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麗

摘要:《在路上》是美國著名“垮掉派”作家杰克?凱魯亞克的代表作。本文旨在揭示作品中人物尤其是以迪安?莫里亞蒂為代表的“垮掉的一代”的生活態(tài)度及瘋狂行為的根源,并解讀他們在路上追尋的意義。

關(guān)鍵詞:《在路上》 垮掉的一代 瘋狂 追尋 精神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5312(2009)21

《在路上》被公認為20世紀60年代“垮掉的一代”文學(xué)運動的經(jīng)典。小說主要寫主人公薩爾為了追求個性與狄安、瑪麗露等一群離經(jīng)叛道、放蕩不羈、無所畏懼挑戰(zhàn)主流社會的亞文化邊緣人物沿途搭車或開車,幾次從東到西橫越美國大陸,最終到達墨西哥。通過對他們漂泊、酗酒、群居、縱欲、吸毒,極度神經(jīng)質(zhì)又瘋狂自我毀滅的“垮掉”式生活的全面描述來探尋其精神實質(zhì),并映射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整個美國社會,進而肯定其特殊地位和深遠影響。該小說自出版后就被美國評論家吉爾伯特?米爾斯坦稱為“垮掉的一代”的《圣經(jīng)》。主人公薩爾?帕拉迪斯的那句“我還年輕,我渴望上路”成了“垮掉的一代”的座右銘,而“在路上”從此也成了一種尋求個人自由、理想和精神歸宿的象征。

一、社會背景及“瘋狂”行為

經(jīng)歷二戰(zhàn)后,美國發(fā)了橫財,但物質(zhì)繁榮如一張蒼白薄紙,政治文化氣氛相當令人壓抑。麥卡錫主義猖狂蔓延,思想受控精神異化,傳統(tǒng)道德規(guī)范抹殺人性,種族歧視嚴重,階級矛盾尖銳。表面看去人人生活富足,但實際上人人自危,貧富差距懸殊。在此背景下,“垮掉的一代”試圖通過外顯瘋狂的行為將自我從種種束縛中解放出來。這并非一般意義上的墮落,而是通過這些頹廢的生活方式對壓抑、恐懼陳腐思想統(tǒng)治的整個社會進行一種高調(diào)的反叛,對當時傳統(tǒng)理念的不滿和憤恨,對受物質(zhì)和金錢壓迫而異化的人性的唾棄,對傾吐個人內(nèi)心壓抑的情感和從各種束縛中解放的渴望,對真切感受生命美好、溫馨浪漫和理想中精神家園的不懈追求。這是一條沒有止境的路,但只有在這條路上不懈探索和追求的人才是真正的人。他們不安于現(xiàn)狀,不斷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相信遠方,相信在遙遠的地平線有他們追求的東西。于是,他們懷著夢想上路開始了跨越美國大陸的流浪。他們的流浪沒有什么目的,流浪本身就是他們的目的,在流浪中遠離塵囂和束縛。

二、作品解析

《在路上》的另一個主人公狄安?莫里亞蒂是個很受爭議的人物,在“垮掉的一代”伙伴中,他是既是“天使”又是“惡魔”。他人生的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監(jiān)獄里度過的,出獄之后沒有絲毫悔改之意,依然我行我素:偷車、亂性、酗酒、吸毒、飆車等,可以說是無惡不作。表面上看,這是一群“社會的渣滓”,是應(yīng)被唾棄的對象。實際上,這是對循規(guī)蹈矩的美國傳統(tǒng)思想的沖擊,反映了對壓抑人性的美國社會的不滿。他們不愿再做“沉默的大多數(shù)”,而是用離經(jīng)叛道的行為與世俗抗爭,他們追求個性,崇尚自由,并試圖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喚醒人們的良知,救贖自己的靈魂?！氨磉_了一種拋棄虛偽,彼此坦誠布公,袒露各自最隱秘、最真實情感與靈魂的真誠和審美精神”。

他們的行為可能不被認同,但是毋庸置疑,他們在自己平凡的生活中懂得了人生的真諦,在流浪之路上實現(xiàn)著自己的價值。他們與黑人稱兄道弟,甚至抱怨自己是白人,這更是沖擊了美國人的心靈。要知道,五六十年代的美國,種族歧視現(xiàn)象還非常嚴重,黑人往往被視為“低人一等”,有多少白人能真心實意跟他們做朋友,這種勇氣是值得尊敬的。書的最后,“流浪漢”由于意見不合各奔東西,但是仍然彼此懷念著對方:“我懷念狄安?莫里亞蒂,我甚至還想念他的父親老狄安?莫里亞蒂,我們從來沒找到他。我思念狄安?莫里亞蒂?！痹谫Y本主義至上的美國,這種純潔的友情顯得彌足珍貴,讓人感動。這個結(jié)尾多少有些悲壯的意味,沖擊著每一個讀者的心靈,更發(fā)人深思。

作品主人公經(jīng)歷的不僅僅是身體的流浪,還有精神的流浪。在身體的流浪過程中,他們在尋求精神的滿足,在拯救自我的同時也在探索拯救社會、拯救世界的良方。就像薩爾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樣,他們在追求人性的復(fù)歸和精神的升華。他們走的是先死而后生的曲線自救之路,先通過形式上、表面上的“垮掉”,然后再在精神的探索之旅中獲得至福和極樂。

三、結(jié)語

綜上所述,《在路上》作為文學(xué)經(jīng)典,它向我們展示了整個“垮掉的一代”瘋狂行動的根源—為逃脫污濁不堪的環(huán)境而四處漫游,尋找自由和精神歸宿。他們傳達的是一種不安于現(xiàn)狀、不斷追求的積極向上精神。我們在這些青年的選擇和具體行動中可以看到復(fù)活的希望和生命的曙光。但這種追尋在這個冷漠無情的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社會是無比的艱難和無力。主流文化對離經(jīng)叛道的先鋒文化極度排斥。傳統(tǒng)的、現(xiàn)存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制度和規(guī)范對人們行為和思想帶來極大的禁錮。主人公薩爾最后不得不妥協(xié)不再冒險的選擇也告訴我們在那個年代人想要活著只能讓自己適應(yīng)環(huán)境,因為感官的極度刺激之后只有疲憊、失望和迷茫。但他們不管探索成功與否,其忤逆的思索、刺耳的嘶吼、不羈的反叛、勇敢的挑戰(zhàn)和執(zhí)著的追求在美國當時秩序中撕開一道裂縫,成為變革的始作俑者和新精神的先導(dǎo)。

參考文獻:

[1]【美】杰克?凱魯亞克,文楚安譯.在路上.桂林:漓江出版社.2001年版.

[2]【美】吉爾伯特?米爾斯坦,文楚安譯.評《在路上》.《在路上》中文版附錄二.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年版.

[3]劉艷華.凱魯亞克《在路上》解讀.名作欣賞.2006(5).

[4]趙一凡.“垮掉的一代”述評.當代外國文學(xué).19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