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
【摘? ? 要】本文采取內容分析法,對主流媒體《人民日報》抗美援朝紀念新聞(1953年-2020年)進行時間上的縱向梳理,探究如何將這一歷史事件建構為國家與社會的集體記憶,全面展現(xiàn)抗美援朝集體記憶在我國主流媒體話語空間的基本面貌,同時追蹤其60多年間的歷史變遷軌跡。
【關鍵詞】抗美援朝;集體記憶;人民日報;紀念新聞
2020年是中國人民志愿軍抗美援朝出國作戰(zhàn)70周年。通過新聞、影像、出版物、紀念章、慰問信、主題展覽等多種形式,抗美援朝這一國家與民族的集體記憶由媒介議程的顯著度向公眾議程的顯著度轉移,公眾對這一歷史事件的記憶由媒介報道而激活、喚起與建構,并與2020年全球新冠疫情的美國治理、美國總統(tǒng)大選等公眾關心的全球傳播議題交織重疊,為公眾以歷史、現(xiàn)實和未來的時間維度視角重新審視民族國家“自我”與“他者”的相互關系以及塑造公眾的全球觀提供了有益的借鑒與參考。
1950年6月25日,朝鮮內戰(zhàn)爆發(fā)?!度嗣袢請蟆酚?950年6月26日發(fā)出了消息來源是新華社和塔斯社的關于“李承晚偽軍向北朝鮮發(fā)動全線進攻”的朝鮮戰(zhàn)爭第一條新聞。[1]“此后兩年多,抗美援朝成為我們國家的頭等大事,在《人民日報》上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2]從1950年10月25日中國人民志愿軍打響了入朝后的第一次戰(zhàn)役至1953年7月27日的雙方簽訂《朝鮮停戰(zhàn)協(xié)定》,這場歷時2年9個月的抗美援朝新聞報道主要經(jīng)歷了兩個階段,即入朝參戰(zhàn)的輿論動員和相持階段的報道宣傳。《人民日報》一方面展開“抗美援朝動態(tài)”版塊的軍事新聞報道,一方面開辟《抗美援朝專刊》,介紹全國各地各戰(zhàn)線的抗美援朝地方經(jīng)驗和輿論擁護,并結合“增產(chǎn)節(jié)約”運動和“愛國公約”捐獻運動等進行廣泛的社會動員,成為推動抗美援朝人民運動的重要陣地。
集體記憶作為社會學和傳播學交叉的十字路口之一,可以折射出抗美援朝戰(zhàn)爭的媒介呈現(xiàn)、公共話語、代際傳承與共同體認同等多維價值。本文試圖從集體記憶理論出發(fā),探討主流媒體在建構集體記憶的過程中的功能作用、主導敘事的行為主體與實踐路徑,全面展現(xiàn)抗美援朝集體記憶在我國主流媒體話語空間的基本面貌,同時追蹤其60多年間的歷史變遷軌跡。研究著重回答以下3個問題:
RQ1:抗美援朝新聞內容表現(xiàn)形式和基本特征如何?
RQ2:抗美援朝是否及如何被建構為集體記憶?借助于哪些行為主體和實踐路徑?這一集體歷史是如何關照現(xiàn)實和未來的?
RQ3:新聞如何呈現(xiàn)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
一、文獻綜述
記憶在成為人文社會科學的研究領域之前,一直是心理學研究的基本問題。艾賓浩斯開創(chuàng)記憶研究以來,心理學家們對不同的記憶結構和過程的模型做了大量研究。巴特萊特認為艾賓浩斯使用無意義音節(jié)的實驗材料脫離實際,他采用比較接近日常生活的圖畫和故事來考察記憶過程,并首次把“圖式”(schema)正式引入心理學研究中。[3]巴特萊特在人類學調查中,研究旨趣傾向于社會環(huán)境下的事物如何在不同文化氛圍中發(fā)生轉移,這一過程他稱之為“習俗化”。習俗化的本質是圖式轉換,是對記憶的個人屬性向社會屬性的開拓。
哈布瓦赫受到涂爾干集體意識理念的啟發(fā),富于想象力地開創(chuàng)了“集體記憶”(collectivememory)的概念,主張集體記憶是社會建構的過程,是特定社會群體成員之間共享往事的過程和結果,保證集體記憶傳承的條件是社會交往及群體意識需要提取該記憶的延續(xù)性。哈布瓦赫認為“存在著一個所謂的集體記憶和記憶的社會框架,我們的個體思想將自身置于這些框架之內,并匯入到能夠回憶的記憶中去”。[4]作為中間變量的集體記憶,一方面通過日歷上的周期性節(jié)日慶典來紀念事件,另一方面也被這些事件強化。哈布瓦赫持有“現(xiàn)在中心觀”(presentist orientation),強調集體記憶的社會建構是當下性的,“如果不是全部,那么也是主要由現(xiàn)在的關注所型塑的”[5]。
康納頓在《社會如何記憶》一書中,主要探討了群體的記憶如何傳播和保持的問題。社會是自我解釋的共同體,我們頭腦中關于過去的形象將服務于現(xiàn)存社會秩序的合法化,而任何社會秩序下的參與者必須擁有一個共享經(jīng)驗或共同回憶??导{頓從關于法國革命的新開端與舊暴政的處死儀式和換裝實踐,創(chuàng)造性地將社會記憶與依賴于紀念儀式的操演和典型的身體實踐的建立相聯(lián)系,提供給我們維持與傳播社會記憶的現(xiàn)實路徑和應用場景。[6]坎斯特納明確提出集體記憶研究的媒介傳播學取向。他主張將集體記憶概念化為三種歷史因素互動下的結果,這三種歷史因素分別是知識文化傳統(tǒng)、記憶制造者和記憶消費者。[7]零星的、碎片化的個別經(jīng)驗通過媒介拼接成系統(tǒng)的、社會的集體記憶,這為我們預置了關于某段歷史的認知框架、情感底色和經(jīng)驗事物的典型形貌特征。記憶者的世界以歷時經(jīng)驗的建立,在集體回憶基礎上獲得和擁有一整套有序、完整和清晰的圖景。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量化的內容分析法,對其顯性內容和隱性內容進行客觀、系統(tǒng)和定量的描述研究,類目建構遵循“窮盡且互斥”的原則,既容納變量的最大維度,又體現(xiàn)變量的全部差異。研究將1953年7月28日至2020年12月31日的60多年時間納入具體研究的時間維度。筆者以“抗美援朝”作為關鍵詞檢索,利用在線數(shù)據(jù)庫“《人民日報》圖文數(shù)據(jù)全文檢索系統(tǒng)”,對同時滿足關鍵詞設置的文章標題(包括主標題、副標題與肩標題)和正文進行檢索,獲得了一個225篇的內容樣本。之后按照兩個標準進行了人工篩選:標準一,文章內容必須主要是關于抗美援朝的;標準二,排除因不同版面等因素重復計算的文章。最終,我們獲得了一個由208篇文章組成的樣本,即抗美援朝戰(zhàn)爭停戰(zhàn)以來(1953年
-2020年)《人民日報》關于抗美援朝紀念新聞的樣本。本研究的分析單位、記錄單位和觀察單位均為文章。利用SPSS Statistics 23軟件建構了一系列變量,主要包括四類:
(一)紀念抗美援朝新聞的內容表現(xiàn)形式和基本特征
變量包括:發(fā)表年份,版次,圖片類型(1=新聞照片,2=歷史資料圖片,3=漫畫,4=包含多種類型的圖片,5=其他圖片,0=無配圖),文章體裁(1=消息,2=通訊或特寫,3=深度報道,4=言論,5=檔案,6=文藝評論,7=其他),文章篇幅(1=200字以下,2=大于等于200字,小于800字,3=大于等于800字 ,小于2500字,4=大于等于2500字,小于5000字,5=大于等于5000字)。
(二)《人民日報》建構抗美援朝集體記憶的主題、主體、行為、關照現(xiàn)實與未來
建構抗美援朝集體記憶的主題包括:1=紀念話語及反響,2=紀念儀式或活動,3=紀念物或紀念場館,4=群體歷史回顧,5=個體歷史回顧,6=其他。
建構抗美援朝集體記憶的行為主體包括:1=口述歷史的見證者與親歷者,2=引述或轉述歷史的烈屬、軍屬及后世代,3=陳述歷史的國家領導人及組織機構,4=緬懷歷史的各階層民眾,5=評價歷史的國際社會,6=發(fā)行、出版歷史紀念物或修建紀念場館的機構組織等,7=媒體,8=抗美援朝歷史、政治、社會研究人員與機構等,9=其他。
建構抗美援朝集體記憶的行為路徑包括:是否提及紀念場所(1/0),是否具有紀念周年語境(1/0),是否提及紀念物(1/0),是否提及紀念儀式或活動(1/0)。
抗美援朝集體歷史對現(xiàn)實與未來的關照體現(xiàn)在:是否堅持黨的領導(1/0),是否以人民為中心(1/0),是否推動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增強綜合國力(1/0),是否堅持國防軍隊的現(xiàn)代化建設(1/0),是否維護世界和平與正義、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1/0)。
(三)抗美援朝精神的呈現(xiàn)
是否提及愛國主義精神(1/0),是否提及革命英雄主義精神(1/0),是否提及革命樂觀主義精神(1/0),是否提及革命忠誠精神(1/0),是否提及國際主義精神(1/0)。
在正式進行編碼之前,為了達到同感閱讀、同感判斷和同感識別,具有相似新聞傳播學背景的兩位編碼員對研究問題、涉及的變量概念與操作化定義進行充分討論后制定出一套編碼方案(包括編碼表和編碼手冊),從樣本中用SPSS軟件內置的隨機抽樣抽取10%總樣本的共20篇文章做獨立的試點編碼進行內容分析的前測試,并計算編碼員間信度系數(shù)。試點評估的結果發(fā)現(xiàn),抗美援朝的新聞框架變量的克里本多夫alpha信度系數(shù)較滿意(>0.80)。為了提高正式編碼的信度,編碼員對分歧較大的核心概念,如抗美援朝精神等隱性概念進行充分討論。采用依賴內容線索的客觀模式,還是依賴編碼者圖式的主體判斷是編碼員需要迎接的最大挑戰(zhàn)。既分解概念來增加變量的適切性,又避免冗長的編碼規(guī)則降低分析的生態(tài)維度。最終決定采用傾向于識別模式內容的判斷取向,以對概念的演繹為主。最后,正式的編碼工作仍然是由兩位編碼員完成,約歷時三周,為測試穩(wěn)定性信度指標,隨機抽樣20篇文章于第十天與第二十天請相同編碼員進行前后編碼測試,兩個編碼員的穩(wěn)定性信度系數(shù)也令人滿意(克里本多夫alpha信度系數(shù)為0.88)。
三、研究發(fā)現(xiàn)
(一)紀念抗美援朝新聞的內容表現(xiàn)形式和基本特征
通過圖1可知,新聞數(shù)量在60多年的紀念話語中呈現(xiàn)出異質性和不均衡性的特點。1953年因板門店停戰(zhàn)協(xié)定的簽署呈現(xiàn)一個“停戰(zhàn)”小高潮,而后在1958年志愿軍從朝鮮全部撤離引發(fā)了一波“凱旋”敘事的小高潮(占5.3%)。之后的20多年間表現(xiàn)平淡,媒介關注度不高。以1990年的40周年紀念(占4.8%)、2000年的50周年紀念(占11.5%)、2020年的70周年紀念(占22.1%)呈現(xiàn)出“數(shù)十”周年階梯狀高潮的集體記憶回溯。需要注意的是,60多年間共計19年無標題包括“抗美援朝”關鍵詞的紀念新聞,斷續(xù)的話語敘事讓曾經(jīng)民族自豪感勃發(fā)的集體記憶變得飄忽、搖擺和淡出。
從版面設計看,抗美援朝紀念新聞橫跨了第1版至第24版,主要以第1版(占33.2%)和第4版(占26.0%)的要聞版面居多。單一文字抽象敘事占86.5%,圖文并茂敘事僅占11.5%。新聞體裁中消息占60.6%,其次是深度報道(占12.5%)和通訊或特寫(占12.0%)。篇幅方面,大部分是小型(200字至800字)和中型報道(800字至2500字)。這些內容表現(xiàn)形式說明了抗美援朝紀念新聞以抽象、凝練、客觀的媒介面貌周期性地召喚受眾的集體記憶。
將208條新聞輸入“圖悅”文本庫,得出的可視化的熱詞詞云圖和排名前十的熱詞如下圖表所示。
由圖2、圖3和表1可知,除去戰(zhàn)爭主體的詞匯,媒介話語中最具態(tài)度傾向的詞匯是“和平”。和其他的戰(zhàn)爭新聞不同,抗美援朝戰(zhàn)爭在伴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中國共產(chǎn)黨和其領導下的中國人民獨立自主處理國際事務的時代背景下,和某些國家戰(zhàn)爭新聞主導的悲情敘事、恥化敘事、好戰(zhàn)敘事等不同,具有和平光輝籠罩下的“榮譽敘事”的特征。這場正義戰(zhàn)爭“既具有民族解放的合時代性特點,又具有反對雅爾塔秩序的逆社會化特點”,[8]抗美援朝戰(zhàn)爭具有保衛(wèi)主權的防御性質和爭取和平的國際主義精神,是代表著國際規(guī)則和世界文明的合法性戰(zhàn)爭。
(二)《人民日報》建構抗美援朝集體記憶的主題、主體、行為、關照現(xiàn)實與未來
《人民日報》抗美援朝集體記憶的主題主要是圍繞紀念儀式或活動、紀念話語及反響、紀念物或紀念場館這三者建構的;行為主體主要是陳述歷史的國家領導人及組織機構、緬懷歷史的各階層民眾、紀念物或紀念場館等的管理者。65.9%的新聞提及紀念周年語境,39.9%的新聞提及紀念場所,73.6%的新聞提及紀念儀式或活動,56.7%的新聞提及紀念物。從中可知,《人民日報》在建構國家和社會的這段集體記憶是有其規(guī)律可循的,行動主體以集體為代表出現(xiàn),是行使“上位話語”的領導集體、“下位話語”的人民大眾和“中位話語”的儀式活動發(fā)起者,三者實施的行動合時間性、空間性、儀式性和物質性,這符合集體記憶的社會“集體性”。
從個體生命體驗傳播來看,視覺民族志上有運用照片引述法來完成敘述主體的“影像說故事”的生命故事分享與傳播。借助紀念語境、紀念場所、紀念儀式活動、紀念物回憶個人的生命經(jīng)驗,在歷史回憶和口頭語言的“再抵達”、“再觸摸”與“再呈現(xiàn)”中完成集體共享往事的記憶串聯(lián),在家庭氛圍中完成代間溝通與代際傳承,在公共場所完成紅色傳播,在公共媒介場域實現(xiàn)集體記憶的打撈和浮現(xiàn)。這樣的非常個人的文本自然不必迎接信度和效度的學術挑戰(zhàn),而是沉浸于生命圖像的連貫性講述,透過個人故事與集體記憶的勾連的自我披露實現(xiàn)自我的崇高與意義,建構起自我價值和尊嚴,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關于戰(zhàn)爭創(chuàng)傷的情感療愈。
歷史關照現(xiàn)實與未來,是為了從這段波瀾壯闊的歷史中得到啟示:34.6%提及堅持黨的領導,30.3%提及以人民為中心,31.7%提及推動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22.6%提及國防軍隊的現(xiàn)代化建設,51.4%提及維護世界和平與正義。由此可見,戰(zhàn)爭史反復強調的不是敵我的二元對立,不是野心勃勃的軍備競賽,而是參戰(zhàn)的合法性理由陳述及對世界和平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未來期許。哈布瓦赫持有的集體記憶“現(xiàn)在中心觀”和史學家克羅齊“一切真歷史都是當代史”帶有某種重疊的成分,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倡導歷史學是還原歷史本來面目的“樸學”,這里既要尊重歷史的唯物性第一準則,也要看到歷史對現(xiàn)實與未來的關照,對當代人的明理、增信、崇德、力行的啟示意義。
(三)抗美援朝精神的呈現(xiàn)
抗美援朝精神的媒介呈現(xiàn)情況是:47.1%提及愛國主義精神,61.5%提及革命英雄主義精神,46.6%提及革命樂觀主義精神,55.8%提及革命忠誠精神,65.4%提及國際主義精神。最突出的是國際主義精神,其本質是維護世界的和平與正義。集體記憶不僅通過物質性體現(xiàn),也透過精神性傳遞。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的鍛造是透過真實的故事講述,而最具有發(fā)言權的莫過于抗美援朝戰(zhàn)爭的見證者和親歷者。媒介試圖對這些“活態(tài)史料”——志愿軍老戰(zhàn)士等群體進行“搶救式”采訪,對抗美援朝精神進行多維度展現(xiàn)。
四、結論
所有的歷史文化,都在與遺忘作斗爭。媒介在其中扮演“公共歷史學家”的角色,通過一系列反抗性集體遺忘的斗爭行動,銘記和彰顯歷史,弘揚民族精神。媒介與傳播再現(xiàn)歷史故事,讓人們擺脫原有的主觀臆想和假想,指認模糊的歷史形象變得清晰可見,塑造對歷史主體的認知和家國的變遷軌跡。
個體過去的歷史是自我觀的重要來源,而集體的歷史是民族國家人民自我觀的重要來源。自1953年7月27日板門店停戰(zhàn)協(xié)定簽署至今,抗美援朝這一宏大歷史事件作為國家民族集體記憶隨著主流媒介以周年、“整十”周年為周期性展開了“集體記憶淡出——媒介集體記憶建構——公共話語空間表達——集體記憶被激活”的不均衡的循環(huán)路徑,碎片化地拼接和連綴起公眾不同時期的記憶圖景和心理圖式。在媒介作用下,社會成員間通過共享往事來確保集體記憶的連續(xù)和鮮活,成為自我解釋、想象和認同的共同體,鞏固和加強了社會團結,彌合可能存在的社會裂隙?!叭绻f有什么社會記憶的話,那我就要爭辯說,我們可能會在紀念儀式上找到它?!盵9]以儀式的方式啟動集體記憶的閘門,以紀念物、紀念場所、紀念話語等方式召回共享經(jīng)驗,使被激活的集體記憶從民族共同體傳統(tǒng)中某個隱秘的角落洶涌而來。對戰(zhàn)爭有關的集體記憶,通過物質實體將精神意涵的象征符號附著在物質現(xiàn)實之上,并成為群體共享的情感與再次傳播的公共話語,這是對戰(zhàn)爭的反思。媒介話語中對非正義方的記述,使過去行不公者仍將承擔歷史的罪名和責任,讓它的公共身份面對公開的輿論話語。因此,對戰(zhàn)爭公開的、周期性的紀念儀式和紀念話語,是重復并確認勝利者的合法性身份與批判侵略者的錯誤行徑,這是對戰(zhàn)爭新聞集體記憶召喚和復蘇的意義。
注釋:
[1]萬京華.新華社平壤分社創(chuàng)建始末[J].新聞與寫作,2009(02):75.
[2]李莊.我在人民日報四十年[M].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0:117.
[3]巴特萊特.記憶:一個實驗的與社會的心理學研究[M].黎煒譯.臺北:昭明出版社,2003:5-6.
[4][5]哈布瓦赫.論集體記憶[M].畢然,郭金華 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69+45.
[6][9]保羅·康納頓.社會如何記憶[M]. 納日碧力戈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8+82.
[7]Wulf Kansteiner,“Finding meaning in memory: A methodological critique of collective memory studies”. Middletown: History and Theory,2(2002).
[8]郭樹勇.試論合法性戰(zhàn)爭與中國崛起[J].太平洋學報,2006(06):23-33.
(作者:上海外國語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博士研究生)
責編: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