習的影響。對于在自然環(huán)境下習得二語來說,基本上是越早越好,但作者強調(diào)這只是一個傾向,因為年齡只是影響二語習得的一個因素,歷史上不乏成年后開始習得二語而取得成功的案例。對于在教學環(huán)境下學習二語來說,由于二語學習基本上是有意識進行的,大齡學習者會顯示出更大的優(yōu)勢。作者最后指出,只要有動力、能堅持,任何年齡開始學習二語都能成功。

作者簡介:常輝,上海交通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二語習得。電子郵箱:jameschanghui@163.com

徐儷瓏,上海交通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二語習得。電子郵箱:babybear747@hotmail.com

第三章“如何習得二語詞匯”指出,由于二語習得者已經(jīng)擁有一種語言,他們在學習二語詞匯時會將二語詞匯與母語詞匯聯(lián)系起來,母語有助于二語詞匯的學習。而且二語水平越低,母語的作用越大,隨著二語水平的提高,二語習得者的二語詞匯知識的自主性增強。對于與母語詞匯意義差別不大的二語詞匯,他們只需要做非常小的調(diào)整即可掌握,對于與母語詞匯意義差別較大或者母語中沒有對應詞的二語詞匯,他們極容易犯擴大或縮小其外延的錯誤。此后,作者重點談了兩種二語詞匯學習方式:有意識學習和無意識學習。前者是將詞匯獨立于語境單獨學習,典型的就是背詞匯表、詞匯書、甚至詞典。有意識學習詞匯的優(yōu)勢是在短時間內(nèi)能夠接觸到數(shù)量較多的目標詞匯,容易把注意力放在目標詞匯上,目標詞匯的重復記憶能夠得到保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效率較高。其最大的缺陷是將詞匯獨立于語境,容易遺忘,有時即使記住了也不會用。無意識學習主要是通過閱讀附帶性地習得詞匯,不專門記憶或?qū)W習詞匯,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意義上。這種記憶法的優(yōu)勢是注重詞匯在不同語境中的意義,有助于準確使用,但缺陷是在一定時間內(nèi)接觸的目標詞匯數(shù)量太小,重復記憶機會少,記憶效果沒有保證。而且,有時由于語境信息不夠豐富使得詞義理解不夠精確。由此可見,這兩種詞匯學習方法各有利弊,因而大多數(shù)人提倡兩種方法結合,彌補對方的缺陷,比如在有意識學習詞匯時增加例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語境缺失;在無意識學習詞匯時給目標詞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第四章講述二語語法習得。作者指出,二語語法的發(fā)展不是從零開始逐漸增加一直到目標語語法的過程,而是一個在母語、二語輸入和教學等基礎上以母語為起點逐漸向目標語靠近的過程。它是一個既不同于母語也不同于目標語有著自身特點的系統(tǒng),而不是有缺陷的目標語。它可以無限向目標語靠近,但永遠不會到達目標語。因此,用目標語來衡量中介語是不合理的。另外,不同母語背景的二語習得者會有許多相似表現(xiàn)。比如,英語二語習得者都會丟失屈折詞綴,錯誤使用冠詞和出現(xiàn)怪異語序。當然,母語遷移在二語習得中也非常普遍,它不局限于母語對二語,還可以是二語對母語,稱為反遷移;還可以是母語和二語之間,稱為雙向遷移;還可以是二語對三語或三語對二語,稱為側遷移。遷移逐漸被語際影響代替,因為遷移描述語言間的影響不是很準確,而且語際影響有時表現(xiàn)為回避,用遷移不能描述。磨蝕是語際影響研究的一個新興領域,它指的是母語或二語由于使用較少或受到其它語言系統(tǒng)的影響而減退。最后,作者以語法語素、語序和冠詞為例闡述了二語語法習得。

第五章講述二語中的拼寫問題以及母語書寫系統(tǒng)對二語書寫的影響。諸多因素導致二語習得者存在字母多余、遺漏或替代等拼寫問題。首先,受母語影響,正確拼讀二語很困難。其次,二語習得者由于受到母語音節(jié)結構的影響也會在二語發(fā)音和拼寫時產(chǎn)生錯誤。最后,復雜的拼寫規(guī)則以及拼寫規(guī)則存在例外也會給二語習得者的帶來拼寫麻煩。另外,母語的書寫體系也會影響二語書寫,我們還經(jīng)?？吹街袊鴮W生在英語中使用漢語標點符號。

第六章“態(tài)度和動機如何促進二語習得”中的態(tài)度主要包括對目標語本身、操目標語的人群及其文化以及學習過程中諸多因素的看法。與態(tài)度密切相關的是動機,它是產(chǎn)生、維持某種意愿和追求某個目標的動力。態(tài)度和動機是學習的兩個非常重要的因素,決定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的積極參與度。

二語中的態(tài)度研究對象主要是移民,關注的焦點是涵化,即具有某種文化的人是否愿意采納另一種文化的思維和行為模式。Berry(1980)提出了涵化的四種結果:同化(放棄自身文化)、融合(保留自身文化,同時接受目標文化)、拒絕(不接受目標文化)和文化丟失(身份喪失,被邊緣化)。在教學環(huán)境下,二語習得者的態(tài)度還包括他們對教學的反應,學習上的成功和愉快的學習經(jīng)歷不僅有助于他們形成積極的學習態(tài)度,還能夠提高他們二語交流的意愿。

二語中的動機研究十分豐富。Gardner(1985)的動機理論將動機分為融合性和工具性兩種。前者指二語習得者對目標語人群及其生活方式抱有積極態(tài)度,并有與目標語人群融合的愿望,往往用于在自然環(huán)境下學習二語;后者指二語習得者想通過二語學習達到某個實際目的,如通過某個考試,往往用于在教學環(huán)境下學習外語。融合性和工具性動機并不相互排斥,二語習得者可以同時擁有這兩種動機。不過,這種分類也有問題。一是有遺漏,二語學習還存在其它動機,如對知識的好奇、軍事任務、保持身份,甚至炫耀等。二是動機在二語習得過程中是動態(tài)的,二語習得者每天、每個任務的動機都可能不一樣。Vallerand(1997)的動機理論將動機分為內(nèi)在和外在兩種,前者指學習者由于學習活動和環(huán)境自身產(chǎn)生的學習動機,后者指學習者由于某個規(guī)定(如通過某個考試)而產(chǎn)生的學習動機。內(nèi)在動機與自主學習密切相關,自主學習要求學習者具有內(nèi)在動機。這個分類與Gardner的分類也存在相似之處,如融合性動機往往是內(nèi)在的,工具性動機往往是外在的。但二者都忽視了動機的動態(tài)性、復雜性和可調(diào)控性,今后的研究需要更多地關注過程。

第七章通過回顧三種最具影響力的二語教學法(語法翻譯法、聽說法和交際法)闡述二語習得研究對二語教學的影響。作者根據(jù)Wilkins(1990)將教學法分為傳統(tǒng)教學法和現(xiàn)代教學法。前者的理念是,精通一種語言需要掌握其基本事實和規(guī)則,教學的任務就是教語言事實和規(guī)則,使用的方法基本是演繹法,語法翻譯法屬于這一種;后者的理念是,要成功學習語言,明晰化的語言事實和規(guī)則并不像高質(zhì)量的語言經(jīng)歷那么有效,語言是在使用中習得的,教學的任務就是創(chuàng)造語言使用的環(huán)境,使用的方法基本上是歸納法,聽說法屬于這一種。交際法則是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教學法的結合。語法翻譯法可以追溯到古羅馬時期的希臘語教學,中世紀被廣泛用于拉丁語教學,一直到二戰(zhàn)前都是非常流行的外語教學方法。由于二語習得研究是70年代以后才發(fā)展起來的,語法翻譯法很顯然沒有吸收二語習得研究的任何東西,而是在常識和經(jīng)驗基礎上形成的。聽說法是二戰(zhàn)后期美國為培訓軍人而創(chuàng)造的二語教學法,上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比較流行。它不是語言教育者創(chuàng)造的,而是結構主義語言學家創(chuàng)造的,該方法出現(xiàn)時二語習得研究還沒起步,因此也沒有吸收二語習得研究成果。但比語法翻譯法先進的是,它吸收了結構主義語言學和行為主義心理學的思想。交際法是基于學習者的需求和期望,吸收了語法翻譯法和聽說法的優(yōu)點而發(fā)展起來的,從上世紀70年代以來逐漸成為最流行的外語教學方法。它力求將學習者在實際生活中的二語使用與課堂語言教學與學習聯(lián)系起來,需求與真實性是交際法的出發(fā)點。

第八章思考“語言教學的目標是什么”?，F(xiàn)代外語教學的理念是教學要滿足二語學習者的需求,教學首先要了解二語學習者的需求。作者按學習二語的目的將二語學習者分為七類,認為對他們的二語教學就是要幫助他們達到各自的目的。當然,二語學習可能會有多個目的,各個分類并不具有排他性。比如,學習二語可以同時想與外國朋友交流、出國旅游、參加國際會議、完成課程要求等。

本章作者還闡述了二語學習是否成功不能以母語使用者為判斷標準,因為母語使用者存在個體差異,以什么樣的母語使用者為判斷標準是一個問題。更重要的是,母語使用者也有很多不標準的用法。而且,二語學習者已經(jīng)掌握了一門語言,也不可能成為二語的母語使用者。作者認為,只要能夠有效交流的二語學習者都是成功的。作者在后記中強調(diào),二語學習是動態(tài)的和復雜的,加上二語學習者存在個體差異,想要搞清楚二語學習是非常困難的,但隨著二語習得研究的深入,這是有希望的。另外,作者提倡二語習得研究要更多地將二語教學納入其框架,二語教學也要更多地吸收二語習得的研究成果。

總體來看,該書涵蓋了二語習得中比較重要的話題,有的話題(如母語和二語的關系)是二語習得研究的前沿課題,有的(如二語學習年齡)比較實際,還有的(如二語書寫、二語習得與外語教學的關系)談論的還比較少。另外,該書談論的大多是二語習得研究中的基礎話題,是一本比較好的二語習得入門書籍。當然,該書不是全面介紹二語習得的書,一些其它的重要話題并未涉及,如二語習得中的輸入、輸出、反饋、焦慮、策略、語音和語用發(fā)展等。另外,二語習得研究的最新發(fā)展也鮮有涉及,如接口知識的習得和二語加工及其神經(jīng)認知機制等。各章的話題談論的也不是很深入,都只是點到為止。

不過,該書談到的話題都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或?qū)嶋H意義。其中,母語和二語在大腦中的關系是二語習得研究的本源問題,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意義,有助于我們了解語言在大腦中的表征方式。這個課題可以利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技術,通過二語和母語刺激考察大腦的激活區(qū)域來研究。當然,這個問題還可能與二語習得者學習二語的起始年齡關系密切,學習二語越早,母語和二語在大腦中的融合度很可能越高。與之密切相關的另一個問題是二語習得者對目標語句法、語義和詞匯的加工,重要的課題包括二語習得者對目標語句法、語義和詞匯的加工方式與母語使用者存在質(zhì)的差異還是量的差異,二語和母語詞匯的存儲和提取是否在大腦的同一區(qū)域,等。這些課題都可以通過心理認知或神經(jīng)認知實驗手段進行研究。

本書談論的其他話題更具有現(xiàn)實意義。學習二語的最佳年齡問題是其中的一個,尤其是對于作為世界上英語學習人數(shù)最多的中國來說。本書的觀點是,通過正規(guī)課堂教學學習英語,開始學習英語的年齡并不具有決定意義,學習動力和堅持最重要。因此,英語教學應該著重激發(fā)學生英語學習動力,尤其是對于初學者來說,而不應該一味地宣傳越早學英語越好。相反,過早學習外語還會有一些害處。一是很可能會影響母語學習,至少會影響對母語的感知和加工。二是可能會影響漢語思維方式。三是師資不足或不準確的發(fā)音難以糾正,有的甚至抹殺了孩子的英語學習興趣,這對他們今后的英語學習是災難性的。

教學與二語習得研究的脫節(jié)是本書談到的另一個非常具有實際意義的話題。從理論上講,要想知道怎么教,就要先知道學生怎么學,因為學生畢竟是學習的主體;要想知道教什么,就要先知道學生想學什么,社會需要什么,因為有需要的東西才是有價值的。歷史上流行的教學法幾乎都沒有二語習得研究基礎,只有交際法吸收了一些二語習得的研究成果,考慮了學習者的需求,但還遠遠不夠。這客觀上需要外語教學工作者更多地關注二語習得研究,二語習得研究者更多地考慮外語教學問題,并做好相互間的交流銜接工作。

參考文獻

Berry, J. W. 1980. Acculturation as varieties of adaptation [A]. In A. M. Padilla (ed.).Acculturation:Theory,ModelsandSomeNewFindings[C]. Boulder: West View Press. 9-25.

DeKeyser, R. 2000. The robustness of critical period effect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J].StudiesinSecondLanguageAcquisition22: 499-533.

Gardner, R. C. 1985.SocialPsychologyandSecondLanguageLearning:TheRoleofAttitudesandMotivation[M]. London: Edward Arnold.

Rokita, J. 2006. Comparing early L2 lexical development in naturalistic and instructional settings [A]. In J. Leniewska & E. Witalisz (eds.).LanguageandIdentity:EnglishandAmericanStudiesintheAgeofGlobalization[C]. Krakow: Jagiellonian University Press. 70-82.

Vallerand, R. J. 1997. Toward a hierarchical model of intrinsic and extrinsic motivation [J].AdvancesinExperimentalSocialPsychology29: 271-360.

Wilkins, D. A. 1990. Second language: How they are learned and taught [A]. In N. E. Collinge (ed.).AnEncyclopediaofLanguage[C]. London: Routledge. 518-50.

(責任編輯吳詩玉)

Abstracts of Major Papers in This Issue

His Philosophical Ideas Are Still with Us, by HUANG Guowen, p. 6

In this article the author recalls his communications with Professor XU Guozhang (born 100 years ago), during the 1980s and the 1990s, whose ideas of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and academic studies have influenced China’s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learning and research for the past decades. The importance and value of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s in the Chinese context are also highlighted in this article.

Obligations and Missions of Foreign Language Discipline: On Professor Xu Guozhang’s Tribute to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by SHEN Qi, p. 11

Foreign Language Discipline in China owes much to Professor Xu Guozhang’s contributions to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Thumbing through Professor Xu’s works, this paper critically reviews on disciplinary challenges and proposes to promote the institutional, academic and pedagogical thoughts of Professor Xu. It concludes by advocating four approaches to strengthening disciplinary development.

Thousands of Grateful Students in Tribute to Thee as Peach and Plumb Trees in Bloom Every Year, by CHANG Fengqi, p. 15

This article is the author’s recollection of the steps he has taken onto the path of English learning and teaching under the beacon of the late Professor Xu Guozhang. In high school the author decided to choose English as his major of study at university. Since entry into the university he has stepped into the palace of English learning, and the four years of majoring in English was completed with the reading of Professor Xu’s essays on English learning. In the course of postgraduate studies and in the English teaching career, he was ushered to English teaching and research through the reading of Prof. Xu’s academic papers. Though never favored the chance to meet Prof. Xu in person, the author has proudly recognized the professor as his own tutor. This article is thus written in commemoration of a deceased mentor.

Study on the Metaphorical Mechanism of Verb with Thinking Activity Meaning, by PENG Yuhai & LV Ye, p. 18

Thinking activity belongs to human’s spirit and will action of invisible hierarchy, often needs to be expressed through method of metaphoric-cognitive semantics in language. The paper selects typical verb word and verbal phrase, idiom with shift meaning of thinking activity as object, and analyzes metaphor mechanism and cognitive operation of the unique thinking verb from metaphorical image schema and cognitive model. The analysis would widen horizons of verbal metaphorical research, provide new theoretical clue for exploring verbal cognitive semantics and metaphor theory, and moreover, provide new revelation for studying verb polysemy and its cognitive semantics.

The Reversibility of Figure-Ground Theory and the Cognitive Mechanism of Metonymy, by LU Junyu, p. 24

The reversal of Figure-Ground organization not only illuminates the reversibility of metonymic mappings but also finds its way to set up a holistic framework to elaborate the cognitive mechanisms in generating and construing metonymy which are two reverse cognitive processes occurring in different time and space, and, therefore, it is inadvisable and misleading to mix up the two processes or only pay attention to either of them in metonymic research.

Philosophical Foundation and Cultural Mapping of Love Metaphor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from a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by HE Jie & ZHOU Liuxi, p. 30

The traditional metaphorical view believes that a metaphor is a figure of speech without a metonymic word and its basic paradigm is A is B. Meanwhile, it is regarded as a pure linguistic phenomenon and simple rhetorical device, and the study on it is limited to the category of rhetorical device and literature. However, with the deeper development of metaphor studies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 metaphor is regarded not only as a linguistic phenomenon, but also as an important tool and thinking mode of human beings to know the world. On the basis of analyzing a considerable amount of metaphorical expressions about love in English and Chinese with a comparative wa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this paper elaborates the philosophical foundation of their common and different traits showing the relative cognitive mechanism and reflecting the nature of cultural mapping.

A Study on Problems with the Curriculum for Postgraduate Students of English Majors in Chinese Tertiary Institutions, by CHANG Junyue & YU Xinhui, p. 40

Curriculum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postgraduates’ education. In view of the inadequate attention to curriculum study for English-majoring postgraduates, this study probed the problem concerning curriculum through a qualitative study of a typical educational institution for English-majoring postgraduates with in-depth interview as an instrument of data collection. The study discovered the problems of disproportionated courses on English studies and non-English studies, inadequate offering of important courses, insufficient guidance in postgraduates’ selection of courses, and unbalanced courses for theory and practice. Causes of the problems were examined and their coping strategies were proposed. The findings are likely to benefit the development of curriculum for English-majoring postgraduates in Chinese tertiary institutions.

The Impact of Different Cooperative Learning Patterns on Learners’ Positive Interdependence and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 by ZHANG Mulin & SONG Hongbo, p. 44

This study explores the impact of different cooperative learning patterns on learners’ positive interdependence and English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 Based on the hypothesis of “output-driven, input-enabled”, this study designs a blended cooperative learning pattern. A 24-week contrastive teaching experiment and a questionnaire survey reveal that, learners engaged in blended cooperative learning show a significantly higher degree of positive interdependence, especially resource interdependence. Blended cooperative learning also resulted in significantly higher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 in general, but improvement with the strategy-oriented ability is not so obvious. Correlation analysis suggests that positive interdependence and its two forms, i.e., goal interdependence and resource interdependence, are all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 but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resource interdependence and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 is significantly stronger. To ensure the effectiveness of cooperative learning and thereby improve learners’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 teachers should make improve evaluative mechanism, pinpoint individual accountability, conduct explicit strategy-oriented teaching and reinforce constructive guidance on learners’ cooperative learning.

The Poetic Features of Xi Jinping’s Important Expositions and Their Translation: From a Perspective of Soft Power, by CHEN Wei, p. 59

The way Xi Jinping expounds his series views on the governance of China presents a new poetic appearance to the world. The paper firstly analyzes the poetic features of Xi’s important expositions, and then studies how the poetic features could produce mutual influence over our national soft pow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which how Xi’s important expositions should be translated is accordingly explo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