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鵬敏
(河南工業(yè)貿易職業(yè)學院 河南 鄭州 451191)
《飄》作為一篇傳奇文學巨著,有著十分重要的文學地位,而其電影作品《飄》同樣耗資巨大,制作精良,斬獲8 項奧斯卡金像獎,是二十世紀電影史的奇跡。迄今為止,《飄》也是好萊塢最為驕傲的作品之一。而其中女性主義意識在特定歷史時期中有極高的進步意義,值得深入分析。
電影《飄》是由米切爾著名長篇小說《飄》改編而成,通過對萬千寵愛的富家女成長及愛情經歷的描寫,展示了美國南北戰(zhàn)爭時期開始覺醒的女性意識與男權社會對于女性的壓抑?!讹h》主人公斯嘉麗是女性意識覺醒的代表,她從小便討厭母親的生活方式與家庭強加的禮儀教育,性格豪爽,喜歡和男孩子一起玩耍。斯嘉麗愛上了艾希禮,但最終艾希禮卻與表妹梅蘭結婚。而斯嘉麗為了報復與繼續(xù)創(chuàng)造和艾希禮接觸的機會,帶有十分強烈的目的嫁給了查爾斯。南北戰(zhàn)爭爆發(fā),斯嘉麗的父母與丈夫均在戰(zhàn)爭中喪命,全部家產也在戰(zhàn)爭中丟失,面對這種困境,斯嘉麗一改當時傳統(tǒng)社會印象,做出了重建莊園的決定。飽經風霜的斯嘉麗具備較高的經濟眼光,依據戰(zhàn)后人民重建家園的需求選擇了建立木器廠。為籌備初期資金,斯嘉麗搶奪了妹妹的男友暴發(fā)戶弗蘭克,并在婚后幫助丈夫操持經濟活動,取得了較為良好的經濟成效。但不幸的是,弗蘭克在一次意外中身亡,斯嘉麗與曾經逼迫她的瑞德相遇,并最終結婚。但在這段婚姻關系中,斯嘉麗始終未放棄對于艾希禮的愛意,頻繁與艾希禮接觸。但斯嘉麗對于艾希禮的愛意最終被瑞德發(fā)現,瑞德選擇拋棄斯嘉麗。而斯嘉麗在梅蘭死前也終于明白自己喜愛的艾希禮不過是一種構想出的形象,并非這個人。
電影《飄》所描繪的歷史背景為美國南北戰(zhàn)爭時期,其處于美國社會的變革時期,南北戰(zhàn)爭徹底摧毀了南方農場主原有的生活方式與習慣,社會認知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發(fā)生改變。女性意識開始初步覺醒,女性要求與男性相同的社會地位與生活權限,渴望擺脫傳統(tǒng)社會認知中對于女性的限制。而《飄》的原作者米切爾便生活在此種社會變動時期,有著極其強烈的女權意識。而這種意識在《飄》一書中也有著十分鮮明的體現,斯嘉麗幾乎被描繪成了完全站在社會對立面的女性形象,區(qū)別于社會認知的中女性必須端莊、寬容,斯嘉麗獨立、自由、熱烈;不同于社會要求女性的順從,斯嘉麗渴望平等,對愛情追逐十分強烈,甚至在艾希禮結婚之后仍未選擇放棄;不同于女性作為男權社會中的附庸產品,斯嘉麗在第二次婚姻關系中,在家庭經濟行為上占據了主導地位。這些都展現了作者米切爾高度膨脹的女性意識。但在《飄》描述中同樣不難發(fā)現其中帶有的歷史局限性,斯嘉麗是一個極端追求自由、自我的女性形象,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與社會道德產生了沖突,展現了南北戰(zhàn)爭時期,在長期社會集體意識壓迫之下已經產生畸變的女權意識。
基于現代電影視角分析,《飄》是一部典型的大女主類型電影作品,影片中斯嘉麗個人形象十分突出,甚至存在部分人物掩蓋故事情節(jié)的狀況,這一方面是由于《飄》原著便是通過斯嘉麗個人形象展現女性意識,作品核心為斯嘉麗形象塑造而非故事敘述;另一方面,對于一篇整體性極強、細節(jié)遍布的長篇小說來說,將其壓縮成為一部電影,即使是一部四小時的大型電影,部分內容的缺失是難以避免的,如電影中瑞德的形象相較于原著顯得過于單薄,不得不說這是影片制作中的遺憾。但在電影中,米切爾小說創(chuàng)作的核心思想——女性意識得以很好的保留,具體表現有:
自由追求愛情雖然作為女性意識的內容之一,但從社會及心理等多個角度分析,其并非女性意識覺醒的核心或者標志內容,但在電影《飄》中,斯嘉麗對于愛情的追求作為多個關鍵情節(jié)變化的引導點,也是斯嘉麗人物形象變化的主導因素。因此,本文將愛情作為女性意識中的獨立點進行分析。
斯嘉麗的愛情觀與婚姻觀中最為突出的特點為堅持、自我與果敢。斯嘉麗自少女時代便一直愛慕艾希禮,這種愛慕心理在文章描述中一直延續(xù),無論是經歷南北戰(zhàn)爭后變得頹廢的艾希禮,還是與瑞德之間不算完美但十分合適的婚姻關系都沒有改變斯嘉麗的這種愛慕心理,表現出了斯嘉麗在自由愛情追求中的堅持;而斯嘉麗在愛情中的自我在書中的表現有,不允許自己愛慕的人喜歡別人,當求愛遭到拒絕之后,直接選擇十分劇烈的報復手段。且斯嘉麗在愛情追逐過程中采用了許多違背道德的手段,如為維持與艾希禮的接觸頻率,選擇嫁給了艾希禮妻子的弟弟。斯嘉麗的自私在婚姻觀念中表現得更為突出,斯嘉麗在書中經歷的三段婚姻都懷有特定的目的。對于斯嘉麗來說,婚姻完全作為一種實現目的的快捷手段。而果敢則主要表現為斯嘉麗在愛情追求上從未產生過動搖,無論是其在與瑞德矛盾爆發(fā)之后的選擇,還是明確自身多年追求的愛情不過是一個虛構意象之后,斯嘉麗的選擇與表現都具備高度獨立、自主的特點,沒有展現出任何脆弱、崩潰的趨勢。
不同于斯嘉麗女性意識在其他層面的表現,其獨特的愛情觀與婚姻觀為斯嘉麗這一藝術形象帶來了極大爭議,過度自私、不擇手段等多種表現,即使在現代社會觀念中,其行為已經與社會道德共識發(fā)生了十分嚴重的沖突。這種沖突并非源自特殊歷史背景下,社會觀念對于女性意識的壓抑,而是斯嘉麗在愛情與婚姻中的表現確實存在過分偏激與自我的成分。但這也是《飄》藝術形象構造的偉大之處,某種群體意識覺醒的初期,其訴求必然是偏頗的,甚至對于群體自身來說,其最終結果是不可預判的。如女性意識覺醒的初期,其要求的并非公平,而是優(yōu)待,這是一種對于自身弱勢的默認,也是性別歧視問題在現代仍未得到完全消除的原因之一。《飄》在斯嘉麗形象構建中將這一問題十分赤裸地展示出來,更易引起社會反思。
從現代視角分析,經濟獨立是思想獨立與行為獨立的基礎,個人事業(yè)與社會價值的訴求是女性意識覺醒的典型標志。電影《飄》中對主人公斯嘉麗事業(yè)追求的描述十分完善。斯嘉麗作為衣食富足的農場主的女兒,在南北戰(zhàn)爭之前,在女性意識的表現上,相較于獨立,更多表現為毫無目的的叛逆,只要是社會要求一個“淑女”做的事情,她全部拒絕。而在南北戰(zhàn)爭期間,母親死亡、父親病重、尚不具備勞動力的妹妹、虛弱的梅蘭母子都成為斯嘉麗身上沉重的壓力。這迫使她在田間辛勤勞動,槍殺意圖搶奪她勞動成果的士兵,并將士兵全部遺留物品收集整理,這些經歷幫助斯嘉麗建立并堅定了事業(yè)追求。也正是因為這些經歷,斯嘉麗為了金錢搶奪了妹妹的男友,并買下了一個鋸木廠獨立經營,通過自身的努力在社會的偏見與壓力之下逐漸壯大自己的事業(yè),并完成了壯大莊園的理想。電影《飄》在斯嘉麗事業(yè)追求構建描繪中,建立了一個自強、向上的獨立女性形象,雖然在事業(yè)追求中同樣存在不擇手段的描述,但這種不擇手段的描述對于斯嘉麗形象建設的貢獻,更加傾向于積極層面。在男權高度膨脹的社會背景下,斯嘉麗作為女權斗士的形象,若沒有特殊手段,其在事業(yè)上最終也難以獲得成功,這種描寫中也展現了作者對于當時社會壓抑女性意識的批判。
而斯嘉麗對于事業(yè)的追求最終也落實到女性社會地位提升這一主題之上,在事業(yè)上獲得巨大成功的斯嘉麗開始獨立管理莊園,擁有自己的商店,與其他男子一般參與經濟活動。雖然社會對于斯嘉麗的評判一直處于負面狀態(tài),但這些均已無法對斯嘉麗造成影響,其擁有自己經濟來源,不需要依賴任何人便可以正常生活,甚至比大多數人活得更加富足、精彩,真正實現了社會地位的提升,成為了一個現代獨立女性的形象。
在追求自由這一女性意識中,斯嘉麗一直表現十分優(yōu)秀,如其在少女時期便拒絕各種禮儀教導,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即使在失敗之后,其同樣主觀意愿上決定了自己的婚姻。女性意識覺醒的標志在于對父權與夫權的反抗,擺脫家庭關系給予女性的道德枷鎖。在父權反抗層面,斯嘉麗一直保持高度自我,其發(fā)展方向與人生軌跡受父親影響極弱。而在夫權反抗層面,斯嘉麗表現更為突出,甚至說其理念中自始至終從未出現過夫權的概念。斯嘉麗的第一次婚姻只是為進一步接觸艾希禮,丈夫在其生命中并無太高價值;第二次婚姻只是為獲取金錢,相較于第一次婚姻,在這段家庭關系中由于經濟的獨立,丈夫對其影響更加薄弱;在第三次婚姻中,同樣自私的瑞德與斯嘉麗結合,雖然丈夫這一角色在女主生活中影響力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但人生的選擇權仍然牢牢掌控在斯嘉麗自己手中,甚至斯嘉麗在電影中說出“沒有男人幫忙,女人可以完成除了生孩子之外的所有事情”,表現了斯嘉麗這一人物形象始終保持極高的自由度與獨立性。但這種自由度與獨立性的保持并非沒有代價的。電影中,斯嘉麗始終沒有得到社會的認同,當然這對于斯嘉麗來說并非一種悲劇,而是強化了其堅強女權斗爭者這一形象,電影開篇中描述其在少女時期行為便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響也為這一形象的建立打下了堅實基礎。
電影《飄》是一部以女性主義描寫為核心的歷史題材電影,以斯嘉麗為主線展示了女性主義覺醒初期的掙扎與糾結,也描繪出女性意識的復雜多變。影片中斯嘉麗形象與女權意識構建均較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