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義東

◆摘 要：中國傳統(tǒng)戲曲注重“無奇不傳”審美情趣。髯口技巧在戲劇故事中是有著獨立語言的，一般情況下，髯口不會隨意運用技巧，一但使用髯口技巧表演，獨立語言就很明顯，喜、怒、哀、樂無一不在其中。

◆關鍵詞：髯口；技巧；表演；戲曲；語言

說到髯口，就是戲曲人物所戴的假須，口語叫胡子，統(tǒng)稱髯口。髯口技巧，是戲曲表演基本功之一。在戲曲表演中，劇中人物常借助舞弄髯口的動作來展示人物的內(nèi)在心情，表達人物的喜、怒、哀、樂，這種技巧，俗稱耍髯口。髯口技巧繁多，常用的髯口技巧大致有摟、撩、挑、推、托、攤、捋、抄、撕、捻、甩、繞、抖、吹等20多種。髯口技巧要與肢體語言，即戲曲身段密切配合，才能完美，淋漓盡致地表達劇中人物的思想情緒，如撩髯多表現(xiàn)思忖和自嘆；抖髯多用于驚怕；捋髯多展示安閑；推髯多反映慨嘆；摟髯多用于昂首觀望與低頭俯視；吹髯則反映生氣、發(fā)怒等。髯口的每一個技巧都是通過老一輩藝術家精心雕琢，上百年苦心經(jīng)營所得，并非一蹴而就，所以每一個技巧都凝聚了先賢的心血，凝聚了先賢的智慧。

今天的我們站在舞臺上，在劇中能夠得心應手，將髯口揮灑自如，無一不是遵循老一輩藝術家的足跡加上后天的苦練才形成自己舞臺的藝術風格。好的髯口技巧表演，對觀眾來說，是一種美的藝術享受。觀眾可以通過演員的髯口表演感受演員的綜合素質(zhì)，感受演員精彩的表演。如我在大型傳統(tǒng)戲《清風亭》中扮演的老生張元秀，就是一出以髯口技巧表演為主的戲。這出戲原本屬于清代花部亂彈作品后被京劇和地方各劇種移植。故事“寫薛榮妻妾不和，妾周氏生下一子，被迫拋在荒郊，被以打草鞋為生的老人張元秀夫妻拾得，取名張繼保，撫育成人。13年后，張繼保在清風亭被生母周氏帶走。張元秀夫妻思兒成疾，每日到清風亭盼子歸來。張繼保得中狀元，路過清風亭小憩。張老夫妻前往相認，但張繼保忘恩負義，不肯相認，把老夫妻當成乞丐，只給他們二百錢。老婆婆悲憤已極，把銅錢打在他臉上，夫妻相繼碰死在亭前；張繼保也被暴雷殛死?！?/p>

這出戲，觀眾喜聞樂見，劇中每一場都可以獨立拿出來演出，尤其是《趕子》，這是一折久演不衰、百看不厭的折子戲，講述張繼保在學校遭遇同學譏諷，說他沒有親生父母，張繼保歸家問張元秀要親生父母，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張元秀追趕著張繼保，父子二人來到清風亭偶遇張繼保親生母親周桂英前來尋找兒子……《趕子》中，張元秀由于害怕失去苦心撫養(yǎng)十三年的兒子張繼保所表現(xiàn)出的擔心、驚慌，焦慮、痛苦等都在髯口上有強烈地體現(xiàn)，無論是行進追趕中的髯口表演，（此處我在劇中采用的是揉、推、拋等技巧）還是面對張繼保親生母親周桂英看血書時的，（我采用的是抖、剛開始是輕微的顫抖，到后來隨著班鼓撕邊的跟進，輕微顫抖變成了大的顫抖），髯口隨著我的顫抖發(fā)生了波瀾起伏的變化，最后一個高難度的拋與吹，將張元秀的人物性格，劇中的心情，內(nèi)心的動態(tài)等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在觀眾眼前，觀眾直呼過癮，說這戲有看頭，越看越有味。這出戲在群眾中影響較大，有震撼人心的悲劇力量。揭示了封建社會階級之間的對立，反映了古代人民的道德觀。全劇以雷殛張繼保結束，也表現(xiàn)了古代人民懲治惡人的強烈愿望。扮演張元秀這個人物，不僅要有扎實的髯口功底，還需要對人物有足夠的拿捏。雖然是傳統(tǒng)戲，但這出戲是老百姓耳熟能詳?shù)膭∧?，張元秀在什么時間拋須，什么時間抖須，什么時間揉須觀眾一目了然，張元秀這個人物語言精練，很有特點，無論是道白還是唱詞，通俗易懂，明白如話，卻有俗中見雅，使廣大觀眾能獲得賞心悅目的藝術享受，又可受到潛移默化的藝術熏陶。特別是髯口的表現(xiàn)，在劇中可謂舉足輕重，不可輕視！

髯口的技巧，看似簡單，其實十分繁瑣，復雜，沒有幾年扎實的苦練是拿不下來的。正所謂，“藝海無涯勤是岸，云程有路志為梯。”如我在大型傳統(tǒng)戲《五女拜壽》中，扮演的楊繼康，在劇中好幾處地方與髯口技巧是有牽連的，如楊繼康唱，“下朝來一路回府心驚跳，大禍臨頭怎開銷？楊繼盛參嚴嵩本奏當朝，又誰知飛蛾撲火把自身燒！老嚴嵩老淚縱橫把忠心表，引得那萬歲怒氣沖云霄！大罵繼盛謊奏本，當即拿問入囚牢！怕只怕難免宦海風波險，遭誅連楊氏親族受煎熬！”這段唱腔，髯口的運用同樣是相當重要的，表現(xiàn)楊繼康下朝時內(nèi)心的驚恐和聯(lián)想及楊繼盛參嚴嵩失敗將給家族帶來的災難等，我在此段唱腔中就運用了髯口技巧中的抖、甩、吹、使人物的驚恐和內(nèi)在的思想得到較為完整的呈現(xiàn)。

中國傳統(tǒng)戲曲注重“無奇不傳”審美情趣。髯口技巧在戲劇故事中是有著獨立語言的，一般情況下，髯口技巧不能隨意運用，因為它擔負著人物在戲劇故事中獨立的語言，隨意運用髯口技巧，只能是適得其反，搞不好還弄巧成拙。一但使用髯口技巧表演，人物規(guī)定情景中的動作、情緒、包括肢體語言在內(nèi)將產(chǎn)生鮮明的獨立語言作用，如喜、怒、哀、樂等。

眾所周知，無論是劇種大小，經(jīng)典是永遠不可磨滅的。無論是髯口還是把子或是其它基本功，任何演員都應具備，這樣才能在舞臺上觀眾前塑造成功且觀眾喜歡的角色，才能將自己所學用于酷愛的戲曲舞臺，才能真正把戲曲這門有著悠久歷史文化的學問發(fā)揚光大！使其魅力無窮，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