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丁采芝，字芝潤，清代女詩人。丁采芝生長于江蘇，少時即聰慧工詩，受其舅張船山所在蜀中張氏家族家學影響頗深。一生兩次入蜀，隨夫久居在蜀，與四川諸女史及名媛唱和。丁采芝詩作類型豐富，其中入蜀、出蜀的山水紀行詩靈秀飄逸，最具個人風格。研究其生平與山水詩創(chuàng)作，不僅能完善對清代蜀中張氏家族文學史、家族史的研究，也對清代蜀中女性詩人的研究大有裨益。

【關(guān)鍵詞】丁采芝；清代蜀中張氏家族；山水紀行詩

【中圖分類號】I207.22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3）34-0019-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3.34.006

丁采芝，清代江蘇蘇州府無錫縣（今江蘇無錫）人，蜀中大詩人張船山之女甥，著有《芝潤山房詩詞草》。黃魯溪為丁采芝詩集所作序中稱贊其詩“含英咀華，不同凡響”。楊英燦評采芝詩“秀得江山助”，夸贊其山水詩風格清秀飄逸。目前對丁采芝的生平研究較少，其名其字也有記載錯誤的地方，有進一步研究和補充的空間。對丁采芝的研究，可以補充對清代蜀中張氏家族女性詩人研究的不足。

一、丁采芝生平及作品存世情況

丁采芝，字芝潤，江蘇無錫人。其名有一著作記載錯誤，清人王培荀所著《聽雨樓隨筆》卷二誤作為“丁菜芝”。其號有一著作記載錯誤，清人繆荃孫在《云自在龕隨筆》卷六第十頁寫“無錫女子丁采芝，號芝潤”。應(yīng)是在記錄時將字號記錄混淆。其字有兩種說法，一字“芝潤”，一字“芝華”。經(jīng)考證，除《巴蜀歷代名媛著作考要》一百一十五頁著錄為“芝華”外，包括《芝潤山房詩詞草》在內(nèi)的其他著作皆著錄為“芝潤”，故“芝華”疑為誤作。下文用于考證丁采芝籍貫的文獻也可佐證。丁采芝籍貫無爭議，為蘇州府無錫縣金匱（今江蘇無錫）人。清人沈善寶在《名媛詩話》卷三第五頁著錄：“金匱丁采芝”（金匱即今江蘇無錫）。清人陳蕓在《小黛軒論詩》卷上第二十八頁著錄：“丁采芝，字芝潤，無錫人，歸縣丞鄒廷敭。”也指出丁采芝是江蘇無錫人。民國丁傅靖《?；垭p修庵小記》第三頁著錄：“無錫女子丁采芝，懷雙修庵女道士……”此段記錄的是無錫女子丁采芝，為雙修庵女道士所作懷人詩雙修庵女道士韻香。以上文獻皆說明，丁采芝籍貫為江蘇無錫。

丁采芝出生官宦之家，書香門第。其父丁閬洲（1766-1812年），為官清廉，“雅善才能，克宣茲惠，撫綏有要……不忘顧復斯民之責”。歷任江蘇無錫監(jiān)生、蘭陽縣（今河南開封蘭考縣）縣丞、碾伯縣（今青海海東）知縣、山丹縣（今甘肅張掖）知縣、皋蘭縣（今甘肅蘭州）知州。其母張問端，“船山姊也，嫁無錫丁藕仙司馬為室。有淑徵詩草，船山為之序”。即張問端為清代蜀中張氏家族張船山堂姐，好讀書工詩，有詩集淑徵詩草，張船山為其作序。張問端在丁采芝年幼時便悉心教導，待丁采芝長大后母女二人時常唱和，有夏夜閱紅樓夢偶作與母親和次女采芝紅樓偶作韻。遂寧張氏，世代詩學傳家，不僅一家男女盡能詩，“兄弟、妯娌亦皆詩人”，更有“青蓮再世”張船山。張船山（1764-1814年），字仲冶，一字柳門，號船山，自號蜀山老猿，清四川潼州市遂寧縣黑柏溝（今遂寧蓬溪）人，是集詩、書、畫為一體的蜀中大文人，亦是清代性靈派三大家之一，著有《船山詩草》。張船山與丁采芝雖無直接交集，但其才華橫溢的氣質(zhì)卻深深感染著丁采芝。故丁采芝在第二次入蜀到達武連驛站（今四川劍閣縣）時，寫下《武連驛》夸贊其舅文采斐然，欽羨之情溢于言表。

丁采芝生卒年不詳，大致為乾隆末期至道光中期。丁采芝幼時即受張氏家族家學熏陶。鄒廷敭在為《芝潤山房詩詞草》所做跋中寫道：“芝潤幼時外姑日為課訓，授以韻語。”丁采芝后隨父游歷隴原（今甘肅），見證西戎之地的廣袤無垠，為其詩歌中的淡然氣質(zhì)打下基礎(chǔ)。嘉慶八年（1803年）歸同邑鄒廷敭，江蘇無錫人，歷任無錫監(jiān)生、城口（今重慶）經(jīng)歷、蓬溪（今四川遂寧）縣丞、京山（今湖北京山）監(jiān)生及富利（今四川南充南部）縣丞。鄒廷敭給《芝潤山房詩詞草》所作跋記載：“嗣于戊辰，由甘肅山丹縣省親來蜀，值余需次會垣，艱苦之狀有不堪述者數(shù)年矣?！奔螒c戊辰即嘉慶十三年（1808年），丁采芝誕下一子，由甘肅山丹縣省親來蜀，正值鄒廷敭在該省城停泊、生活艱苦之際。據(jù)道光鈔本《山丹縣志》卷七記載：“丁閬洲，江蘇無錫人，十三到任，十五卸事”。故嘉慶十三年（1808年）至嘉慶十五年（1811年）丁閬洲在山丹縣（今甘肅山丹縣）任職，與丁采芝省親出發(fā)地吻合。最早記錄鄒廷敭任職情況的地方志，清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刻本《四川通志》記載：“試用縣丞鄒廷敭，江蘇□陽縣人?！编u廷敭在《芝潤山房詩詞草》所作跋也記載：“乙亥隨任夔門”（嘉慶二十年，1815年）。故丁采芝第一次入蜀是為了看望在蜀地任職的丈夫，后隨夫定居夔門（今重慶奉節(jié)）。嘉慶十六年（1811年），丁采芝四妹辰原病逝，年僅十八。父丁閬洲“聞之愴然，未三月歿”。在此悲絕痛心之際，丁采芝提筆寫下哭辰原四妹四首，字字泣血。道光四年（1824年），鄒廷敭任蓬溪縣丞，丁采芝回江浙省親，開始了第一出川之行，并于次年與母兄、孩子團聚。道光八年（1828年），丁采芝自杭赴蜀，第二次入蜀，并僑寓錦官城。道光十一年（1831年），鄒廷敭于清芬書屋出版了《芝潤山房詩詞草》。考《芝潤山房詩詞草》內(nèi)容，丁采芝共有兄弟姊妹六人，分別是大姐芝露、長兄卜之、二弟念薌、三妹織云、四妹辰原及幺弟甫之。另育有二子二女，分別是長女懷芬、次女阿昭、長子夑兒及次子協(xié)夔。

丁采芝現(xiàn)存詩詞百余首，皆載于《芝潤山房詩詞草》。據(jù)鄒廷敭所作跋記載，道光辛卯（1831年）十月，鄒廷敭乞范白舫刪定丁采芝作品，得詩詞各一卷，并于清芬書屋出版?，F(xiàn)僅有一冊清道光十一年（1831年）刻本，存于山東省圖畫書館，但無證據(jù)證明是清芬書屋出版的原籍。民國間出版的清人黃夑清輯《國朝詞綜續(xù)編》鉛印本，第二十三卷收錄了丁采芝詩二首。現(xiàn)代出版的詩集，例如《國朝閨秀正始續(xù)集》《清代閨閣詩人征略》《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清代閨秀集叢刊》等皆收錄了丁詩，其中《清代閨秀集叢刊》第二十四冊影印了整本《芝潤山房詩詞草》，為系統(tǒng)研究丁詩提供了極大便利。

二、丁采芝山水詩成就及內(nèi)容

丁采芝在群星閃耀的清代閨閣詩人中算不上拔尖，但作為清代蜀中張氏家族的女性詩人一員，其身份具有特殊性。為《芝潤山房詩詞草》題詞作序者達十二人之多。其中桐城李宗傅從女詩人創(chuàng)作受閨閣局限出發(fā)，提出“閨秀之以詩名者，不少大率皆聰慧。性生私淑，于家學居多”。側(cè)面反映出丁采芝天資聰穎，且創(chuàng)作受其母張問端、其舅張船山熏陶頗深。吳孫黃魯溪同樣認可家學淵源對采芝詩的影響。他還從韻律角度出發(fā)，評價采芝借景抒情詩獨具一格，“皆有一唱三嘆之音”。題詞中，丁采芝舅祖金匱楊英燦對采芝詩詞風格評價為“秀得江山助，鐘英閨閣中”，點出采芝詩最大的特色——秀而不靡，清而不殹。

其次，丁采芝詩作題材涉獵廣泛，包括唱和詩、詠物詩、山水詩、悼亡詩等，其唱和詩與詠物詩大部分皆浮于表面，讀之未免有些陳詞濫調(diào)之感。但其部分山水詩能填補其生平研究的不足，譬如其多次在蜀道上經(jīng)行的詩歌。值得注意的是，這些詩歌也是丁采芝詩風“秀”的代表。清人陳蕓認為“芝潤嘗入蜀省親，故蜀行詩尤佳”。丁采芝第一次入蜀省親及隨夫任職到夔門（今重慶奉節(jié)縣），路途坎坷，景色雄奇，寫出了一些秀逸壯闊之句。第二次入蜀時，丁采芝嘗盡人世苦楚，喪妹喪父，貧病交加，一變秀逸為秀澹之氣。

丁采芝少時隨父入隴，婚后隨夫入蜀，兩次省親，可謂一生都在為家人奔波，在途中所寫山水詩有二十多首。結(jié)合方志、古籍和鄒廷敭所作《芝潤山房詩詞草》跋，可大概考證出丁采芝四次出行的時期、路線及出行目的，雜以詩歌藝術(shù)鑒賞。

（一）前期山水詩

嘉慶十三年（1808年），丁采芝由甘肅山丹縣省親來蜀探望丈夫鄒廷敭，途經(jīng)金牛古道，其間山重水復，棧道相連，溝壑縱橫，崎嶇蜿蜒，最為奇險。丁采芝舟車勞頓，在朝天關(guān)乘船渡嘉陵江到達廣元。在山水交映中寫下由朝天關(guān)放船至廣元即事：

兼旬陸路苦消磨，忽渡春江發(fā)櫂歌。山上人從天半出，水中船傍峽邊過。

嵌崖千佛攢如豆，障目層峰秀似螺。差喜安流閑一晌，淡云微雨蕩煙波。

經(jīng)歷陸路的苦楚，“忽”字點出了丁采芝乘船渡江的雀躍之喜，還不由得唱起了“櫂歌”。頸聯(lián)“攢如豆，秀似螺”用詞清秀靈動，寫出了驛道群峰環(huán)繞、山色蒼翠、佛像名勝如云的奇壯之景。尾聯(lián)“淡云微雨蕩煙波”閑適寧靜，韻律和諧，反映了詩人水行中恬淡的心情。

丁采芝一行人乘舟往南關(guān)驛站（今四川內(nèi)江隆昌市）方向去時正值秋季，天氣轉(zhuǎn)涼讓她難以入眠。到達驛站已是深夜，湖邊人幫助她們停泊船只。丁采芝碰上女道士永慶，一見如故，把酒問月，寫下夜半放船南關(guān)訪女道士永慶：

放櫂南關(guān)去，秋涼愛不眠。五更山吐月，一隊夜行船。

雪藕人依漿，傳杯扣我弦。到門逢女冠，把酒話流連。

詩人用“放”“去”“吐”“行”“傳”等動詞穿插整首詩，一氣呵成，讀之暢然。題目中“南關(guān)”這一詞在古代有“南方的關(guān)塞”“明廣順關(guān)（今遼寧開原）”兩種意思，第一種意思定義模糊，第二種意思所在地與詩人生平不符。考乾隆《隆昌縣志》卷十一，其中記載“隆昌八景：道觀遠眺……”可知隆昌當?shù)赜械烙^存在。而隆昌有南北關(guān)，正是作為古驛道被開發(fā)出來的。故題目中的“南關(guān)”即位于內(nèi)江隆昌市的南關(guān)驛站。

嘉慶二十年（1815年），丁采芝隨夫前往夔門，途經(jīng)云陽縣寫下三首山水紀行詩：

將至云陰風雨大作

不涉江湖險，誰知道路艱。山川余舊恨，風雨釀新寒。

船小行多捷，裝輕夢亦安。夔門欣不遠，且自勉加餐。

下東陽子灘

瞬息下前灘，聲聲響急湍。晴天亦風雨，觸石盡波瀾。

一葉舟偏穩(wěn)，千層浪自寒。故人言不謬，蜀道果然難。

抵夔門望八陣圖

怪石列江岸，先生垂遠謀。龍迤隨變化，水石助馳騁。

早定三分業(yè)，空留八陣圖。濤聲千古恨，相望已模糊。

云陰、東陽子灘、夔門三地今屬重慶云陽縣。相比于丁采芝第一次獨自入蜀所作山水詩，此組詩質(zhì)量明顯下滑，用詞也落于俗套。許是在蜀生活不易，又遭遇親人相繼離世，丈夫仕途不暢，遂丟失了丁采芝詩的靈秀。

（二）后期山水詩

道光四年（1824年），鄒廷敭任蓬溪縣丞，丁采芝回江浙省親，開始了第一次出川之行。出川在即，丁采芝喜不勝收。在南歸中寫道：“詩狂因志喜……乘風破浪去，遄歸見母兄?！倍〔芍闹貞c巫峽乘船出發(fā)，途中賞峰觀水，沽酒自得，寫下兩絕兩律：

巫峽

云鎖碧芙蓉，巫山十二峰?；夭髑?，積翠濕重重。

兩岸猿聲苦，長途客思濃。欲瞻神女像，惆悵各仙蹤。

江行

帆遠船如定，山清雨乍晴。

會心隨在好，吾愛此江行。

出峽

出峽灘平水漸低，故園東去望猶迷。

輕帆愿借風姨力，先送江南后浙西。

江村晚泊

疏籬短短竹層層，機杼聲中月未升。

一葉扁舟自來去，淡紅點點漾魚燈。

愛聽江村課雨晴，買魚沽酒樂平生。

一蓑一笠平常事，到得漁船便有情。

她用“碧芙蓉”“積翠”“淡紅”等詞刻畫所見之景，使得這四首詩整體氛圍清新秀婉?！拔咨缴衽薄帮L姨”神話形象的引入，又讓詩歌增添一抹神秘色彩，耐人尋味 。相比丁采芝早期入蜀山水詩，“流曲曲”“濕重重”“疏籬短短”“竹層層”“淡紅點點”等疊詞的運用調(diào)和了其詩“逸”的一面，從而變得迂回舒緩，婉約別致，是其山水詩“秀澹”的代表。像出峽所寫“先送江南后浙西”一樣，丁采芝于次年先后到達江蘇和杭州，與親人團聚。其間寫下多首山水詩，皆以紀實為主，藝術(shù)性稍差。故摘選幾首，便于分析、記錄其省親路線。

丁采芝先于蓉湖與迎接自己的長女孟嫻團聚，丁采芝為抒發(fā)喜悅之情，寫下乙酉秋九將至蓉湖長女孟嫻迎舟來見賦詩志喜：

小金山對放生池，一見嬌兒喜不支。訴盡艱難多少事，水窗剪燭慰離思。

萬水千山放瞻來，此行原不算空回。西湖尚有親慈在，擬踏孤山換臘梅。

道光已酉年即道光五年（1825年），“西湖”即今杭州西湖。后與長女往杭州方向探望母兄，并于道光六年（1826年）與母兄團聚，在黃浦江作詩阻風黃浦江（時赴長兄下砂公署）：

黃浦江深浪不平，連宵歆枕夢還驚。頓教客思添愁思，爭奈風聲和雨聲。

節(jié)近清明偏有信，天于兒女豈無情。來朝乞渡輕帆去，莫更遲留一日程。

在清明節(jié)抵達長兄任職地下砂，與母兄團聚寫下清明日抵下砂署呈母兄：

楊柳千條覆綠堤，小船停處即登躋。嬌癡不管人相笑，先自投懷索書題。

安排琴榻與棋枰，兄妹相依謫性情。一樹桃花數(shù)竿竹，好攜斗酒聽啼鶯。

在長兄任職地杭州下砂短居兩年有余，在此期間，丁采芝與母親兄長斗酒酬唱，彈琴對弈，好不自在。這也是丁采芝余下人生中最幸福愜意的時光。

道光八年（1828年）正月初九，丁采芝乘船由杭回蜀，寫下詞戊子新正九日自杭赴蜀敬辭母兄并別西湖。到達江蘇時，在清江浦寫下舟次清江浦雜憶三首，以抒離思。丁采芝未聽母親勸阻，選擇從古蜀道陳倉道、金牛道入蜀，途中多有艱辛險阻。丁采芝在河南途經(jīng)磁澗鎮(zhèn)（今河南洛陽新安縣）、澠池（今河南三門峽），后行至陜西，寫下由寶雞入棧著作，而寶雞正位于陳倉道上。在山西寫給六弟甫之的詩歌中提及“喜到七盤關(guān)”，七盤關(guān)即金牛道上由陜?nèi)胧竦闹匾P(guān)塞。丁采芝在到達武連驛站（今四川劍閣縣）時，懷念起張問安、張問陶兩舅氏，在武連驛阻雨的故事。遂寫下武連驛一詩，夸贊兩舅“文采風流抵二蘇”。

總的來說，丁采芝的山水詩，以由丹入蜀省親和由蜀赴杭省親途中所作最佳。由丹入蜀時期是丁采芝第一次獨自出行時期，此時詩歌風格總結(jié)為“清秀”二字。詩歌整體氛圍輕快明亮，喜用“春江”“淡云”“微雨”“涼秋”等清新意象，所用動詞強調(diào)“江流”“舟行”的飄逸之感。由蜀赴杭省親時期是丁采芝第二次獨自出行時期，此時丁采芝詩歌風格概括為“秀?！?。丁采芝在遭遇喪父喪妹，自己久經(jīng)病苦后，所著文章已不如從前飄逸靈動。但疊詞的巧妙運用讓丁采芝詩歌音韻和諧，增添了幾分婉約的淡然氣。

三、結(jié)語

丁采芝作為清代蜀中張氏家族的女性詩人之一，其詩作保存完整，整體創(chuàng)作水平在同時期蜀中女詩人中較為出眾。丁采芝幾次出蜀、入蜀的山水詩清秀而具壯思，是區(qū)別于同時期蜀中女詩人的表現(xiàn)，帶大家領(lǐng)略了蜀地的景色與蜀道的驚心動魄?？偟膩碚f，對丁采芝生平、創(chuàng)作的考證和賞析，既可以深入了解清代蜀地女詩人的所遇所感，又可以補充清代蜀中張氏家族女性詩人研究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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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彩玲，西華師范大學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國古典文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