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新維多利亞小說”的代表作家,當代英國小說家A.S.拜厄特的多部作品往往從女性視角、女性經(jīng)驗出發(fā),將人物形象和女性經(jīng)驗置于廣闊復雜的現(xiàn)實背景之中,傳達出較為深刻的政治、歷史和文化意蘊。本文重點從女性身體獨立、經(jīng)濟獨立、思想獨立三個維度,對A.S.拜厄特作品中的女性意識、女性形象進行解析。
關鍵詞:A.S.拜厄特;女性意識;女性形象
一、A.S.拜厄特的文學創(chuàng)作與“新維多利亞小說”
“新維多利亞小說”以維多利亞時期為主要背景,并融入后現(xiàn)代意識形態(tài)。就功能而言,并不是為了忠實地再現(xiàn)維多利亞時代的歷史,而是從歷史性題材,通過小說和想象力來探索歷史細節(jié),進行多維度的歷史研究;就敘事而言,通常代表著一種獨特的后自我參照意識,并融合現(xiàn)實主義與浪漫主義元素;就藝術特征而言,多運用后現(xiàn)代主義小說戲仿手法,再現(xiàn)和重構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文化景觀。[1]
拜厄特是英國當代具有重要國際影響力的作家、小說家和評論家,她以擅長創(chuàng)作“新維多利亞小說”著稱,其作品充滿了維多利亞時代與后現(xiàn)代歷史想象,極具思想性、文學性、歷史性、社會性和想象力。拜厄特在其作品中通過拮取歷史碎片來描述特定的歷史,兼顧歷史的真實性和維多利亞時代的特征。通過對歷史和記憶的追求,探索重建歷史的可能性。其歷史小說創(chuàng)作的成就逐漸成為學術關注的焦點,特別是在作品《占有》贏得布克獎之后,她被學者關注的程度越來越高。學者多從歷史、現(xiàn)代和女性意識等多個維度對拜厄特作品進行探析,并從其作品中重建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形象。
二、女性意識三維度
(一)身體獨立:“新維多利亞小說”中的女性氣質(zhì)
女性的身體獨立就是指女性地位的提高。在父權制社會中,女性受父權、男權壓迫,屬于一種從屬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女性的性別是由占主導地位的男性定義的,男性將以男性為中心的意識形態(tài)灌輸給女性,從而維護并擴大了父權制賦予女性的品質(zhì)。隨著19世紀末女權運動的積極發(fā)展,父權制的社會結構逐漸瓦解,越來越多的女性為了獲得獨立和平等而斗爭。傳統(tǒng)的霸權男性氣質(zhì)和傳統(tǒng)的服從女性氣質(zhì)逐漸從性別構成的矛盾中淡出。[2]
在很多作家建造“維多利亞時代的城堡”時,寬容、服從、幻想、被動、軟弱和情感被認為是普遍的女性氣質(zhì)。而拜厄特從女性主體維度,揭示了“新維多利亞小說”中特有的女性氣質(zhì),賦予女性身體獨立的歷史內(nèi)涵。在她的作品中,喜歡借助神話故事,為在漫漫黑夜中長途跋涉的主人公對真實自我與真實身份的追尋指點出路。分析《占有》小說中的梅盧西娜,可以看出,一方面,小說中的“她”是生活在嚴格的家長制和高度重視道德的英國維多利亞社會中的女性;另一方面,是試圖找到一條途徑為藝術而生活的女詩人。對于男性,“她”表現(xiàn)矜持而又冷漠,拒絕被男人“占有”;即使與梅盧西娜和拉莫特相反的莫德,雖然讓男人進入自己的生活,卻沒有失去自主權和自由??梢哉f,分析“新維多利亞小說”中的女性氣質(zhì)是解讀拜厄特作品中對維多利亞時代女性形象重構的一把鑰匙。[3]
(二)經(jīng)濟獨立:“家中天使”形象的解構
在維多利亞時代,英國的家庭模式得到了加強,在這種模式中,男人主導著公共領域,而女人則控制著私有領域,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婦女規(guī)范已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在新興的資產(chǎn)階級中冒險的“硬漢”的出現(xiàn)也呼吁“優(yōu)雅的女士”相稱。中產(chǎn)階級的男人將工作視為社會的競爭和辛勤的工作,家庭將其視為提供物質(zhì)滿足和精神避難所的“柔軟而溫馨的家”,而婦女則是創(chuàng)造并維持這種美麗環(huán)境的天使。婦女的主要任務是成為母親和妻子,照顧家庭,維持家庭秩序,并成為丈夫的忠實伴侶和顧問。[4]
思想深邃、見解獨到的拜厄特,在其作品中揭露了女性作為“家中天使”形象給人們帶來的錯覺和欺騙,賦予并揭示了婦女應有的經(jīng)濟獨立,糾正了人們對女性形象的歷史認知。比如,在她的筆下,維多利亞·拉蒙特(Victoria Ramont)在《占有》中并非普通女性,而是希望經(jīng)濟獨立自由、希望結婚并追求更多成就。起初,為了追求自由并實現(xiàn)自己的藝術抱負,大膽地反對成為一名普通家庭婦女的愿望。后來,她遇到了一位才華橫溢的詩人,她贊賞詩人的才華,并啟發(fā)了寫作。另外,她嘗到了愛的甜蜜。拜厄特創(chuàng)作的《園中處女》《吹口哨的女人》《巴別塔》和《靜止的生活》,也都在一定程度上表達了對女性經(jīng)濟獨立、社會獨立的命運的關切,重新定義和解構了女性“家中天使”形象。在拜厄特的作品里,鮮活有個性的人物鏡像除去了傳統(tǒng)觀念對女性經(jīng)濟自由的蒙蔽,喚起了女權主義的覺醒,蘊含了女性主義思想。
(三)思想獨立:對女性靈媒的謹慎探尋
拜厄特的“新維多利亞小說”,一面是倡導經(jīng)濟獨立、對“家庭天使”的反叛,另一面是獨立思考、對女性靈媒的謹慎探尋。同時,多緯度揭示維多利亞時代的文學背景,以顯示與維多利亞時代女性規(guī)范不同的圖像。這種女性生活表現(xiàn)出對精神媒介、獨立思考和創(chuàng)造力的審慎追求。比如,《占有》中維多利亞時代的女詩人拉莫特,雖是男性話語的產(chǎn)物,但更是男權文化中追求獨立與維護自我的新女性形象。作為已經(jīng)覺醒的、敢于向父權制社會挑戰(zhàn)的抗爭者,她毅然離家,與布蘭奇小姐這位家庭女教師共同嘗試一種沒有男人的生活。她們的生活和諧自足、精神充實。她們相信,獨立的女性們可以一起過一種節(jié)儉、寬厚、達觀、富有藝術氣息的生活,可以相互為伴,不求助于外部世界和男人,享受充實而有意義的人生。這既是那個時代以拉莫特為代言人的新女性思想的寫照,也是拜厄特女性主義主題的一種表白。[5]
三、結論與啟示
品析拜厄特的“新維多利亞小說”,可以感受到拜厄特從女性身體獨立、經(jīng)濟獨立、思想獨立三個維度打破了人們對維多利亞傳統(tǒng)女性形象的歷史集體記憶和文化想象,從而塑造出與傳統(tǒng)維多利亞女性形象不同的女性形象,在歷史話語中完成了維多利亞時代女性歷史的重建,并通過驅(qū)逐男性話語建立了所謂的歷史“真相”來修改對女性歷史形象的這種扭曲,增加了女性聲音的差距,完成了打算使一部新的維多利亞時代小說重返歷史的意圖。[6]
拜厄特的作品大都表現(xiàn)出強烈的女權主義傾向,但沒有表達女權主義的實現(xiàn)過程,也沒有隨機建構徒勞的女性烏托邦。憑借理性意識和反思意識,獨特的女權主義敘事挑戰(zhàn)了傳統(tǒng)的西方敘事體系。小說主題明確,思想進步,值得對女權主義感興趣的讀者欣賞和閱讀。在《占有》中,專注于想要擁有自己的身份和自由,充分實現(xiàn)人類潛能并利用其潛能實現(xiàn)價值的女性。對于她們來說,參與社會主流非常重要,她們必須通過工作實現(xiàn)突破限制經(jīng)濟獨立的障礙。
根據(jù)以上分析,對于所有婦女,包括那些愿意屈服于男人的婦女,以及那些具有獨立性格的極酷女性,與父權制抗爭是不可避免的命運??梢钥吹?,婦女的地位隨著時代和歷史的發(fā)展而逐漸變化。今天,婦女可以在許多領域?qū)崿F(xiàn)與男子平等,她們感到命運的主導地位,這是前所未有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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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冰.女性靈媒:另一類維多利亞人[J].外國文學,2010(04):59–65+158.
[6]閆琳.維多利亞反寫[D].上海:上海外國語大學,2009.
基金項目: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A.S.拜厄特作品中女性意識的多維度研究”(18WWE574)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王輝(1981—),女,漢族,黑龍江尚志人,哈爾濱金融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與英語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