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梁
主題,是作者在文中傳達的基本觀點、態(tài)度、情感和意圖,也是文章的主旨所在。每篇文章都有一個相對集中而明確的主題。寫文章是為了達到某個目的,或抒發(fā)情感,或闡明態(tài)度,或引發(fā)哲思……那么在寫作時,應(yīng)如何突出主題呢?有以下幾種常見手法供考生借鑒:
一、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抓住中心。
如劉湛秋《雨的四季》,開頭便寫“我喜歡雨,無論什么季節(jié)的雨,我都喜歡”,然后圍繞這一中心分別描繪了四個季節(jié)雨的不同形態(tài)特征;又如莫懷威的《散步》開頭,“我們在田野散步:我,我的母親,我的妻子和兒子”,這就是典型的“開門見山”,用極簡潔的語言輕點一筆,便呈現(xiàn)出溫暖的生活畫面,通俗、實用、精致,讓人一目了然,迅速進入文章的情境中。
二、用一條線索貫串全文,明確中心。
當(dāng)一篇文章的線索明晰且完整時,主題思想往往也會更突出。
如鄭振鐸的《貓》,文章緊緊圍繞貓帶給人的情感波動來展開。先是第一只貓亡后,“我心里也感著一縷的酸辛,可憐這兩個月來相伴的小侶”;再寫第二只貓失后,“我也悵然地,憤恨地,在詛罵著那個不知名的奪去我們所愛的東西的人”;而第三只貓在經(jīng)過“我”妄下斷語,終至死亡后,“我心里十分地難過,真的,我的良心受傷了,我沒有判斷明白,便妄下斷語,冤枉了一只不能說話辯訴的動物。想到它的無抵抗的逃避,益使我感到我的暴怒,我的虐待,都是針,刺我的良心的針”。三次養(yǎng)貓,三次亡失,貫串其中的是作者跌宕起伏的主觀感情,一次比一次沉重。整篇文章敘述清晰,突出了貓的命運帶給“我”的情感沖擊。
又如讓·喬諾《植樹的牧羊人》,按照時間順序,重點敘述“我”和牧羊人三次見面的情形以及高原上的變化:初遇牧羊人時高原毫無生趣,村落成了廢墟,環(huán)境惡劣;再見牧羊人時,鄉(xiāng)景依舊如昔,但已萌發(fā)生機;最后一次相見時,景象已完全改觀,甚至連空氣也不一樣了,很多人搬來安家,處處呈現(xiàn)幸福與安適的氛圍。文章沿著時間線,清晰地展現(xiàn)了環(huán)境的變化,從而突出了牧羊人無私的大愛和堅持不懈的精神。
三、安排好主次和詳略,突出中心。
一篇記敘文需要交代的事情往往比較多。一般而言,與主題聯(lián)系緊密的內(nèi)容要詳寫,力求在一言一行中展示人物的性情,在一葉一花中感悟生活的哲理。相反,與主題關(guān)聯(lián)不大或不太典型的內(nèi)容則簡略敘述。這樣寫出來的文章詳略得當(dāng),主題明確。
仍以鄭振鐸的《貓》為例?!拔铩钡姆矫?,前兩只貓固然可愛,但它們的亡失有偶然性,對“我”的感情沖擊較淡,故略寫;第三只貓受冤屈并先“失”后亡,引發(fā)了“我”深深的自責(zé)和反思,感情沖擊最濃,故詳寫。這樣的安排使文章內(nèi)容主次分明,主題突出。
“人”的方面,文中有“我”、三妹、李媽、張媽、妻、周家丫頭、路人等。從筆墨上看,寫主要人物“我”是最多的,也是通過“我”的情感波動來突出主題的,故而詳寫;“三妹”和“妻”是主要的陪襯人物,筆墨也不少;“張媽”是撿拾第三只貓的人,她和第三只貓都成了“不能辯護的”人和物;而“李媽”則是洗刷第三只貓冤屈的見證人;“周家丫頭”的冷漠、“路人”的奪人所愛則從反面揭示人性。次要人物筆墨雖少,但絕不是可有可無的。
“情”的方面,三妹對三只貓的情感越來越淡,甚至最后是她的發(fā)現(xiàn)導(dǎo)致了第三只貓最終的悲?。黄迣B和貓的情感形成鮮明對比;張媽對第二只貓的惋惜、對第三只貓的救助和喂養(yǎng)彰顯出人性之美,這些都是略寫,但寫“我”的情感是越來越詳細的,也是越來越能突出中心的。
四、恰當(dāng)運用前后呼應(yīng)、鋪墊渲染、抑揚對比等手法,深化中心。
1.前后呼應(yīng)。即后文照應(yīng)的內(nèi)容是對前文內(nèi)容的重復(fù)或升華。
如宗璞的《紫藤蘿瀑布》,結(jié)尾“我不覺加快了腳步”就是對開頭“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的呼應(yīng),“?!笔潜蛔咸偬}的美吸引;“加快”則是紫藤蘿帶給了“我”對生命新的感悟。
再如史鐵生《秋天的懷念》中,“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戳司栈ā?,就是對母親想帶“我”去看菊花的回應(yīng),“我懂得母親沒有說完的話。妹妹也懂。我倆在一塊兒,要好好兒活”就是對前文“母親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忍住哭聲說:‘咱娘兒倆在一塊兒,好好兒活,好好兒活’”的升華,更好地突出了主題。
又如朱自清的《背影》中,開頭“我與父親不相見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結(jié)尾“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開篇點題,結(jié)尾扣題,前后呼應(yīng),首尾圓合,突出中心。
2.鋪墊渲染。鋪墊的目的是為了突出主題,渲染則是使用反復(fù)、烘托等手法來制造某種情緒或氛圍。
如莫懷戚的《散步》中,開頭寫母親身體不好,不愿外出,但“她現(xiàn)在很聽我的話,就像我小時候很聽她的話一樣”,后來出現(xiàn)分歧時又寫道,“我的母親老了,她早已習(xí)慣聽從她強壯的兒子”,但在“我”幾經(jīng)權(quán)衡做出要走大路的決定時這樣寫道,“但是母親摸摸孫兒的小腦瓜,變了主意:‘還是走小路吧?!难垭S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兩行整齊的桑樹,盡頭一口水波粼粼的魚塘?!易卟贿^去的地方,你就背著我?!赣H對我說”。最終,“我”還是聽了母親的話,凸顯了“尊老愛幼”這一中心。而母親兩句話之間的那幾處“勃勃生機”的描寫則很好地烘托了母親對生命的熱愛。
又如鄭振鐸的《貓》中,有六處對陽光的描寫:“那時太陽光暖暖地照著”“在廊前太陽光里滾來滾去”“又跑到街上,在那里曬太陽”“隱身在陽光隱約里的綠葉中”“大家在廊前曬太陽閑談著”“它躺在露臺板上曬太陽,態(tài)度很安詳”,多次渲染,很好地彰顯了作者作品的格調(diào)——脈脈溫情中輕籠的哀愁。
3.抑揚對比。抑揚又叫欲揚先抑或是欲抑先揚,是說想褒揚某個人或物,先從相反的貶抑處落筆,簡而言之就是將前面的“不好”與后面的“好”形成對比,然后突出其“好”的一面;同時也使情節(jié)多變,收到波瀾起伏的效果。
如朱自清《濟南的冬天》中,由“北平的大風(fēng)”“倫敦的大霧”“熱帶的毒日”對比引出濟南冬天總的特點“溫晴”;又如魯迅的《阿長與山海經(jīng)》中,作者從阿長“喜歡切切察察”寫起,到對“我”過分看管,再到睡相粗俗;從“滿肚子是麻煩的禮節(jié)”,特別是“元旦的古怪儀式”,到給“我”講長毛的故事,再到“謀害”隱鼠,多側(cè)面、多角度地展現(xiàn)了阿長粗俗好事、迷信無知等性格特點,直到阿長給“我”買來了《山海經(jīng)》,先抑后揚的效果才充分顯現(xiàn)。阿長淳樸善良、仁厚慈愛的品格在前文的襯托下才顯得格外閃光。
文章的主題如一根線貫串起全文,文章的選材、結(jié)構(gòu)、語言等都要以其為依據(jù)。寫作中,我們可以恰當(dāng)運用以上幾種寫作方法,突出主題、點明中心,寫出主題突出的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