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社交媒體的興起使得每個用戶都被高度連接,用戶在頻繁使用社交媒體的同時,也會逐漸出現(xiàn)倦怠情緒,從而產(chǎn)生特殊的使用行為,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就是其中一種情況。本文基于SOR模型,從心理因素的角度出發(fā),對“兩個微信號”這一特殊的社交媒體使用行為進行量化研究,探究其產(chǎn)生的原因及影響因素。研究得出:在社交媒體倦怠的成因方面,信息過載、社交過載、社交泛化、隱私擔憂對于用戶社交媒體倦怠情緒的產(chǎn)生具有正向影響,同時,倦怠情緒的產(chǎn)生對用戶使用“兩個微信號”的傾向及行為具有正向影響。
關鍵詞:社交媒體倦怠;微信;SOR模型;行為研究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24)04-0035-04
一、引 言
由于社交媒體使用場景范圍的擴大,人們工作與生活的界限逐漸變得模糊,微信好友的人群也變得錯綜復雜。在此情境下,有人選擇使用工作和生活兩個微信號來劃清兩者之間的界限,以在非工作時間不被打擾;也有人因好友組成復雜,選擇使用微信“小號”來完成面對不同社交距離人群的自我披露和人格展演。無論是哪種情景,用戶均是基于對舊微信號的特殊心理,從而選擇并實施“重新開啟一個微信號”這一社交媒體使用行為。網(wǎng)絡媒體時代,每個人都被高度連接著,同時也被高度暴露在社交媒體視野之下。當下個體基于不同的環(huán)境以及心理因素,可能產(chǎn)生類似回避、隔離、重建等社交媒體使用行為。本文基于SOR模型,從心理因素角度出發(fā),對“兩個微信號”這一特殊的社交媒體使用傾向及行為進行研究,探究其產(chǎn)生的原因及影響因素。
二、理論選擇與文獻回顧
(一)SOR理論模型
1.SOR模型的定義
S-R(Stimuli-Response)模型是一種行為模型,該模型將人的行為簡單地劃分為刺激和反應兩部分,認為行為是腦部對刺激做出的直接反應。伴隨著學科的發(fā)展,后繼學者逐漸對該模型的合理性產(chǎn)生了質(zhì)疑,認為該模型忽略了人體的心理活動?;诖耍睦韺W者增添了O(Organism)這一中介變量改進S-R模式,形成了S-O-R(Stimuli-Organism-Response)模型。隨著心理學的發(fā)展,SOR模型逐漸被視作現(xiàn)代認知心理學的基礎模型,用于研究個體與外界刺激、情緒和行為的關系。
2.選擇SOR模型的依據(jù)
本文使用SOR模型的原因在于:其一,SOR模型被頻繁使用于網(wǎng)絡用戶行為研究,這體現(xiàn)了其通用性和合理性;其二,該模型也經(jīng)常被用于一些關于社交網(wǎng)站/媒體用戶使用意向的刺激因素的研究。近幾年,SOR模型被更廣泛地用于研究社交媒體用戶。其中,潘治錕基于SOR模型探究了VLOG用戶關注、點贊、評論等傳播行為的影響因素,提出粉絲量、信息熱度是影響用戶信任感知的重要因素[1];馬云龍基于SOR模型研究了微博圖像表情符號對用戶超鏈接點擊的影響,提出圖像的使用對超鏈接的點擊具有正向作用[2]。
(二)社交媒體倦怠文獻回顧
1.社交媒體倦怠的概念界定
部分學者基于心理認知層面研究社交媒體倦怠,認為它是一種情緒狀態(tài),即作為一個涉及個人情緒的主觀、多維的問題,倦怠雖然沒有標準的定義,但可以被解釋為有機體經(jīng)歷負面的情緒和影響并產(chǎn)生疲倦的感覺?;诖?,本文從心理認知的角度研究社交媒體倦怠,即從情緒層面對社交媒體用戶使用“兩個微信號”的傾向和行為進行探究。
2.社交媒體倦怠的影響因素
用戶產(chǎn)生社交媒體倦怠情緒,可能受到多種外部刺激和各類因素的影響。本文在梳理已有文獻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有關社交媒體倦怠的研究中較為重要的一部分,便是對于其影響因素的探究,而梳理其他學者對社交媒體用戶的測量維度可以為本文的量表構建提供參考可能。
Lee等人的實證研究結(jié)果顯示,五大人格特質(zhì),即一個人的緊張感、內(nèi)外一致性、責任感、外向性和開放性程度與其對社交媒體產(chǎn)生倦怠情緒的難易有顯著的相關性[3]。Ravindran認為,用戶對社交媒體的倦怠情緒主要體現(xiàn)在五個維度,即社會動態(tài)維度的倦怠、內(nèi)容維度的倦怠、沉浸維度的倦怠、平臺維度的倦怠和生命周期維度的倦怠[4]。朱建珍的研究表明,內(nèi)容負荷、社交過載、消極社會比較、隱私擔憂四個影響因素對社交媒體倦怠產(chǎn)生了明顯的正向作用[5]。
根據(jù)對以往學者相關研究結(jié)論的梳理,用戶產(chǎn)生倦怠情緒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過載相關、社交相關、內(nèi)容相關、隱私相關、人格特質(zhì)、自我效能感等。本文將從過載相關(包括信息過載和社交過載)、社交相關、隱私相關三個方面,對“兩個微信號”使用傾向及行為的模型進行建構。
3.社交媒體倦怠與不持續(xù)/中綴使用意向及行為關系的研究
近年來,社交媒體倦怠相關研究主要涉及挖掘其原因及影響因素、與不持續(xù)/中綴使用意向及行為之間的關系兩個方面。其中,原因及影響因素方面,在本小節(jié)的第二部分已經(jīng)說明。社交媒體倦怠與不持續(xù)/中綴使用意向及行為關系的研究如下:
劉國亮采用錯失焦慮與社交媒體倦怠的雙重視角,對社交媒體用戶的不持續(xù)使用意愿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后者對用戶的不持續(xù)使用意愿有顯著的正向作用,而錯失焦慮雖然會降低用戶的持續(xù)使用意愿,但影響并不顯著[6]。潘琪從情緒視角對移動短視頻用戶中綴行為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倦怠情緒和焦慮情緒與用戶的間歇性中輟行為均呈現(xiàn)顯著的相關關系。研究結(jié)果表明,用戶在感知信息過載、系統(tǒng)功能過載和社交過載時會產(chǎn)生倦怠感,從而產(chǎn)生中輟行為;用戶關注隱私和進行上行社會比較時會產(chǎn)生焦慮感,從而產(chǎn)生中輟行為[7]。汪雅倩對焦慮視角下社交媒體不持續(xù)使用的行為進行了探究,認為隱私關注焦慮、互動焦慮和自我評估焦慮對用戶的不持續(xù)使用意愿均有正向影響[8]。
三、模型建構及假設提出
本文在SOR模型的基礎上,將研究對象的特點與以往學者研究過的有關社交媒體倦怠的測度要素進行結(jié)合,構建了整合倦怠視角下“兩個微信號”的使用傾向及行為模型,然后通過問卷調(diào)查的方式收集一定數(shù)量的樣本對該模型進行驗證。
(一)“兩個微信號”的使用傾向及行為研究的模型建構
1.SOR模型中的自變量S
根據(jù)以上對前人文獻及其研究對象的分析,研究的自變量包括以下四個:信息過載,無聊的、與自身無關的、紛繁復雜的內(nèi)容導致用戶降低了對舊微信的使用熱忱;社交過載,當前微信通訊錄中的聯(lián)系人和群聊過多,造成了用戶難以屏蔽或戒斷的社交關系;社交泛化,由于當前微信中的聯(lián)系人太多,彼此熟識程度不同,可能導致一些誤讀或誤解;隱私擔憂,隱私邊界的破壞導致用戶無法自由表達,另外舊微信號好友圈子繁雜導致用戶擔憂隱私泄露。
2.SOR模型中的中介變量O
本文的中介變量是社交媒體用戶的倦怠情緒,原因如下:雖然社交媒體用戶在受到刺激后可能產(chǎn)生的負面情緒(如壓力、焦慮、不安、沮喪等)各不相同,但本文將這些情緒均歸入倦怠情緒。用戶在對社交媒體產(chǎn)生倦怠情緒之后,會進一步促成行為上的轉(zhuǎn)變。
3.SOR模型中的因變量R
本文的因變量是用戶基于倦怠情緒,產(chǎn)生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的傾向及行為。
4.研究的模型建構
基于以上論述,本研究的整合模型如圖1所示:
(二)“兩個微信號”的使用傾向及行為的研究假設
結(jié)合以往學者對用戶倦怠情緒及其產(chǎn)生的使用傾向及行為影響因素的剖析,本文將探究信息過載、社交過載、社交泛化、隱私擔憂對于倦怠情緒的影響,以及倦怠情緒對“兩個微信號”使用傾向及行為的影響,基于此對本研究提出假設如下:
1.信息過載對用戶使用微信的倦怠情緒有正向影響。
2.社交過載對用戶使用微信的倦怠情緒有正向影響。
3.社交泛化對用戶使用微信的倦怠情緒有正向影響。
4.隱私擔憂對用戶使用微信的倦怠情緒有正向影響。
5.對舊微信號的倦怠情緒對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的傾向及行為產(chǎn)生正向影響。
四、研究思路與問卷結(jié)構
本文主要選用了定量研究方法,通過問卷調(diào)查收集社交媒體用戶的使用情況,然后使用SPSS軟件對收集的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為了獲得可靠且有效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問卷的整體結(jié)構以及問題和選項的設計一定是精確和符合邏輯的。因此,本文在以往研究較為成熟的量表的基礎之上進行了刪改和調(diào)整,最后形成了倦怠視角下“兩個微信號”使用傾向及行為的調(diào)查問卷。問卷共35個題項,分為用戶個人特征、微信使用情況、微信使用感受和使用行為3個部分。其中用于調(diào)查用戶個人信息的共計4個題項,用于調(diào)查用戶微信使用特征和使用情況的共計8個題項,問卷的主體部分,也就是問卷量表部分共計23個題項,是對用戶使用微信的感受與后續(xù)傾向和行為的調(diào)查,共收集了223份問卷,剔除13份無效問卷,剩余210份有效問卷。
五、SPSS數(shù)據(jù)分析結(jié)果
(一)樣本信度分析
對210份有效樣本進行信度檢驗,6個變量的信度系數(shù)值分別為0.714、0.767、0.707、0.766、0.850、0.863,均大于0.7,說明研究數(shù)據(jù)信度質(zhì)量良好,具體分析結(jié)果如表1所示:
(二)樣本效度分析
效度研究被用于分析研究對象的合理有效程度。通過歸納分析6個變量的KMO值、方差解釋率值以及量表部分23個選項的因子載荷系數(shù)值、共同度等指標,可以得出:所有研究項對應的共同度值均高于0.4,KMO值均大于0.6,各因子的方差解釋率值均大于50%。這表明研究項的信息可以被有效提取出來,具體檢驗結(jié)果如表2所示:
(三)相關變量分析
本文利用相關分析法來研究倦怠情緒分別和信息過載、社交過載、社交泛化、隱私擔憂4項之間的相關關系,通過Pearson相關系數(shù)來體現(xiàn)變量之間相關關系的強弱程度。由表3可以看出:倦怠情緒和信息過載、社交過載、社交泛化、隱私擔憂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值分別為0.525、0.609、0.648、0.701,且均呈現(xiàn)出0.01水平的顯著性。說明倦怠情緒和信息過載、社交過載、社交泛化、隱私擔憂之間均有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此外,本文也利用相關分析法來研究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和倦怠情緒之間的相關關系,通過Pearson相關系數(shù)來體現(xiàn)兩個變量之間相關關系的強弱程度。由表4可以看出: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和倦怠情緒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值為0.660,并且呈現(xiàn)出0.01水平的顯著性。說明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和倦怠情緒之間有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六、研究結(jié)論
本文在SOR模型的基礎上建構研究框架,目的在于探討影響社交媒體用戶倦怠情緒產(chǎn)生的因素以及倦怠情緒促使的使用行為———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信息過載、社交過載、社交泛化、隱私擔憂四個方面對用戶倦怠情緒的產(chǎn)生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社交媒體能為用戶提供便利,但也可能因為一些刺激因素致使用戶產(chǎn)生倦怠情緒,進而影響用戶使用社交媒體的頻率和持續(xù)使用意愿。同時,用戶的倦怠情緒對其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這種特殊社交媒體使用傾向及行為也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研究結(jié)果表明,倦怠情緒在信息過載、社交過載、社交泛化、隱私擔憂與用戶申請并使用/有意愿申請并使用第二個微信號之間具有中介作用。
參考文獻:
[1] 潘治錕.基于SOR模式的Vlog用戶傳播行為影響因素研究[D].呼和浩特:內(nèi)蒙古大學,2021.
[2] 馬云龍.基于SOR模式下微博圖像表情符號對超鏈接點擊的影響研究[D].上海:上海外國語大學,2020.
[3] LeeCC.,ChouSTH.,HuangYR..AStudyon PersonalityTraitsandSocialMediaFatigueExample ofFacebookUsers[J].LectureNotesonInformation Theory,2014,2(3):249-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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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劉國亮,張匯川,劉子嘉.移動社交媒體用戶不持續(xù)使用意愿研究———整合錯失焦慮與社交媒體倦怠雙重視角[J].情報科學,2020,38(12):128-133.
[7] 潘琪.情緒視角下的移動短視頻社交平臺用戶間歇性中輟行為研究[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2020.
[8] 汪雅倩.焦慮視角下強關系社交媒體不持續(xù)使用研究———以微信朋友圈為例[J].新聞界,2019(10):81-91.
[責任編輯:李慕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