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興 彭萬忠 楊海萍 邢靖賢 劉娟 劉均英 于建才 徐澤升
早期支架內血栓(early stent thrombosis,EST)是冠狀動脈介入治療術后一種少見而嚴重的并發(fā)癥,發(fā)生率為1%~5%[1],病死率約為25%[2],預后差。近年來,隨著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ercutenous coronary intervention,PCI)技術的發(fā)展,PCI患者逐年增多,冠狀動脈病變更復雜。因此,隨著藥物洗脫支架的廣泛應用,EST的發(fā)生越來越被重視。本研究通過分析我院心臟中心近10年PCI患者的資料,探討EST的危險因素。
本研究為回顧性研究。滄州市中心醫(yī)院2008—2018年行PCI的患者共有20 518例,107例發(fā)生EST,發(fā)生率為0.5%(107/20 518),病死率為23.4%(25/107)。107例患者中,4例PCI術后1個月內猝死在院外,6例由于再次胸痛就診于其他醫(yī)院,均為很可能的支架內血栓患者,97例經冠狀動脈造影證實的明確EST患者為EST組。在未發(fā)生EST的PCI患者中,按照年齡、性別、危險因素相近似的原則,使用MATCH加權配對方法(1∶2)選取194例為對照組。291例患者中,男性127例(43.6%),女性164例(56.4%),年齡18~80歲,平均年齡為(68.1±8.2)歲。入選標準為:(1)發(fā)生在PCI術后24 h內的急性支架內血栓;(2)發(fā)生在PCI術后24 h至1個月內的亞急性支架內血栓。排除標準為:(1)發(fā)生在PCI術后1個月至1年內的晚期支架內血栓;(2)發(fā)生在PCI術后1年以上的極晚期支架內血栓。本研究符合醫(yī)學倫理學要求,經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行冠狀動脈造影評估冠狀動脈病變情況,并由兩名心臟病專家診斷EST。記錄兩組患者基線臨床資料、冠狀動脈造影情況和PCI資料。
97例EST患者中,22例為急性支架內血栓,18例死亡;75例為亞急性支架內血栓,3例死亡。兩組的高血壓、高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血癥、吸煙、分叉病變、左前降支病變、右冠狀動脈病變、左回旋支病變及進行預擴張等相似(均為P>0.05),但兩組的糖尿病、高三酰甘油血癥、高纖維蛋白原、ST段抬高型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彌漫病變、小血管病變、多枚支架串聯(lián)、支架≥30 mm、第二代藥物涂層支架、未高壓后擴張及使用血小板膜糖蛋白Ⅱb/Ⅲa受體拮抗劑等有顯著差異(均為P<0.05),見表1。
表1 兩組的臨床和冠狀動脈造影資料比較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發(fā)現(xiàn),高三酰甘油血癥、彌漫病變、小血管病變、多枚支架串聯(lián)、支架長度≥30 mm、未應用第二代藥物涂層支架、未高壓后擴張是EST的危險因素(均為P<0.05)。其中,直徑≤2.75 mm的小血管病變是最強的預測因素,見表2。
表2 EST危險因素分析
隨著PCI技術的發(fā)展,手術并發(fā)癥越來越受到關注,EST是PCI術后嚴重并發(fā)癥,本研究中,其發(fā)生率為0.52%,病死率為23.4%,預后差,需引起醫(yī)生的重視。
研究證實,支架內血栓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本研究發(fā)現(xiàn),EST主要與以下因素有關:(1)冠心病的危險因素:與既往研究相似[3],本研究發(fā)現(xiàn)EST組合并糖尿病及高三酰甘油血癥的患者多,易導致冠狀動脈多支病變或彌漫長病變,需置入多枚支架;(2)患者的臨床特點:與Ascenzo等[4]研究相似,本研究證實EST組的ST段抬高型急性冠脈綜合征及高纖維蛋白原的患者顯著增多,可能與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患者的血液高凝狀態(tài)有關;此外,再灌注損傷亦可能促進支架內血栓形成;(3)冠狀動脈病變因素:冠狀動脈彌漫病變、小血管病變增多,且為EST的獨立危險因素,其中小血管病變是EST最強的預測因素。小血管病變尚無明確的定義,本研究將其定義為直徑≤2.75 mm的冠狀動脈。冠狀動脈直徑越小,血管阻力越大,冠狀動脈血流量越小,故小血管病變支架內血栓的風險增高。Ishigami等[5]亦證實,冠狀動脈直徑及支架直徑越小,發(fā)生支架內血栓的可能性越大。此外,病變長度>20 mm的病變定義為彌漫病變,EST組中的彌漫病變長度往往>30 mm,甚至更長,需置入支架長度≥30 mm或多枚支架串聯(lián)[6],冠狀動脈支架長度≥31.5 mm時,支架內血栓形成的事件明顯增加,可能與置入支架越長,血管內膜損傷面積越大及內皮化延遲相關;(4)支架本身因素:研究證實,第二代藥物洗脫支架置入后,聯(lián)合應用抗栓藥物,EST的發(fā)生率偏低(<1%)[7-8]。本研究中,EST組中第二代藥物洗脫支架的使用率為37.1%,明顯低于對照組62.9%。第二代藥物洗脫支架多采用鈷鉻或鈷基合金支架平臺,減小支架金屬梁的厚度,有效緩解支架周圍的炎癥反應,減少EST的發(fā)生;同時,載體藥物和聚合物涂層的改進,使用氟化共聚物涂層有更高的白蛋白吸附率,減少與纖維蛋白的結合,顯著降低血小板聚集水平,減少支架內血栓的發(fā)生;(5)PCI技術因素:支架置入術后的管腔形態(tài)不滿意是術后亞急性血栓形成的主要預測因素[9]。本研究中,EST組中支架置入后未進行高壓后擴張的患者占49.5%,而對照組中占19.6%,發(fā)生EST的小血管病變的患者大部分均未進行高壓后擴張,因此支架置入后應給予高壓后擴張,尤其是小血管病變,以減少支架膨脹不全及貼壁不良現(xiàn)象,降低EST的發(fā)生。支架貼壁不良可造成局部血流動力學改變,延遲血管內皮化,促進血栓形成。同時,支架邊緣夾層及病變覆蓋不完全,也是EST形成的危險因素[10];(6)抗栓藥物的應用:藥物涂層支架置入后需至少口服1年的阿司匹林和氯吡格雷雙聯(lián)抗血小板藥物。近期研究發(fā)現(xiàn),抗血小板治療不充分亦是EST的主要原因之一[4]。本研究中,EST組應用血小板膜糖蛋白Ⅱb/Ⅲa受體拮抗劑的患者占23.7%,顯著低于對照組39.2%,故除常規(guī)雙聯(lián)抗血小板藥物外,對氯吡格雷抵抗的患者,必要時換用替格瑞洛[11],或應用血小板膜糖蛋白Ⅱb/Ⅲa受體拮抗劑強化抗血小板治療,尤其對于EST高危的復雜冠狀動脈病變的圍術期抗栓治療,更應該重視。
本研究有一些局限性。本研究為回顧性研究,研究質量不高,且未對患者進行長期隨訪。總之,EST有多種危險因素,其中直徑≤2.75 mm的小血管病變是EST最強的預測因素,應選用第二代藥物涂層支架;同時,高壓后擴張越不能忽視,可防止支架貼壁不良,減少EST的發(fā)生。
利益沖突:無