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文精神是《紅樓夢》整本書閱讀的核心導向，主要包括四個維度。首先是對生命價值的詮解與謳歌；其次，以情為本，視之為生命存在的表征和動力；第三，禮/理的制衡與匡正；第四，美好人生的詩意指向。在此視域下，依據(jù)課程標準規(guī)定的目標要求，《紅樓夢》整本書閱讀需注意三個方面的統(tǒng)一：第一，抄本與刻本的統(tǒng)一；第二，情與禮/理的統(tǒng)一；第三，人文性與文學性的統(tǒng)一。

關鍵詞：《紅樓夢》；整本書閱讀；人文精神；核心導向；路徑

《紅樓夢》是我國文學史上最偉大且最優(yōu)秀的作品，是小說文體發(fā)展至今仍難以逾越的巔峰；同時也是我國優(yōu)秀文化遺產(chǎn)長期發(fā)展的結(jié)晶與重要載體，被稱為我國文化的百科全書。自《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將“整本書閱讀與研討”作為首要學習任務群以來，《紅樓夢》整本書閱讀就一直受到社會的高度關注，并引來很多專家學者與一線教師的研究討論，然而仍有不少問題有待進一步厘清與商榷。

一、人文精神——整本書閱讀的核心導向

《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開篇首句，即提出：“語言文字是人類社會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和信息載體，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彪S后又闡述說：“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tǒng)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且確定核心任務為：“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應使全體學生在義務教育的基礎上，進一步提高語文素養(yǎng)，形成良好的思想道德修養(yǎng)和科學人文修養(yǎng)，為終身學習奠定基礎，為傳承和發(fā)展中華文化、增強民族凝聚力和創(chuàng)造力發(fā)揮獨特的功能，為培養(yǎng)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發(fā)揮應有的作用。”從這里可以看出，新課標將人文性視為語文課程不能脫離的根本特征，將科學人文修養(yǎng)的育成作為核心的目標與任務。筆者以為這應該是《紅樓夢》整本書閱讀，首先需明確且牢固把握的。

簡單來說，人文精神即是以人為本，高度肯定人的尊嚴和價值，弘揚人生命存在的意義及主體獨立、平等、自由的意識，也可部分理解為新課標提出的“科學人文素養(yǎng)”。文學即人學，當代著名文學理論家錢谷融先生曾指出：“一切被我們當做寶貴的遺產(chǎn)而繼承下來的過去的文學作品，其所以到今天還能為我們所喜愛、所珍視，原因可能是很多的，但最最基本的一點，卻是因為其中浸潤著深厚的人道主義精神?！本湍撤N意義來講，這里其所指“人道主義精神”也可視為人文精神的代名詞。

《紅樓夢》的意義世界豐富且難以把握，這既是作品的魅力所在，也是進行整本書閱讀與教學的難點所在。作者在第一回曾說：“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即十分明確指出這部書主題的復雜和難解。至近代，著名文學巨匠魯迅先生也感嘆：“《紅樓夢》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有種種：經(jīng)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痹谌绱藫渌访噪x，甚至千差萬別的主題視域下，不加辨析與導引地一股腦全推給學生，筆者以為是不可取并有礙整本書閱讀的效果，且與倡導整本書閱讀的初衷是相悖的。確立以人文精神為核心導向進行《紅樓夢》整本書閱讀則是必要的。

二、四個維度及意義指向

《紅樓夢》是怎樣的一部書？不同讀者的答案是不一樣的，而其中所蘊含的人文精神卻一直為許多方家所認同。如早在20世紀80年代末，杜正堂先生即指出：“《紅樓夢》所描寫的對象，是作者從‘人道主義宗旨角度所看到的現(xiàn)實’，統(tǒng)率全書所有事件、人物、細節(jié)的中心思想（即正旨）是‘人道主義’，是個人的幸福和有充分價值的生活?！逼浜螅顝V柏先生提出《紅樓夢》是“人文主義啟蒙書”，以為“從思想性質(zhì)來說，曹雪芹對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批判，主要是從人文主義角度出發(fā)的，他提出的美好的人生理想，也屬于人文主義理想。他所表現(xiàn)的新的社會動向，是通向近代文明的人文主義思潮?！比绱诉@些認識，至今仍有很大啟示意義。

整體而言，《紅樓夢》的人文精神基本包括四個維度。首先是對生命價值的詮解與謳歌。已故著名紅學家張錦池先生早年即以為《紅樓夢》人文主義思想的核心是“人的發(fā)現(xiàn)”。并從“人的儀表”“人的才智”“人的情欲”“人的本性”四個方面論析人之“美”的特質(zhì)和豐富性。在作品中，人的主體地位與價值主要是通過眾多既才且美的女兒來表現(xiàn)的。如第二回賈雨村向冷子興轉(zhuǎn)述甄寶玉的話說：“這女兒兩個字，極尊貴、極清凈的，比那阿彌陀佛、元始天尊的這兩個寶號還更尊榮無對的呢！”第二十回，男主人公寶玉感喟：“原來天生人為萬物之靈，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鐘于女兒，須眉男子不過是些渣滓濁沫而已?！钡谒氖呕兀妼毲?、李紋、李綺等齊聚大觀園，寶玉又激動地驚嘆：“老天，老天，你有多少精華靈秀，生出這些人上之人來！”從這樣的文字可看到作者對人自身價值的高度肯定與自信。

其次，以情為本，視之為生命存在的表征和動力?！都t樓夢》是“一篇盡情文字”，被稱作“情書”。前輩紅學家周汝昌先生曾贊嘆：“雪芹的書，是中華‘情文化’的代表作，也是集大成、領新境的創(chuàng)造之主?！爆F(xiàn)實中的人是有情的，整個世界是由情來維系與牽動的，這是體現(xiàn)在《紅樓夢》內(nèi)強烈的自覺意識。整部作品一百二十回的回目，有二十三回的回目中含有“情”字，其中僅前八十回就有十八個回目中有“情”字，較著名的如“情切切良宵花解語，意綿綿靜日玉生香”（第十九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錯里錯以錯勸哥哥”（第三十四回）等。書中人物多被情賦予生命和活力，并通過他們各自對情的追求和堅守，彰顯人物多樣的性格。王昆侖先生撰于20世紀40年代的《紅樓夢人物論》中指出：“林黛玉用她的整個生涯唱出了一首纏綿哀艷的戀歌?！薄八讶孔晕页两诟星榈纳詈Ｖ?，呼吸著咀嚼著這里邊的一切，從這里面釀造出她自己的性靈、嗜好、妒恨，以及她精巧的語言與幽美的詩歌；以后，就在這里面消滅了她自己?！钡诎耸呕?，當誤聽寶玉與知府家的千金定了親，黛玉便有意糟蹋身子，只要速死；第九十六回從傻大姐口里得知寶玉將要與寶釵成親，她的生命之塔瞬間坍塌，終引來其以“焚稿斷癡情”完結(jié)自我生命的歷程。對寶玉的愛情就是黛玉生命的全部，一旦失去，她以為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作為寶黛愛情的襯托，書內(nèi)所寫尤三姐與柳湘蓮、司棋與潘又安、齡官與賈薔、小紅與賈蕓等堅定純真的愛情故事，也無不生動感人。除去男女愛情，作品還寫到親情（如祖孫、父子、母子、夫妻、姐妹）、友情（如寶玉與秦鐘、柳湘蓮、蔣玉菡）、主仆情（如寶玉與襲人、黛玉與紫鵑）、師生情（如賈代儒與寶玉）、君臣情（如皇帝與賈政等親眷）、同僚情（如賈政與海門總制周瓊）等，讓全書的生命世界格外鮮活靈動。可以說，把握住情，就把握住了人物的生命，也就把握住進入作品意義世界的門徑。

第三，禮/理的制衡與匡正。人與其他動物不同的本質(zhì)屬性是其文化性，即人文性，或稱人文精神。動物不能成為人，是因為其僅能受本能的驅(qū)使；而人卻能對自身欲望或情感進行調(diào)節(jié)和控制，這在我國傳統(tǒng)文化視域下，即是禮/理的制衡與匡正。我國古代禮的內(nèi)涵十分豐富，是社會典章制度、禮節(jié)儀式和道德行為規(guī)范的總稱。如《禮記·典禮上》解釋： “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彼蚊鲿r期，以儒家倫理思想為核心吸收佛、道二教思想融合而為理學，將社會的倫理道德與秩序視為是天理，進而將“理”與“禮”賦予相通的社會文化意義。

已故著名紅學家胡文彬先生曾指出：“《紅樓夢》是中國古代禮文化的載體之一。禮文化在這部小說中可以說滲透到各個方面，幾乎每一個生活細節(jié)中無不有禮的描寫、禮的專門詞語、禮的行為約束。”以作品主人公賈寶玉而論，他身上確實有著許多不合時宜的叛逆色彩，但他身上的禮教色彩也始終存在。他醉心詩文小說，卻并不詆毀四書；他與丫鬟小廝可以隨便玩在一處，卻始終對賈母、賈政、王夫人畢恭畢敬；他心內(nèi)始終不曾把黛玉忘懷，但也一直未視之為超越一切的唯一。如第五十二回，寶玉從父親的書房經(jīng)過，盡管賈政并不在內(nèi)，他仍執(zhí)意下馬而行；第二十八回，寶玉向黛玉進行內(nèi)心表白說：除了老太太、老爺、太太這三個人，第四個才是妹妹。在作品中，如果失去禮/理的制衡與匡正，人們就會如賈赦、賈珍、薛蟠等那樣私欲泛濫，鮮廉寡恥，就會使世界變得如大觀園之外的賈府一般無休止地相互傾軋、爾虞我詐，弄得連門口的石獅子都不一定干凈。

第四，美好人生的詩意指向?，F(xiàn)實人生確實難以超脫凡俗，且存在短暫、虛無，甚至荒誕的過客性與悲劇宿命，以什么樣的精神來對之進行消解，并賦之以愉悅逍遙和意義及自足？《紅樓夢》為讀者所描繪的答案是詩意棲居，這是用理想的光亮來照耀出向上提升的路徑，是用本真的純正潔凈來抵御世俗的丑陋骯臟，用審美的態(tài)度來擺脫物質(zhì)利益與功名利祿的誘惑，用詩書禮樂來渲染和豐富俗世的清歡。作為理想的寄托與現(xiàn)實的詩意家園，承載著作品主要人物與故事的大觀園代表著“清”“情”“真”，現(xiàn)已成為學界的共識。作品中的核心人物林黛玉、賈寶玉，一個是“閬中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一個晶瑩透徹，完全依自我感情的流轉(zhuǎn)，想說就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一個掙脫俗世的羈絆而特立獨行，將愛無功利地播撒給身邊普眾。寶玉說：“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贝耸且驗榕畠荷砩习N著日月之精秀，有一顆如詩般不加偽飾、純?nèi)蛔栽诘耐模^非一種性別的指向。

《紅樓夢》中先后寫了“海棠詩會”（第三十七回）、“菊花詩會”（第三十八回）、“紅梅詩會”（第五十回）、“柳花詩會”（第七十回）四次詩會，每一次都是個性與才情的綻放、青春與快意的勃發(fā)。以其為貫穿，全書宴飲描寫約占文本的近三分之一。其中，有生日宴、壽宴13次，節(jié)令宴8次，各式名目的雜宴16次，日常飲饌更難以勝計。如此紛繁冗雜的節(jié)慶活動與大小聚會宴飲，本身即凡俗世界的表征，同時不免也不斷制造著嘈雜喧囂，甚至污濁與荒淫；但因其大部分是以詩、曲、書畫進行楔入，從而使這樣的日常生活具有清雅的格調(diào)，多少帶有詩意棲居的色彩。第四十八回，香菱“瘋魔”一般向黛玉學詩，不僅僅是其表達自我主體話語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其進行自我救贖的迫切企望。通過寫詩她感覺到了自我的存在，進而形成對惡、俗、苦的黑暗世界的超越和出離，這正顯示出美好人生詩意指向的作用。

三、三個統(tǒng)一下的基本路徑

就長篇小說整本書閱讀的學習目標與內(nèi)容，《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規(guī)定：“在指定范圍內(nèi)選擇閱讀一部長篇小說。通讀全書，整體把握其思想內(nèi)容和藝術特點。從最使自己感動的故事、人物、場景、語言等方面入手，反復閱讀品味，深入探究，欣賞語言表達的精彩之處，梳理小說的感人場景乃至整體的藝術架構，理清人物關系，感受、欣賞人物形象，探究人物的精神世界，體會小說的主旨，研究小說的藝術價值?！苯Y(jié)合這樣的目標要求，在以人文精神為核心的視域下，《紅樓夢》整本書閱讀需注意以下三個方面的統(tǒng)一：

第一，抄本與刻本的統(tǒng)一。自《紅樓夢》整本書閱讀在各地廣泛展開以來，關于選擇什么版本來讀，一直是個眾說紛紜的話題。眾所周知，《紅樓夢》的版本為抄本與刻本兩個系統(tǒng)。抄本一般為八十回，有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等十余種，因抄錄年代較早，學界以為更接近曹雪芹創(chuàng)作的原貌；但這些版本今已無一完整，即使現(xiàn)存章回較多的庚辰本也僅七十八回，缺六十四、六十七兩回?？瘫緸橐话俣兀沙虃ピ?、高鶚整理后先后在乾隆五十六（1791）年、乾隆五十七年（1792）刊印，分別稱程甲本、程乙本。這類版本的好處是比抄本多出四十回，有黛玉之死、賈府被抄等情節(jié)；不足是問世時間晚，經(jīng)過了程、高的潤飾改動，且后四十回的人物性格、故事結(jié)局與前八十回有不少脫榫之處。比較而言，刻本更符合整本書的內(nèi)涵，因為畢竟多有后四十回，使人物性格展示與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得以完整；且書前有程、高二人的序、繡像、贊語，能展示出二百三十余年前古本的全貌。后四十回固然存在藝術水平下滑、與前八十回存有脫榫之處等不足，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國維說《紅樓夢》是“徹頭徹尾大悲劇”，魯迅先生以為《紅樓夢》把“傳統(tǒng)的思想和寫法都打破了”，絕對是針對一百二十回的刻本；五四以來絕大多數(shù)讀者，甚至某些專家學者認識與肯定《紅樓夢》也多是依據(jù)刻本。因此，我們今天進行《紅樓夢》整本書閱讀不能忽視一百二十回刻本，更不能棄后四十回而不顧。當然，刻本確也有一些缺憾，尤其是程乙本較其他版本的差異更大些；但基本不影響整本書人文精神與藝術特征的把握，比缺失后四十回而進行胡亂猜疑要好得多。各種抄本的價值自然不能小覷，可供專家學者進行深度研究，相關成果可作為刻本閱讀的有益補充和參考。

第二，情與禮/理的統(tǒng)一。毋庸置疑，《紅樓夢》是一部大“情書”，其敘寫情的豐富、深入、生動，是古今中外任何作品都難以比擬的。然而，近代以來，人們形成了“情有者理必無，理有者情必無”的思維定式，將情與禮/理絕對對立起來。實際上，這并不符合作品產(chǎn)生的時代語境和原書本意。在被視為全書總綱的第五回，警幻仙姑在寶玉夢游太虛幻境即將結(jié)束之時，告誡其要“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間，委身于經(jīng)濟之道”。甲戌本在此處稍后，還有警幻仙姑臨別勸其勿負她一番“以情悟道、守理衷情之言”。這明確顯示出全書情與禮/理的不可分割，體現(xiàn)了作品所含人文精神維度的不可拆分。孔孟思想及在其基礎上形成的禮/理學體系，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當今社會已得到全面客觀的認識和評價，其內(nèi)在精華與優(yōu)秀成分正在被廣泛弘揚。在科技進步迅速、生活節(jié)奏加快、商品經(jīng)濟大潮席卷、精神空間日益變狹的當下，增強相互間淳樸自然感情的溝通連接，培養(yǎng)自在純真的詩意品格，確實很有必要；但同時也不能失去禮/理的制衡與匡正，兩者需緊密統(tǒng)一。

第三，人文性與文學性統(tǒng)一。在人文精神核心導向的視域下，既要引領學生增強自我積極向上的獨立意識，也要讓其意識到人生短暫，光陰寶貴。同時，對于書內(nèi)的詩書禮樂文化、美食文化、服飾文化、建筑文化等，都需多加理解和品味。但是，《紅樓夢》畢竟是一部文學作品，全書人文精神的體現(xiàn)與相關內(nèi)容的表達，都是通過字詞的準確靈活運用，以形象生動的人物和故事、意境及多樣的表現(xiàn)手法來實現(xiàn)的。作品的文字本身，就是優(yōu)秀文化遺產(chǎn)的一部分。進行整本書閱讀，就是要讓學生沉浸于瑰麗的文學海洋之內(nèi)，在黛玉葬花、寶釵撲蝶、湘云醉眠、踏雪尋梅等精彩故事與場景中潛移默化地得到美的熏陶和知識的滋養(yǎng)，進而實現(xiàn)“良好的思想道德修養(yǎng)和科學人文修養(yǎng)”教育目標的達成。

復旦大學陳維昭教授在其所著《紅學通史》的結(jié)語里說道：“時代主潮永遠引導著《紅樓夢》意義闡釋的方向?！睆木唧w實踐活動來說，《紅樓夢》整本書閱讀時刻離不開意義闡釋，且其本身也時刻處于意義闡釋的過程中。錨定建成文化強國的戰(zhàn)略目標，緊跟時代步伐，遵循《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的相關要求，《紅樓夢》整本書閱讀工作一定能扎實開展，水平日益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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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許振東（1966— ），男，二級教授，碩士生導師。1989年畢業(yè)于河北師范大學（原河北師范學院）中文系，來我校工作至今。1997年于北京師范大學獲中國古代文學專業(yè)碩士學位；2003年于南開大學獲中國古代文學專業(yè)博士學位。現(xiàn)任《語文教學之友》雜志主編，兼任中國紅樓夢學會理事、中國文學地理學會理事、河北省紅樓夢學會副會長、河北省寫作學會副會長；曾任中文系副主任、文學院副院長、院長等職。主要研究明清文學與京畿文化，發(fā)表學術論文70余篇，編著《明代京畿文人編年史》《廊坊古籍珍本叢刊》等書籍近20部；為全國優(yōu)秀教師、省高校教學名師、省“三三三”人才二層次人選、省高校百名優(yōu)秀創(chuàng)新人才，承擔省級以上科研課題10余項，科研成果多次獲省社科優(yōu)秀成果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