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筱

(江蘇教育報刊總社,江蘇 南京 210036)

一、基礎教育存在的外圍問題具體表現

(一)“素質教育”外衣下的各種輔導班、培訓班大行其道

“素質教育”這一概念是萌芽于1980年代中期，于1990年代推出的基礎教育教改理念，也是教改思潮。經過多年的實踐摸索與理論探討，這一概念的傳播可謂深入人心，比較改革開放初期，現在的中小學生表現出來的知識與能力確實有令人欣喜之處?？涩F實中中小學生的負擔是減輕還是加重了呢？因校際辦學條件存在差異，大多數學生要爭取與中考、高考鏈接的優(yōu)質資源，除了家長安排，自身唯有一直保持努力、再努力狀態(tài)。他們校內學習的負擔隨年齡增長呈加重趨勢；同時，在“素質教育”中最易理解的“全面發(fā)展”被課外各種輔導班、培訓班充分包裝，以示魅力。而一般學生都要承受兩套系統(tǒng)的交叉學習，答案不言而喻。校外輔導培訓有失偏頗的狀況：

1. 課外輔導班“生生不息”。走在街頭，面向基礎教育階段的各種校外輔導機構如雨后春筍，令人目不暇接。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至21世紀前后，藝術類的輔導班興起。很快文化課程的輔導、培訓強勢加入，從小學數學、外語、作文到中學階段語數外、理化等學科都有輔導班。一批教師就在家里開班，在名校講課不錯的數學、外語教師最受歡迎。截至當下，不上輔導班的中小學生可謂鳳毛麟角，因為他們的同學都在上，家長的心理素質要非常強大，方能抵抗外界的“召喚”。朋友圈里家長們還會為這些培訓機構轉發(fā)各種宣傳圖文。培訓機構良莠不齊，家長選擇標準有別。就學生而言，班級授課制中，部分人學有余力，課外上興趣班或某一方向提高班，有一定作用；有的在校任務并未完成，再上課外補習班，效果甚微，甚至適得其反。

2.競賽活動“異化” 。在各地常態(tài)化的課外培訓班、輔導班的運行之外，近年來，一些單位與社會團體面向中小學開展了多種類型、層次的競賽活動，初衷是好的。可時間稍長，培訓機構跟蹤熱點、順應教育潮流，與一些學校建立聯盟關系，如輔導奧數、承擔競賽選拔事項等，即使就近入學新政頒布，這些機構仍然與渴望維持名校聲譽的中小學合作。為了賽出好成績，“一些初中從小學五年級就認準了‘好苗子’，每年都會選一批，在有的小學實驗班，五年級就提前錄取的孩子不在少數?！盵1]這已相當于提前或預約招生，雖然現在這種情況有所扭轉，但未消除。更有甚者，少部分人已將中小學的競賽作為商業(yè)活動操作，通過主辦方牽線搭橋，形成了較為完整的產業(yè)鏈：“課外培訓收費、教師推薦提成、報名收費、參賽收費，甚至于路費伙食費，都是在這條無形的產業(yè)鏈之中。[2]”

在各種競賽活動中，小學高年級與初中的機器人競賽活動較為頻繁與普遍，“很多學校為了能取得好的成績，高薪聘請機器人技術人員和廠家服務商為學生設計比賽方案，測試機器人設備，學生成為一種比賽的工具，教師的指導作用失去了意義[3]”。這種追求外圍形式感的比賽在人為操縱下降低了對學生實踐操作能力的要求，更談不上追求創(chuàng)新精神，“實體機器人教具多是廠商提供的成品，機械和硬件部分已經實現了模塊化，大部分工作已經完成，只需要拼裝就可以實現[4]”。激發(fā)創(chuàng)造潛能的活動值得提倡，變味扭曲的競賽應該及早叫停。

(二)入園難、入學難引發(fā)“占位”現象

幼兒園理論上應屬于學前教育范圍，2018年山東省率先將幼兒園招生統(tǒng)籌納入基礎教育范圍，實施劃片、就近入學，但全國大部分地區(qū)尚未將幼教劃歸義務教育范圍。21世紀以來，與早教關聯的“親子班”誕生，美其名曰培養(yǎng)幼兒的能力。親子班如果與幼兒園掛鉤，也被稱為“占坑班”(“百度百科”中收集此詞)，即預留“學位”，相當于“占坑”。平心而論，剛開始時，學校與培訓機構合作“擇優(yōu)”的做法是為了應對電腦派位(包括人為打招呼、遞條子)帶來的生源問題，有苦衷與合理性，因為一批刻苦勤奮的孩子在“派位”中被擠占了相對優(yōu)質的資源。在一些負面現象產生的環(huán)節(jié)，有其難以厘清的歷史原因。

后來這種“占位”模式進一步被位移到入園之前。經過整治，小升初的“占坑”現象有所遏制，但是有些機構被利益誘惑，將“陣地”轉移到幼小銜接的環(huán)節(jié)，因為有些幼兒園掛名就是“××實驗小學幼兒園”“××附屬小學幼兒園”。因此，若要擇校，先要考慮“擇園”，這就轉移到親子/早教班與幼兒園銜接的環(huán)節(jié)，“合肥市一位家長抱怨，自己家的孩子才三個月大，卻也要加入搶占幼兒園門票的隊伍，而由于他們想要進入的這所公辦幼兒園的招生情況十分火爆，親子班(早教班)這條入園的‘小路’也已經人滿為患[5]”。報道提及的合肥公辦幼兒園將親子班與入園資格捆綁的現象，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該公辦幼兒園的一老師在此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上這樣的課程，還有一個額外的好處，就是可以保證孩子一路升到大班，而不需要參加幼兒園對外招生名額的競爭[5]”。如果幼兒園畢業(yè)后有穩(wěn)定的優(yōu)質資源保障，那連小學的“坑”也一起占了，家長能不心動、忍痛花錢嗎 ？

(三)“以房擇?！爆F象被催生

2014年4月下旬，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發(fā)展改革委、審計署、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等五部門聯合出臺《關于2014年規(guī)范教育收費治理教育亂收費工作的實施意見》，強調要堅決查處“以錢擇校、以分擇生、以權入學”等違規(guī)行為，教育部下發(fā)通知要求北京等19個重點大城市的義務教育在2015年實行免試就近入學政策。就近入學政策剛堵住以分擇校、人情擇校，就在國人“下有對策”的慣性思維中衍生近乎瘋狂的“拼房子”現象。勤勞致富遠遠不抵祖父輩留下一套好的學區(qū)房，好學區(qū)房供不應求?！耙苑繐裥！弊屧容^好的學區(qū)房價上漲了一大波，就目前來看，學區(qū)房溢價上漲的趨勢并未被抑制。

二、基礎教育外圍問題折射的社會文化心理

以上不良現象可觀照到兩種立場的人的心理：第一類是靠校外教育謀生甚至靠其生財的人，他們看到孩子就是商機或財源，畢竟已有成功案例在先，如“新東方”“學而思”等規(guī)模龐大的校外教育集團已站穩(wěn)市場，在全國范圍內具有了廣泛影響力和號召力。如果考察從業(yè)者，他們中部分人是以此為職業(yè)，想用自己的知識技能謀取一份報酬，與校內多數教師一樣，有一定的職業(yè)操守；另有一部分人則是秉持“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信條，利欲熏心，希望能撈則撈、能騙則騙，只要能賺錢，不管是競賽還是其他項目，有空子就鉆，有“前途”就行，規(guī)范意識淡薄。第二類是中小學生家長，他們在子女教育問題上的“積極”表現折射的社會文化心理是本部分著重論述的內容。

(一)“望子成龍”及對應的焦慮心理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大多數中國父母的愿望，不分階層、不分職業(yè)，只是表現得有外顯與隱蔽之分。有的父母因為自己平庸，將出人頭地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特別是孩子幼時表現出的天資較好，家長更會強化這種心理；有的父母較為優(yōu)秀，希望孩子成年后生活更好，或將來擁有的社會地位不比自己低，對孩子的教育特別上心，毫不懈怠。與“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愿望呼應的就是焦慮，因為孩子從童年到成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要一直保持優(yōu)秀狀態(tài)，家長要操心從生活到學習每一環(huán)節(jié)，產生焦慮感再正常不過了。家長怕孩子輸在起跑線，為了“大方向”正確，家長自然在入幼、入學、小升初、中考等關鍵點上盡量選擇權衡后的最優(yōu)方案。

(二)為“安全”而選擇從眾的心理

“從眾”是最為常見的社會化心理反應，是個體受到群體影響產生壓力跟從群體選擇的一種社會心理。幾乎所有人會受到同一環(huán)境中他人言行的暗示，專家、大家也不例外。選擇從眾能夠給個體帶來一定的安全感。在參加課外輔導這件事上，為何有這么多的需求量？就因為很多家長存在從眾心理：別人這樣做了，如果不報名不掏錢，自己孩子可能比別的孩子落后或缺少什么；或者擔心本來優(yōu)秀的孩子偷懶，被參加輔導班的同學趕超了，形成潛在的威脅。這樣的想法時時折磨自己，為了內心的安定，不如也讓孩子參加輔導、培訓。一些搞教育理論研究的專家，也不免從眾讓自己的孩子參加培訓班或培優(yōu)班。從眾心理與攀比心理有相似點：都不愿落后于人。但也有差異，前者顯得被動，主要為了獲得安全感；后者表現主動，主要為了滿足內心的虛榮甚至為了炫耀。

(三)補償心理與“托底”心理

補償有不同情形，常見的有兩種：其一是顯性補償，以前虧欠對方，現以物質、精神等不同方式補償，以求心安；其二是較為隱形的，自己曾經有的缺憾，讓自己的親人特別是孩子代為實現，從而獲得某種慰藉。第二種其實是某種情感遷移，具體到本文所談問題，就是家長當年由于各種原因沒能實現讀書的愿望，現在想方設法創(chuàng)造條件讓孩子讀書成才，所以舍得花錢給培訓機構，或東拼西湊購買學區(qū)房。即使將來效果不夠理想，但也沒有多少遺憾了。本文所說“托底”不是真的墊底的意思，而是采取一定的措施讓孩子不要“掉隊”，當然這只停留在愿望階段，特殊案例中孩子即使上了好大學，然后學壞一事無成甚至更糟，不在本文探討范圍?；A教育階段部分家長的一些做法尤其是購買學區(qū)房行為就包含著某種“托底”心理：其一，在好的學區(qū)就讀，最差也會有個不錯的前途，因為學校教師教學水平高于普通學校；其二，整體生源不錯，學習氛圍令人放心；其三，孩子的同學將來發(fā)展不差，對自己孩子有好處。曾有新聞報道，北京一普通家庭賣掉自己大戶型住房買下“老破小”的學區(qū)房，這反映了中國式家長的典型“托底”心理：自己沒有更多的資源與能力保證子女“不下滑”，只能犧牲生活質量，換取孩子好好讀書的平臺，讓其將來有個不錯的出路。

以上所述家長的種種心理在生活中往往相互交匯，分開評析是為了行文思路清晰。

三、基礎教育外圍問題呈現的特征與負面影響

(一)基礎教育外圍不合理現象具有的特征

1.集中表現于各種不良現象與資本捆綁。整體來說，民眾生活條件改善了，家長們舍得給孩子花錢，不論是各種培訓機構的學費，還是提前支付的親子早教—幼兒園一條龍的費用，或是想盡辦法買學區(qū)房后的漫長還貸路，無一例外需要資本支撐?，F在家庭教育投資的比例可以說有增無減，甚至有人說“優(yōu)秀的孩子都是用錢堆出來的”，此話雖有失偏頗，但細品不是毫無道理。

2.家長與“市場”的默契甚至“合謀”。雙方頗有“周瑜打黃蓋”或合作雙贏的意味。我們看過家長談起自家孩子在培訓班表現時的眉飛色舞，也聽過買了學區(qū)房的家長的開心話語——慶幸自己的決斷英明。如果某一區(qū)域的家長能夠團結起來，抵制課外培訓機構、抵制入幼的占位班、對“學區(qū)房”沒有反應，中介和開發(fā)商再吆喝、折騰也沒有用。都說女性和孩子的錢最好賺，與子女教育費用支出相比，做了媽媽的女性消費并不高。在經濟條件不許可的情況下，她們更愿意將錢花在孩子身上。

(二)基礎教育外圍不合理現象帶來的負面影響

1.干擾學校正常教育。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首先，教育本身是一個工程，孩子身心健康成長是一個“養(yǎng)”與“化”的過程。各種校外輔導原本應是校內學習的適當補充，但不少輔導班為讓家長感到“值”，往往急功近利“填補”知識或技能，強化訓練是必不可少的。對于文化課的輔導，長時間校外校內兩個系統(tǒng)的學習，不免會給學生帶來疲憊感，擠占正?；A教育要完成的任務，也會使學生產生厭學情緒，抑制創(chuàng)造性思維的發(fā)展。其次，有些培訓機構超前灌輸知識，或許孩子也一知半解了解了一些概念，但回到課堂上往往會覺得自己“強于”同學或不需要老師循序漸進授課，這樣的補課擾亂教學秩序，也不利于保持良好的學習習慣。再次，頻繁的競賽活動增加學生負擔，影響他們的正常學習，如中學階段的競賽會影響中考、高考的系統(tǒng)復習。

2.制造新的教育不公平。由于每位孩子的起點不一樣(先天的不公無法填平，無論在什么國家都存在)，我們先不談遺傳因素帶來的智力差異，僅僅討論后天條件的分化與影響：如果同一地域的學校教育資源較為均衡，不同職業(yè)群體的子弟均有可能進入不同的高等學府，將來進入不同職場生存發(fā)展；如果基礎教育從起點開始就依賴金錢獲取入園資格、進入優(yōu)質學區(qū)、提升素養(yǎng)，這樣必然導致新的社會矛盾產生。不同階段顯性隱形的“以錢擇校”，“加劇了社會富裕階層對社會貧弱階層優(yōu)質教育資源的強勢掠奪，形成優(yōu)質教育資源爭奪的‘馬太效應’破壞了就學機會均等原則[6]”。那些寒門子弟或許健康成長，或許自卑、自暴自棄；那些家庭條件優(yōu)越的子弟也可能面對師長厚望頂著各種壓力產生心理問題，也有可能成為紈绔子弟。

3.加重中小學生家長的負擔。就近入學本來是為了減輕家長負擔，如果親子班占坑才能進入心儀或較滿意幼兒園成為普遍現象，也就是說一個孩子從出生后幾個月開始，就要進行“有組織”的校外教育，直到孩子高中畢業(yè)，不是好事?！皳私猓磥?-10年，我國教育培訓市場潛在規(guī)模將達5000億元，尤其是中小學教育培訓，市場規(guī)模超過3000億元，而一線城市的許多孩子一般會參加4-5種培訓班，培訓費一年將近10萬元。愈演愈烈的教育培訓市場既是對國家財富和資源的浪費，對孩子的創(chuàng)造力和教育教學質量也未必能夠提供有益的幫助。[7]”這種心力與財力的付出，需要實力，更需要充分的精神準備。

4.傳播金錢至上觀念。事實證明，已經有部分人整天關注房價特別是優(yōu)質學區(qū)房價；也有少數教育工作者，對工作不積極、不上心，將不少精力時間用在課外輔導班或培訓事務上，更匪夷所思的是少數教師喪失職業(yè)道德底線，上課該講的重要知識點“留一手”，用在課外輔導中漲人氣、賺快錢，變異變味的師生關系嚴重傷害學生的心靈。

四、基礎教育外圍問題的對策建議

(一)主管部門與中小學堅守學校這一基礎教育主陣地

1.嚴格整頓校外培訓機構，取締產業(yè)化競賽活動。要治理基礎教育外圍不合理現象，就要嚴格監(jiān)管校外機構。由于學區(qū)房對應的是公立學校優(yōu)質資源，為了破局，倡導發(fā)展優(yōu)質民辦教育和職業(yè)教育，讓家長和孩子看到另一種希望；作為公辦補充的民辦或私立學校只是辦學經費來源、收費標準有別于公辦學校，但也應接受政府主管部門與社會各方的監(jiān)督，保障師生權益，某種程度上也是維護學校聲譽與實力，以獲得長久發(fā)展。

對于各種選拔性的競賽活動要控制在不干擾正常教學活動范圍內，可適當利用假期，但不能超過假期的三分之一時間。對于產業(yè)化競賽要取締，“從學校層面來看，雖然一方面抱怨各種競賽培訓沖擊了正常的教育教學秩序，但是在一些小升初、初升高甚至在高考自主招生過程中，仍然采用高難度的選拔方式，以競賽成績決定一個孩子將來的學業(yè)成就[7]”。學校應接受主管部門的監(jiān)督，也應接受社會群眾的監(jiān)督，對于變著花樣開展競賽的，或者死灰復燃的，取締之后還應有其他懲罰措施。

2.學?；A教育應該滿足學生“提優(yōu)”“補差”的需求。除了監(jiān)管與清理，還應學習借鑒先進國家地區(qū)的教育理念，校內基礎教育要從一切為了升學的教育模式中解脫出來，以培養(yǎng)學生興趣、發(fā)展特長、增長創(chuàng)造能力為根本，讓每一個孩子都能健康成長、成才?！敖K教育發(fā)布”微信公眾號早在2018年11月6日推出一篇介紹海安高級中學辦學理念的文章《據說這所學校沒有一個學生上輔導班，真相是……》，給人啟迪：“海中多年來堅持把學校、課堂當作主陣地的原則，及深受老師們認同的學校文化”，該校探索按照學生的學力層次編班，允許學生選定層次后試聽并可申請調班，定期流動。一周六天在校，有社團活動，有課余免費補課咨詢問題的老師，鼓勵優(yōu)生、特長生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興趣發(fā)展。也就是說學生的“提優(yōu)”“補差”需求在校內都能得到滿足。老師不參加課外輔導，工作精力全部投放于校內教育。這樣的校園文化與辦學理念值得傳播，特別是老師們的奉獻精神值得頌揚。如果所有的學校營造一種風清氣正又不失始終向前探索的校園文化氛圍，校外輔導班特別是不規(guī)范的輔導班吸引力會大大減弱。

(二)集團辦學或幫扶辦學落實到位并不斷優(yōu)化

集團辦學已經很普遍，這是教育主管部門讓所管轄區(qū)學校師資資源均衡發(fā)展的舉措之一，也即某種程度的“以優(yōu)提差”?，F在很多地方已實施這種合作模式，只是硬件設備容易補充，軟件即師資均衡需要一定力度的調劑、平衡與補充。在一定時間內，教育改革的重點應該是教師普遍輪換，獎勵在不同學校受到好評的老師。另外應加大貧困地區(qū)教師培訓和教育經費投入補貼。只要上級足夠重視，實施的政策合理，考慮不同年齡層教師的搭配與流動，就能調動教職工積極性，縮小校際差距，教育資源分配自然趨于合理。配合集團辦學的落實到位，要逐步給學區(qū)房降溫，2021年4月北京發(fā)布《2021年北京市義務教育階段入學工作的意見》，實行多校劃片，引發(fā)關注。這一舉措對其他省份產生了較好的示范作用。

集團辦學要防止優(yōu)質資源被簡單稀釋，讓好的下滑；或優(yōu)質資源校強行“自說自話”，讓弱勢一方完全順從或模仿自己，跌入死胡同。一個集團內的學校因為基礎不同、生源不同，原本的差異必須正視，尊重弱勢一方，原先的特色、活力應該保持，“共生”互贏，長久發(fā)展。如果有一天，能夠實現“合法擇校的基礎是公辦學校監(jiān)管制度的完善，充分自主擇校的前提是民辦和公辦學校學生具有同等的權利，理性擇校的條件是學校師資力量的均衡[8]”，教育可以說是達到相對公平的境界了。

(三)建立科學持久的評價機制

2018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了《關于分類推進人才評價機制改革的指導意見》，提出健全人才評價體系，將教書育人作為教育人才評價的核心內容，進一步強調，要“建立充分體現中小學教師崗位特點的評價標準，重點評價其教育教學方法、教書育人工作業(yè)績和一線實踐經歷。嚴禁簡單用學生升學率和考試成績評價中小學教師”。對學校的評價機制應該由三個向度組成：對學校、教師和學生的評價。學校向度包括對校園文化(校風、學風)、校領導管理水平與業(yè)務能力的評價；教師的評價主要為“教書”(可以劃分為講課、課余輔導)“育人”兩個方面，所教班級考試成績不應該超出教學評價的50%，教研科研作為輔助項；學生的評價需要分為情感、知識、能力與審美等層面，學生考試成績不能代替其他層面表現。堅持落實家長開放日，建立校內外同行與校外專家隨機聽課制度，由教育主管部門監(jiān)控。評價機制建立后應該長效，修改時應該公開征求各方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