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莉 尚彥飛

摘 要：威廉·巴特勒·葉芝（1865—1939）是愛爾蘭杰出的詩人、劇作家。詩人晚期詩作《柯爾莊園的野天鵝》，其中的“天鵝”意象有深刻的含義，本文從民族意識角度解讀詩歌中的“天鵝”意象。

關鍵詞：天鵝；葉芝；民族意識

作者簡介：

張莉，華北電力大學（保定）外國語學院，教授；

尚彥飛（1986-），河南南陽人，華北電力大學（保定）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英美文學和翻譯方向的研究。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8-0-01

早年，葉芝醉心于前拉斐爾派的浪漫詩風，其詩作大抵用愛爾蘭優(yōu)美的神話和民間傳說來表現(xiàn)理想。后期詩人歷盡艱苦探索，終于巧妙地把象征主義與現(xiàn)實主義熔于一爐，形成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1923年，葉芝因“以精美的藝術形式表達了整個民族的精神”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的詩作以浪漫、富于象征性、意象生動、色彩鮮明而著稱?！犊聽柷f園的野天鵝》是葉芝后期詩作中一篇不可忽視的佳作，不少的評論家認為詩中的天鵝象征葉芝愛了一生的女子-茅德﹒岡。筆者認為，這首詩抒發(fā)的不僅僅是葉芝對愛情的絕望，同時也抒發(fā)了葉芝對愛爾蘭未來命運的擔憂，對復活節(jié)起義中犧牲的烈士的同情，體現(xiàn)了葉芝對自己民族和國家的深厚感情。

1、兩個修飾語“柯爾莊園”和“野”

首先，詩的題目就隱隱顯示出詩人的情感。葉芝早期最擅長的象征手法在《柯爾莊園的野天鵝》也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其象征中心就是“天鵝”，天鵝的前面有兩個修飾語，“柯爾莊園”和“野”。“柯爾莊園”是愛爾蘭解放運動革命家與著名劇作家格雷戈里夫人的莊園，葉芝與格雷戈里夫人初識是在1896年，次年，葉芝第二次來到莊園拜訪，兩人結下了深厚的友情。格雷戈里夫人是一個殖民地總督的遺孀，在丈夫去世后，開始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收集愛爾蘭的民間傳說和神話，并把它們譯成簡單的英語，讓愛爾蘭的青年一代懂得自己民族悠久的文化傳統(tǒng)，增強民族自豪感。格雷戈里夫人不僅對愛爾蘭的文化事業(yè)做出了貢獻，而且熱情的投入到愛爾蘭的民族解放運動。葉芝第一次見到格雷戈里夫人就認為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婦女，有著強烈的愛國熱情，也致力于愛爾蘭的解放事業(yè)。兩人相見恨晚，促膝長談，葉芝向她表達了自己多年以來的愿望——成立一個劇團，專門上演以愛國主義為主題的劇本，以喚起愛爾蘭人民的民族感情，從而掀起一個爭取民族獨立自由的運動，兩人一拍即合。他們所創(chuàng)立的艾比劇團在愛爾蘭歷史上是空前的，對愛爾蘭的民族解放運動的發(fā)展有著重要的意義，格雷戈里夫人對愛爾蘭的民族事業(yè)所做的努力，深深地印在了葉芝的腦海里，而柯爾莊園代表著格雷戈里夫人，所以柯爾莊園象征著愛爾蘭民族解放事業(yè)的搖籃。

另一個修飾語“野”，“野”在《牛津大辭典》中的解釋是：表達一種自由灑脫、性格不羈、志存高遠的叛逆精神?！耙啊迸c“柯爾莊園”作為“天鵝”的修飾語，使人聯(lián)想起愛爾蘭革命志士不屈不撓的形象。當詩人第一次踏足莊園，看見五十九只天鵝佇立于池中群石之間，十九年后，詩人故地重游，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但這五十九只天鵝依然如舊。詩人看到此景，不由得回首往事，心潮澎湃，感傷與悵惘之情在心中油然而生。

2、從詩中的內容進行分析

詩的首節(jié)點明時間與地點。此時正值秋高氣爽時節(jié)，湖面波光粼粼，此時，在“卵石之間”，詩人又看到十九年前初來時看見的那五十九只天鵝。詩的第二節(jié)寫道，十九年前，詩人初次看見它們，滿心欣喜，一大群天鵝在湖里嬉戲漂游，詩人掰起手指數著天鵝的數量，正當此時，五十九只天鵝突然之間展翅欲飛。天鵝本身就是象征著高潔，崇高的品質，而它們直擊云霄之舉更具有深層的象征意義。它們起飛之地是愛爾蘭革命家格雷戈里夫人的莊園，這里一直都是這五十九只天鵝生活的家園，格雷戈里夫人的莊園是愛爾蘭革命的搖籃，這五十九只天鵝是在革命搖籃中成長起來的革命志士。它們振翅高飛，象征著愛爾蘭革命者奔赴戰(zhàn)場、投身民族解放運動。詩人回想起十九年以前的情景，親眼目睹這五十九只天鵝“拍擊著響亮的羽翼”，展翅高飛，感到無比的高興，詩人“步履輕盈地在池邊徘徊”，心卻跟隨翱翔長空的天鵝，一起飛向光明的未來。十九年過去了，今天，同樣的時節(jié)，同樣的地方，詩人又看到這五十九只天鵝在柯爾莊園的池邊怡然自得的靜靜的游蕩，無一缺席，游走在群石之間，同十九年前一樣，依舊充滿激情，充滿活力，似乎在它們的眼中，一切都未曾改變。面對此情此景，詩人感慨良多，自己的愛情渺茫，年少時的壯志至今未曾實現(xiàn)。

十九年的春夏秋冬，十九年的轉瞬即逝，詩人再次來到柯爾莊園，五十九只天鵝依舊在湖邊享受著秋日的涼爽，可是在這十九年發(fā)生了太多太多讓葉芝無法忘卻的事情。1916年4月24日，愛爾蘭爆發(fā)了舉世聞名的復活節(jié)起義，卻遭到了英國政府的殘酷鎮(zhèn)壓，葉芝的一些親密朋友也在這場起義中犧牲了，愛爾蘭沒有能實現(xiàn)自己的獨立。經過這場起義，葉芝對愛爾蘭的未來更是充滿了擔憂，他擔心愛爾蘭人民的命運，他們可能會為了愛爾蘭的獨立，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想到這一切的一切，悲痛的情緒愈演愈烈。天鵝在湖邊嬉戲的和諧場景和戰(zhàn)場上愛爾蘭將士的陣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表達了詩人對陣亡將士的同情，為革命所遭到的鎮(zhèn)壓感到惋惜?？粗呀洸饺肜夏甑淖约?，卻一無所有，在垂暮之年，沒有愛人十指相扣，沒有朋友親人的陪伴，自己國家的人民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自己卻無能為力，所有的這一切一股腦地浮現(xiàn)在葉芝的腦海里.

但是葉芝并沒有深陷痛苦中不能自拔，在茫茫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一絲的光明，“還沒有厭倦，一對對情侶/友好的在冷水中行進，或者向天空奮力地飛升/它們的心靈還年輕”，他把自己對未來的希望寄托在了這五十九只天鵝身上，這些天鵝是象征著愛爾蘭的美麗，愛爾蘭的希望，愛爾蘭的未來，它們相互扶持，是愛爾蘭人民未來生活的寫照. “無論去往何處，壯志與激情始終與它們同行”，它們?yōu)榱俗约豪硐氲氖澜?，展翅高飛，像愛爾蘭人民一樣，不怕困難，不怕犧牲，為了民族的解放事業(yè)獻出自己的一切。

參考文獻：

1、劉愛儀，葉芝和他的庫爾湖上的野天鵝[J]. 武漢大學學報，1986.

2、甘文婷，葉芝愛情詩中天鵝意象的變遷[J]. 長江大學學報，2012.

3、王亻間中，葉芝的詩路歷程[J]. 名作欣賞，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