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權主義作家薇拉·凱瑟有反傳統(tǒng)女性定位特征。在《??！拓荒者》中，通過對傳統(tǒng)性別角色的解構，薇拉·凱瑟通過塑造老伯格森和亞歷山德拉兄弟瘦弱的外貌和軟弱的性格，渲染男性角色對亞歷山德拉的依賴構建出男性角色的女性化；通過刻畫亞歷山德拉男性化的穿衣風格和勇敢大膽的拓荒者性格，解構了傳統(tǒng)社會中女性被禁錮在房間里的舊有形象，構建出女性角色的男性化，展現(xiàn)了現(xiàn)代性積極、進步的一面，構建了與弗吉尼亞·伍爾夫的“雌雄同體”相一致的新的性別角色。這種解構和建構有助于形成一種復雜、多元和動態(tài)的現(xiàn)代性話語。

關鍵詞：薇拉·凱瑟；《??！拓荒者》；現(xiàn)代性；雙性同體

中圖分類號：I106.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4）07-0128-04

O Pioneers?。?Modernity in the Gender Shaping

Hao Yuxue

（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31）

Abstract： "The feminist writer Willa Cather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anti-traditional female orientation. In O Pioneers！，through the deconstruction of traditional gender roles， Willa Cather constructs the feminization of male roles by portraying the thin appearance and weak character of elder Bergson and Alexandra brothers， rendering the dependence of male characters on Alexandra; and through the portrayal of Alexandra’s masculine dressing style and brave and bold pioneer character as a pioneering person， she deconstructs the old image of women who is confined in the room in the traditional society， and constructs the masculinisation of female characters， showing the positive and progressive side of modernity， and constructs a new gender role consistent with Virginia Woolf’s “androgyny”. The deconstruction and construction also contributes to the formation of a complex， pluralistic and dynamic discourse of modernity.

Keywords： Willa Cather; O Pioneers！; modernity; androgyny

正如學者張健然[1]所說，由于地域小說被貼上了“過時”和“反現(xiàn)代”的標簽，美國著名的地域小說家薇拉·凱瑟（Willa Cather，1873—1974年，以下簡稱凱瑟）也遭到了同樣的批評，有學者批評凱瑟陷入了“消極浪漫主義”，指出她的小說題材陳舊，與“工業(yè)文明”格格不入[2]。筆者認為，凱瑟的《?。⊥鼗恼摺凡⒎欠船F(xiàn)代。相反，作為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現(xiàn)代主義作家，凱瑟解構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男性角色和女性角色，構建了一種新的性別認同，這與英國現(xiàn)代主義小說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雌雄同體思想不謀而合。

一、構建新的性別角色

瑪麗·帕尼西亞·卡登（Mary Paniccia Carden）指出，女權主義者之所以推崇這些作品，是因為凱瑟直面并挑戰(zhàn)了關于國家的性別敘事，以及她作為一個非傳統(tǒng)女性所面臨的復雜問題[3]。

一般來說，現(xiàn)代主義作品，如塞繆爾·貝克特的《等待戈多》、T.S.艾略特的《荒原》等，大多表現(xiàn)出悲觀的一面，給讀者留下的模糊印象是現(xiàn)代性與碎片化、異化、困惑心靈有關。在這種對“現(xiàn)代性”的刻板印象下，讀者無疑很少將凱瑟與現(xiàn)代性聯(lián)系起來。然而，正如張旭春所說，“現(xiàn)代性包括悲觀的一面和樂觀的一面”[4]。在《關鍵詞：文化與社會詞匯》[5]中，“現(xiàn)代性”條目下面包含著三個相關詞匯：改良、進步和傳統(tǒng)?，F(xiàn)代性有別于過去和傳統(tǒng)。與對當下的熱切和雄心勃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現(xiàn)代性對過去和傳統(tǒng)投以敵視和批判的目光，由于對過去和傳統(tǒng)的破壞，人們對當下的期望和野心不斷增長并得以持續(xù)。

“現(xiàn)代性”一詞出現(xiàn)于公元五世紀末的拉丁文中，與“古老”相對。因此，“現(xiàn)代性”與“過去”和“傳統(tǒng)”形成對立，后者意味著“古老”。由于“永恒事物的解體”，在整個現(xiàn)代性興起的過程中，人們所熟知并長期持有的生產(chǎn)方式、經(jīng)濟結構、社會關系、生活方式選擇以及固有的意識形態(tài)和信仰都“消解了”?！按菩弁w”已經(jīng)演變成性別觀念中“消解的固著”之一，因為這是現(xiàn)代性最明顯的表現(xiàn)和主要成就。

無論是非個人化的經(jīng)濟、技術和政治現(xiàn)代化進程，還是觀念文化中的現(xiàn)代性，我們都可以窺見現(xiàn)代性與過去、傳統(tǒng)等觀念范疇的迥異，前者構成了對后者的批判和解構。匈牙利學者阿格尼絲·赫勒在《現(xiàn)代性理論》一書中指出，“現(xiàn)代性不會抵制破壞性的力量，因為恰恰相反，現(xiàn)代性正是在這種否定的力量中得以延續(xù)和更新的。沒有否定，現(xiàn)代世界就會僵化”。這種否定和反叛并沒有將現(xiàn)代性推向毀滅的邊緣，而是促進了現(xiàn)代性的發(fā)展。在這種動力的基礎上，現(xiàn)代性才能煥發(fā)出無限的生機與活力。在這種否定的發(fā)展觀中，隱含著一種價值判斷。汪暉認為，這是使用“現(xiàn)代”一詞的更好方式，這樣可以更好地把握現(xiàn)代性一詞，“現(xiàn)代性是在進步的時間軸上呈現(xiàn)的，它也是在與過去的對比中呈現(xiàn)的”。在現(xiàn)代性與過去、傳統(tǒng)的對立中，前者比后者優(yōu)越、先進。這種新性別角色的定義打破了傳統(tǒng)的性別角色，展現(xiàn)了一種樂觀的人生態(tài)度。凱瑟認可這種新的性別角色，讓人物打破傳統(tǒng)模式，展現(xiàn)出現(xiàn)代性樂觀的一面。

“雌雄同體”（androgyny）最初是指雌雄同體的生物現(xiàn)象。之后，英國女作家、文學批評家和文學理論家，意識流文學代表人物弗吉尼亞·伍爾夫（Virginia Woolf，1882—1941年，以下簡稱伍爾夫）對其進行了重新定義。她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說：“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兩種支配一切的力量，一種是男性的力量，一種是女性的力量……最正常、最合適的情況就是這兩種力量和諧共處，精神合作?！盵6]她每次都強調(diào)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必須給予對方什么，強調(diào)圓滿的奧秘，而不是主張各自的優(yōu)勢。如果說女人有什么優(yōu)越之處，那是因為她邁出了走向理解的第一步；她比男性更有洞察力，在沖突的根源上，在拒絕做自己的結上，她用她光明的、治愈的觸摸，解開了它。雌雄同體所追求的就是這兩種思維方式的融合。要達到這樣一種理想狀態(tài)，可行的方法就是伍爾夫筆下的“超性別合作”：“……兩性之間最自然的事情就是合作”[7]。所以最重要的含義在于要學會在不同情況下發(fā)揮自己內(nèi)心的兩種思維方式，這樣有利于人際交往間的和諧相處。

女權主義作家凱瑟有反傳統(tǒng)女性定位特征，在13歲那年她喜歡裝扮成男性，并愛以“威廉·凱瑟”來簽名。她常常在作品里為女性發(fā)聲，比如在日記里寫道：“我逐漸喜歡上了這些移民，尤其是一些老婦人。她們給我講她們自己國家的事情。我有時認為生活對她們太薄，總想為她們說話。她們的故事縈繞于我的腦海中，使我夜不能眠。這就是我的創(chuàng)作動機”[8]。美國學者蘇珊·羅素斯基對此評論道：“凱瑟不是去描寫一片等待著被人摧殘的處女地，而是把西部構想成一個女性的自然界，發(fā)出獨立自主的吶喊[9]。由此可見，凱瑟對于改變女性在過往文學故事中的塑造這一想法是非常堅定的，學者們也能從《啊，拓荒者！》的字里行間感受到作者的這份用心。

二、解構父權制男性角色：男性角色的女性化

白楊指出凱瑟筆下存在著受挫的父親、低效的兄弟和脆弱的丈夫[10]。筆者認為，凱瑟在她的《?。⊥鼗恼摺芬粫忻鑼懥瞬裆壬?、亞歷山德拉兄弟身上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女性特征，借此成功地推翻了父權制下的男性角色。

父權統(tǒng)治的代表人物是老伯格森。他年僅46歲，但在他簡陋的原木家中，他“奄奄一息”。雖然十一年來付出了很多努力，但他對這片荒蕪的土地影響甚微。此外，伯格森先生還征求亞歷山德拉的意見，這削弱了男性話語的主導地位。

由于約翰·伯格森缺乏堅強的意志，當他躺在病床上時，他所能想到的只有他過去所面臨的困難，如收成不好、豬和牛犢的死亡以及巨額債務。他來到大草原的初衷是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但事與愿違。他表現(xiàn)出自己是一個失敗的農(nóng)民，把家人帶入了困境。更糟糕的是，他沒有勇氣與疾病作斗爭，也沒有勇氣幫助家人找到解決困境的辦法。這再次表明，男性并不總是像他所描繪的那樣強大和有責任感，他的精神是脆弱的。筆者認為，象征著傳統(tǒng)的老父親開墾荒原十余年卻沒有多大作用，而敢于創(chuàng)新的亞歷山德拉卻緊跟著現(xiàn)代性的步伐，重新改造了這片土地，這種由女性人物完成的開墾荒原無疑是對傳統(tǒng)的女性人物進行解構，并對她進行重新建構。伯格森的兒子奧斯卡和羅首先在外貌上就缺少傳統(tǒng)的男性特征，“奧斯卡留不起小胡子來，他那像雞蛋一樣光禿禿的蒼白的臉，再加上白眉毛，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羅仍舊是兩個里面比較瘦小的”[11]55。他們?nèi)狈ι畹呢熑胃校八矚g每年總是在同一天開始種玉米，不管季節(jié)早晚。他好像認為只要他無可指責地遵守常規(guī)，就可以逃脫責任而專怪天氣了。等到莊稼歉收了，他就失魂落魄地使勁打麥稈，表明上面顆粒多么少，以此來向上帝證明這不是他的錯”。“羅總是忙忙叨叨、毛手毛腳；總是想要把兩天的活在一天干完，而常常只完成最不重要的事。他愿意把這地方弄得整整齊齊，但總是騰不出手來干這額外的活兒，最后不得不把緊急的事情撇在一邊來做這些事。往往在麥收當中，正當麥子已經(jīng)過熟，每一個人力都需要投入搶收時，他卻去修籬笆或者補馬套子了；然后沖到地里，干過了勁兒，結果臥床一星期?！?/p>

艾米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擁有許多女性化的性格。比如，他敏感、情緒化、富有同情心，依賴他人，在關鍵時刻缺乏勇敢和行動力。開篇他就以一個愛哭鼻子的小男孩等著姐姐來接的形象出現(xiàn)。

作者還強調(diào)渲染了男性人物對女主人公亞歷山德拉的依賴感。在街頭哭鼻子的卡爾終于看到了一線希望：姐姐來了；老父親“等她漸漸長大后，越來越依靠她的智謀和判斷力”，當他遇到難題時，“他想到的是他的亞歷山德拉的強壯的雙手”，當他快要離開人世時，他再三囑咐亞歷山德拉要盡一切力量照顧好她的兄弟們，一切事情都會落在她的身上；脆弱的卡爾對亞歷山德拉坦白：“你知道，我們一直都依賴你，連我父親也是?！?/p>

亞歷山德拉的鄰居卡爾也顯出脆弱的性格，“他敏感的下嘴唇顫抖著。他用一根小棍劃著身旁的軟土，緩緩地說：‘我感到難過的就是這一點，亞歷山德拉，你同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多少患難，幫父親渡過了多少難關?，F(xiàn)在好像我們要溜走了，撇下你一個人去對付最壞的局面?？墒俏覀儗嵲趯δ悴粫腥魏螏椭Ｎ覀冎皇墙o你多添一分負擔，多一樣你感到有責任要照顧的東西。父親從來不是搞農(nóng)場的材料，這你是知道的。而我簡直討厭這一行，我們只是越陷越深’”[11]53。

三、解構父權制女性角色：女性角色的男性化

首先，女主人公亞歷山德拉的名字具有鮮明的男性特征。從外貌來看，她的穿著帶有男性化色彩。在書中，亞歷山德拉被描繪成一個“健壯的女孩”，穿著“男人的長外套”“穿得像個年輕士兵”。外貌對一個人心理世界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變裝這一行為改變了亞歷山德拉的外貌，說明她希望社會對她的看法不是純粹的“女性化”。這些衣服都是她自己選擇的，這說明了她潛在的自我意識，“當女性穿著男性化的服裝時，就傳達了她的男性氣質(zhì)”[12]，亞歷山德拉在舞臺上的異裝行為凸顯了她的男性氣質(zhì)。

與傳統(tǒng)的父權女性不同，伯格森夫人是一位獨立的女性。她不忍心像其他人一樣住在草皮房里，所以伯格森家建了一座木屋；她懷念自己家鄉(xiāng)的魚食，每年夏天她都會兩次把孩子們送到河邊，釣海峽貓或去釣魚。亞歷山德拉是這樣回憶她的媽媽：“如果她的母親被扔到一個荒島上，她會感謝上帝的解救，會建造一個花園，并找到一些可以保存的東西?！盵13]19因此，“伯格森夫人成了女魯濱遜”[13]59。她非常喜歡保存。為了尋找材料，她有時獨自一人漫游挪威溪灌木叢生的河岸，尋找果實，“就像一只尋找獵物的野獸”[13]19。

亞歷山德拉堅韌、勇敢、大膽的拓荒者性格解構了傳統(tǒng)社會中女性被禁錮在房間里的舊有形象。在她父親去世后的三年里，內(nèi)布拉斯加大草原連遭旱災，許多拓荒者不堪忍受連年歉收，紛紛賣掉土地，回到東部城市尋求新的發(fā)展。亞歷山德拉卻反其道而行之，她用自己家族的土地作為抵押，向銀行貸款購買了大片土地，而“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地方主義文本中的抵押貸款象征著現(xiàn)代性對傳統(tǒng)鄉(xiāng)村價值觀的摧毀”[14]。張健然認為，亞歷山德拉的借貸行為表明，她并不是一個靠天吃飯、靠地吃飯的傳統(tǒng)拓荒者，現(xiàn)代性帶來的經(jīng)濟體制轉型和社會思想變革已經(jīng)深深地影響了她[1]。

除此之外，中國學者李莉在《薇拉·凱瑟和杰克·倫敦作品中的性別與風景》一文中，從風景描寫凸顯了作家凱瑟想要重塑傳統(tǒng)性別描寫的愿望，比如亞歷山德拉母親留給她的花園讓她擁有了一片屬于自己的樂土，而在這片土地上亞歷山德拉收獲了一種歸屬感，這顯然是對舊時男性主導的風景進行了解構，顛覆了傳統(tǒng)的風景描寫[15]。亞歷山德拉雖然有著堅毅的性格，但在她的夢境里反復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身影陪伴在她的身旁，給她依靠，故事的結局她和卡爾互訴衷腸，選擇共同生活，這與伍爾夫認為的跨性別合作不謀而合。

四、結語

事實上，現(xiàn)代性是解讀凱瑟性別理念的一把金鑰匙。如果說，從十九世紀末波德萊爾筆下的巴黎到二十世紀上半葉西美爾筆下的柏林，都市生活以碎片化、豐富性、物質(zhì)性、瞬間性和易逝性的獨特品質(zhì)揭示了現(xiàn)代生活的品質(zhì)，亦即“現(xiàn)代性”，那么，凱瑟通過西部荒野景觀中男性角色的女性化和女性角色的男性化，對父權制的社會形態(tài)進行解構，進而塑造了現(xiàn)代性的另外一重面相，展現(xiàn)了她對時代脈搏的精準把握。換言之，凱瑟以細膩的筆觸啟發(fā)讀者關注性別角色的動態(tài)演化，作者以此作為靶點，引出了性別身份的一體兩面，即西部荒野與都市的交互關系以及感性與理性的彼此交融。一方面，亞歷山德拉放棄都市生活的召喚，憑借堅韌不拔的拓荒精神來到西部地區(qū)開墾農(nóng)場，她利用貸款對西部地區(qū)進行改造。作為一名普通女性，亞歷山德拉的倫理選擇在某種程度上消解了城市與鄉(xiāng)村的二元對立，昭示著現(xiàn)代性蘊藏的革命勢能。另一方面，亞歷山德拉的奮斗精神亦體現(xiàn)出彼時美國社會浪漫主義與工具理性的對話精神，兩股力量的隱秘交織推動了美國社會的現(xiàn)代轉型。亞歷山德拉對西部荒野懷有濃厚的情感依附，只不過在她身上，這種天然的感性認知與傳統(tǒng)性別觀念中男性固有的工具理性產(chǎn)生耦合，在培育嶄新的人地關系的同時，更建構了一種獨特的女性主體身份。作為女性作家，薇拉·凱瑟通過自己的西部生活經(jīng)驗創(chuàng)造出一個個生動的西部拓荒的故事。值得注意的是，通過對傳統(tǒng)性別角色的解構，薇拉·凱瑟不僅塑造了在病床上哀嘆時運不濟、托付家里的女兒為頂梁柱的老伯格森、因為種莊稼總是不考慮天氣導致顆粒無收的奧斯卡和羅、敏感且總是依賴姐姐的艾米，還刻畫了做事果斷且總是穿著男人長外套的亞歷山德拉。她構建了與弗吉尼亞·伍爾夫“雌雄同體”相一致的新的性別角色，代表著女性也能積極參與開拓西部荒野的精神，展現(xiàn)了現(xiàn)代性積極、進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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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郝玉雪（1999—），女，漢族，重慶沙坪壩人，單位為四川外國語大學，研究方向為英語語言文學、英美文學。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