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華
一、沈志遠的個人背景
沈志遠,我國著名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經濟學家、社會活動家。生于1902年,逝世于1965年,浙江省蕭山人。他原名沈會春,曾用名沈觀瀾、沈任重、王劍秋。
沈志遠四歲時,舉家隨父遷至錢清鎮(zhèn),在當?shù)氐乃桔幼x書。1913年,他年僅11歲,去杭州求學,入讀于浙江第一師范附屬模范小學四年級。這是他最早愛國思想的萌發(fā)時期。后來,他還因為參加“五四”運動的學生游行而被退學。1922年他回紹興任初中英語教師。此間,他結交了一些共產黨員和共產主義青年團員,同時受《覺悟》、《新青年》等進步刊物的影響,于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因此,他開始走上了學習、研究及傳播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道路。
1926年底,沈志遠受上海黨組織的派遣,前往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第一次系統(tǒng)地學習了政治經濟學、辯證唯物主義、社會發(fā)展史、西方革命史、中國革命問題、列寧主義、經濟地理和軍事學等理論知識。在莫斯科留學期間,沈志遠開始了對馬克思主義作品的翻譯和介紹工作。從1930年8月起,他參加了共產國際東方部中文書刊編譯處的編譯工作,編譯《共產國際》雜志中文版,他還參加了《列寧選集》六卷集中文版的翻譯出版工作。當時年僅28歲。這是他學術之路中的一個重要階段,不僅僅系統(tǒng)的學習了馬克思主義理論,還為他之后研究馬克思主義思想打下堅實的基礎。
1951年2月至3月,《人民日報》接連發(fā)表了題為《<實踐論>開辟了我們學術革命的思想道路》和《學習<實踐論>,提高新中國的學術水平》的社論,為新時期中國學界的哲學研究提供了新的指向。社論指出,“毛澤東同志這個戰(zhàn)斗的著作,完整地分析了認識運動或認識過程的規(guī)律,是一部發(fā)展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杰出的邏輯科學,是工人階級長期戰(zhàn)斗在思想上的結晶,是中國哲學界的一個全新的革命”。沈志遠對《實踐論》的解讀,形成了新一輪學習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理論熱潮,為毛澤東思想的普及作出了重要貢獻。
二、對《實踐論》的解讀
在同一時期,有大批的學者也紛紛發(fā)表了關于毛澤東“實踐論”思想解讀的理論著作。 如李達、艾思奇等著名學者。李達于1951年,同樣撰寫了《<實踐論>解說》,他指出:“《實踐論》是毛澤東思想的一個基礎,只有實踐才是認識的真理性的唯一標準,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標準?!?sup>[1]他是從實踐是認識的真理性的唯一標準的觀點作為切入點。同年,艾思奇也撰寫并發(fā)表了《毛澤東同志發(fā)展了真理論》一文中,他的切入點是對《實踐論》的真理問題進行了分析和闡述,還重點闡述了《實踐論》中真理的絕對性與相對性之辯證關系問題。而沈志遠的《<實踐論>解釋》重點闡釋實踐與認識的關系問題,表明了《實踐論》繼承、捍衛(wèi)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是毛澤東對于馬克思列寧主義哲學寶庫的重要貢獻。
《<實踐論>解釋》,開篇第一章就是對毛澤東的《實踐論》給予高度的肯定和評價。他認為《實踐論》是毛澤東思想的哲學基礎,它的發(fā)表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護和鞏固馬列主義的思想理論,使它免受各種非馬列主義、假馬列主義、以及反馬列主義的思想意識的侵害,從而提高黨與非黨干部的理論水準,端正他們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sup>[2]
沈志遠認為,在不同的歷史背景下,《實踐論》在民主革命時期與新民主革命時期具有不同的指導意義。當時毛澤東撰寫這篇文章是有特殊的意義的,“是為了克服主觀主義,澄清革命的思想戰(zhàn)線,讓中國人民得到正確的創(chuàng)造的馬列主義的思想領導?!?sup>[3]沈志遠在撰寫《<實踐論>解釋》時已經發(fā)生了一個非常重大的變化,新中國成立了,在思想上,要防止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的侵害。沈志遠認為學習《實踐論》的基本精神就是要理論服務于實踐,認識依賴于實踐活動,反之容易陷于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之中。
在第二章中,沈志遠重點分析了《實踐論》的幾個基本觀點。
第一,認識起源于實踐,實踐是認識的基礎。沈志遠認為,我們對客觀世界的事物和現(xiàn)象的認識,都是起源于我們的實踐。我們參加了社會運動,從運動中取得經驗,再從經驗的積累中,獲得和充實我們對于社會運動的認識。他解釋道,人類的直接經驗對于人類的整個認識來說是最基礎的認識。由此,從實踐中獲得經驗,由經驗的積累而產生認識,所以認識來源于實踐,實踐為認識之基礎。
第二,認識的內容必須符合與客觀事物的真像,即客觀事物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沈志遠解釋道:“認識本身......就是客觀世界在人意識中的反映,主觀的認識決定于客觀存在,認識是通過實踐而把客觀真理反映到我們頭腦中來”。[4]這是他正確把握毛澤東認識論的實質,即非常強調“反映論”。意識符合客觀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是正確的意識,就是辯證唯物論里的反映論。由此,沈志遠指出:“認識就是反映,就是把客觀的真理,把客觀事物的真實的規(guī)律性,通過實踐、感覺和思維的作用而反映到我們的頭腦里,反映到我們意識中。這里我們的意識就成為真理知識,即科學知識。”[5]
第三,正確的認識要在實踐中受到考驗,得到證明,實踐是認識真理性的標準?!秾嵺`論》中寫道:“判定認識或理論之是否真理,不是依主觀上覺得如何而定,而是依客觀上的社會實踐的結果如何而定?!?sup>[6]他指出,認識是在實踐中得到考驗,認識錯誤,實踐就是失敗,則反之?!皩嵺`成為認識真理性的標準,成為認識正確性的保證”,這也間接印證了毛澤東在《實踐論》中所引列寧“實踐高于認識”的觀點。
第四,認識的任務在于改變世界。這是對毛澤東說的“理論的基礎是實踐,又轉過來為實踐服務”來解釋。沈志遠指出:“我們的認識是為了實踐,是為了改變客觀事物的現(xiàn)狀。”[7]但是,改變世界不是隨心所欲的,而是需要根據(jù)客觀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去改變。沈志遠對于毛澤東關于認識論的能動作用的強調,堅持了辯證唯物論中的“反映論”,也堅持了“實踐”的唯物論,正確把握到毛澤東思想中認識論的實質。
第三章,總結了關于認識論的發(fā)展過程。他指出毛澤東在《實踐論》中詳盡地闡述了認識論的過程。沈志遠認為,認識是一個有感性認識向理性認識的辯證發(fā)展過程。首先是感性階段的認識,是感覺和印象的階段。但由實踐的發(fā)展,認識經歷有感覺、印象向概念、判斷和推理的高級階段。他關于對毛澤東關于認識發(fā)展過程的解讀時總結:認識本身既是一個由“實踐-認識-實踐”的循環(huán)往復的辯證過程,同時又初步形成了“實踐高于認識”的理念,這是把握毛澤東認識論的本質
最后,沈志遠對于《實踐論》的解說,還不僅限于對純粹文本的解說,而且他還將其對《實踐論》的理解融于對經濟學研究及經濟工作的實際指導,于1951年6月撰寫了《<實踐論>與經濟學及經濟工作》一書,該書對廣大干部群眾在當時學習掌握《實踐論》的基本觀點和方法,并運用于實際工作,起了很好的導向作用。
三、對毛澤東“實踐論”思想解讀的重要意義
理論是實踐的先導,亦是行動上的指南?!秾嵺`論》詮釋了中國化的實踐和認識的辯證關系,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對中國革命和建設實踐有著重要的指導作用。因此,沈志遠對“實踐論”的解讀是具有重要意義的。
它不僅僅是對《實踐論》進行“文本”的解析,結合不同時代背景其具有不同的指導意義,同時,還把“實踐論”運用到實際。這是在理論上豐富毛澤東思想,還賦予“實踐論”新的意義回歸到實踐中去。第二,極大的宣傳了毛澤東思想,將學習毛澤東思想和改造人們世界觀緊密結合起來,形成了新一輪學習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理論的熱潮。
參考文獻
[1]?李達.李達文集(第四卷)[M].北京市:人民出版社,1988.
[2] [3] [4] [5] [7]沈志遠.<實踐論>解釋[M].上海:上海展望周刊社,1951.
[6] 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