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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意象和聽覺意象的對比
——淺析《阿拉比》象征手法的運用

◎陳曉丹

《阿拉比》是《都柏林人》中“童年”的最后一篇，可以認為是喬伊斯本人童年情感的寫照。自小說創(chuàng)作以來，小說受到社會各界人士的廣泛關(guān)注。很多讀者認為該小說是單純的對小男孩情竇初開的解讀，還有部分讀者認為小說內(nèi)容與宗教有著很大的聯(lián)系，將這種聯(lián)系過分夸大。實際上，喬伊斯想通過描述一個孩子對朦朧愛情的追求，以及在追求的過程中對現(xiàn)實所產(chǎn)生的失望，進而表明對當(dāng)時黑暗、腐朽的柏林的批判，最終凸顯宗教虛妄這一主題思想。運用多種意象對比以及象征手法，對主題思想進一步深化。

一、《阿拉比》的相關(guān)簡介

詹姆斯·喬伊斯（James Joyce）出生于1882年，逝世于1941年，是愛爾蘭作家以及詩人，從小生長于柏林的信奉天主教的家庭中，深受天主教文化的影響。他的父親對民族主義有著較為堅定的信念，母親也是比較虔誠的天主教徒。喬伊斯出生時的愛爾蘭，還是英國的殖民地，并且戰(zhàn)亂不斷，民不聊生，同時他有著一大群的弟弟妹妹，使得家庭條件并不富裕。但是在眾多兄弟姐妹當(dāng)中，父親似乎對喬伊斯比較偏愛，當(dāng)他全家都沒有足夠吃的東西時，他的父親還堅決給喬伊斯購買外國書籍，這也使得喬伊斯在小時候就打下了良好的文學(xué)基礎(chǔ)。然而，他的一生顛沛流離，輾轉(zhuǎn)于各大城市，但對文學(xué)卻矢志不渝，勤奮寫作，為世人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阿拉比》是《都柏林人》中的一篇，喬伊斯在1904年才開始創(chuàng)作《都柏林人》，這是他久負盛名的短篇小說集，可以稱得上是20世紀(jì)整個西方最為著名的短片小說集。該小說集主要是取材于二三十年代的都柏林，深刻揭示了中下層人民的生活，通過將十五個故事匯集起來，就像一幅印象主義的繪畫，以簡練的筆觸，浮現(xiàn)出蒼涼世態(tài)。其中《阿拉比》中主要描寫的是住在北理齊的男孩希望獲得他朋友姐姐的芳心，圍繞這個線索展開小說描寫。他承諾要給他朋友的姐姐在阿拉比集市買一些禮物，當(dāng)他姑父答應(yīng)給他錢后的幾天，一直想著給那女孩買什么禮物。然而，在去集市的那天，姑父回家比較晚，當(dāng)把錢給這個男孩時，集市很多店都關(guān)門了，僅剩的幾家店里東西又太貴，已經(jīng)超過了他的購買能力，在阿拉比集市他得到的只是失望。喬伊斯通過細膩的筆觸，使得小說背景環(huán)境變得更加具有視覺效果，經(jīng)過一系列的意象安排以及象征手法，從而使得這篇小說充滿了詩意。

二、從視覺意象和聽覺意象的對比看《阿拉比》象征手法的運用

阿拉比是小說中主人公向往集市的名字，聽到阿拉比就能夠聯(lián)想到神秘又浪漫多彩的阿拉比世界。作者賦予了阿拉比美好以及浪漫的色彩，同時也為自己構(gòu)筑了一個理想世界。作者運用大量的隱喻以及象征深刻揭示了當(dāng)時都柏林社會死氣沉沉的癱瘓狀態(tài)以及美好理想的破滅。

（一）小說中的視覺意象

《阿拉比》小說中的主色調(diào)就是黑暗（darkness），故事情節(jié)就發(fā)生在冬天的都柏林，白天慢慢的變短，更多的是黑夜。作者首先將故事情節(jié)定在這樣一個黑暗的環(huán)境中，這樣就為整部小說奠定了灰暗壓抑的氣氛。例如：小說中描寫北理奇蒙德街時“……它是一條死胡同，平時很安靜，在街的盡頭有一幢房子，街上其他的房子都表現(xiàn)出一種自以為是……露出一張張棕色的臉，陰沉的注視著……”喬伊斯在描寫房屋時，帶有明顯的諷刺性，主要是為了表明居住在這座房子里的人安于現(xiàn)狀，對待周圍的事物以及人物漠不關(guān)心。

色彩的運用加深了讀者的感官意象。在小說中始終貫穿著明暗對比，作者在小說中連用了三個表達黑暗的句子“the dark dripping gardens（黑暗潮濕的花園）、“the dark odorous stables（陰暗的馬廄）、the dark muddy lanes（黑暗泥濘的小巷）”，在小說中對light的描寫有了一次，并且這種光亮還是通過廚房的窗戶滲透進來的。通過這種黑白對比，表示整個街區(qū)已經(jīng)被渾濁以及昏暗的氛圍所籠罩。也就象征著男孩心中美好理想的破滅，猶如這黑暗的環(huán)境下面，剩下的只是陰霾。在阿拉比集市中，男孩聽到了在長廊的盡頭傳來熄燈的聲音，將男孩心中的夢想也熄滅了，同時這也暗示著宗教對人信念的吞噬。

同時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男孩一直在尋找亮光。正如小說中描寫的“……頭上的夜空顯示出一片變幻的紫羅蘭色……街頭的燈光……”這種景象在黑暗的蒙德街顯得如此不對稱，通過這一點視覺描寫，不僅僅將蒙德街的黑暗凸顯出來，而且還將男孩心中的美好信念表現(xiàn)出來。正當(dāng)男孩處在黑暗的世界中，遇到了曼根的姐姐，作者在描寫這位少女時，多次使用了亮光，并且賦予她神圣的形象，從而創(chuàng)造了一個夢幻的世界。當(dāng)男孩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迷上了她，他希望自己能夠像騎士一樣從阿拉比集市中買回禮物送到自己心愛女孩的手里。作者在這個男孩身上賦予了既有世俗的性渴望，又有宗教式的崇拜。正如小說中將曼根姐姐描繪的猶如圣女一樣純潔“……半掩著門透光，將她的整個身體輪廓都勾勒出來”以及“……對面的路燈映照出她脖頸白皙的曲線，照亮了她垂直的秀發(fā)，也照亮了她擱在欄桿上的手……”作者通過男孩塑造了一個與周圍灰暗環(huán)境不同的輕松氛圍。在小說的結(jié)尾，又再一次的將黑暗與亮光進行了對比，象征著殘酷現(xiàn)實以及美好愿望。因為男孩去阿拉比集市較晚，“市場上的所有攤位幾乎都收攤了，所有的東西都處于黑暗當(dāng)中……在依稀的燈光中，能夠看見兩個男人在簾前數(shù)著錢，旁邊的女人與其他男人正在調(diào)情……”僅有的攤位中沒有自己能夠買起的東西，他的夢想在那一刻破滅了，幻想的男孩在那一刻蘇醒了。伴隨著小說結(jié)尾，男孩從幼稚走向了成熟。

（二）小說中的聽覺意象

小說中聽覺意象的應(yīng)用也是小說的一大特色，通過簡單的聽覺意象描繪出一個毫無生機的環(huán)境，只有天真無邪的男孩的聲音在街道中回蕩。同時，在死寂的環(huán)境中，男孩與同伴的聲音顯得如此刺耳，與外部環(huán)境格格不入。在男孩懵懂時期，對曼根姐姐萌發(fā)了愛意，她是男孩美好理想的化身，同時也使男孩有了追求的信仰，喚起了男孩那“愚鈍的血脈的激情”。小說中將男孩對女孩的思念描寫的更加逼真以及形象。當(dāng)他一想起女孩的名字時，內(nèi)心原本的平靜就會像聽到她的呼喚一樣澎湃起來。這種呼喚不僅體現(xiàn)著女孩對他的吸引，同時也體現(xiàn)著宗教信仰對他的吸引。女孩的身影以及形象無時無刻不伴隨著男孩，就如男孩來到了喧鬧的街道中，到處都充滿著“店鋪伙計守在成桶的吆喝聲，也夾雜著工人們的謾罵聲”然而這些嘈雜的聲音并不影響著男孩對女孩的思念，他想象著自己正拿著圣杯在人群中走過。由此可見，男孩對女孩的迷戀程度已經(jīng)上升到宗教的高度。作者將這各種聽覺意象混合在一起，深刻的刻畫了男孩所忽視的丑陋世界，從而與心中美好純潔形成對比。喬伊斯賦予這種內(nèi)涵，使得這部小說主題思想更加鮮明。

當(dāng)男孩陷入到愛戀中無法自拔時，他不知道該選擇什么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走進已經(jīng)去世教士的房間，獨自一人忍受著相思之苦?！奥犚娪晁以诘孛娴穆曇?，密布以及連續(xù)不斷，猶如針尖一樣刺在心中”，作者通過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將本來很細微的事物進行放大，引起讀者無盡的想象，造次使用聽覺意象創(chuàng)造一種戲劇化的效果。正是因為這些意象的存在，使得男孩對女孩的思念更加深，在并不浪漫的世界中，男孩將自己隔離起來，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世界中。終于有一次，女孩對男孩說話了，即使是很平常的閑聊，也使得他無比開心。女孩問他是否要去阿拉比，男孩聽到阿拉比想到了神秘的阿拉伯世界，令男孩非常向往，因此，他就想辦法一定要去阿拉比集市，要為女孩買一件禮物。阿拉比成為了男孩美好夢想的寄托地，在那里有著自己的愛情，有著能給心愛女孩帶來的快樂。作者通過這種描寫也為后面的夢想破滅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小說結(jié)尾中，男孩來到了夢寐以求的阿拉比集市，然而“集市仿如禮拜后教堂的寂靜”讓他覺得非常感傷。正如小說開頭蒙德街死寂沉沉的氛圍一樣，讓人透不過氣。本來充滿商業(yè)性的集市，猶如教堂一般寂靜，充滿著諷刺意味。一方面象征著宗教的沒落，另一方面也象征著男孩夢想的破滅。一直到男孩走到攤位前，聽到擺攤女郎與另外一男子的對話，讓他幡然醒悟，使他意識到現(xiàn)實與理想之間的差距，對當(dāng)時的社會有一個更為深刻的認識。

三、結(jié)束語

亞里士多德曾經(jīng)說過“嗓子發(fā)出的聲音象征著心靈狀態(tài)，書寫的語詞象征著發(fā)出的聲音”，象征是對印象主義以及自然主義的批判，在《阿拉比》小說中應(yīng)用比較廣泛。通過象征手法的運用，對主題思想進行進一步的深化，深刻的揭示都柏林精神癱瘓的現(xiàn)實，凸顯宗教虛妄主題，使得讀者感同身受。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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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丹 中州大學(xué) 450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