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搖紅焰尚明,寒深知已積瓊英a。
老夫冒冷披衣起,要聽雄雞第一聲。
注釋:
a瓊英:指雪花。唐裴夷直《和周侍御洛城雪》:“天街飛轡踏瓊英,四顧全疑在玉京?!?/p>
【評析】
趙翼(1727—1814),字云崧,一字耘崧,號甌北,又號裘萼,晚號三半老人,陽湖(今江蘇常州)人,清代著名詩人,與袁枚、張問陶并稱“清代性靈派三大家”。乾隆二十六年(1761)進(jìn)士,授翰林院編修。官至貴西兵備道,因遭彈劾而辭官,主講于安定書院。
這首詩作于嘉慶十六年(1811),詩人已入耄耋之年,元日賦詩表達(dá)老當(dāng)益壯的雄心。
開篇“燭影搖紅”語出宋代詩人王詵《憶故人·燭影搖紅》“燭影搖紅,向夜闌”,意在說明室內(nèi)的靜謐清幽?!把嫔忻鳌保誀T光暗示天色,臨近破曉,燈燭未熄,燭光依舊明亮。“寒深”極言寒冷,正所謂“雪后寒”,刺骨的寒意使得詩人雖未推窗,卻已知曉屋外積起了厚厚的雪?!盃T影”“寒深”,營造出孤寂與凄冷的氛圍,而詩人并未將這種凄清之感貫穿到底,而是由抑轉(zhuǎn)揚(yáng)。“老夫”是詩人自指,辛未年元日,“老夫”已然八十五歲高齡?!懊袄洹背小昂睢保颂帯芭缕稹比謽O具畫面感,讀起來鏗然有力,暗示詩人身體尚好、心態(tài)年輕,也顯示了詩人堅(jiān)毅不屈的品格。雄雞破曉報(bào)新春,詩人雖年老卻不懼時(shí)間,“第一聲”極具儀式感,寫出了詩人迎接新年的熱情,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這首詩前半部的陰郁反襯后半部的昂揚(yáng),使得全詩洋溢著積極向上的情感力量,筆力剛勁,格調(diào)雄渾。(陳樹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