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香

[摘?要]人文素質教育是素質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培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人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本文以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fā)展學說等理論為指導，根據知識經濟對人才的新需求，借鑒國內已有的評價指標體系，采用文獻法確定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層次和數量，嘗試以層次分析法（AHP）對各指標重要性進行賦權、排序，從而構建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大學生人文素質指標體系的建立，對全面推進人文素質教育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AHP;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

[中圖分類號]G64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5843（2020）06-0074-06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0.06.014

大學生是推動社會進步的重要力量，大學生素質的高低關系到高校人才培養(yǎng)的質量。當代大學生除了應具備扎實的專業(yè)技術知識，還應具備與職業(yè)相適應的人文素質，其作為相對穩(wěn)定的內在品質，可從促進大學生自身知識、能力、素質的提升。近年來，隨著我國高等教育的迅速發(fā)展，大學生人文素質呈現(xiàn)新的特點。為促進大學生人文素質的提高，應對大學生人文素質實施有效的評價，提升評價的科學性和合理性，這也受到國內學者的關注。事實上，提升大學生人文素質，不僅是當今社會發(fā)展的需要，更是大學生充分發(fā)揮個人潛力，促進自我發(fā)展的需要。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建立的價值目標在于通過確立有效的人文素質評價規(guī)則和模式，發(fā)揮評價機制在提升大學生人文素質方面的引導作用，從而促進大學生思想道德素質、文學素質、審美素質、科學素質、心理素質、信息素質、環(huán)保素質的綜合發(fā)展。將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融入到高校日常教學活動的各個環(huán)節(jié)，可從提升大學生人文素質的目標要求，其價值目標有兩個尺度：一是檢測高校人文素質教育的實效和水平，具體包括高等教育制度建設、教育實踐和課堂教學功能的實現(xiàn)情況;二是檢驗人文素質教育目標、內容和評價要求的達成度，即檢驗大學生的人文素質水平是否得到提升，以及大學生對評價內容和標準是否具有強烈的認同意識。

一、大學生人文素質內涵的厘定

什么是人文素質教育？學術界有不同定義。原教育部副部長周遠清認為，素質是人在先天生理的基礎上受后天環(huán)境的影響，通過個體自身的認識、實踐及訓練，形成身心發(fā)展相對穩(wěn)定的基本品質[1]。中國政法大學石亞軍教授認為，人文素質是人類種族和個體在發(fā)展進程中積淀的關于文、史、哲及真、善、美的基本常識、意識價值觀和行為品格的總和[2];也有學者認為人文素質是人通過學習所獲得文、史、哲、藝等方面的人文知識及因這些知識而展現(xiàn)出來的外在涵養(yǎng)[3]。綜合各學者與專家的關于人文素質的定義，筆者認為，大學生的人文素質是大學生通過系統(tǒng)學習、訓練而具有的人文知識、人文精神、人文情懷與基本涵養(yǎng)，包括內在精神所外化的行為品格。大學生的人文素質可以幫助大學生實現(xiàn)其人文精神與科學精神的融通。

加強人文素質教育具有重要意義。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在《教育—財富蘊藏其中》提出，未來教育的四大支柱為學會認知、學會做事、學會共同生活、學會生存，教育的使命在于“促使每個人將其思想和精神境界提高到普遍行為模式和在某種程度上超越自我的高度”， “委員會認為其關系到人類的生存問題”[4]。四大支柱的核心精神是學會做人。愛因斯坦認為，學校的根本目標應是培養(yǎng)和諧發(fā)展的、具有獨立思考和批判能力的人，而不是培養(yǎng)學生的專業(yè)知識[5]。我國學者對培育大學生人文素質的重要性有不同的論述。如“在大學生素質中，文化素質是一切素質的基礎，人文素質是文化素質的核心”[6];“包含著社會性和文化性的人文素質是人的根本尺度”[7]。人文素質是人精神家園的宿主，對主體的思維方式、心理機制、情感世界、意志能力、價值取向、審美體驗、意識形態(tài)和理想模式的形成都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加強學生的人文素質是教育的根本任務，其事關學生幸福、社會進步、人類生存。

二、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構建的依據

構建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是加強人文素質教育的前提和基礎，需以相關理論、政策為指導。

（一）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fā)展學說

馬克思主義自由全面發(fā)展理論對大學生人文素質的構建具有重要指導意義。馬克思關于人的全面發(fā)展學說初步形成于《共產主義原理》，馬克思、恩格斯認為，人的全面發(fā)展本質上也就是人的徹底解放、人性復歸?！按婺谴嬖谥A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lián)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8]。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指出，“人的自由而全面發(fā)展是歷史的、有條件的，全面發(fā)展的個人—他們的社會關系作為他們自己共同的關系，也是服從于他們自己的共同的控制的—不是自然的產物，而是歷史的產物”[9]。馬克思和恩格斯為了人類解放事業(yè)而奮斗一生，解放在教育價值觀上的體現(xiàn)是實現(xiàn)人的全面發(fā)展。馬克思的人類解放思想為我國制定教育方針、政策、路線提供了理論來源，我們要培養(yǎng)的是全面的而不是片面的人，是具備“德智體美勞”綜合素質的人。

（二）教育本原價值論

素質的基礎性要求在于，人才培養(yǎng)必須反對功利主義的做法，要把以往的“應試教育”轉變?yōu)椤八刭|教育”[10]。有學者認為“我們的高等教育，一要教會學生如何做人，二要教會學生如何思維，三要教會學生掌握必要的科學技術與人文社會方面的知識及運用這些知識的能力”[11]。學者從不同視角對教育本源價值的論述不同，但都認為教育的本質是屬人的，教育的目的是“使人為人”。學生的知識獲取、能力提高必須靠教育才能實現(xiàn)，但又不能完全依賴教育，重點在于培養(yǎng)學生自主學習的基本素質。

（三）人文素質教育的相關政策

我國高度重視大學生人文素質教育，出臺了一系列文件。1998年，教育部印發(fā)《關于加強大學生文化素質教育的若干意見》，對人文素質教育做出了專門部署，把人文素質教育首次寫入中央文件。2010年，《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與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將素質教育作為深化教育體制改革的關鍵。2012年以來，素質教育得到進一步重視和發(fā)展。2017年，《國家教育事業(yè)發(fā)展“十三五”規(guī)劃》要求“全面實施素質教育”;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發(fā)展素質教育”[12];2018年，《關于加快建設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養(yǎng)能力的意見》提出，“發(fā)展素質教育，深入推進體育、美育教學改革，加強勞動教育，促進學生身心健康，提高學生審美和人文素質”[13]。當前，高等教育進入以提高質量為中心的時代。實施人文素質教育，提高學生人文素質成為時代的客觀要求。2019年，《加快推進教育現(xiàn)代化實施方案（2018—2022年）》全面部署“六卓越一拔尖”計劃2.0，發(fā)展新工科、新醫(yī)科、新農科、新文科，推動全國高校掀起一場“質量革命”，推動高等教育高質量發(fā)展。

三、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的相關分析

構建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體系，應以學者的研究成果為基礎。國內學者已從不同角度嘗試構建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首先是廣義的人文素質體系。王曉明認為，從結構上看人文素質包含人文基礎、人文知識、人文思想、人文方法和人文精神五個成分[14];石亞軍認為人文素質具有三個介質，即人文知識，人文素質和人文形態(tài)。其中，人文知識是細胞，人文素質是內胎，人文形態(tài)是外形，三位一體有機組合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文素質[15]?！叭宋乃刭|具體包括文化素質、思想道德素質、法律素質、科學素質、審美素質和環(huán)保素質六大方面，每方面都包含基本常識、基本觀念、基本行為三個層面”[16]。廣義的人文素質將科學文化素質及法律素質等都納入體系中。其次是狹義的人文素質體系。楊潤華認為，人的基本素質包括身體素質、心理素質和社會素質，社會素質包括全面的人文素質、思想道德素質、審美素質、科學素質等[17]。原教育部部長袁貴仁認為，人由自然因素、社會因素和精神因素構成。人的發(fā)展是人在社會活動基礎上的自然素質、社會素質和心理素質的發(fā)展[18]。劉教明認為大學生素質包含自然素質、心理素質和社會文化素質三個層次[19]。顯然，把人文素質與思想道德素質、審美素質、科學素質、身心素質放在同一層次考慮，屬于狹義的人文素質。最后是關于特殊專業(yè)學生的人文素質體系。谷曉紅認為，醫(yī)學生的人文素質包括認知、情感、態(tài)度等方面[20]。張哲華認為，“人文素質”包括人文知識、人文思想、人文方法、人文精神[21]。張偉以教育全面質量觀為指導，以質量評價“結構—過程—結果”三層次理論為邏輯構架，構建了護理專業(yè)人文素質教育評價指標體系[22]。馬改紅結合專家建議，采用德爾菲法，構建了人文知識、人文思想、人文方法和人文精神四個二級指標下的26個三級條目[23]。劉嶠指出，應用型人才的人文素質包含人文知識的獲得、人文思想的理解、人文方法的掌握和人文精神的張揚4個方面[24]。

四、知識經濟時代基于AHP的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

知識經濟對人才素質提出了新的需求。筆者借鑒國內已有評價指標體系，采用文獻法確定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的層次和數量，首次嘗試通過層次分析法（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簡稱AHP）對各指標的重要性進行賦權、排序，從而構建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的建立，一方面可以為大學生人文素質教育評價提供參考;另一方面也為人文素質教育改革提供參考。

（一）評價指標選取的時代依據

當前，人類已經進入知識經濟時代，知識經濟對高素質復合型人才的需求更加強烈。根據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fā)展學說，全面發(fā)展的人是歷史的、具體的，是滿足當下經濟社會發(fā)展需求的人才，也是在目前條件下能夠培育的現(xiàn)實人才。筆者認為，在知識經濟時代，大學生人文素質除了廣義的思想道德和科學文化素質、藝術素質外，還應包含心理素質、信息素質、環(huán)保素質。因此，我們可以從知識、意識和行為三個維度對大學生的人文素質進行觀測與評價。

1.思想道德素質。思想道德素質包括思想政治素質和道德素質，是個人在思想道德方面的自我修養(yǎng)，以及由此達到的思想道德水平和思想道德境界。思想政治素質是核心素質，道德素質是立身之本。

2.文學素質。文學素質是創(chuàng)作者在從事文學作品創(chuàng)作和品評活動中體現(xiàn)出來的某種觀念、態(tài)度和行為習慣，其主要運用于文學領域。例如，創(chuàng)作者進行詩詞歌賦創(chuàng)作、文藝評論、鑒賞等活動。

3.審美素質。根據何齊宗對教師審美素養(yǎng)的定義[25]，筆者認為審美素質是個人對藝術知識、技能與方法的積累，以及發(fā)現(xiàn)、感知、鑒賞、評價、表達、創(chuàng)造美的意識、能力水平和審美取向。

4.科學素質?？茖W素質是個人在學習、理解、運用科學知識和技能等方面形成的價值標準、思維方式和行為表現(xiàn)，體現(xiàn)在科學知識、科學方法、科學精神、科學能力等方面。在知識經濟時代，人的科學素質尤為重要，新工科、新農科、新醫(yī)科、新文科的建設為人才的科學素質賦予了新的內涵。

5.心理素質。心理素質是主體在實踐活動中與客體相互作用，進而形成的較為穩(wěn)定的心理特點和品質，其強調人的積極心態(tài)、意志及人格等。某種情況下，人的心理素質甚至比身體素質更重要。 1989 年 11 月，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將人的心理素質與學術性、職業(yè)性作為21世紀未來人才的3張通行證[26]。

6.信息素質。信息素質不僅是人獲取信息資源的技能，還包括人利用已有的信息資源創(chuàng)造新的工具進行信息處理和創(chuàng)造的能力。在知識經濟時代，大數據、VI等信息技術飛速發(fā)展，知識更迭的速度呈指數級加快，這意味著人們在校園里學到的知識很快就會“過時”。因此，學生最需要的不是學到幾個原理、背住幾個公式，而是掌握使用信息技術的能力，以及對信息萃取、分析、加工、吸收的能力。

7.環(huán)保素質。環(huán)境素質是人們所具有的環(huán)境知識、價值理念和態(tài)度行為[27]。在環(huán)境問題成為全球性問題的背景下，未來對培育人才環(huán)保素養(yǎng)的要求更加迫切?！爸挥信囵B(yǎng)具有倫理意識和造福人類可持續(xù)發(fā)展理念的現(xiàn)代工程師，才能在面臨忠誠于股東還是忠誠于公眾的利益等道德困境時做出正確的判斷和選擇”[28]。

（二）AHP的基本原理

層次分析法（AHP）是一種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系統(tǒng)分析方法。在這種方法下，問題被分為若干要素，形成多層級有序結構，根據不同要素之間的相互對比來確定同一層級內部要素的優(yōu)先性，并以此對要素進行排序。使用層次分析法（AHP）構建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指標體系應關注評價體系的使用結果與總體效益，其獲得的有效數據、觀點和結論分析應觀照評價對象的目標達成度，為評價是否達到預期目的提供參考。同時，大學生“人文素質”的內涵和外延具有延展性和動態(tài)性，我們應檢視使用AHP法評價結果的全面性和可行性。一方面人文素質評價是高校管理者、教師、學生、家長、社區(qū)等有效評價的統(tǒng)一;另一方面人文素質評價應具有可行性和量化性，從而確保評價內容的明晰和多樣?？傊?，在大學生成長過程中，AHP法的使用應起到正面的引導作用，凸顯大學生的素質潛能，幫助大學生正確認識自我。

（三）AHP法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的基本步驟

1.構建遞階層次結構圖。筆者基于對國內外文獻的梳理，建立如表1所示的大學生人文素質評價遞階層次指標體系結構。

2.構造兩兩比較判斷矩陣。判斷矩陣是針對上一層某因素而言的，表示與本層次有關的各因素之間的相對重要性。構造A-B層次的判斷矩陣，用b表示;對于A而言，B對B的相對重要性的數值表現(xiàn)如表2所示，通常bij取1，2，3，…，9及它們的倒數。根據專家評估、打分，得到A-B的判斷矩陣，如表3所示。

3.層次單排序及一致性檢驗。按照和積法，將表3的判斷矩陣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每個特征向量的分量為w1=0.309，w2=0.237，w3=0.174，w4=0.122，w5=0.0080，w6=0.049，w7=0.029。計算判斷矩陣的最大特征根：

A-B層次判斷矩陣滿足一致性檢驗要求，可以接受。同理，可計算出B—C層次判斷矩陣及一致性檢驗要求，見表1。

4.層次總排序及一致性檢驗。根據計算結果對C層次進行排序，最終計算出A—C的總排序，見表1。

5.指標體系的特點。第一，該遞階層級指標體系彰顯以德為先的育人原則，對思想道德素質賦權最高;第二，強調知行合一的原則，在21個C層指標中，“行”維度指標賦值最高;第三，體現(xiàn)與時俱進的原則，將包含互聯(lián)網思維、大數據思維的信息素養(yǎng)，以及踐行可持續(xù)發(fā)展理念的環(huán)保素養(yǎng)納入指標體系之中。整個評價體系是協(xié)調統(tǒng)一的關系，旨在促進學生精神世界的豐滿。

（四）評價指標體系的局限性和操作禁忌

本評價指標體系主要是對知識經濟時代大學生的人文素質進行評價，沒有兼顧高校不同類別、不同層次、不同角色的評價對象，其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在具體操作中，我們應強調過程性、動態(tài)性評價，使用評價應體現(xiàn)結果的客觀性，避免在評價過程中出現(xiàn)顧此失彼的現(xiàn)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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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付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