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號
● 封面文章是指揮家克雷提茲(Teodor Currentzis)的訪談,信息量很大。目前新銳指揮家的錄音不時陷入未必叫好、也基本不叫座的狀態(tài),克雷提茲的唱片卻是一經(jīng)推出必然成為一時之話題。樂迷們談論此人顛覆性的演釋風格,同時也習慣于期待他的新作。說起來,在已在新生代中站穩(wěn)且漸漸步入中生代的指揮家里面,克雷提茲遠不是履歷最輝煌的一位,也不是同頂尖名團合作最多的一位。但問題恰恰在于,我們面對著許多歷史悠久的著名樂團,感受他們今夕的對比,看著某位中生代指揮家終于接掌總監(jiān)之位覺得自然,卻又是否會真正對其抱以期待?現(xiàn)在不是一個巨匠型指揮家誕生的年代,樂迷們對新銳指揮家與中生代指揮家的熱情終歸有限??死滋崞澆皇悄欠N讓你感覺一切都不錯、但聽后很快就記不起什么的指揮,而這樣特立獨行的演釋,以他指揮柴科夫斯基《悲愴交響曲》的錄音為例,確實有其深思熟慮的框架,而不是那種刻意搞怪的惡趣味。
從訪談中,克雷提茲不時切入演出的細節(jié)層面,由此闡明他對于一些乍聽之下非傳統(tǒng)的細節(jié)有著怎樣切實的、來自譜面的思考,或是更深遠的一種脈絡。譬如他舉瓦格納指揮《費加羅的婚禮》序曲的例子說明某些節(jié)奏表現(xiàn),當時一位曾在莫扎特面前演奏過的老樂手向瓦格納回憶了作曲家本人的演法。克雷提茲也談到了他關于古典音樂演釋的綜合美學,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音響效果。相對于指揮家常常被定義為“新穎”的演釋風格,多少有些出人意料的是,他特別強調自己熱愛老唱片中溫暖的聲音特質。這并非針對演釋,而是關于錄音與制作的風格及時代特點。克雷提茲認為,在埃德溫·費舍爾、吉塞金他們灌錄唱片的時代,那種溫暖的聲音質地比后來清晰完美的立體聲錄音更為動人。今人不必去追求當時的局限,可對于那種特質,還是應當有深入的思考:如何才能夠取其精華?
● 拉羅查一度是Decca的王牌獨奏家之一。前段時間,Decca發(fā)行了她的大套裝。文章的重心之一是關注拉羅查對于西班牙鋼琴音樂推廣起到的無可替代的作用。作者將她對于西班牙作品的意義同卡拉斯對于美聲歌劇的意義做了類比。即便是霍洛維茨也不得不承認,拉羅查在這些作品中所表現(xiàn)出的把握獨特節(jié)奏的天賦,是他人無法學會的。當然,拉羅查對德奧經(jīng)典音樂的演釋同樣受到推崇,她演奏的莫扎特作品更是被樂界視為一個時代的標志性演釋之一。
● 新片推薦中值得關注的內(nèi)容依舊不少。本期的月度唱片選擇了上一期雜志的封面人物格羅夫納灌錄的肖邦協(xié)奏曲專輯;對于室內(nèi)樂愛好者而言,雖相對低調但同樣值得關注的是,小提琴家福斯特與鋼琴家梅尼科夫推出的莫扎特奏鳴曲新作。目前,該組合成為Harmonia Mundi室內(nèi)樂的中堅力量,兩人自己的獨奏錄音都收獲許多好評,又能組成長時間的室內(nèi)樂二重奏,殊為不易;布羅茨基四重奏(Brodsky Quartet)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以演釋二十世紀作品聞名,歷經(jīng)多年,他們已從新銳組合蛻變?yōu)槔吓泼麍F。日前,布羅茨基四重奏在Chandos推出的貝多芬晚期全部四重奏的錄音,當屬今年值得關注的一套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