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的大學理念

王平

（上海交通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240）

摘 要：在蔡元培的大學理念中，大學品格蘊涵四重維度，即研究性、綜合性、自主性和開放性。研究性品格決定了大學是以治學為宗旨的研究高深學問的機構(gòu)，它負有探究學理和培養(yǎng)研究性人才的使命和責任。大學的綜合性品格是其研究性品格在更高層次上得以實現(xiàn)的需要，它回應了知識的整體性和學術(shù)的有機聯(lián)系，為學科的會通和學術(shù)的交融與創(chuàng)造提供了條件。大學的自主性是探究學理的內(nèi)在需要，它使研究成為積極主動的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活動。大學的開放性是由大學存在的社會性所賦予的，它蘊涵著面向社會和面向世界的雙重使命。

關鍵詞：大學品格；大學理念；研究性；自主性；開放性

中圖分類號：G40 文獻標志碼：A

收稿日期：2014－10－15

作者簡介：王平（1958－），男，陜西耀州人，上海交通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哲學博士，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現(xiàn)代西方哲學、教育哲學及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

一

“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保?］5這是蔡元培對大學研究性品格的高度概括。按照蔡元培的大學理念，不能將高等教育機構(gòu)等同于大學，學與術(shù)的分野是大學與高等專門學校之間的真正區(qū)別所在，大學治學，高等專門學校治術(shù)：“學為學理，術(shù)為應用。”［2］42因此，大學探究學理和培養(yǎng)研究性人才的使命和責任是由其研究性品格所決定的。

蔡元培的大學理念深受德國著名教育家洪堡的影響。作為柏林大學奠基人的洪堡將大學視為高深學問的研究中心，大學不僅應該將培養(yǎng)學生的研究能力作為自己的使命，而且要關注科學研究對學生道德與人格完善的促進作用，大學應該將學生德行的塑造視為自己的神圣職責，“使學生在他一生當中有一段時間完全獻身于不含任何目的的科學，從而也就是獻身于他個人道德和思想上的完善”［］。蔡元培在執(zhí)掌北京大學期間的辦學理念和辦學實踐受到了洪堡的雙重影響，他也將人格的養(yǎng)成視為大學義不容辭的責任。

大學的研究性品格是由它肩負的發(fā)展整個教育和富強民族的使命所決定的。蔡元培認為，如果沒有大學把有學問的人匯聚在一起，將研究高等學術(shù)和推行教育事業(yè)結(jié)合起來，就“永沒有發(fā)展教育的希望”［4］245。好大學是中學師資的源泉，好中學是小學師資的源泉［5］244。從這個意義上說，一個國家整個教育的依托和希望是大學?？茖W發(fā)展的根本在于學理研究，如果只有技術(shù)習練，而缺乏學理研究，技術(shù)就會失去發(fā)展的動力和源泉。因此，大學應該以學理的探究為本，它能夠?qū)⒂袑W問的人凝聚起來，不僅具有研究學理的條件，也負有研究學理的重任。蔡元培將科學研究視為國家崛起和民族生存的根基所在：“青年們既要負起民族的責任，先得負起學術(shù)的責任，學術(shù)責任將怎樣負起？最重要的，是要精研學理，對于社會國家人類有最有價值的貢獻?！保?］663蔡元培認為，大學的研究性品格決定了它培養(yǎng)的目標不是職員，而是科研精英；他聲明決不把北大僅僅看成一個對學生進行有效的職業(yè)訓練的場所。有專術(shù)的職業(yè)人才固然是社會所需要的，但國家強盛和民族命運的改變則更需要培養(yǎng)具有發(fā)明創(chuàng)造力的人才，而大學的使命就在于此。

作為大學研究性品格的承載主體，教師的工作和學生的學習都要受到研究性品格的規(guī)范和引導。教師不僅要自己投身于學理的探究，還要引導學生積極參與這種探究，因為“大學不但是教育與指導學術(shù)于學生的機關，而實在是教員與學生共同研究的機關”［6］509。學生是大學之本，學生的培養(yǎng)質(zhì)量特別是研究和創(chuàng)造能力，決定了大學所獲成就的高度，這也正是蔡元培非常關注北大學生研究能力培養(yǎng)的原大樓和大師對大學使命的實現(xiàn)都是不可或缺的，但大學對二者的追求不應該是盲目的。蔡元培認為，大學所有的硬件和軟件配備，都不應出于形式主義的浮夸，而應該完全從屬于大學承擔的使命和追求的目標。硬件建設應是寬敞明亮的圖書館和實驗室以及充實的圖書資料和儀器設備，“重點在設備之完善，如標本、儀器、圖書之足”［6］604，因此，較為完備的實驗室與圖書館是一所好的大學不可或缺的。為了確保充足的研究性硬件，蔡元培主張將薪水及行政費用控制在學?？偨?jīng)費的60%以內(nèi)，而圖書、儀器等設備費用至少不低于學校總經(jīng)費的40%。為了避免設備成為擺設，蔡元培主張應適時更新陳舊老化的圖書和儀器，針對北大圖書館存在的問題，蔡元培指出：“本校圖書館書籍雖多，新出者甚少，茍不廣為購辦，必不足供學生之參考?！保?］1029大學需要大樓，更需要大師，大學所需要的大師不僅應該有自己出色的研究成果，也應該能夠幫助和引導學生進行研究。在蔡元培看來，大學所需要的大師必須兼顧學與教，他必須“能引起學生的研究興趣”［2］87。開列書目、指示研究方法和解釋疑問，是蔡元培對教授指導學生研究的基本要求。大師是通過發(fā)現(xiàn)、扶植和培育產(chǎn)生的，而絕不是挖出來的，大師的發(fā)現(xiàn)有賴伯樂，大師的生成有賴自由自主的研究環(huán)境和包容精神。蔡元培堅決主張打破傳統(tǒng)的資歷觀念，并對真正有學術(shù)造詣的人都積極予以扶植：凡“言之成理，持之有故”［8］351者，就予以容納；凡成一家之言者，就予以破格晉升。

因所在。

二

綜合性品格是大學研究性品格得以實現(xiàn)的條件，因為學理的研究是一個有機聯(lián)系的整體，這就需要一種超越各學科固有的狹隘和局限的整體視野，大學學科的綜合性建構(gòu)正好適應了這個需要。正如蔡元培所說，學術(shù)的相互聯(lián)系使對一種學術(shù)的專門研究也常常感到對他種學術(shù)的需要，例如哲學的研究關涉自然科學，自然科學的基本假定也往往涉及哲學。而相關知識的會通、綜合思維的整合、多視角的研究，會啟迪智慧、激發(fā)思想，從而才可能有新發(fā)現(xiàn)、新突破，大學的綜合性品格為此提供了條件。但大學的綜合性建設需要量身定位，確定方向；突出中心，明確外圍；打破觀念，清除界限。

首先，大學要根據(jù)自身的條件來確定綜合性建設的方向和范圍。在蔡元培看來，綜合性絕不是簡單地資產(chǎn)擴大、學科增多、一味求全，他并不認為攤子大、學科雜，就是綜合性強。要使有限的教育資源合理配置、優(yōu)化組合，最大程度地發(fā)掘自身的潛力，大學就應根據(jù)自己的優(yōu)勢，走特色之路。當年蔡元培就是以北大的優(yōu)勢，將其定位為研究學理的大學，并根據(jù)研究性大學的要求進行學科改革。他不但沒有東吞西并，而且還試圖把研究性不強的學科，或分離出去，或停辦。

其次，綜合性建設的核心應是文理兩科。既然認定大學是學理性研究的機關，就不能因無近期的經(jīng)濟收益，而忽視基礎學科的扶持與建設，甚至將其邊緣化或淡出。蔡元培強調(diào)：“大學以文科、理科為中心，無論研究哪一科，必須以此二科為科基?！保?］458所以，“對于純粹學理的文理科，自當先作完全的建設”［6］235，這是大學的研究性決定的。文理學科是科研的基礎、科技攻關的突破口?；A學科發(fā)展的水平，標志著一個國家的科研力量，也是一個民族強盛的先導和依托。

再次，綜合性建設的實質(zhì)是思想建設，是綜合意識的灌輸，而不僅僅是外在的學科拓展。綜合性不一定是形合，因為形合不等于神合。所以，綜合性建設要求打破思想界限，彰顯研究的整體視野、多維視野與協(xié)作精神。蔡元培主張摒棄專己守殘之習而網(wǎng)羅眾家，“融通文、理兩科之界限”［1］209，其精神意蘊是提倡綜合思維、整體研究和團隊協(xié)作，反對專己孤行。

第四，綜合性建設的目標是培養(yǎng)專精人才，而不是全才。全才培養(yǎng)的結(jié)果是普才，甚至是庸才。綜合知識的獲取，最終是為了專和精，所以旁涉種種學理，應圍繞著本專業(yè)所需，而不是盲目獵取，多多益善。對此，蔡元培深有感觸：“我的不得法，第一是不能專心。……然而以一物不知為恥，種種都讀……都沒有讀通?！保?］668蔡元培可謂大師了，仍然痛切種種都讀的危害，何況他人。

三

研究性品格規(guī)定了大學是一個自主性的機構(gòu)，這種自主性是由大學研究主體具有的個性化特征所決定的。思維的放飛和智慧的火花以及與之相關的研究的突破與創(chuàng)新，都有賴于自主寬松的環(huán)境，蔡元培大學理念中遵循思想自由的原則正是基于這種認識。教育獨立、學術(shù)民主、教師自主和學生自治是大學的自主性品格蘊含的四重維度。

教育獨立性是大學教育自主性得以實現(xiàn)的條件。蔡元培認為，教育事業(yè)應當完全交于教育家，從而擺脫政治、宗教等因素的制約和束縛，以保持獨立

地位，“毫不受各派政黨或各派教會的影響”［4］117。否則，就會產(chǎn)生許多不可避免的危害。一是扼殺思想自由。大學教育為政治和宗教所束縛，言論自由和信仰自由就會失去保障，教育就會受各種教條和禁錮所限制，這必然導致對知識分子的精神奴役。二是危害穩(wěn)定的教研環(huán)境。為政治所控制的學科會隨著政治因素的變化而改變，政黨改選以及政策的變化可能使“教育方針也要跟著改變”［4］177。三是抑制個性發(fā)展。政黨政治所塑造的是知識的器具，其結(jié)果是對獨立個性的排斥和抹殺。教師為了服從學科規(guī)劃，開課無法體現(xiàn)自己的擅長與愛好，其結(jié)果是“往往有為本人所不能，或不愿講授者”［6］367。而標準化的招生與培養(yǎng)，嚴重束縛了有專長的學生的自主性和創(chuàng)造性，使他們的特長和個性失去了發(fā)揮的空間。蔡元培為了避免以上危害，在北京大學的辦學實踐中，力圖追求和貫徹教育獨立的理想和原則。

學術(shù)民主體現(xiàn)了蔡元培的思想自由原則，在學術(shù)民主與思想自由之間，前者是后者得以實現(xiàn)的條件。學派平等、學術(shù)自由和反對學術(shù)專制，構(gòu)成了蔡元培主張的學術(shù)民主的基本要素。學術(shù)民主要求學術(shù)上的兼容并包，蔡元培認為，凡一家之言就有存在之權(quán)利，學生則有選擇其所開課程的自由?！把芯空哌M行學術(shù)討論有絕對自由，絲毫不受政治、宗教、歷史糾紛或傳統(tǒng)觀念的干擾?！保?］493－494要實現(xiàn)學術(shù)民主，教師就必須破除門戶之見，否則就會導致抱殘守缺和排斥異己，從而危害學術(shù)創(chuàng)新。學生不應該囿于一家之說，否則就會迷信和盲從，導致視野狹隘和思維僵化。教師自主是大學自主性品格的重要體現(xiàn)。蔡元培在任職北大期間，給予了教師相當大的自主權(quán)，這種自主權(quán)表現(xiàn)在教學、科研和管理等諸多方面。在教學方面，教師開設什么課程，雖然要經(jīng)過教授會來討論決定，但同時也賦予教師一定的自決權(quán)，避免“多由主任一人決定，并不先征本人同意”［6］367的專斷行為，且所開課程商定之后就不能隨便更改。在科研方面，教師可以自定研究課題，學校不設時間限制，也沒有量化指標的束縛。學生自治是大學自主性品格的重要維度。寬松是蔡元培任職北大期間學生管理的顯著特征：學生享有聽課的自由，“任何一門課程，不問是否本系學生，都可以自由去聽講，學校決不加以干涉”［5］163；學生是否參加考試可以自主，“以要不要證書為準：不要證書者，廢止實驗；要證書者，仍須實驗”［6］288；學生的日常安排可以由學生自己確定，“大學生自經(jīng)嚴格的中學教育以后，多能自治，學校不妨放任也”［6］573。

四

大學不是一個封閉的組織，而是一個開放的系統(tǒng)。大學的開放性是由大學存在的社會性特征所決定的，作為社會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大學不是棲息于社會之外的象牙之塔，它承擔著巨大的社會責任。大學的研究性品格使得它更需要開放，因為研究的高端發(fā)展，既需要取資于社會，驗證于社會，更需要國際間的比較、交流與合作。因此，蔡元培在執(zhí)掌北大期間始終致力于強化學校的開放性，在他的大學理念中，向社會開放和向世界開放構(gòu)成了大學開放性品格的兩個維度。

向社會開放。向社會開放既是大學適應社會的需要，也是大學服務社會的使命。它是一個雙向互動過程：一方面，社會為大學師生提供實踐園地，使他們的研究和學習有一個寬廣的社會平臺；另一方面，大學師生應盡可能地將自己的研究和學習融入社會，努力為社會提供服務。

首先，廣大師生要走出校門，步出“象牙塔”，了解社會，考察社會，學習社會。大學教育向來存在著與社會不相適應的問題，“這是學校與社會不能聯(lián)絡的結(jié)果。因為現(xiàn)在的學校教育，書本上空話太多，實際上做事、做人的訓練太少了，所以，學生到社會上，多不能適應環(huán)境”［6］635。而且，封閉式教育，閉門造車式的研究，也使人的思想過于空泛，過于狹隘，缺乏創(chuàng)新精神?！拔覀兊淖嫦?，曾經(jīng)發(fā)明過火藥、指南針、印刷術(shù)等，知道我們民族不是沒有創(chuàng)造力的。但是最近千年，教育上太偏于書本子了，所以發(fā)明的能力遠不如歐美人?！保?］594那么，如何改變教育與社會脫節(jié)的狀況呢？蔡元培提出：“現(xiàn)在解決的辦法，要使學校能社會化?！保?］635

其次，大學應主動服務于社會。大學是知識權(quán)威、思想之庫，是科技進步的孵化器和社會發(fā)展的加速器，不僅在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上助以判斷和決策，而且在社會的道德凈化上予以引導，這是現(xiàn)代大學的功能和使命。如果大學忽視自身的這種功能與使命，使“教師所傳授的學問，亦只囿于學校校門……形成教育的浪費”［6］674，也不利于學生道德的完善。所以，蔡元培倡導、支持北大師生以自己的知識、智慧服務于社會。諸如：學生組織講演會，逢禮拜日講演；教授創(chuàng)辦孔德學校概用新法，由小學一年使至中學末年止，定為十年；辦平民學校，夜間及禮拜日授課，無論男女老幼，均可往學［6］342。

再次，大學的校門也應向社會開放。蔡元培一改從前不許外人進入北大的規(guī)定，認為只允許大學師生

進入大學，會造成教育資源的低效率。他主張開放能夠為社會人員所利用的設施，“譬如北京大學圖書館，不惟北大學生可用，北京人及各省人亦可用”，“莘莘學子盡可自己研究。似此，則無機會進大學者，亦可養(yǎng)成大學人才，其利益之大，罕有其匹”［6］343。同樣，教室也與社會共享，有求知欲望的人，作為旁聽生，也可以自由到北大聽講，不僅不受歧視，而且還能享受到某些正式生的待遇，如拿講義、受獎勵等。

向世界開放。面向世界，是大學發(fā)展的必由之路，蔡元培認為，推動大學在國際上的交流與合作，有利于激發(fā)大學的活力和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造力，“綜觀歷史，凡不同的文化互相接觸，必能產(chǎn)出一種新文化”［4］50。通過走出去、請進來的方式，可促使大學向世界開放。

走出去。蔡元培認為要想了解西方，學習先進，就必須跨出國門，身臨其境，“然則吾人即欲憑多數(shù)之譯本，以窺歐洲學術(shù)，較之游學歐洲者，事倍而功半，固已了然。而況純粹學術(shù)之譯本，且求之不可得耶？然則吾人而無志于歐洲之學術(shù)則已，茍其有志，舍游學以外，無他道也”［6］36。所以，蔡元培主張，教授服務滿若干年者，應派赴出洋，作專門研究若干年，并決定用英退還庚款的一部分，作為基金專款，用作派遣我國大學和工學院的教師或畢業(yè)生去英國大學和工學院學習的費用。學生除公派外，可采取勤工儉學的方式留學，蔡元培與他人組織了勤工儉學會，予以幫助。蔡元培認為，走出去要有收獲，還應注意要領：一是不能單純模仿，中國學生游學他國，可怕的不是其科學程度不如人，而是過度模仿而失去自己的個性，因此，要將“所得于外國之思想、言論、學術(shù)，吸收而消化之，盡為‘我’之一部，而不為其所同”［6］28；二是要汲取最新學說，不僅接納世界科學發(fā)展產(chǎn)生的新思想，而且要用新的方法來整理中國固有的材料；三是須掌握科學方法，“其中一方面以世界公用之方法研究世界公有之問題，冀有普遍之貢獻；一方面則用中國國有之方法，參用歐美最新之方法，就中國特有之材料而研究之，以冀有特殊之貢獻”［6］619。但走出去，也不應只是向別人學習，因為再落后的國家，也有獨特的文化，也有先進之處，何況我國歷史悠久，有著很深的文化積淀，所以，“我們一方面注意西方文明的輸入，一方面也應該注意將我固有文明輸出”［4］94，以便讓世界了解中國，認同中國，甚至敬仰中國，找回中國人的自信與自尊。

請進來。蔡元培極力主張邀請外國學者來大學，或任教，或講演，或研究中國文化。他建議各系最好各聘一外國專家為正教授，指導學生研究，但要“聘任確有學問之外國大學正教授”［6］459。另外，如有名人講演的機會，也不要放過，因為，“這種世界著名學者的著作，我們固然可以閱覽，但親聽了他講演以后，更可引起研究的興味”［6］272。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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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

［3］伯克．聯(lián)邦德國的高等學校及其問題［N］．中國教育報，1984－09－01（3）．

［4］高平叔．蔡元培全集：第4卷［M］．北京：中華書局，1989．

［5］蔡建國．蔡元培先生紀念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4．

［6］高平叔．蔡元培教育論著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

［7］舒新城．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下［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1．

［8］高平叔．蔡元培全集：第6卷［M］．北京：中華書局，1989．

On Cai Yuanpei＇s Ideology of University

WANG Ping

（School of Marxism，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0，China）

Abstract：In Cai＇s Ideology of University，its characters contains four dimensions in terms of research－oriented，comprehensive，autonomy and openness．The research－oriented character determines that the purpose of university is to cultivate research talents in exploring theoretical and profound knowledge．Comprehensive character reflects the knowledge integrity and organic links in the disciplines and academic communions．Autonomy comes from the intrinsic needs to explore knowledge proactively and creatively．Openness is endowed with the sociality of university in the dual mission both for society and the world．

Key words：University characters；University philosophy；research－oriented；autonomy；openness

（責任編輯朱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