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

摘 要：德懷特·沃爾多（Dwight·Waldo）是公共行政學史正統(tǒng)時期向新公共行政時期轉變過程中的關鍵人物。就我國實際來看，近年來公務員群體行政倫理失范頻發(fā)，沃爾多對“效率至上”原則的批判以及對民主價值觀的倡導極具現(xiàn)實意義。本文利用經(jīng)驗研究的方法來闡述沃爾多的行政倫理思想和民主價值思想，通過這兩種重要公共行政思想來分析對我國行政管理的理論和現(xiàn)實意義。

關鍵詞：公共行政；行政倫理；民主價值

一、沃爾多公共行政思想

沃爾多的主要思想體現(xiàn)在其專著《行政國家：美國公共行政的政治理論研究》中。作者從現(xiàn)實環(huán)境和意識形態(tài)結構角度理解公共行政思想，該書的最后以評論為主，作者對若干基本概念例如經(jīng)濟與效率、行政原則、組織理論和科學方法等給與評述，實現(xiàn)了從抽象理念到具體制度的升華。沃爾多的公共行政思想主要體現(xiàn)為其行政倫理思想和民主價值思想。

（一）行政倫理思想

沃爾多的行政倫理思想是集中在他提出的公共行政人員所需的12項倫理義務。這12項倫理義務主要包括對憲法的義務、對法律的義務、對民族和國家的義務、對民主政體的義務、對組織——官僚規(guī)范的義務、對職業(yè)和職業(yè)至上的義務、對家庭和朋友的義務、對自己的義務、對集體的義務、對公共利益或大眾福利的義務、對人類或世界的義務、對宗教或上帝的義務。1沃爾多對于這些義務的重要性與否沒有做出明確的規(guī)定，他對于這一“不到位地圖”沒有給出具體的繪制。在此，筆者將對這副“不到位地圖”做出初步的繪制，以表明各項義務的重要性。這副“不到位地圖”主要分為三個層面，第一層面是國家層面和精神層面，這也是最重要的層面，是國家公務員和國家公民必須履行的義務。第二層面是社會層面，要求國家公務人員要遵守組織——官僚規(guī)范，并且將職業(yè)置于重要地位，關心集體和維護公共利益。最后一個是個人層面，主要是對國家，朋友和個人的義務。

（二）民主價值思想

沃爾多民主價值思想在“西沃之爭”過程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拔魑种疇帯笔俏髅珊臀譅柖嚓P于事實和價值是融合還是分離的爭論也是公共行政學史上的最具啟發(fā)性的交鋒2。

西蒙認為事實和價值二者是分離的，但沃爾多堅稱，價值和事實的分離不存在于現(xiàn)實世界，只存在于思維領域，所以兩人在此問題上存在很大的分歧，而這也奠定了沃爾多的民主價值思想的基礎

沃爾多的民主價值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其重“價值”輕“效率”的思想上。他認為，公共行政在其最初的十年中不應該為了尋求效率而只關心技術問題和科學問題，進而完全回避了價值問題和道德問題。3沃爾多的民主價值思想促進了由傳統(tǒng)公共行政向現(xiàn)代公共行政的轉變，人們開始重視“平等”“公平”“公正”“民主”等社會價值。企圖用價值來指導社會的正常運作，扭轉社會中的不公正現(xiàn)象，維持良好的社會秩序。民主價值的根本目標是“人類幸?！焙汀懊篮蒙睢?。誠如沃爾多所言，任何政治哲學都必須包括美好生活的討論，任何公共行政學學者（即使那些標榜自己從事科學研究的學者）都有自己關于美好社會的愿景4。

二、沃爾多的公共行政思想對我國的現(xiàn)實意義

沃爾多的行政倫理思想和民主價值思想的研究對當前我國轉型時期政治、經(jīng)濟的發(fā)展都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一）行政倫理指導行政行為規(guī)范

行政倫理為反腐敗提供理論依據(jù)，麥金太爾說當代社會是一個道德權威隕落、情感主義盛行、充滿道德危機的社會。5所以道德問題和腐敗問題一直以來都是行政管理學界的重點研究問題之一。隨著我國國家政治的發(fā)展和演進，公共政策的出臺和實施，公權力對“反腐敗”的支持力度越來越大。加大反腐力度無疑會凈化公務人員的血液，促進行政公務人員為人民辦好事、辦實事。這需要行政人員不得不從根源上來找“自律”的依據(jù)。我國的國家公務員只有履行對國家、對社會、對民族等宏觀層面的義務的基礎上，也履行對家人、對朋友、對個人的等微觀層面的義務，才能更好的嚴于律己。這就需要國家公務人員遵守三大道德——公共道德、私人道德和職業(yè)道德。

公共道德、私人道德和職業(yè)道德分屬社會中的不同領域和范疇，社會公德是社會主義道德建設的基礎，私人道德是個人美德化的搖籃，職業(yè)道德是社會主義道德建設的重點6公共道德與沃爾多第一層面和第二層面的倫理義務是相輔相成的。公共道德所牽涉到的是社會公共問題，公共問題的成本收益分析牽涉到整個社會，社會中的每個成員都能感受到利害相關性，公共問題的域值是整個社會。這要求對個體權利和制度公平的充分認可和保障。而私人道德與沃爾多第三層面的倫理義務是相聯(lián)系的。私人道德所牽涉的問題是私人問題，私人問題的域值是市場，尊重處理私人問題中的自由選擇和解決個人問題的權利，同時也可以發(fā)揮市場的有效性。例如遵守家庭美德，正確對待朋友關系。從規(guī)范講，行政職業(yè)道德主要包括奉公、守法、忠誠和負責四個方面。當前在反腐敗的壓力中，很多公務員在工作中只能夠做到奉公、守法和忠誠，這種不良現(xiàn)象亟待遏制。對此，行政倫理為公務員權利義務關系的明確提供理論支持，一方面，國家公務員應履行沃爾多提出的倫理義務，防止腐敗的滋生。另一方面，公務員也應該享受自己的合法權利，讓權利得到充分的發(fā)揮，防止“行政不作為”的出現(xiàn)，從而公務員的工作不受公權力的壓力威脅，公務員可以做出更好和更有利于人民的決定，促使好的公共政策的出臺，從而提高政府的績效。

（二）民主價值推進行政實踐發(fā)展

我國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的最初幾年，一直在強調行政效率的重要性。例如，我國的大部制改革，不僅精簡了政府機構還縮減了政府工作人員。又如我國行政審批制度的完善，降低了工作成本，提高了政府的辦事效率。但是行政效率的提高，也給政府運行帶來負面因素，重“效率”輕“價值”使得政府在公共行政過程中過多的強調經(jīng)濟職能，追求經(jīng)濟利益。就如當前我國社會出現(xiàn)的社會不平等問題，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社會不穩(wěn)定因素越來越多。

行政效率提高出現(xiàn)的這些負面因素，讓我國也重新重視“價值”的作用。不僅要重視價值的作用，還應該將價值通過法律制度化，即將價值通過法律法規(guī)的形式體現(xiàn)出來，就可以轉化為制度化的價值。例如，我國提出的科學發(fā)展觀思、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些都是從價值觀的角度來強調價值的重要性，我們應該自覺研究價值觀，應該利用它為經(jīng)驗研究指引方向。公共行政的核心價值和終極目標必定是追求“民主價值”，只有通過和公眾精神境界的溝通對話才能使理論價值深入人心并指導公共行政實踐的發(fā)展。

沃爾多的民主價值思想對我國公共行政實踐的發(fā)展在于：首先，民主價值思想有利于“公正政府”建設?！肮苯ㄔO需要政府深入理解正義觀念，公正政府不僅要尊重每個人的平等的機會，還要保護社會中弱者的地位。其次，民主價值思想有利于人民權利的實現(xiàn)和對權力的約束，沃爾多民主價值思想對民主和人權的追求具有指導性?，F(xiàn)階段我們要做的就是要進一步完善憲法對人民權利的保障，把尊重和保障人權落到實處。民主價值思想不僅可以保障人民權利還可以做到對權力的約束，在保障人民權利的同時就是對公權力的約束。沃爾多的民主價值思想對我國公共行政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要把握好其民主價值的思想精髓，為我國公共行政的發(fā)展提供動力支持。

三、結論

本文對沃爾多行政倫理思想和民主價值思想的闡述，進一步提出這兩種公共行政思想對我國的現(xiàn)實指導意義。行政倫理思想指導著公務人員的行政行為，不僅為反腐敗問題提供理論支持，還能夠讓公務員明確權利義務關系，不僅要求公務員遵守公共道德、私人道德和職業(yè)道德，還要求公務員消除“為官不為”思想。民主價值思想要求我國以價值為重，消除效率對國家發(fā)展中的不利影響。通過對沃爾多行政思想的學習與考察，就我國公共行政的行為選擇和價值目標所面臨的主要困境形成更清晰的認識，并且能夠為行政行為問題和價值選擇問題提供強大的理論支持，那么對沃爾多公共行政思想的研究就能夠指導我國行政實踐的發(fā)展。

注釋：

1.Dwight Waldo，The Enterpris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pp.103-106.

2.顏昌武：《尋求公共行政的“身份”認同——沃爾多行政思想評述》，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3期，第48卷，第161-209頁。

3.丁煌：《西方行政學理論概要》，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年

4.Waldo Dwight： The Administrative State： A Study Of The Political Theory Of American Public Administration， The Ronald Press Company New York，1948.

5.麥金太爾：《德性之后》，龔群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年版，第十章。

6.馬奇柯.《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個人道德關系論析》[J].學術交流.2008，167（2），第47-50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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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顏昌武：《尋求公共行政的“身份”認同——沃爾多行政思想評述》，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3期，第48卷，第161-209頁.

[5]黃源致：《瓦爾多與新公共行政運動》，雄中學報第八期，1994年11月1日.

[6]丁煌：《西方行政學理論概要》，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年.

[7]馬奇柯：《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個人道德關系論析》[J].學術交流.2008，167（2），第47-5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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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麥金太爾：《德性之后》[M，]龔群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